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詭計

第四十六章 詭計

從這一刻開始,我的生活已經和自由絕緣了。Www.

因為擔心我遭到暗算,我的同學們組織了護衛隊,每時每刻都有三個人跟在我身邊,就連上廁所也不例外。

——這是我自找的。

江文禮、孫啟華、卓立三人的咄咄逼人,同學的慫恿都只是外因,重要的是,我願意天天看到池若嬋的笑臉,她的笑是那麼清麗可人,讓我覺得那些曾經失去的珍貴的東西又重新回到了身邊。還有一點也很重要,她也是興州人,我們的交往也許不必像許多校園戀人那樣,畢業就是他們最後的告別。

但是,我剛剛才在辯論中給了她難堪,在同鄉聚會上讓她氣得發抖,現在突然要低聲下氣地追求她,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這樣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我低聲下氣,她還是拒絕怎麼辦?按我的脾氣,我就會甩甩頭,一走了之。前人總結過追美女的三條經驗:第一是不要自尊,第二是死皮賴臉,第三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而才子們大都自視甚高,要他們屈尊一兩次還可以,要他們堅持下去就困難了,他們覺得那些來追他們的女孩比起美女要溫柔體貼得多。所以我們常常可以見到美女嫁醜男、才子娶醜女的現象。我們常常不能理解,那些娶到美女的傢伙,和我們比起來,簡直一無是處,為什麼那些美女會心甘情願嫁給他們呢?難道是上帝給了她們美貌之後,又把她們變成了白痴?

我的情報小組給我帶來了我的情敵們的最新資料。江文禮是國內一家知名企業老總的兒子,他家裏最不缺的就是錢。孫啟華的老爹是市政府的高官,他還有很多親戚也在政府主要職能部門任職。卓立的老媽是著名藝術家,曾經得到中央領導人的接見。他們平時的為人也並不壞,沒有多少公子哥兒們的驕橫跋扈。但是在戀愛問題上卻一反常態,爭得個你死我活,江文禮就曾經被孫啟華打得鼻子流血。也不知道他們最後是怎麼和解的。

我該採用什麼樣的對策在這場較量中佔得上風呢?與他們相比,我的家庭既沒有錢,也沒有權,更沒有什麼出名人物。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我自己和那幫眾志成城的兄弟。

就在我為這事焦頭爛額的時候,機會來了。

那一天,我和三個保鏢在回宿舍的路上碰上了魚乾。

“快回去吧!有三個人在等你。”他說。

“怎麼,他們又來了嗎?”

“不是,是三位佳人。哈哈,你小子艷福不淺啊!”

我不在意地說:“你這是去哪啊?”其實我心裏直納悶:我可不認識什麼佳人,該不是學生會的什麼幹部聽說了我的事迹,要派我些苦差吧?

“吃飯去。”魚乾回答。

“餅乾怎麼沒跟你一起?你們平常不都是一起搭夥嗎?”我又問。

“他見到了美女還會覺得肚子餓嗎?”魚乾做了個鬼臉走了。

還未到宿舍,就聽見清脆的笑聲傳來。

“回來了,回來了!”我前腳還沒踏進宿舍的門,早有眼尖的人為我通傳了。

擋在三位佳人面前的一個個身影知趣地讓開,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和兩張陌生的面孔。

“我可以叫你老古董嗎?”那張熟悉的面孔說。

“不可以。”我斷然拒絕。

“為什麼不可以?大家都這麼叫,我覺得這樣叫比較親切一些。”她說。

那兩張陌生的面孔吃吃地笑。

我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說:“這麼多人擠在這裏,你們不覺得這裏空氣太污濁了嗎?喂,你們幾位不是還沒吃飯嗎?你看,你們都瘦成這樣了還要減肥,傳出去人家還以為我們宿舍沒有男子漢。”我動手將幾位男生哄出了宿舍。餅乾死賴着不走,我也只好由他。

“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坐下來對她說。

“是這樣的,下個月學校要參加六所名校的聯合辯論賽,準備選拔一些參賽選手和陪練選手進行封閉式訓練,於是我就想到了你。”她說。

“不用說,你是參賽選手的當然之選,可是我對這種事沒什麼興趣。”

“就算是幫我一個大忙吧,我知道你不想參賽,所以我只是請你當陪練。”

“我們學校人才濟濟,為什麼一定要我參加呢?”

“有你參加,我們參賽選手的實力才能大幅度提高。池若嬋已經答應當我們的陪練了,如果再加上你,你們陪練選手的實力可能會遠遠超過我們參賽選手哦。再說封閉訓練的時間也不長,只有二十天。”

“池若嬋也當陪練?”

“是啊,本來是想讓她參賽的,但她說什麼也不肯。”

“隊員都要住在一起嗎?”

“對呀,教練說我們要同吃、同住、同練、同玩,這樣才能培養默契。”

我心裏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可是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

“喂,老古董,你看我們的最佳辯手都親自來請你,這點面子你也不給呀?”“對呀,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你該不是虛有其表膽怯了吧?”那兩張陌生面孔幫腔道。

“你們怎麼說都好,老實說吧,前不久我還見過池若嬋,說了幾句讓她不高興的話,我怕我們合作起來會不愉快。”我說。

“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一定讓你們合作愉快。這樣總行了吧?”她說。

“這樣的話……”

“既然你沒有別的條件,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可不能反悔!”她得意地笑。

“喂,你們都聽見了。”一個陌生面孔對其他在旁邊的男生說,“老古董可是答應了,如果他反悔,我們要修理他的時候,你們可不能站在他那邊。”

“不會,不會,我們會大義滅親,站在你們那邊給你們當幫手。”那幫吃裏扒外的傢伙說。

“好了,我們要走了,等着你的好消息!”她說。

我在她們身後搖了搖頭:唉,這個楊蔚!要找我自己來就是了,還要帶兩個同學來當幫手,這可不像她在辯賽場上以一當十的作風。要是換了某些學生會幹部,一個人就可以鬧得整座宿舍樓雞犬不寧,就算她要找的人躲到男浴室,她也敢衝進去把人揪出來。不過,這一回有楊蔚的幫忙,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接近池若嬋,還不必低聲下氣求她,真是妙計!

由於池若嬋在辯論賽上的出色表現,毫無爭議地成了陪練隊員。而我這個無名小卒還要先通過考核組的面試,再和其他候選人對辯,以爭取所剩無幾的陪練隊員名額。不過這難不倒我,很快我就順利拿到了這個名額。

整整二十天時間,只有我能和池若嬋有說有笑,其他有不良企圖的人想要接近她可就難了,這就叫近水樓台先得月。

江文禮、孫啟華、卓立,你們三位就等着哭吧!

“怎麼樣,有幾成把握?”當我再一次回到宿舍的時候,餅乾搶着問。

“六成。”我說。

“才六成?”

“這已經很不錯了,我第一天進去的時候是一成把握都沒有,才過了二十天我就有了六成把握,你們哪一個人談戀愛有我這個速度?”

“你少得意,你和她在一起二十天,比我們和女朋友三個月見面的時間還要長。”魚乾說。

“那倒是。”我承認。

“不要講這些了,還是來點精彩的吧。老實說,你和她那個了沒有?”那幫好事的傢伙不放過我。

“什麼那個這個的?”我裝瘋賣傻。

“就是像啄木鳥那樣,你啄我一下,我啄你一下……”他們邊說邊打起手勢,眼睛裏全是曖昧的目光。

“啄木鳥啄的是蟲子。”

“少裝糊塗,我就知道你這隻雛鳥膽小,不敢開葷。”

“依我看,乾脆將生米做成熟飯,那樣就不會有人跟你搶了。”他們越說越離譜了。

“你們欠扁啊!”我尚未伸手,他們像早就有先見之明似的躲開了。

之後的幾個星期,我常常回想起在集訓隊裏發生的一幕幕,想着想着就笑出聲來。隱約聽到魚乾在嘆氣:“戀愛中的人啊,真是不可救藥!”也許他在戀愛中受了什麼挫折吧?真可憐。

默契?是的,我和池若嬋之間已經有了默契。

剛開始那幾天,我和池若嬋各自為戰,常常為了一些問題爭得面紅耳赤,教練不得不提醒我們要培養默契。這正是我希望的。於是一個眼神、一句笑話都成了培養默契的借口,我可以坐在離她很近的地方,長久地望着她——從眼中直到心裏,看到她的面頰泛上紅暈為止。我敢說,經過這二十天,她已經把我當成了朋友,但是要讓她把我當成男朋友,還差那麼一點火候。

情報小組告訴我,在聽說我參加了集訓隊后,我那三個情敵聚在一起研究了七天七夜。

第二天我去圖書館查資料,看看有沒有能讓池若嬋這種性格的女孩心動的好方法。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人喊:“錢包沒了!”引起了一陣騷亂。

有人問他:“你把錢包放哪了?”

他說:“我忘記放在身上,可能是忘在背包里了,可是背包里也找不到。”

我想:這人也太糊塗了,怎麼把錢包到處亂放?

我打開我的背包,將資料放進去,準備離開,在背包里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探頭一看,是個錢包!

我明白了。

那個錢包的款式和我一個保鏢的很相象,我當機立斷,叫三個保鏢靠近我,其中兩個人擋住了別人的視線,我和另一個交換了錢包。

剛做完這事,就有人喊道:“誰都不能走,請大家配合一下,我們要檢查你們的書包。”

管理員也出面了:“請大家先坐下來,幫忙找一找錢包在哪裏。”

他們象徵性地檢查了幾個書包后,有個人在管理員耳邊小聲說了句話。於是管理員向我走來。

“吳勤勇,我可以看看你的背包嗎?這只是例行公事,我決不是懷疑你。”管理員和我很熟,所以對我說話也很客氣。

“不要緊,你拿去看吧。”我說。

他從我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個錢包,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就是這個錢包!”失主大叫一聲,向我沖了過來。

我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這是我朋友的錢包。”我平靜地說。

失主一把搶過錢包對我破口大罵,並揚言要送我去派出所。

“喂,這是我的錢包!是我寄放在吳勤勇背包里的。”我的那位保鏢叫道。

“你們是一夥的。”失主怒氣沖沖。

“那好,你先說說你的錢包里有什麼東西?”我的保鏢道。

“我的錢包里有一千五百二十六塊錢。”失主說。

“你可以打開來看看,我的錢包里有我的身份證,我女朋友的照片,還有三百多塊錢。”我的保鏢道。

打開錢包一看,那個失主傻了眼。

我們順利地離開了。他們很快會在寄包處的角落裏找到那個丟失的錢包。

回去把事情一講,群情激憤。

“他們簡直欺人太甚!我們一定要以牙還牙!”魚乾說。

我知道這一回他們是下了決心要把我趕出校門,那些教授正愁沒機會開除我,如果今天真的讓他們“人贓俱獲”,我就死定了。他們三個人的能量、背景、門路加起來還真不是我所能對抗的。但是他們三個也有矛盾,只是因為我才團結在一起。如果我能夠挑撥離間他們的關係,分散他們的實力,那就容易各個擊破了。

想到這裏我有了主意。

今天的事很快傳到了池若嬋的耳朵里。是我安插在池若嬋身邊的卧底——一位哥們的女朋友告訴池若嬋的。她說這件事是孫啟華和卓立策劃的,消息的來源是江文禮。作為受害者,我會得到同情和關心;這件事也會很快傳到江文禮、孫啟華、卓立三個人的耳朵里,從而激化矛盾——以他們對池若嬋行蹤的了解,不可能沒有收買池若嬋身邊的人。只要池若嬋稍露口風,不愁他們不上鉤。

事情的發展沒有超出我的預料,他們三個人大吵了一次后,江文禮首先被孤立了。

兩天後,我得到一個消息說,有人在積極策劃不讓我順利畢業,即使畢業也不讓我留在這座城市。

就在那一天,我收到一封信,是楊蔚約我到明湖划船。我以為又能見到池若嬋了,興沖沖地趕去,只見到了楊蔚一個人。

我們盪起槳,沉浸在煙波浩渺的美景中。

“謝謝你送我的禮物。”楊蔚打扮得很漂亮。

“我沒有送你什麼禮物啊。”我說。

“你不要否認了,別把我當三歲小孩。”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喜歡這座城市嗎?”她突然問。

“喜歡。”我回答。

“想不想畢業以後留在這座城市發展呢?”

“這恐怕不大可能吧?先不說有名額的限制,你看看我把教授們幾乎得罪光了,再加上有人要算計我,說什麼也不會讓我留在這座城市的。不過不要緊,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只要肯努力,到哪裏發展不都一樣嗎?”我說。

“如果我有辦法讓你留下來,你會不會留下來?”

“你有辦法?”

“我爸爸在人事局工作,只要他一句話,這件事並不難辦。”她說。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覺得她的話很奇怪,她為什麼要把我留下來?

“楊蔚,你怎麼也在這裏?哦,我明白了,你是和男朋友偷偷出來約會吧?”一個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有兩隻小船正向我們靠攏。我大吃一驚——那隻小船上坐着的不正是池若嬋嗎?說話的正是她身邊的女伴。

遠處又有一隻小船駛來,孫啟華和卓立正禮貌地向我微笑示意。

我什麼都明白了。

※※※※※

2002年7月4日

最近有網友反映“大學回憶”這一段情節離題太遠,網龍覺得有必要在這裏說明一下。

“大學回憶”這一段情節是可有可無的嗎?網龍認為是必須的。小說的情節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人物性格

決定的。網龍寫這幾章回憶的內容,一是想讓吳勤勇的性格更鮮明,不知各位讀者是否注意到:吳的一言一

行與他無法擺脫回憶有着密切的關係;二是藉助這些情節交待他和池若嬋離婚的真正原因,否則第一章就成

了無頭公案;三是為後文情節的發展及吳戀愛觀的轉變做一些鋪墊,所以是必不可少的。

以上想法也許有主觀臆斷的地方,也可能是網龍眼高手低,實際寫出來的東西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有

關回憶的內容再寫一章就結束了,再多**的就羅嗦了。總之,還要請讀者們多多批評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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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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