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他相遇在那樣的夏日中,兩人當時皆不識對方。

她與她的女伴說了無數的心語,即使他的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比賽上,也免不了有隻言片語飄進耳中。

有些話似乎切中肯綮,有些話彷彿極合心意,有一些,在當日當時的他,卻又不能認同。

尤其是她說到了“輸贏無妨”、“被認為是弱者也無所謂”……

怎麼可能無妨?如何能無所謂?又怎麼可以輸?!

那時的他,還在為中學三年的最高目標而執着,正是那份執念,讓他術后一個月還不到就能站在球場上,此時任何的寬和之語在他眼裏,都只是軟弱。

更不要說她提到了那個“奇迹的世代”,這幾年來誰不將他們兩個學校的網球部和籃球部比作同時風雲,帝光既然已做到了三連覇,他們又如何能敗北?

可總有些東西,被埋入了記憶的深壤里。

等到真的輸了的那一刻,那種“嗡……”的聲音似乎又捲土重來了。

可這一次並沒有那種蒼白無力感,反而……

反而……

反而……

有種“釋然”終於被解脫了。

原來,卸下了重擔的感覺,是這樣的啊。

自己有了新的信念,有了更多的目標,更加強烈的,那樣一種存在,出現了。

他不知道自己那時向越前舉起手時的笑容,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而當他回到家,妹妹撲入他懷裏,小心翼翼的說著“哥哥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時,他才明白了她的那句【“他是我的哥哥啊,他能開心,不才是最重要的么?”】

【“他們的人生,又不是只為了那一場比賽。”】

這世上,還有更多更重要的東西。

可為什麼之前沒有發現?

人,果然是要經歷過更多的磨鍊,才會明白么?

幸村從回憶中抽回思緒,方才他聽到她說“前是惡敵,后無退路,一個閃失可能就要萬劫不復,大家又都指望着他,能怎麼辦呢?雖然說什麼‘勝兵先勝而後求敗’,可真到了那種危亡旦夕的時候,也只能拼一拼,賭一賭了吧?”后,就萬感其言正中自己心緒。

可不正是如此么?

作為立海的大將,他何嘗不懂呢?

他依舊不說話,只見她已被不二的幾句話解開了顰起的眉間,又有另一個女生與她說話。

章子有點好奇阿貞說的《洛神》是什麼,問道:“那是哪個拍的劇?”

日劇都是分各個電視台製作出的,章子這話聽上去就彷彿是在問“這是TBS(東京放送)的啊?還是NTV(日本電視台)的?”一樣,故而阿貞轉眼看向她時順口說道:“TVB的。”

“……T,那是什麼?”

阿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啥,解釋道:“香港的電視台。”

“你從哪看到的這劇啊?”

“……網上。”

章子:我怎麼覺得她說的都是敷衍我的廢話呢?

阿貞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實在很“廢”,轉而又回到方才的話題上道:“不過說到底,無論這些劇作品裏對於角色如何刻畫,也都只是創作者們的一種立意吧?或者也只是因為此刻的觀眾們想要看到什麼,所以才會做出什麼樣的作品吧。”

不二卻道:“雖然多有迎合市場要求的,可無論是何立場看法,也總有隻守着自己一點、”他頓了下,低聲說道:“‘偏見’之作的,只為了自己所堅持的那一點而作的……”

這話突然正中了阿貞的心思,她也不多言語,低低地輕聲道:“嗯、ひとつ(一)……”

章子:???????????聽不懂聽不懂。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呢?

倒是幸村先是一怔,隨即心領神會般的淺淺一笑。

此時就安靜了下來,某幾人只自顧想着,其他人等卻莫名的覺得空氣有點僵。

唉,得得得,還是聊些正經話題吧,阿貞想了好些有的沒的,正挺不自在的。卻見幾個男生衝浪后又走了過來,當中幾人隨手將衝浪板向沙灘上一立,又從部里買來的飲料箱中拿了幾瓶痛飲一番,正嘰嘰呱呱的說笑。阿貞看日頭雖漸漸升高,但風浪卻也越發的好了,也有點心動手癢。她卻又在此時注意到身側立石的表情,她似乎有些呆住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貞以為是自己太久沒搭理她,忽而道:“呃、抱歉,無聊么?”

立石募的一下回過神來,笑道:“沒、沒有哦~雖然聽不懂在說什麼但是這樣的前輩好帥啊!”

阿貞還是錯了一點的,她雖然糾結於什麼“無關者”、“漠視”、“矛盾”,卻還是忘了有這麼一種什麼都可以不顧及的人——

死忠粉。

額……也不能這麼說,立石未必就有多“無腦”喜愛她,至多也就是真的覺得阿貞很好,喜歡一起待着罷了。

阿貞倒是有些困惑,她不過偶然幫了立石一次,兩人彼時也就只在社團里見過幾面,阿貞也不是那種喜歡吹噓自己的人,事情過了就過了,且還要顧及立石的心情,萬一她覺得難堪怎麼辦?

立石也不多話,不過此時阿貞與她搭上腔了,她瞄了瞄章子看的PAD,突然來了一句,“可說到底,只要大家喜歡看就行了吧?”

阿貞只低聲答:“嗯?嗯……的確。”

“我不太清楚歷史什麼的,不過,嗯……”立石忍不住用手指劃了劃下巴,默然了一瞬又道:“能把被人們遺忘的故事,用後人能接受,或者喜歡的方式再現出來,不也是很好的么?”

阿貞低頭一想,隨又笑道:“也是了,還會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甚至有着時間都磨不去的美麗一樣。”

章子忍不住嗤笑道:“就像伊麗莎白·泰勒的美麗一樣?”

阿貞卻又感嘆般的說:“我喜歡她紫色的眼睛。”

這下不二也笑了,“誰會不喜歡呢?”

阿貞有些悵然的應和着嘆笑道:“是啊,誰不喜歡‘紫’一般的美人呢?”

拜《源氏物語》所賜,紫這個字早就被附含上了“美”之韻味,阿貞說話的語氣又有些拿着腔調,立石一時好奇拿手機搜了下伊麗莎白·泰勒的照片,然後……

果然驚為天人!

這是何等的令人驚魂失魄的“紫”啊!

章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還說什麼“紫”一般的美人,眼前不正站着一個么?

阿貞有些奇怪的看看她,章子擺擺手,努力忍笑中。

章子:哎喲喲!“紫”美人啊!

不明所以的阿貞又抬起頭看了過去,那位一直在旁聽並未多言、也不知道章子笑什麼的“紫”美人也正看着阿貞,兩人此刻眼神再一對上,倒是突然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章子見了還以為兩人初次相見阿貞覺得不自在,忙止笑介紹道:“你上次沒去全國大賽的現場大概不知道,我當時發的郵件里提到過的,這就是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幸村君,說起來上學期立海大和我們冰帝也有過一次練習賽,就是你剛轉校來時去拍攝的那次。但那次幸村君有,有事沒能來。”

兩人心中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精神念頭,但聽章子這麼一說,阿貞和幸村:不,この人(這個人),我認得的。

“こんにちは,幸村精市だ(你好,我是幸村精市)。”少年的聲音如他的發色一般幽邃神秘,似無情卻若有情。

其人爍爍風華恍若鏤於明月瑤穹,凝盼屬耳彷彿葳蕤羽葆之芬芳。

阿貞也答道:“我是,尾仁貞。”她的聲音倒是有些清冷。

媖嫻雅質,星日不足喻其精;颯颯蕭蕭,槩然馥郁懸附身。

兩人似乎都在細細打量着對方,也好像只是普通的打招呼而已。

此時不二聽到了遠處海之家的人正在找他,原來是他借用的帆船帆板已經準備好了,他對着阿貞幸村他們說了句“失陪”便過去了。也是因為他起身離開,幸村才看到阿貞手上拿着的是什麼。

還有章子,她本準備繼續看劇的,結果剛好阿貞丟下了筆,她剛才畫的畫終於完成了,正盯着細看,章子瞄了一眼才發現似乎有些奇怪……

“你畫的……是蓮花?”章子看看她的畫,再看看四周,滿臉不解,邊問還邊笑出聲來:“你看着大海,是怎麼畫出蓮花來的?”

阿貞懶懶的,玉色的指甲劃過紙面,帶出了點聲音,她調笑着問章子:“那你猜,我看着蓮花時會畫什麼?”

章子越發不明白了,“畫什麼?”

阿貞一手遮着下半臉,眼角彎彎,發出了聲輕靈短促的笑聲道:“獅駝嶺。”

“那是什麼?”章子莫名其妙,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阿貞輕嘆了口氣又看回自己的畫,她的語氣突然聽起來有點冷,只聞她道:“是啊,那是什麼呢?”

獅駝嶺,也就是獅駝山。在《西遊記》中此地被佛祖蓮座下的青獅、白象、大鵬三魔王所佔據,其中【骷髏若嶺,骸骨如林。人頭髮翙成氈片,人皮肉爛作泥塵。】三個魔頭曾日日受佛光普照,從蓮座旁奔出后,卻是比那吃人的“漢尼拔”還要更為驚悚駭人數倍。

阿貞看着自己畫的蓮花,瓣縷芬芳、氤氳顯微,她卻心道:[人不知我,我不知人。人看似怎樣,誰又知道究竟怎樣?我看似這般,卻又是個“不人不鬼”、“無常作有常”的模樣混跡人世。]

[我是什麼人,我自己也不知道。]

[人只看到芙蓉薆然斂麗,又可曾看出“欷歔彷徨、混沌而出”過?]

阿貞的手拂在畫面上,看起來倒真的是極美的。

可很多話,卻又是一句都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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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對動畫版主上輸了后的表情,感覺……一般吧,就是一般般,算不上太糟但也還可以了

可是漫畫版的主上在全國大賽輸了后,和龍馬握手時,哎呀!那個眉毛一挑眼神凜然的笑!嘖嘖嘖!!!

啊,可惜了可惜了,動畫要是老老實實按照漫畫的來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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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知道伊麗莎白·泰勒和幸村時,我是萬萬想不到居然會把他倆聯繫到一起去的……

這狗頭是長了什麼奇怪的腦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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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文是《紅樓夢》體的話,這兩人想的大概會是:這個哥哥|妹妹,我見過的

呸呸呸,反了反了,阿貞比他還大幾個月呢

唉,也不能這麼玩,還是用この人(這個人)吧

嘖嘖嘖,こ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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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四大名著好像就剩水滸還沒提到了,我是不……

("▔□▔)

好吧,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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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碎桎梏之時[綜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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