第三十一章 老匹夫
韓丁和蕭瑩雪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心裏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掀起滔天巨浪，此刻柳姓老者渾身真氣鼓盪，僅憑氣勢竟然隱約間稍壓北宮燼一頭。
“怎麼可能，竟然還有這種事！”
北宮燼喃喃自語，面色泛起些許潮紅，雙眼爆射出奪目的亮光，渾身氣勢迅速攀升至練氣八層巔峰。
“嗡——”
巨劍倏地拔地而起，劃過一道弧線飛入北宮燼的手中，一絲絲冰霜自劍身慢慢凝結：
“沒想到你才是此行最強的對手，僅憑凡人之軀能達到如此之境，即便是死了，你也足以自傲！”
“北宮燼，現在老夫境界不比你低，孰勝孰敗還未曾可知。”
“哈哈哈，非也，你已使出全力，而我才剛剛認真而已，實力高低當下立判。”
“哼，多說無益，手底下見真章！”
柳姓老者的兵器是兩把圓月彎刀，刀刃鋒利異常，沒有多餘的試探，上來就是殺招，像是憑白多了兩輪彎月，身影騰越間發出幾十道攻擊。
巨劍之上想起密集的撞擊聲，巨大的反震之力讓北宮燼一連倒退十幾步，船的甲板直接被踩爛一片。
“呼哧——”北宮燼藉助後退之勢化解掉力道，腰部肌肉一收縮，巨劍再度被橫卧在身前：
“好快的刀，只是衝勁有餘，而後勁不足，你強行衝破穴位打通全身經脈，豈能遭受如此龐大的真氣運轉，搞不好就是爆體而亡的下場，哈哈哈。”
“老夫活了七十歲，早已看淡了生死，北宮燼，剛才只是開胃菜，好戲才剛剛開始，希望你別輕易的死掉，那樣老夫會很掃興的。”
“呵呵呵，”北宮燼掏了掏耳朵，眼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臉上的笑容瞬間轉為陰沉：
“哈哈哈，有趣，今天帶給我驚喜實在是太多了，北宮家的人何時淪落到如此地步，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可以輕視我，今天就由我來守護家族的榮譽，先拿你人頭祭旗！”
“重劍無鋒，大象無形！”
接連不斷的劍鳴聲響起，北宮燼的身後出現了一把高達七八丈的巨劍虛影，劍鋒衝天而起，宛如一座山峰聳立在江面之上，北宮燼渾身法力洶湧澎湃，源源不斷地被巨劍虛影吞噬，不到三息的功夫，巨劍虛影再度凝實三分。
“柳前輩，絕不能放任北宮燼繼續施法，趁現在巨劍還未完全成型馬上打斷他！”
柳姓老者被韓丁焦急的話語點醒，連忙收斂心神，拿起兩把圓月彎刀對着刀柄一旋轉，頓時連接成環形的刀刃，柳姓老者舉起雙手把圓環刀刃托在手上，以真氣不斷加速旋轉，等到頭頂傳來嗡嗡的嘶鳴之音時，猛然拋飛出去。
“嗡——”
“來的好，管你是何招式，我通通一劍斬之！”
偌大的巨劍從天力劈而下，還未落下水面便被分開一道巨大的溝壑，圓環飛刃像是一顆流星劃過天際，直接撞擊在巨劍山峰上。
“轟隆隆——”
似驚雷炸響，水面霎時間漂浮起一層翻肚皮的死魚，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大片，韓丁與蕭瑩雪二人也不好受，感覺腦袋裏全是雷鳴之音，險些跌落進水裏，關鍵時刻還是蕭瑩雪以法力護住二人：
“韓哥哥，你還好吧。”
“嗯，多虧你及時拉我一把，否則我就成落湯雞了。”
“嘻嘻，我看他們兩個也不好受。”
“噢？”韓丁連忙看向空中，只見北宮燼身後的巨劍虛影縮小了一半左右，氣息明顯的削弱了許多，最嚴重的是腰部的一道傷口，直接被一把彎刀貫穿。
連續吞服下數顆療傷丹藥，北宮燼蒼白的臉色終於有所恢復，一口吐掉嘴裏的鮮血，表情猙獰的像是地獄惡鬼：
“原來打斷我的施法是假象，而你真正的意圖竟然是要我的命！兩把彎刀再與巨劍撞擊時一分為二，分別攻擊我的丹田和腦袋，差點就讓你成功了，可惜，你終究棋差一招，哈哈哈。”
“咳咳咳，”艱難的深呼吸一口氣，柳姓老者渾身經脈盡短，整個人像是血人一般，就連說句話都會咳出一口鮮血出來：
“天意如此啊，我輸了！”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就送你上路吧。”
柳姓老者顫抖着從懷裏彈出一顆黑色的圓球，平靜的望着朝自己頭顱砸下的巨劍，聲音遠遠的傳入韓丁的耳朵：
“韓少俠，記住答應老夫的承諾！”
話音剛落，柳姓老者的身體被一劈兩半，現場極度血腥，還未等北宮燼高興，手拿巨劍的身影便被隨之而來的滔天火焰吞噬。
“轟——”
整個船被炸的四分五裂，濃濃的黑煙像是一朵蘑菇雲衝天而起，碎裂的木板落的到處都是。
“這……”
韓丁有些感嘆，活生生的一個人，轉眼之間連個屍骨都沒留下，不知道哪一天這樣的命運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一隻柔軟的小手鑽入韓丁的掌心，蕭瑩雪俏皮的眨眨眼睛，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一如那日在湖中小島品茶時的溫馨：
“謝謝你，瑩雪，放心吧我沒事。”
“嗯，韓哥哥不要想太多，無論未來如何，瑩雪都會一直陪伴在韓哥哥的身邊。”
正待韓丁說話，遠處水面鑽出一個黑黑的人影，受剛才爆炸衝擊的影響，北宮燼腹部的傷口再度裂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內臟，可見傷勢嚴重到何種地步。
北宮燼不發一言，直接掉頭就跑，那把巨劍早已不知所蹤，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韓丁怎麼會錯過，連忙跟着蕭瑩雪向前追去。
“北宮燼，你逃不掉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韓少俠，之前是在下多有得罪，在這裏跟你賠罪，希望韓少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在下一馬。”
“哈哈哈，放你一馬，等你回去養好傷再來殺我？北宮燼，是不是剛才掉水裏腦子進水了，這種鬼話也敢拿來騙我。”
“不不不，韓少俠聽在下解釋……”
“韓哥哥，別聽他的，還是直接殺了乾脆利落。”
北宮燼臉色蒼白一片，眼中閃過怨毒之色，不敢做絲毫停留，拚命地向前逃竄而去：
“在下乃北宮家族之人，如果二位殺了在下，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殺人者人恆殺之，韓丁絲毫沒把北宮燼的威脅放在心上，有仇不報非君子：
“你在威脅我？從你追殺我的那一刻開始，就應該想到現在的局面，至於北宮家族嘛，等我以後實力強大后，一定會親自登門拜訪！”
“北宮燼，吃姑奶奶一鞭！”
正在前面極速飛奔的北宮燼聞言，連忙朝旁邊閃躲，可是發現什麼都沒有，盛怒之下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好個狡猾的黃毛丫頭。”
韓丁二人趁機再次拉進距離，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等北宮燼懈怠了就發動一次攻擊，使得它一刻不得休息。
大約過了一炷香左右，北宮燼早已經精疲力盡，之前釣了那麼久的魚，現在終於到收線的時候。
“瑩雪，我看時機已經成熟，現在立馬斬殺北宮燼，以免夜長夢多。”
“嗯，韓哥哥你後退一步。”
一點點星星之火緩緩的朝打神鞭匯聚，蕭瑩雪渾身法力沸騰，握着熊熊燃燒的火蛇，一聲嬌喝：
“烈焰九天，一夜魚龍舞！”
一條渾身冒火的龍首魚身的神獸虛影浮現而出，在空中翻飛帶起一串的火焰朝北宮燼狠狠地撲過去。
就在這時，異變突發！
一道充滿磁性的嗓音如同驚雷般炸開，在鬼頭峽的山間久久回蕩，魚龍直接被震散開，最後化作一縷黑煙消失，：
“小女娃，年紀輕輕為何下如此重手，難道你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築基修士！”
“前輩明鑒，是那北宮燼攔路在先，不分黑白要殺晚輩的夫君，如果不是晚輩身懷家父所贈的打神鞭，此刻恐怕早已遭受北宮燼的毒手。”
“噢，竟有此事，”一位老者腳踏飛劍，幾個呼吸便飛至二人身前，懸空而立：
“北宮燼，那小女娃說的可是事實？”
“冤枉啊，二叔，”北宮燼情急之下說漏了嘴，被老者狠狠瞪了一眼，連忙改口道：
“前輩，晚輩只是乘船路經此地，與他們二人碰面實屬巧合，不知道為何一見面就對晚輩痛下殺手，晚輩的隨從整整二十餘人通通慘遭他們的毒手，請前輩為晚輩做主啊！”
“你胡說……”
沒等蕭瑩雪開口辯解，老者直接打斷，自顧自的說道：
“既然如此，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今日讓老夫遇見這不平之事，那麼老夫就替天行道，還你一個公道。”
北宮燼聞言大喜，連忙朝看着跪拜：
“多謝前輩主持公道，晚輩替慘死的二十冤魂拜謝前輩的大恩大德！”
“你，你們——”
蕭瑩雪氣的嘴唇直哆嗦，玉手指着北宮燼說不出話來，韓丁一直在暗中觀察，這老者哪裏是什麼前輩，分明就是北宮家族一脈相承的老匹夫！
“前輩，趕緊殺了他們，遲則生變！”
“咳咳，”老者裝模作樣的掐動法訣，大義凜然地暴道：
“呔，賊子，還不速速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