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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就別裝了,我看見你眼睛動了。”
“喂喂喂,說你呢,別裝了。”
男人惡狠狠的聲音灌進何意的耳朵,無奈,她只能老老實實地睜開眼睛。
入眼是一片未經修飾的水泥牆,頭頂上手指粗的鐵絲縱橫交錯,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上滿是垃圾。
不消多說,她知道自己着道了。
“臭|婊|子,還挺會裝的啊!我他|媽讓你裝,讓你裝,你覺得你挺厲害是吧,你他|媽厲害個雞兒。”
突如其來的拳腳疾風驟雨般釘在何意身上,剎那間她就疼成一隻蝦米。
“劉哥劉哥,咱們不是說好的只求財不傷人嘛。”一旁坐着嗦泡麵的男人將碗一扔就跑了過來。
何意艱難地將眼皮往上翻,看清兩個人的臉后,她輕哂一聲,她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兩個老熟人。
程玉富抱住劉老二的胳膊,勸道:“劉哥,你消消氣,不值當的,一會兒把她打壞了他們不給錢怎麼辦?你高抬貴手放她一馬,等咱錢拿到手了什麼都好說。”
他又扭頭沖何意喊:“丫頭,你哪裏得罪劉哥趕緊跟他道個歉,劉哥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跟你計較了。”
何意難受地閉上眼睛,不知道程玉富和劉老二這個渣滓怎麼攪和到一起了。
“嘿,臭|婊|子,你還給你不要臉是吧?”劉老二看她閉着眼不說話深深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說著又想踢她幾腳。
“別,劉哥消消氣,消消氣,咱們不跟她一般計較,錢,錢要緊,錢要緊。”程玉富緊緊抱住劉老二的胳膊不住地安撫他。
“呸,看在老程的面子上老子先放你一馬。”劉老二呵呵兩聲一口黑痰吐在何意頭邊。
給了何意下馬威,劉老二甩着膀子走到屋裏唯一一張破爛的由幾塊木板湊起來的漆黑桌子錢翻翻找找,最終將何意的電話找了出來。
“讓她打開密碼。”他把手機扔到程玉富手裏,自己則拿着一根電棍甩來甩去,“我警告你老實點,不然有你好受的。”
何意的視線隨着他手裏的電棍上上下下,原來,自己剛才就倒在這個玩意兒手裏。
“怎麼?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還是說你想再嘗嘗這棍子的厲害?”
識時務者為俊傑,何意趕緊低眉斂目搖頭。
“嗤,知道怕就好,老子這輩子最會對付的就是犟骨頭。”他用電棍戳了戳何意,臉上的得意不加掩飾。
“丫頭,你的密碼是多少?”程玉富拿着她的手機鼓搗了半天沒弄出個名堂,最後還是拿着手機蹲到了她面前。
“乾爹,你們綁我到這裏是做什麼?我們家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意一開口就被自己嚇了一跳,這個又沙又啞的破鑼嗓子真的是她嗎?
劉老二朝程玉富比了比大拇指:“喲,老程,她還是你乾女兒啊?你心挺狠的啊,乾女兒也下得去手。你比我狠!”
程玉富狼狽地轉過頭,“劉哥你說笑了,這丫頭是我那前妻的乾女兒,不是我的乾女兒。”
“乾爹……”何意震驚地看着他,滿眼不可置信。
“別喊了。”程玉富暴喝一聲,顫巍巍的肥肉變得猙獰起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一點兒小事都做不好,讓你找小詢結果你屁用都沒有,跟你借錢也摳得要死,我要你有何用!既然你不行,那我就只能自己來了。”他把手機懟到何意眼前,“告訴我密碼是什麼,然後打電話給小詢,讓他拿錢來救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他現在在運輸公司當老闆了,為了你這點小錢他一定會很樂意付出的。”
“程詢哥可是你親兒子啊。”
程玉富臉上愈發兇狠:“哼兒子,他可沒把我當成他老子,他成天吃香的喝辣的,我去找他借幾萬塊錢就被他派人打一頓丟了出來,我可不缺他這樣狼心狗肺的兒子。”
劉老二是個沒多少耐性的,不耐煩的將手中的電棍甩得更歡:“臭|婊|子你再唧唧歪歪信不信老子弄死了?”
“聽到沒,趕緊打開手機打電話給他,我們也不要多,要一百萬就夠了,你最好乖乖配合,你要是敢耍什麼心眼,劉哥手裏可是過過血的。反正要的不是你的錢,就當程詢那孩子孝敬他老子我的,你最多就是個中間人也沒什麼損失,你可考慮清楚了。”
“我說老程,你跟她廢那麼多話幹嘛。”
“哎就好了,劉哥馬上就好了。”他復又低聲對何意說,“劉老二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你要是不想受皮肉之苦,我勸你最好是乖乖聽話,我說過了,我們拿的是程詢的錢,是我們老程家自己的錢,跟你沒關係。”
何意身上的疼痛有所緩解,她試着動了動手上的繩子,有點緊。
“是不是我打電話了你們就會放了我?”
“當然,我們只要錢,拿到錢我們就會放了你。”
“好,我打,密碼是154088。”
程玉富依言解開了她的手機,找到程詢的號碼,撥了過去。
“你還真跟他分手了啊。”看着兩個人少得可憐的通話記錄,程玉富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這不識好歹的丫頭,程詢有哪點配不上你?”
何意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嘴上卻說道:“是我配不上他,程詢哥太優秀了,我不想拖他後腿。”
程玉富點點頭:“你能有自知之明最好不過了,你給他噹噹情人可以,但是要當他老婆還是差了點,你家裏太窮了,對他沒什麼幫助。”
何意簡直想一口唾沫淹死他。
電話撥過去,程詢那頭卻久久沒有人接聽。
程玉富不信邪,又接二連三的撥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電話那頭卻始終無人接聽。
劉老二也注意到這裏的動靜了,他揣着電棍走了過來。
“什麼情況?”一把奪過手機,他粗暴地點了幾下。
“sorry……”機械的女聲再次響起。
“草。”他暴躁地舉起手機就想砸到牆上。
幸好程玉富及時出聲阻止:“劉哥別……”
劉老二幾個大踏步走到桌前,一腳將桌子踹翻在地,隨後又返過來給了何意兩棍子,“賤人,你玩我們是吧?你敢耍心眼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何意像一塊破布一樣被他從冰冷的地上拽起來,因呼吸不暢雙頰立即變得通紅。
在她快要被憋死的時候,程玉富終於從劉老二的手裏將她救了出來。
劉老二黧黑的臉上肌肉抽動,胸膛起伏不定,一頭板寸昭示着主人的不好惹。
在他們二人的注視下,何意害怕得縮縮脖子,“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接,大概是他把我拉黑了吧,畢竟我和他分手了,他可能覺得我傷了他的面子。”
程玉富和劉老二互相對視一眼,兩人的臉色登時都變得如同廁所里的大石板又臭又硬十分難看,“難不成今天就白忙活了?”
“草。”劉老二踢了一腳空氣,兇惡的三角眼釘在何意身上,恨不得眼下馬上掐死她。
程玉富也很氣,冒着這麼大的風險,搞半天一分錢都沒拿到。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之際,猛然間,劉老二想起來一件事。
“手機給我。”
程玉富糊裏糊塗地將手機扔給他。
“我沒記錯的話,你跟老程他兒子分手了又交往了一個男人吧,是上次在包子鋪里穿西裝的那個男人吧?”
“我說對了?不出意外的話,他一定比老程他兒子更有錢吧?他叫什麼來着呢,讓我想想啊,叫什麼來着呢?”
他圍着何意不停地轉來轉去,不斷地給她施加心理壓力。
“是了,你看我怎麼那麼笨呢,翻翻你的電話記錄不就知道了嗎,男女朋友嘛,肯定膩歪得緊,一天幾通電話是常事。”
“說起來,你那男朋友還是我的死對頭呢,上次要不是他我也不會進局子裏待這麼久,你說我該怎麼回報他呢?他看起來就是一副有錢人的模樣,要不,我要他一千萬吧,是不是很便宜?喲呵,找着了。我看看啊,是不是……叫沈……唯啊?”
劉老二蹲下身,把‘正在呼叫手機’幾個字拿給何意看,“很快就要見到你男人了,開不開心啊?”
“他不是這裏的人,你打給他他也來不了,根本沒用。”
“來不了怕什麼,有錢人不是有直升飛機嗎?坐飛機過來能花幾個時間啊。再說了,我有的是時間等他。”
“喂……”
很快,沈唯就接起了電話。
劉老二使了個眼色,讓程玉富將何意的嘴堵上,程玉富立即照做,一雙大手嚴絲合縫地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出聲。
“聽着,你女人現在在我手裏,要想她平安的話,立即準備五百萬,不要想着報警,不然我可不能保證她會發生點什麼。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錢準備好后聯繫我,我會告訴你交易地點。”
“我怎麼能相信你說的話?”
程玉富手剛一鬆開,劉老二就給了何意一棍子,何意猝不及防悶哼出聲。
“你女人的聲音聽得出來吧?我警告你,不要試圖耍花招,不然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沈唯急了:“錢不是問題,你的需求我都會照做,你千萬別傷害她。只要你不傷害她,我可以多給你五百萬。不過我一時沒那麼多現金,需要你等一下。你放心,我不會報警也不會做其他的,我只需要她平平安安的就行。”
“哼,最好是這樣。我最多只給你一個半小時,要是超時了你後果自負。記着,不要報警也不要其他人來,我只要你單獨帶着錢過來。”話音落下,劉老二立即掛斷了電話。
把沈唯的號碼存在自己手機上,他取出何意的手機卡破壞成兩半,又扔給程玉富,“手機和卡都拿去扔了,扔得越遠越好。扔完了趕緊回來,我們得換個地方。”
程玉富聽話的拿着手機和卡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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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二: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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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二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