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反水
我低頭深思，至於厲鬼一直站在旁邊看着我。
她在等着我的選擇。
我深吸了一口氣，已經打定了主意：“我已經做好選擇了，但我首先需要向你確定一點。如果我成功幫你破除封印，你能給予我什麼好處呢？”
厲鬼淺笑：“你還打算要什麼好處？我選擇放了小丫頭這一點還不夠嗎？”
“光憑這一點不夠。”我搖了搖頭，對厲鬼表示，“如果我幫你破除封印，你僅僅只是放了楚楚的話，那麼對我來說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怎麼一個得不償失法？”
我一條條的向厲鬼進行列舉：“第一，首先你說你是被人封印在這裏的，如果你是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鬼，我豈不是給人間放出來一個大禍害。”
厲鬼聽完我的話漫不經心的舔了舔下唇：“這條你完全無需擔心，我不是那種靠人的鮮血與精氣升級的低等鬼物，我是天生的鬼怪。而封印我的人，就是一頭恩將仇報的老禿驢。”
對於天生的鬼怪我倒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普通人對於鬼的概念大抵是人死後的靈魂所化，不過按正規的劃分來算，他們頂多只能稱為怨念。
真正的鬼怪，是由天地之間的陰氣所化。
我該說自己是走了大運還是倒了大霉，竟然能在一座小城的廢樓里遇見一隻天生鬼怪。
我硬着頭皮繼續往後說：“我所顧慮的第二點就是你口裏的那個老禿驢，他竟然能封印你就代表他的實力不會差，如果我把你的封印給破除了，這不是就得罪了一個不認識的大佬。”
“你是擔心老禿驢他們的報復？”厲鬼挑眉道。
“正是如此。”
“我從沒見過你這種畏手畏腳的廢物。我們那個時代修行之人哪個不是隨性而為的直爽人士，可真給你的祖宗丟臉。”厲鬼直接朝我來了一頓冷嘲熱諷。
面對這麼一個實力遠超於我的傢伙，我哪有膽量敢進行反駁，只能維護顏面微微辯解：“現在畢竟已經是末法時代了，也不能要求我有老祖宗那般實力不是？”
無論是對於厲鬼還是修士，末法時代的來臨無疑都是橫跨在他們心頭的疤痕，就連這厲鬼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哼，自己不懂得努力，只顧的尋找那些無用借口，扶不上牆的爛泥一塊。”
我也無所謂她罵我爛泥，畢竟打不過。
我現在整個人微微垂首站立在她旁邊，渾身寫滿了卑微，此時就等着她給予我一句承諾。
“雖然過去了那麼多年，但長久以來被封印在鬼境中的緣故，我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增長。而人類社會靈氣逐漸薄弱修行不易，現在再相見那傢伙可不一定能打得過我。”
“你不是就想要得到我的庇護嗎，我現在可以給予你一句承諾。”
“倘若之後你遇到了什麼攸關生死的大事，你可以通過此物召喚我，我會立即趕過去。”厲鬼遞給我一塊白色晶片，應該是類似於通信物之類的東西。
“這玩意兒該怎麼用？”如果連召喚她的方法也不告訴我的話，那麼給予我這東西的意義完全就沒有了。
厲鬼悠閑的打了一個哈欠：“很簡單，只要捏碎就可以了。現在你可以幫助我解除封印了吧？”
不管怎麼說現在她的承諾也有了、好處也得到了，如果再突然反悔說不幫助人家那就有些過分了。
“嗯，現在可以了。”我朝她點了點頭，“不過要想讓我破除封印的話還需要你的幫忙，畢竟我並不清楚解除這個封印的步驟。”
我感覺厲鬼聽到我的話之後已經滿臉寫滿了無奈：“你是從哪個山溝溝里來的無能東西，說啥啥不知道，幹啥啥都不會！”
可能剛開始受到她的嘲諷時我還能有一絲情緒波動，現在我已經無動於衷了，畢竟跟在師傅身邊那麼多年我也確實沒學到點啥有用的東西，只當她是在罵我師傅就可以了。
“佛道兩家最初呈現對立之勢，但隨着時代推移，兩家的某些理論有了一定程度的融合。所以雖是老禿驢給我下的封印，但你若能找准其中的薄弱點，破除這個封印也是很輕鬆的。”
我此時還是有些遲疑，因為她只是在講一些理論性的東西，而我的道術又不精湛，且沒有接觸過佛家的東西，哪有那本事找出封印中的薄弱點。
“我找不出。”到現在我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感覺這女鬼可能又想罵我，但奈何肚子裏的詞彙量不太足，張了張嘴竟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也罷也罷，難得這麼多年終於遇到了一個會道術的人，雖然是一個廢物但也不能苛求什麼。”女鬼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惆悵。
講真的，我其實也是有一些委屈，本身我來到城裏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母親，哪有心思牽扯到這些糟心事裏面，現在連楚楚都被她附體了，她倒還責怪我無能。
如果實在嫌棄我無能那就去找別人啊，明明是她先拿楚楚威脅我幫忙的。
“小廢物，你跟我過來。”女鬼推開房門帶我走進裏面，房間牆角處有一張紅木桌子，桌子上擺放着一個漆黑的木盒。
我能感覺到那個漆黑木盒上面流竄着一些恢宏莊嚴的氣息，這應該就是女鬼本體被封印的地方了。
“索性我本身也沒指望你太多，我已經研究這個木盒上的封印研究很久了，至於薄弱點在哪裏我也清楚，到時候你按照我所說的位置進行攻擊便可以了。”女鬼開始對我進行交代。
我感覺到有一些微微的不解：“不是我說，你既然知道這個封印的薄弱點在哪，為什麼不自己出手破除呢？”
“佛家的能力天生克制鬼物，我如果自己動手的話，但是還沒有破除封印我就被封印中的佛家力量直接打的他魂飛魄散了。”
“嘖。”我忍不住進行感嘆道，“你確定你是有恩於那個和尚，而不是你們之間有深仇大恨？這是完全不想給你留一條生路啊。”
女鬼無奈的聳了聳肩：“你問我我問誰去，但我的記憶里，我可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過他。”
“好了，如果耽誤的時間太長的話，我身上的陰氣可是對這小丫頭的身體會造成損害的，你趕快出手將封印破除吧。”
聽她如此說，我立即匆匆忙忙開始執行正事，女鬼就站在一旁對我進行指導，囑咐我將自己身體裏的薄弱道法朝着一個固定的位置攻擊。
佛法和道法之間果不其然有着一定的相通之處，況且因為時代的久遠封印已經變得薄弱無比，所以我破除封印的過程是很輕鬆的。
如果換做一個道法比較深厚一點的人，指不定在幾息之間就可以將封印破除了，可惜我就是女鬼口中的小廢物，愣是消耗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封印才有破裂之勢。
“小廢物，謝謝你了。”
沒有我幻想中女鬼在封印破除之後，露出反派的面容將我弄死的場景，漆黑木盒上的封印破碎后，女鬼脫離了楚楚的身體，飄浮在我身旁看不清面容的魂體對我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長期的封印雖然讓女鬼的力量得到加強，可她的魂體卻虛弱非常，需要進行一定時期的沉睡來恢復自己的魂體。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直接將木盒擺在桌子上有點不太合適，還特意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也算是幫鬼幫到底吧。
可就在我將一切都忙活完準備背起昏倒的楚楚離開的那一刻，卻聽到了嘈雜的腳步聲。
“終於將那個女鬼解決了？我可等了很久了。”
趕來的人赫然是先前被女鬼給趕走的小黃毛。
他正面色陰冷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