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穿前視頻

顧言風認可了蘇景辰的想法。

不管小說寫得如何，表達何種含義，任務由系統發放這一點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這就好比考試前的複習，摸清出題者思路固然重要，但靈活運用知識才是關鍵所在。

他手上已經有原文，老老實實看一遍小說，理解裏面發生了什麼。就算到時候出題人改了出題思路，他也不至於再次抓瞎，像上一本書那般被蘇景辰瞞下那麼多重要信息。

想到這裏，顧言風嘲諷一笑。

系統還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

先在第一個世界裏讓他束手束腳，被蘇景辰誤以為故意為難隊友。緊接着又在第二個世界裏利用蘇景辰的痛點以及蘇景辰的行為習慣，造成兩人爭吵。

相信第三個世界也是同樣地表面好過，卻又在背地裏用小伎倆噁心他們。

顧言風被顧家以繼承人身份培養這麼多年，怎麼不懂商場上的骯髒事。他還沒來得及在工作上遇到，反倒先在蘇景辰的小說里先面對。

只是顧言風明白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系統在免費幫他們的同時，也必然想得到什麼。

顧言風想不被病痛困擾，必然得走進這趟渾水裏。在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前，最忌諱打探有碾壓他的實力的系統。

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他還是擰得清的。

反正都是死路一條，怎麼也得先闖一闖。

*

在大概了解劇情之後，兩人都專心工作，先把現實的事情處理好。

雖說穿書只佔用睡覺的時間，但第三本小說的字數實在太多，比前兩本加起來還要多三倍的量。小說劇情雜亂，很可能不止佔用一晚的時間。

兩人都下意識做好長期戰的準備。

顧言風這次出國是為了拓展業務，在父親面前做一番成績。自然是哪個公司有合作的可能就去哪裏，三天兩頭倒時差。睡眠不規律，睡眠時間還少。偏偏還要抽空把小說剩餘的內容看完，以有個大體印象。

如此高強度的工作下，才一星期時間，顧言風就肉眼可見地瘦了下來。

蘇景辰的自由職業者優勢就體現出來了。不管顧言風在哪個國家，白天還是黑夜，只要顧言風能抽出五分鐘和蘇景辰視頻，顧言風就能看到騎士和國王的近況，遠程指導喂貓。

蘇景辰本不想摻和顧家的事情，可看到顧言風越發憔悴的模樣，想起所有人都說顧言風一定輸的話，越發不忍。

蘇景辰知道自己身無所長，幫不上顧言風什麼忙。他只能拿着兩隻貓來扯顧言風的後腿，揚言顧言風好好吃飯睡覺，騎士和國王才有零食罐頭吃。

瞧見滿臉擔心的蘇景辰，顧言風第一次被威脅得那麼開心。

能有個人關心自己，心疼自己，用渺小的溫柔溫暖自己，顧言風竟覺得此生無憾。

這份溫暖即是軟肋，也是鎧甲，並成為了動力，顧言風越發努力起來。

因為堅持，顧言風倒也爭取到了幾個大公司的小單子。算不得什麼震驚四座，只能勉強說沒把機票錢虧出去。但這些都是業績，蚊子再小也是肉。再宏偉的大樓也得從砂礫起步。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着，該來的還是將要到來。

*

十月十一日晚上，第三次穿書前。

心裏緊張的兩人開了跨國視頻。

蘇景辰本就是個閑人，早早躺在了床上。柔軟的空調被，鬆軟的枕頭。床頭剩下一盞小枱燈，暖黃色的燈光灑在蘇景辰臉上，原本就略顯稚嫩的臉蛋又多了幾分溫柔。

蘇景辰是沾床就困的類型，眼睛半睜着，看穿着浴袍的顧言風在酒店房間裏收拾凌亂的資料。

他知道顧言風有些潔癖，但想不到連文件放亂一些都不行。換作蘇景辰，累了一天回來，洗個澡就馬上躺平，睡個昏天暗地。

“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蘇景辰懶懶地問。顧言風已經出去好久了，這事實在不合理。

顧言風收拾資料的動作頓了一頓，但很快恢復自然，聲音因為長時間說話多了些沙啞，“我父親給我安排了些任務，下個月中旬應該能回去。”

這事非常複雜。

父親一開始只是想他碰壁，才讓他隨便用顧家二少的名頭在外面找生意，尋找新公司談業務。隨着他真的和幾個不錯的公司接洽成功，父親覺得事情沒有按照父親的想像走，便連帶生了他的氣。

父親的心態從原先的“一定會在外面碰壁回家求人”，變成“親兒子到處接小單子，別人還以為顧家資金出問題了”。在某次報喜時，父親更生出讓他回國的心。

若不是當時還沒把合同簽下來，顧言風當時真的得回國了。

後面是顧三少在父親面前說了些話，父親態度才一百八十度地轉變，甚至多給了他半個月的時間，讓他繼續在外面找生意。

其實不難理解三弟在想什麼。

下個月就是十一月，明年春節在一月份。為了安排年假，公司十一月十二月就不再那麼積極拓展新業務，逐漸進入休整狀態。

到時候各小組會保守地做一些慣常的業務，按正常流程走即可，就沒有空降二少爺顧言風表現自己的地方。

沒有表現，顧言風也就沒有了能拿出手的業績。

而十月的他又在世界各地跑，沒法和公司的其他同事熟悉，加上接的都是些小單子，讓中下層員工以為董事長的二兒子和自己競爭小蝦米小客戶，害怕失業的基層員工就會對顧言風產生敵意。

而管理層的人都是見風使舵的主，本來就站在父親那一邊。父親寵的是三弟，管理層就附和三弟。他這個不受寵的二少爺自然沒人在意。

這樣一來，兩頭不討好的顧言風就被公司孤立，難以形成自己的勢力。

三弟還要忙活學業，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參與公司業務，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般架空他，縮小兩人的差距。

顧言風知道這些都是三弟的陰謀。

但他又能怎樣？

如果現在不努力爭取一份業績，回到公司他更沒有自己下手的地方。每天在公司喝咖啡看文件，卻沒有任何話語權。員工本來就不服空降。與其在公司被架空熬日子，不如出來跑跑業績。

大家都是面子工程。顧言風出門在外，哪怕其他公司問起他的事情，公司的人反而要替他遮掩，讓其他公司真以為他是個值得交際的二少爺。

雖然他父親偏心，卻也不會抹黑一個優秀的兒子。

雖然三弟想要爭公司的董事長位置，卻也還是個學生，心思卻還是良善的，遠遠沒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非要說些什麼，不過是偏心罷了。而且顧言風也得承認，三弟確實有天賦，在與客戶談判方面有極大優勢。就連顧言風也不得不承認，他沒有三弟的口才和快速與人親近的能力。

他太中規中矩，雖然沒有錯誤，卻也沒有優點。這是他難以被選上的最大問題。

但這些家事都沒必要對蘇景辰說。

蘇景辰的世界太乾淨了，他不想污染。

顧言風快速收拾完桌子，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柜上，翻找小收納包。

蘇景辰偷看了兩眼顧言風的白色浴袍中微微露出的胸肌，卻是擔心地問：“你能睡着嗎？”

為了工作不犯困，顧言風白天喝了大量的咖啡，加上高度的精神緊張和時差，很難正常入睡。

“能，沒事。”顧言風翻出一個小藥瓶，熟練且迅速倒出兩顆葯服下。

蘇景辰皺了皺眉。

工作喝咖啡提神，休息吃安眠藥助眠。這哪是沒事，分明是大大地有事。

“你也就仗着年輕，身體好。等你四五十歲，看你怎麼辦。”蘇景辰生氣卻又知道勸不動顧言風，只能哄小孩子般恐嚇。

顧言風這段時間早就習慣蘇景辰這奶凶模樣。明明關心他，卻要像只奶貓似的耍狠鬥嘴。偏偏每一句都如同奶貓咪.咪地叫，奶凶奶凶的，聽進耳里，甜入心田。

經過這幾日相處，顧言風也自在了許多，開玩笑道：“你不是沒工作嗎？等四五十歲，你就到我家照顧我。我給你開工資。”

“誰沒工作。到那時候多着合作商找我去做簽售會。”蘇景辰哼哼地說著，瞧見顧言風眼窩下的深色，又忍不住心疼道，“不過嘛，你要還是我鄰居，我也不能放着你這老頭子不管。誰讓我是個好人呢。”

顧言風聽出了蘇景辰話里的柔軟，心臟暖暖的，留下一盞枱燈后躺到床上，問手機里的蘇景辰，“那你想怎麼管？”

蘇景辰被問得啞口無言，尋常玩笑大家點到為止也就罷了，這樣追問他還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朋友，還是一個男性。

上一個話題說不下去，但蘇景辰轉移話題卻是在行，“來來來，咱們趕緊戴上設備，隨時準備入睡。”

“好。”顧言風笑着回答。

兩人關了枱燈，戴上設備，黑暗將視力完全覆蓋，卻默契地沒有關掉視頻通話。

房間很安靜，似乎只有自己的聲音。

蘇景辰耐不住性子，不過片刻，不由得問：“你睡了嗎？”

“睡不着。”顧言風做不到沾床就睡，而且身在酒店，各種不自在，多少有點防備心理。

“你喝那麼多咖啡當然睡不着。”蘇景辰想到桌面那包兩天就喝了一半的咖啡豆，非常不爽。

蘇景辰以為他這樣說了，顧言風就會服軟，哪想顧言風卻說：“想聽你唱歌。”

經過這段時間了解，顧言風大概知道了一些蘇景辰的工作情況。這幾天蘇景辰也忙着創作新歌曲，似乎是用來賣版權的。

蘇景辰毫不留情拒絕，“不唱。我唱歌要錢的。”

等顧言風問他一曲多少錢，他就說供不應求，有價無市。

然而顧言風沒有按理出牌，只是倔強道：“想聽。”

蘇景辰的心臟莫名顫了一下。

“我想聽。”顧言風的聲音很沉很低，沙啞里藏着難掩的疲憊。

這段時間東奔西跑，每天都儘可能多見幾個客戶。看着光鮮靚麗的外表，累得雙腿發軟。

“不要。”蘇景辰表示自己不是那麼隨隨便便的小貓咪，才不聽顧言風的花言巧語。

“我想聽。”顧言風

一聲又一聲的呼喚，聲音越來越小，卻越發撓得心臟酥軟。

蘇景辰真是受不了顧言風這磨人的勁，“好吧好吧。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

蘇景辰剛想問顧言風想聽什麼歌曲，結果脫了眼鏡，卻發現顧言風這廝已經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屏幕的微光描繪顧言風稜角分明的輪廓。顧言風似乎睡得很淺，側躺的身子微微蜷縮，像個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

心臟有些疼，又有些暖。

想到即將看到顧言風，蘇景辰放鬆下來，甚至有一些些期待。

“一會見。”蘇景辰伸出手指，點在顧言風的額頭上，彷彿這樣就可以抹走顧言風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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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辰：捧起磚頭，沒法陪你。放下磚頭，沒法養你。唉，顧粘鍋，朕懂你的無奈。

顧言風：……

顧言風：要我帶手信嗎？

蘇景辰：要要要！要好吃的！感謝在2020-05-2321:46:17~2020-05-3117:21: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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