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折翼喋血化混沌（1）
在小四引導下，燕寒按照手中的《混沌玄功》功法開始了第一天的修鍊。
“《混沌玄功》開宗篇‘混沌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萬物……’這是什麼意思？”燕寒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混沌玄功的開宗篇，大為疑惑。“哎，不管了，先練第一章吧——氣凝丹田。”
初秋的午後，烈陽似火，炎熱異常，凝氣中的燕寒已是汗流浹背，只是他依舊端坐在巨大的玉石盤上，任由那汗滴滑過臉頰，一動不動。小四看到燕寒能這麼快就融入修鍊中，也是非常驚喜，他知道，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燕寒心神堅定，別無他物，才能這般順利。細看之下，小四發現，燕寒的頭頂正緩緩地冒着白氣，小四那不是普通的白氣，更不是熱汗冒的氣，而是氣凝丹田入門后自然形成的丹田之氣。而在同一時間，運功的燕寒也發現，自己丹田之內，已然形成了氣旋。
正在小四暗自為燕寒高興時，忽然，“啊……”端坐的燕寒不知為何大叫一聲，一大口血噴到了面前，身子一斜倒了下去。張了張嘴巴，蜷縮的身子顫抖了幾下，便不省人事了。
“大哥，大哥……”小四連喊數聲，燕寒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偶爾身體抽搐幾下。急得小四在輪迴珠中團團轉。“沒辦法了，只能發動主人留下的四象守衛陣了。”
小四運起功力，揮起他那不大的拳頭，食指一指，一道極細的精光透過輪迴珠點到萬丈階梯的寶輦上。霎時廣場上玉盤順時針旋轉了起來，青龍擺尾，白虎起身，朱雀展翅，玄武抬頭。
只見東之青龍，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盡皆把頭轉向了昏厥的燕寒，青龍口吐寒冰氣，一道冰霜閃過，燕寒周身頓時被冰封了，暴亂的經脈也在一瞬間全部被封住了。緊接着，朱雀揮動翅膀，灑下一團金光，這是朱雀特有的回光之力，燕寒的經脈迅速地恢復起來。
良久，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再次歸位，順時針旋轉的玉盤也停了下來，小四依舊緊盯着昏迷中的燕寒。
約一刻鐘后，蜷縮的燕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此時他只覺周身乏力，口乾舌燥。想要支起身子，卻怎麼也起不來，彷彿身體被抽空了一般。
“小四，我怎麼了？”短短几個字，燕寒只覺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大哥，你醒啦。你剛才練功忽然經脈錯亂，昏厥過去了，你剛才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啊？”小四也十分奇怪燕寒好端端的怎麼突然經脈錯亂了，要知道燕寒心神的能力是很強的，再者說，對於剛剛修鍊一個入門，是基本不可能出現走火入魔的。
燕寒想說話，但總覺得胸口悶悶的，深深地喘了幾口氣，才回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我練功時，忽然只覺得胸中一股戾氣突出，全身經脈就都顫抖了，接着就感覺丹田內的氣旋分崩離析，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越說越沒了力氣，燕寒也是疑惑不解。
“大哥，你握住輪迴珠，讓我檢查一下你的身體。”
艱難地用指尖觸到了七龍血劍劍墩處的輪迴珠，一股柔和之力順着燕寒的手指傳入丹田，空虛的丹田此時才有了些許氣力，這是小四為燕寒輸送了少許元力。
“啊，大哥我知道了，是你之前中的毒。”小四此時才回想起當初燕寒隻身復仇時，以身試毒，同樣也中了燕寒自製的“復仇紫”之毒，要知道，復仇紫只要沾染點滴就是致命的，而且會首先導致經脈錯亂，如今顯然是毒性開始發作了。
“呵呵，呵呵。”燕寒慘笑了幾聲，道：“是啊，連我自己都忘了，老天怎麼會放過我呢？呵呵，哈哈……”燕寒放聲大笑，直笑到他氣力不濟，還在張着大嘴，只是沒了聲音。
笑到最後，燕寒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痛苦與不平，鼻子一酸幾乎就要落淚。
“大哥，你千萬不要傷心。你是‘混沌相’，絕不是短命的人，你有化身混沌的潛質，如果你修鍊有成，化身混沌，那你就……”
“我就怎麼？”聽到小四言語有些猶豫，燕寒問道。
“那麼你就自然不存在什麼經脈的問題了，因為那時你就沒有了經脈。”小四肯定地說到。
聽了小四的話，燕寒甚覺奇怪，皺起了眉頭問道：“這怎麼可能，別說練功，就是想活着，都得有經脈啊。”
緩緩搖了搖頭，小四說：“具體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主人曾經說過，化身混沌體內便沒有了常人的奇經八脈，修鍊至最後甚至沒了五臟六腑，而是全部化為了混沌之身。”
“混沌之身？”燕寒似懂非懂。
“可是……”
聽到小四又說可是，燕寒更加皺眉道：“可是什麼？”
“可是，據我所知，就是先前縱橫天下的主人，他也沒能修鍊化成混沌身。不然，主人也就不會去了。”說到最後，小四又回憶起了英雄，聲音越來越小。
燕寒緩緩地舒開了眉頭，默默念道：“英雄也未能化身混沌。”
感觸到燕寒的悲傷，小四想說什麼勸解燕寒，可是又不知道能說什麼，於是也只能緘默不語。
“呵呵”，忽然燕寒又淡淡地笑了笑，“我想什麼呢！都到今天了，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呵呵，呵呵。”燕寒連連搖頭微笑，然後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躺着。
小四以為燕寒太過傷心，所以也沒敢打擾他。只是沒想到燕寒微微了會眼睛，就掙扎着支起身子，端坐玉盤中央，再次運起玄功。
看到燕寒的執着，小四既高興，又不忍心。“如果我也會哭，那麼我的第一滴淚一定是為大哥流的。大哥，加油！”小四默默地為燕寒祈禱着。
夕陽西下，絢麗的晚霞將整個天空染得紅彤彤的，紅光映照在燕寒黝黑卻又蒼白的面龐上，顯得異常燦爛與凄美。
收起丹田內的氣旋，燕寒緩緩睜開了雙眼，凝望着天邊，燕寒一動不動。小四不知道燕寒在想什麼，但他知道，他大哥永遠都是最堅強的。
直到天黑了，燕寒才起身，捧了幾口溪水，摘了幾個野果充饑。接着又端坐，開始修鍊。
燕寒修鍊的第一天就在這個萬籟俱寂的深夜，在這璀璨的星空下，也同樣在他無言的執着中，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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