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租房
我跟楚楚小心翼翼走到六樓將所有對我們比較有用的東西全部收拾好后,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沒有再準備繼續在廢樓里住上一晚。
現在最先要去解決的問題,就是將楚楚手上的傷立即處理好。
於是在午夜小城路燈亮着昏黃燈光的街道,我像只蝸牛般背着一堆大包小包的東西慢吞吞走着,旁邊跟着想幫忙但被我拒絕了的楚楚。
這個時間段還未關門的診所完全就是寥寥無幾,我們倆已經繞了一大圈還沒找到。
本來我想着帶楚楚去城裏的大醫院進行包紮,但她卻以去大醫院所需花費太多為由拒絕了,如果不是我義正言辭表示她手上的傷口必須去正規地方處理,她肯定連去診所都不做打算。
“平安,要不你先稍微歇息一下吧。”楚楚看我此時已經汗流浹背的狀態,不禁有些心疼。
說累確實對我來說是真累,但一想到楚楚的傷口便不在意了:“我在尋找母親的過程中記得清楚,在這附近有一家診所貌似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狀態,我等到那裏的時候再休息吧。”
“你可真是個傻子。”楚楚忍不住笑罵道。
我低頭嘿嘿一笑,卻也沒反駁楚楚的形容。
“那家診所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的話,應當就在前面那個街角的轉彎處。”診所的存在自然不是我編造出來安慰楚楚的,確實是在前面。
所剩的路已經不長了,大概又走了十分鐘左右,我跟楚楚就已經接近了轉角處,與昏黃的路燈大不相同的白熾燈光便向我們宣告了最滿意的答案。
我為了不佔人家店裏的地方,特意將自己背的所有東西都放在了診所門口的空地上,確定自己腰包里的五萬塊錢沒少后,和楚楚一起走進了診所。
在這半夜少有人會來診所,只有幾位年輕的父母坐在診所內間的病床旁邊看着正在輸液的孩子。
而診所的醫生現在正趴在櫃枱上小憩。
我走上前輕輕敲了敲玻璃櫃枱,那醫生才迷迷糊糊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從睡夢之中醒了過來。
“生什麼病了大半夜忙裏忙慌的趕過來?”
楚楚把我先前用衣服包紮好的右手放在了櫃枱上:“手不小心給划傷了,家裏也沒有任何消毒的藥物,我們害怕感染病菌所以特意半夜過來讓您給包紮一下。”
醫生小心翼翼解開楚楚手上被鮮血染紅的布條:“流了這麼多血,恐怕還不是小傷吧?”
他還特意讓我接了一盆溫水,拿了一塊乾淨的毛巾,動作輕柔的將楚楚手上的血污全部擦拭乾凈后,看到傷口不禁嚇了一跳:“你確定這是不小心給划傷的?我怎麼看着不太像啊。”
“我這朋友平日裏就毛里毛糙,經常能搞出一些讓人無法想像的事情,說實話我剛一開始也不相信這是她不小心給划傷的,但奈何事實就是如此。”
為了打消醫生的疑惑,我特意冒着可能會得罪楚楚的風險小小詆毀了一下她的形象。
“你們這種年輕人平日裏也不知道注意着點兒,這刀劃在你身上怎麼說疼的也只是你自己,到頭來又受罪又花錢的。”
這醫生明顯有願做人生導師的嚮往,絮絮叨叨的把我和楚楚給說了一頓。
我和楚楚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雖然平白無故的受了一頓訓,可也很順利的打消了對方的疑慮。
醫生對楚楚傷口進行消毒之後,打開幾枚膠囊將裏面的藥粉撒在了傷口上,然後拿出紗布把楚楚手上的傷口包紮好。
“以後可要注意一些,而且最近幾天傷口不要沾水,防止潰爛。”
“我看你們放在外面的行李,你們兩個小青年應該是剛來城裏不久吧,還沒有找到住的地方?”
本來我們倆想着將錢交給醫生之後就離開,在街邊長椅上糊弄過這一晚,卻哪料到還沒有準備轉身離開就被醫生叫住了。
診所的醫生是個六十歲左右的老大爺,這個年齡的老人通常都有着莫名其妙的熱心腸。
“原本我們是有住的地方的,結果出了一些事情,現在只能另尋其他的住處了。”
實話實說終歸是不可能的,於是在楚楚的表述下,我們由半夜逃離鬧鬼廢樓變成了被無良房東趕出房屋的小可憐。
醫生在楚楚深情並茂地陳述下面露怒色:“這年頭誰討生活都不容易,年輕人手上暫時沒錢晚交幾天房租怎麼了,也不知道通融通融。”
我們倆也隨着醫生的話適當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
如果是不熟悉我們的人,肯定會以為我們真的是因為沒來得及交房租被房東趕了出來。
“這大半夜的你們兩個年輕人能去哪裏,如果遇到了壞人該怎麼辦?不行不行,我不能放任這種事情不管,你們今天就在裏屋的病床上睡下吧。”
直接同意下來是不太好的,我們委婉推辭了一番,最後在醫生的強烈要求下佯裝不好意思打擾的模樣將診所外面的行李搬到了屋內。
“你們兩個小傢伙肯定着急找房子吧?”醫生頗為滿意的看着我們的動作,然後倒了杯熱水抿一口後向我們問道。
“怎麼,難不成大爺你有房源向我們推薦?”也許就是道家學說中的禍福相依,我先前還在發愁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尋找到價格合理的房屋租上一個月,現在就獲得了一條捷徑。
剛才楚楚已經向醫生描述過我們的經濟是如何困難,對方推薦的房源租金絕對不會太高。
醫生點了點頭:“我有一個親戚現在在別的地方另買了新房,以前舊的住宅就準備租出去,兩室一廳水電全免,租金也便宜的很,就是房屋有一點小問題。”
“租金多少錢一個月?我們也就在城裏再待上一個月左右,不準備租太長時間。”甭管他什麼問不問題的,現在我最在意的地方就是多少錢。
“一個月三百。”醫生所說的價錢完全在我接受的範圍以內,我現在已經開始幻想未來一個月住在有水有電的房子中的生活了。
“那麼問題是什麼?”
相比於我這個向錢看齊的人,楚楚更在意醫生嘴裏住宅的問題會不會危害到我們的人身安全。
“這間房子鬧鬼。”醫生說的時候還特地壓低了聲音,唯恐被人聽了去。
“說實話我也是現代科學教育所培養出來的人才,本來不應該相信這些牛鬼蛇神的故事,但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你們如果選擇租這間房的話,還是多多提防着一些。”
本身我們就是剛從鬼手裏逃了一條命的人,自然是相信這個醫生的話。
我們沒有立刻決定就租這間房子,而是明天去現場看一下之後再做打算。
如果我身上所帶的這些驅鬼符能夠剋制住這間房子中的鬼怪的話,那麼肯定是租這間房沒跑了。
不管是普通的小診所還是大醫院,通常裏面的人都是每天很忙碌的,於是為了不耽誤第二天的工作,老醫生第二天早早的就把我們倆叫前來去看房子了。
這時候天還沒亮,天際連魚肚白還未泛起。
老醫生嘴裏的那間房子就在診所對面的小區。
這所小區也算是一所老小區了,樓房牆壁上的漆都已經掉的看不清原來是什麼顏色。
小區裏的住戶很多,幾乎每家每戶的窗前都能看着有衣服在晾掛着,可當隨着老醫生走到要租的那間房子時,房子所在的樓層空蕩蕩的一戶人家都沒有。
可能是出於對於鬼神的畏懼,在踏進房間的時候,老醫生還特意朝着空蕩蕩的房子拜了拜。
楚楚跟在我身邊,止不住地四下打探,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竟輕輕地攀住了我的臂膀。
粗重又有些溫熱的喘息聲,不停在我耳畔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