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禍水文8
二當家和蘇喜都覺得這陳珂是在講廢話。
他們寨主需要人保護嗎?
寨主自己就能頂一片天!
這世上只有需要寨主去保護的人,沒有能夠保住寨主的人!
但陳珂並不知道,陳珂只覺得,自己溫柔嬌弱的殿下被蘇喜給帶壞了,如今竟然叛逆得想要在外闖蕩。
陳珂想到前世殿下的下場,心神俱裂,苦苦勸道:“殿下,臣會安排好接下來的一切。臣此生就是傾盡所有,也要讓殿下平安喜樂。”
溫酒頭疼。
她是真搞不懂這陳珂到底是什麼毛病,到底是哪隻眼睛看到她需要保護?
口說無憑,溫酒猛然出手,掐着陳珂的脖子將他甩到十步外。
陳珂在地上滾了兩圈,狼狽地站起身來,眼中滿是震驚。
剛才出手的人……是殿下嗎?
溫酒隔着來往的人群,目光涼涼,與陳珂對視。
陳珂恍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倏地一白,快步走了過來,“殿下,你是不是也……”
不,不可能的!
若是殿下和他一樣,都有上輩子的記憶,殿下只會選擇儘快回到太子的身邊,免得再被所有人利用!
可殿下沒有。非但沒有,還多了一身連他都無力抵抗的本事!
一瞬間,陳珂腦海中閃過千百個念頭。卻始終無法解釋,嬌弱的殿下變成一個粗暴山匪的原因!
無奈之下,陳珂只能做出妥協,“那臣跟在殿下身邊,保護殿下周全!”
溫酒其實想把他趕走。
但白送上門來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
沒多考慮,溫酒點點頭。
陳珂馬上伸手,想要將二當家懷裏的包裹取過來。
誰知,二當家靈巧地避開了他的手,雙手抱緊包裹,警惕道:“這是寨主交給我的任務!你要是想給寨主獻殷勤,自個兒找事兒干去!”
陳珂一時無言,只能憤憤地瞪二當家一眼,默不作聲地跟在溫酒的身後。
四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剛安置好,陳珂就過來敲了溫酒的房門。
溫酒覺得他煩,懶得搭理他。
陳珂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后,無奈離開。
兩日一晃而過。
溫酒再次帶上二當家和蘇喜,以及新加入的陳珂,來到當鋪。
見識過溫酒的本事後,掌柜也不敢耍心眼,唯恐自己的腦袋會被溫酒給擰下來。
他準備好了百萬兩的銀票,一看到溫酒,就捧着銀票衝過來,“女、女俠,這是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裏了,一個子兒都沒少,您請過目!”
溫酒朝着二當家的方向掃了一眼。
二當家上道地將銀票接過來,檢查無誤后,點點頭,“寨主,沒問題!”
溫酒示意他將包裹交給掌柜。
掌柜哆哆嗦嗦地接了包裹,也不敢檢查,慘白着一張臉盯着溫酒。
想催促她走,卻又不敢開口。
好在,溫酒沒有久留的意思,將銀票收好后,就帶着人離開當鋪。
陳珂已然是從掌柜驚恐的臉色中,看出了幾分端倪。
他看向溫酒,目光中滿是一言難盡,斟酌着開口道:“殿下……雖說殿下如今的身份與從前不同,但到底是出身天家。殿下這般不拘小節……若是傳了出去,日後殿下該如此自處?”
溫酒自覺和陳珂的三觀相當不合,隨口道:“只要我站到比所有人都高的地方,自然沒有人敢亂傳我的小話。”
更何況,她做什麼了?
不過是和當鋪掌柜上演了一出敲詐與犯敲詐的好戲罷了。成王敗寇,當鋪掌柜都沒廢話,輪得到他陳珂多嘴?
陳珂不知是沒聽懂溫酒的話,還是沒往那個大逆不道的方向去想,搖了搖頭,“人言可畏,殿下終究還是太天真了。若想要在這世上過得舒心,殿下日後還需謹言慎行。”
溫酒翻了個大白眼,“管好你自己。”
她不需要謹慎言行,只需要足夠強大,就能讓所有人都閉嘴!
陳珂的臉色微變了一下,愈發無奈。
二當家算是看出來了,這莫名其妙出現的謀臣不是來幫助自家寨主的,是來勸自家寨主去當一個賢良淑德好女子的!
二當家撇了撇嘴,低聲嘀咕:“真是稀奇了!寨主要幹什麼,那是寨主的事。連寨主都不介意被旁人說道,你替寨主操什麼心。怕不是你只喜歡那個被旁人輿論操控,不得不依賴你的小可憐寨主?”
那還真是可惜了。
他們寨主不但不會被旁人的輿論操控,說不準還會跳起來打爆指點她的人的狗頭!
陳珂對溫酒有耐心,對二當家卻是沒有什麼容忍度,當即冷聲道:“這是本大人和殿下之間的私事,不需要你來插嘴!本大人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殿下好!休要因為你的鼠目寸光害了殿下!”
二當家本就是個杠精,眉毛一豎,“你說好就好啊?寨主不喜歡!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寨主的意願,寨主相當山大王,想當女皇帝!你若是真為了寨主好,就該替寨主衝鋒陷阱,擱這兒嘰嘰歪歪,還不如我有用!”
至少、至少他比這什麼大官,更懂寨主的心思!
“你!”陳珂不想和他爭論,覺得掉價。
索性偏過頭去,不再看二當家了。
溫酒也不搭理他們之間的爭吵,在城裏採買了一番后,帶着兩大馬車的東西,回到了金風寨。
猛虎寨和鳳凰寨的人還在陣法裏,已經餓得奄奄一息。
金風寨眾人起初每天都來出門看他們破陣,但如今興緻缺缺,只有幾個孩子守在山腳陣法外。
看到溫酒回來,孩子們一下子飛奔了過來,圍在馬車的兩旁。
“寨主回來了?”
“寨主、二當家、蘇喜姐姐,你們把東西都賣完了嗎?換了多少銀子?”
“寨主,你什麼時候再教我們拳法,上回教的我都學會啦!”
溫酒從馬車裏的大包小包里,翻出一包飴糖,跳下馬車分給孩子們。
孩子們嘴裏含着糖,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二狗子聞聲而來,“寨主,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溫酒挑眉,從二狗子格外迫切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端倪。
她不在金風寨的幾天裏,還發生了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