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哼 渣男
江小瓷等待好友回復的模樣和情態看在眾人眼底,卻是江郎才盡,對不上了。
眾人竊竊私語,“該不會真的對不上了吧?”
“難雖然難了些,可也不至於一兩句都對不上,太弱了吧?”
“感覺她這一回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該不會是常年病着,腦子病傻了吧?”
何香鳶一聽,唇角翹的更高,主動開口諷刺:“聽聞何小姐這一年來荒廢詩詞,整日在家裏侍弄花草……現在看來,八成是種花種廢了,這連句簡單的詞令都接不上了,有辱江北才女的名聲啊。”
江小瓷急得頭冒冷汗,難不成今天真的要頂着小姐的名頭丟人現眼了?那小姐會不會懷疑她的身份?
這個何小姐咄咄逼人的真是太討厭了!
不過鴉鴉怎麼還不回復她?
正在這時,QQ響了。
枯藤老鴉:【這個簡單】
江小瓷眼睛一亮,跟着對話框裏的那半首詞慷慨激昂地朗誦出來:“春恨十常八九。忍輕辜、芳醪經口。那知自是,桃花結子,不因春瘦。世上功名,老來風味,春歸時候。縱樽前痛飲,狂歌似舊,情難依舊。”
話音落,眾人目露震驚和一片吸氣聲,緊接着四下一片死寂,流水聲和風聲交錯,聽得明明白白。
“這下半首可謂點睛之筆,成功將情與景糅合在一起,春色無邊也生出了關於時光的悵惘。”
“比起上半首,意境升華了不少。”
“果然劉小姐還是劉小姐,才情不減啊。”
何香鳶咬唇:她怎麼接得這般快!分明剛剛還是一臉迷茫的!
江小瓷心裏嘿嘿樂,給好友發了捷報。
懵逼樹下的懵逼果:【鴉鴉,你就是我的外掛神器啊。】
枯藤老鴉:【何為外掛?】
懵逼樹下的懵逼果:【額,就是誇你非常厲害的意思!把一船自詡才情橫溢的都震翻了。】
枯藤老鴉:【……】
船頭,玄衣男子永遠波瀾不驚的眸子終究起了一絲漣漪,目光追隨着那一道瘦弱的背影,眉心微挑。
這時,江小瓷想到好友就要走了,還是準備見一面,正準備發起了位置共享,無意點開了位置地圖,這才發現枯藤老鴉不知何時加入了地圖,而且——
他就在江北河畔周圍!
懵逼樹下的懵逼果:【鴉鴉,你也在江北河畔附近嗎?我也在這裏的遊船上。我給你共享位置哈。】
說著,她立刻點了位置共享。
結果——
枯藤老鴉:【什麼共享位置?你怎麼看出來我在河畔的?】
江小瓷立刻蹦了一下,躍過人群看向河畔,現在大船已經靠岸,但是大多數人都在船上,河畔只有三兩圍觀的人群,剛剛划船的老漁翁和那名玄衣公子不知道何時也下了船。
懵逼樹下的懵逼果:【你在河畔?大家都在船上,那邊人不多,你是哪個?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枯藤老鴉:【……黑色花紋。】
江小瓷偷偷跑到船頭看了一眼,還未仔細打量誰穿了帶黑色花紋的衣服,只聽到一聲凄慘的喊叫,吸引了她的視線。
只見一名穿着黑色花紋官服的年輕捕快正在對一個穿着樸素的婦人拳打腳踢,一邊打還一邊罵:“沒看我正等很重要的人嗎?你不在家裏待着跑這裏打什麼岔?又不是家裏死了人你喊什麼喊,嚇老子一跳!”
等人?
他就是鴉鴉?
黑色花紋的衣服!
沒錯!
他還家暴!
江小瓷頓時怒上心頭,沒有想到鴉鴉居然是個這麼粗暴不講理的渣男!
一腔熱情被冷水澆滅,江小瓷直接從船頭蹦了下來,衝上前就狠狠打了捕快一巴掌,大罵了一句:“渣男,你等的人再也不會來了!”
說罷,她氣呼呼地直接在QQ好友列表裏把枯藤老鴉拉黑了。
船上船下眾人誰也沒有想到她這麼虎,居然敢和捕快動手!頓時都沉默了。
連那被扇了一巴掌的捕快也愣住了。
四下風吹過,透心涼。
婦人從地上爬起來,推了江小瓷一下:“你就是勾引我相公的小狐狸精?你幹什麼打人?”
她這話打破了詭異的沉靜,江小瓷不可置信得看着她:“我是在幫你——”
“好你個小潑婦,居然敢對本捕快動手!”那捕快回過神,捂着臉將江小瓷雙手扣在身後狠狠推了一下,“你是哪家的小娘子這麼不長眼?看你穿得還不錯,當街襲擊捕快是犯法的,按照律例我可以打你二十大板,看你這小身板也受不住,不想死的,就讓家裏拿1000兩銀子來贖。”
眾人竊竊私語,有為江小瓷抱不平的,也有看熱鬧的,但是沒人敢和捕快當街衝突。
何香鳶衝出來大聲說:“官爺,她是劉府的小姐劉詩雅,您派人去劉府拿銀子吧,當街撒潑,劉府的家教委實讓人不敢恭維。”
那捕快摸了摸光潔的下巴,猥瑣一笑:“原來是劉家小姐,那倒是不缺這一千兩,跟我走吧,登門要銀子去。嘶——這一巴掌真夠狠的。”
他舔了舔唇角,狠狠瞪了江小瓷一眼,推着人走了。
人群中,那道玄衣身影微微一動,卻見不遠處一道黑影尾隨江小瓷而去,眼睛眯了眯眼,頓時隱入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見。
這時,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我想起來了,方才劉小姐那詞聽着很耳熟,像是並肩王的詩!”
何香鳶臉色一變,推開人群走向那說話的年輕姑娘面前,“你說什麼?並肩王的詩?為何我們沒聽說過?”
那姑娘嚇了一跳,“我,我表姐曾是王府的書房洒掃丫鬟,王爺有很多秘而不宣的墨寶沒有面世,她卻記得了一些,方才那詞,我記得是表姐念過的,那是王爺的詞啊,劉小姐遠在江北,如何會知道的?”
眾人大驚。
齊國並肩王戰名赫赫,早年未上戰場時還是大齊不可多得的才子,位列京都七公子之首,才情名氣都讓其餘幾人望塵莫及。
誰知並肩王卻在輔佐小皇帝登基后功成身退,歸隱田園間不知所蹤,流於民間的佳作多為早年詩詞。
眾人議論紛紛:“這劉家小姐自小體弱多病,從未出過江北,何以會脫口而出並肩王沒有流傳出來的詩句?”
“想來,這二人怕是有些不為人知的關係。”
“什麼關係匪淺,想來不知道從何處聽來的!”何香鳶怒哼一聲:“居然敢盜用並肩王的詞句,她真是狗膽包天!”
不管如何,經過詩會這一鬧,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江小瓷,或者說劉小姐跟退隱多年的並肩王齊北慕關係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