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喲，這麼快。還以為你們要再聊一會兒。”程峰衝著蘇落辰擠眉弄眼，“兄弟，聽哥一句勸，影視城這種地方，連小旅館錢都不樂意出的人，就算了吧。”
“別誤會，我跟他沒什麼。”
“可以啊，兄弟，你是偷偷練習《如何禮貌回答娛記一百問》了嗎！”
下凡不到二十天就已經染上重度網癮的蘇落辰拿出手機：“那句話怎麼說來着？關注自家！你看看你，不是說昨天給你安排好熱搜了嗎？熱搜呢？我還想給你填磚加瓦，眼睛一眨，前十都沒你。”
“嗐，別提了，”程峰一臉倒霉相，“昨天經紀人剛說已經把熱搜砸上去了，我的後援會都在認真幫我做數據，誰知道，一個什麼文學網站伺服器崩了，我眼睜睜地看着它從熱搜第十，到了第四，最後霸佔了第一，佔了好長時間！要不是伺服器修好就從熱搜上掉下去，我還以為是那個網站老闆砸了幾倍的錢買的呢。”
程峰嘆了口氣：“真是砸錢買了個寂寞。”
“準備啦。”外面傳來工作人員的聲音。
今天書童的戲份很簡單，公子與小姐被土匪困于山神廟，公子在書童的配合下，大顯神威救下了瑟瑟發抖的小姐和貼身丫環。
蘇落辰的台詞只有一句話：“公子，現在怎麼辦？”
這句台詞，簡直是泯滅人性……哦不，魔性。
堂堂魔君，只有手下來問他怎麼辦，哪有他問別人怎麼辦的道理。
這個劇本寫得比較中規中矩，挑不出大錯，但是破局的方法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蘇落辰一邊陪着程峰演英雄救美，一邊在心裏琢磨如果神族大軍將自己圍困在這裏，能不能拿出更好的辦法。
“cut！”導演喊停。
正在回看的時候，幾個人浩蕩而來，導演馬上起身相迎：“柯總。”
“馮導辛苦。”站在中間的男人嚮導演伸出手。
好些男女演員也都圍了過去，微笑問好。
蘇落辰不認識什麼柯總，也沒過去，只覺得他中斷了拍攝進度，拉低了八百塊錢的性價比。
導演邀請來人看了回放：“柯總，怎麼樣？”
“嗯……”來人不置可否，他又看了一遍，忽然指着縮在一邊當背景板的蘇落辰：“他就是最終大反派嗎？”
“呃？”導演愣了一下，搖頭：“他就是一個龍套，男主的書童。”
“你看他的眼神。”
導演又仔細看了一遍回放，果然，男主在認真想辦法的時候，書童眼神陰鷙地盯着他，一雙斜斜上挑的眼睛微微眯起，好像隨時準備破壞男主的計劃。
“對不起，這條馬上重拍一遍。”導演背後冒汗，他完全沒注意人肉背景板，被投資方老闆看出來了，這就是他的失職。
柯總擺擺手：“等一下，把劇本給我看一下。”
一旁早有人將本子遞上，柯總飛快地掃了幾眼：“現在的boss設定太普通，不如讓主角身旁關係最親近的人做反派更有亮點。”
“小蘇小蘇，快，柯總要見你。”執行導演竟然親自來找蘇落辰。
“啊？”蘇落辰一臉懵逼，他正在聽幾個常年盤踞在影視城的老鬼講八卦，剛聽到某某製片人夜入某某小鮮肉的房間，小鮮肉只圍了一條浴巾，還不知危險已近……
聽八卦聽到半拉最為致命。
但是八百塊還沒結，萬一得罪了劇組，這幾天不就白玩了嗎。
蘇落辰心裏一百個不高興，調整了一下表情，才跟上。
“柯總，他就是演書童的蘇落辰。小蘇，他是環宇影視董事長柯昭華。”
柯……昭華？
蘇落辰猛然想起這個名字，這不就是在原主那個傻鳥被騙了之後，帶着原主離開的深情男二嗎？
原主與男二一共消失了二十章。
最後一章，男主用了一千五百字發現白月光是毒婦，用二百字找到了原主，用一百字下跪求原諒，原主用二百字原諒了他，甩了男二，跟男主回家HE。
從此再也沒有一個字提到男二。
老工具人了。
蘇落辰精神一振：哎嘛，原來是你這個倒霉鬼啊！
他難以抵制激動的心情，主動伸出手：“您就是柯昭華啊，久仰久仰，”
這個動作把周圍的人都看愣了，導演更是緊張地看了一眼柯昭華的表情。
在商務禮儀中，應該是地位高的人先伸手，哪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向甲方爸爸先伸手的道理。
而且連個柯總都不叫，竟然直呼其名！
這小夥子長得一副知書識禮的漂亮樣子，怎麼一點都不懂事，以後還想不想在圈子裏混了。
柯昭華微笑着伸出手與蘇落辰握了握，他並不介意，禮儀是用來規範自己而不是要求別人，更何況蘇落辰滿臉的激動，好像見到愛豆的瘋狂粉絲，讓人完全沒有被冒犯的感覺。
“你以前見過我？”柯昭華問道。
見是沒見過，但是你的事迹實在是閃閃發光，如鋼鐵般的備胎精神就連魔王城裏最忠心的十大魔將都做不到。
蘇落辰確定，要是他敢跟神族首領私奔，十大魔將會當即造反，宣佈他是神族披皮黑，開除他的魔籍。
“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柯總的幾個成功收購案已經被收錄進好幾家商學院的MBA教程，我一直以為柯總起碼三十歲了，今天見到你這麼年輕，非常意外。”
“哈哈哈，早就不止三十了。”
“啊，是嗎？我還以為只有二十六七。”
一旁的導演發現自己有點摸不清他的路數了，剛才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模樣，現在這馬屁拍得一套一套的，如果開頭就這麼說，就會像調戲小姑娘的油膩大叔。
經過了開頭的直率設定，現在說這話，再加上他的表情，感覺特別真誠。
導演悟了，開頭那個傻乎乎的樣子才是裝的吧，小夥子，可造之材啊！
至於蘇落辰為什麼突然從單純看樂子，轉為拍馬屁，理由很簡單，有一個愛聽八卦的老鬼飄過來：
“這個男的要讓你當反派大boss。”
蘇落辰不屑：“呵，我可是是掌管整個魔界的高貴君王，想當初……”
“我看到他們已經在給你擬合同了，片酬好像是稅後二十萬吧。”
蘇落辰瞬間笑容光明燦爛：“雖然沒有見過，但是柯總……”
魔君很高貴。
價值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