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往事
那支葯的氣味雖說聞起來奇怪,但並不刺鼻,反而帶着點勾人的迷濛。
孟聽鶴垂着頭,不動聲色地屏住呼吸。
杜業再次晃動一下,把它收了起來,看向孟聽鶴的眼神逐漸染上些癲狂。
“剛剛研製出來沒多久就給你用了,榮幸吧。”
儘管氣味不濃,孟聽鶴還是感到一陣眩暈,腹部的抽疼也越來越劇烈。
這座房子陳設老舊,牆又冷又硬,還撲窣撲窣掉牆灰。孟聽鶴靠在牆上,被硌得生疼。
一滴冷汗順着鼻尖滑落。
旁邊,田易耿已經撥通了孟家的電話。
幾乎是在電話撥出去的一瞬間,那邊就接了起來。田易耿看了一眼孟聽鶴,把免提打開了。
“喂?”
平時莊嚴冷肅的聲音帶上了無法忽視的急切和疲憊。
地上的孟聽鶴動了動眉頭。
是他爹的聲音。
“三個億,還有車,送到xx路。”田易耿無視對面焦灼的詢問,漠然道,“給你六小時準備好,不然別想再見你兒子了。”
老孟停頓了幾乎不到一秒:“好。但我要先看看他。”
田易耿嘖了一聲。
手機攝像頭很快對準孟聽鶴。
這個時候他其實已經是意識不太清醒的狀態了,隱約感覺到田易耿的動作,勉力抬起頭,朝鏡頭張了張嘴。
他說,我沒事。
可惜嗓子是啞的,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這個動作不知道怎麼的又觸怒田易耿,他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你又氣什麼?”杜業皺眉看他,語氣有些不耐。
杜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拿到錢我們就去搞那邊的產業?”
“怎麼,後悔了?”杜業冷笑一聲,“杜家可沒我的地方,你也不過是喪家犬,不跟我走還想去哪。”
孟聽鶴看到電話被掛斷之後又把頭垂了下去。這兩人的爭執並沒有迴避他,孟聽鶴努力聽了一會,發現並沒有什麼有效信息。
耳邊的爭吵聲越發激烈,孟聽鶴苦中作樂地想,這兩人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麼和和美美的小情侶啊。
就是可惜那個被田易耿騙婚的女孩子了。
杜業的下一句話讓他提起了精神。
“放心吧,現在的研究已經進入下一階段了。”杜業眯着眼看了看孟聽鶴,似乎在估量着什麼。
田易耿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撞入眼的就是精緻又脆弱的少年。
田易耿沒有再問杜業什麼問題,抄起他旁邊的矮腳木桌上的鋼管,朝孟聽鶴甩了過去。
帶起一陣破風聲。
杜業蹙了蹙眉,但沒有阻止他。
孟聽鶴餓得反應有些遲鈍,後知後覺地掙扎了一下,鋼管落在他的肩頭,又猛地彈了出去。
杜業看着還想動作的田易耿,再度晃了晃那管葯。
眩暈感再度席捲了孟聽鶴。
徹底閉上眼之前,孟聽鶴走馬觀花地想了一下老孟和柳女士,還有他弟弟柳聞箏。
昨天還開玩笑說要教小箏做題呢。
還沒想到其他人,他的意識就又一次陷入了黑暗。
……
“小鶴,小鶴!”
孟聽鶴感覺到有個人在輕輕地喊他。
費力地睜開眼,幾道人影在他眼前晃動。
他再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的人。
入眼是一片刺眼的白,他爸媽還有弟弟都圍在他周圍。
孟聽鶴:“???”
怎麼回事,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兩個綁匪上,他昏迷之前連被撕票的可能性都考慮好了。
結果就這……?
柳女士見他想坐起來,連忙把他摁回去,心疼地道:“吊著針呢,躺好。”
柳聞箏捧着一杯溫水,眼巴巴地等在一旁隨時喂水。
感受到肩膀上溫熱的觸感以及左肩上的刺痛,孟聽鶴這才接受自己已經被接回來的事實。
“爸,媽。”孟聽鶴喝了兩口柳聞箏餵過來的水,潤了潤嗓子,小聲喊人,“小箏。”
柳女士的眼睛頓時就紅了。
老孟沉默地摸了摸他的頭,聲音難得的溫和:“好好休息。”
孟聽鶴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從柳聞箏嘴裏知道了這戲劇性的發展究竟是個怎麼回事。
……
晚宴上發現孟聽鶴不見了之後,宴會立刻終止。消息被控制着沒有擴散,但和孟家交好的幾家都在幫忙找人。
奈何對方像是考慮好了所有的情況,謹慎又狡猾,各路人馬搜尋一天都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
直到第二天晚上的那通電話打過來,好歹知道了對方的意圖以及孟聽鶴的安全狀況。
幾家的力量聯合警力,開始定位他們的位置。
兩個綁匪藏身的地方已經接近邊境,而且附近的路是廢棄的。
按理來說,這種情況的救援難度會比較大,不過很幸運的是,那條路剛好路過了一個二十歲的青年,而青年又很巧地在開車過程聽發小說了這件事情。
所以他在看到一個在荒郊野嶺亮着燈的屋子時,心裏一動,鬼使神差地就把情況告訴了焦灼的孟家人。
救援人員趕到的時候,杜業和田易耿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孟聽鶴很快被送入醫院,而兩個綁匪也被押進警車。
據知當時在場的情人士說,這兩個綁匪直到被押進警車時,表情都還是錯愕的,尤其是杜業。
……
“那個人是誰?”孟聽鶴靠在病床上,慢吞吞地喝着粥,問道。
柳聞箏坐在他旁邊寫作業,聞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個人是匿名給的信息。
孟聽鶴有點淡淡的失望,在心裏給這個救命恩人說了句謝謝。
他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才被接回了家裏。
他的性子一直都有點淡,回到家之後,性格沒有多少大變化,能說的上變化的可能就是話稍微少了點。
在老孟和柳女士看來卻是大問題。
也就開始了他長達一年的被動修養期。
柳女士怕他被悶壞了,就提議讓他做點什麼。
那幾天剛好她多年的閨蜜來找她玩,說她兒子組了個樂團。
孟聽鶴在一旁默默啃歐培拉,聽着這位阿姨說樂團的事,過了一會,突然說:“我能去看看嗎?”
柳女士自然沒有拒絕兒子的道理,徵得秦彥詢的同意之後,孟聽鶴就去參觀了這個剛剛成立一年,名叫“月照梨花”的樂團。
再然後,他就是樂團的一員了。
……
——
“小鶴,在想什麼?”秦彥詢的手在孟聽鶴面前晃了晃,有些無奈,“喊你好幾遍了。”
孟聽鶴從回憶里出來,順口說:“在想月照梨花。”
秦彥詢眼睛亮了亮:“你決定要回來了?”
“不。”孟聽鶴搖頭,“我是在想這名字是怎麼來的。”
欄杆上的藤蔓被吹得沙沙作響,跟嘲笑似的。
秦彥詢摸了摸鼻子。
當初組樂團的時候,一群人對名字持有不同意見,豪放派想取“奏得最好聽”,婉約派想取“蝶語”,兩派日常吵架。
吵了一星期之後決定抽一本書,隨機翻頁選前面四個字。
結果那本書掉出來一張紙,上面是秦彥詢隨手寫的一首詞,詞牌名就是月照梨花,名字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過程從頭到尾都透露着一股隨意。
但是孟聽鶴並不排斥,甚至挺喜歡這種風格。
當然,秦彥詢因為這首詩,被盤問了無數次是不是思春無果憤而寫詩。
又和秦彥詢聊了一會,孟聽鶴就回去了。
臨睡前,孟聽鶴習慣性打開隋河山莊後台,意外地收到了一條系統通知。
【支線任務及彩蛋劇情已被玩家觸發。】
進度這麼快。
明天來看看是哪位幸運玩家。
孟聽鶴調了個鬧鐘,安詳閉眼。
……
第二天八點五十分。
孟聽鶴登進自己的賬號,來到他在山莊內部的居所等着。
九點鐘,一個人踩着陽光走進來。
孟聽鶴看了眼他的ID。
妄介。
哦,是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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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下一章就要一塊打遊戲了(雖然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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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8起,這幾天基本滿課或者有開會和活動,忙忙碌碌,更新不怎麼穩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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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本來是要零點發的,但是晉江又崩了,我登不進去(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