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相救

出手相救

幼時戚雲荷在雙親過後之後,就一直被養在知府里,十年來順風順水,沒有受過任何委屈。在注意到二樓的男子時,她也被驚艷到了。在連州生活十多年,她從未遇到過這般男子,眼中的歡喜尚未綻開,她就聽到男子那一聲冷笑。

一瞬間澆滅了她所有激動,反而盡數轉化為憤怒。戚雲荷憤然跺腳,怒目而視,“你方才是看不起我堂叔嗎?你敢冒犯知府,我立刻就讓府衙將你關進知府大牢。”

聞言,錦袍男子神態如舊,倒是跟在他身後的兩個隨從被嚇出一身冷汗。這些年,敢這樣對他家主子說話的人,早就已經魂歸西天了,哪曾想現在又來一個不怕死的。

“原來在連州,知府不是為民反而是為了你。”

戚雲荷身子一僵,不敢應答。雖然她一向跋扈慣了,但也清楚有些話是不能隨便應答的。不想丟了氣勢,又不想就此罷休,她飛速想着應對的話,卻把自己急着一手掌心的汗。

“姑娘如果沒事,早些回去歇息。畢竟走夜路不好,折騰自己也折騰大夫。”姜清筠說著,不顧她的反應,直直向前走。那些婢女面面相覷,心裏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繼續攔着,腳下卻已經讓出了一條路。

“慢着,誰准你們動了?”

原本讓開路的婢女,在聽到來人的話時又齊齊站回到原來的位置,留給姜清筠的空間甚至更小。

“哥,你終於來了。他們都欺負我,你快替我報仇。”戚雲荷在看到自己哥哥終於來了后,委屈啜泣着上前,一手拉着她哥哥的衣袖,一手指着姜清筠和二樓的錦袍男子,一副要新賬舊賬一起算的架勢。

戚雲瑋拍拍她的手,低頭時便聽到他妹妹在他耳邊飛快地說了一句話。他看着戚雲荷一臉羞澀,久經風月的他又怎麼可能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安撫好妹妹的情緒,戚雲瑋環顧四周,最終視線定格在姜清筠身上。他早前是抱着討好家裏人的想法才接手的,以為會遇到什麼不堪的人,卻不想竟然是這麼一個美人。

這要是收入房中成就了好事,以後可有得他享受的了。

在戚雲瑋走過來的時候,婢女就自覺讓開。走得越近,他看得就越清楚,就更加的心猿意馬。

手若柔荑,腰似扶柳,模樣柔弱。這樣貌和身段,怎麼想都是他賺到了。他笑着,伸手不規矩地就想摸姜清筠的臉,提前消受美人恩。

卻不曾想到姜清筠快他一步,率先拍掉他抬起來的手,又在他愣怔的瞬間,直接抬手給了戚雲瑋一巴掌。

聲音清脆,一聽就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而戚雲瑋的半邊臉也很快就紅了。

“不規矩的手,沒砍掉已經是輕的了。”姜清筠溫和笑着,說出來的話卻和她的笑容截然相反。

戚雲瑋摸着自己發燙的臉,心底發狠,也沒了憐香惜玉的心思,兩步上前後他抬手就想給姜清筠點顏色瞧瞧。

姜清筠微微眯眼,背在身後的手稍微一動作,藉著寬袖的遮掩,一根銀質發簪話落在她手中,是她剛剛趁人不注意,從髮髻上拆下來的。簪尾鋒利,用來對付面前的人再合適不過。

她抬頭,眼眸微眯,心下計算着時間。在戚雲瑋抬起手準備扇她時,背在身後的手調整好位置姿勢,簪尾外露,伺機而動。

“啊!好疼……哪個人敢暗算小爺……”

戚雲瑋這一掌來得凌厲,是存心要給姜清筠一個教訓。見他手掌落下,姜清筠更加握緊了手中的發簪。

可是還沒等她動作,鬢邊忽然擦過一陣凌厲的風,像是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她下意識偏頭閉眼,下一秒就聽到了戚雲瑋的慘叫聲。

聲聲慘烈,似是痛極了一般。同時傳來的還有此起彼伏的人聲,是戚雲荷等人在關心戚雲瑋的狀況。

姜清筠微微一愣,握着銀簪的手鬆動幾分。再睜眼,她就看到戚雲瑋面色慘白,臉上不斷有豆大的汗珠滑落,整個人都像是要疼昏過去一般。而他的右手掌心赫然扎着一根竹筷,傷口不大,卻有殷紅血跡流淌。

那根突然出現的竹筷,那陣無端而來的風……

姜清筠轉身,再次望向二樓的男子。同方才一樣佇立在欄杆前的姿勢,不同的是,那人手裏多了一根竹筷。

以及,男人再度看過來時,竟微微向她點頭。鬼使神差一般的,姜清筠也回了一禮。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那人眼中沾染着笑意。

*

戚雲瑋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那一根竹筷看似不疼,但卻是破風而來,雖不至於穿透掌心,但深度仍舊不淺。

“姜清筠!”戚雲荷拔高聲音喊着姜清筠名字,怒氣沖沖地走到她的面前,“都是你這個賤人。”

“要是我哥哥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你。”戚雲荷面目帶着幾分猙獰,說著伸手就想抓住姜清筠的手和衣領,一副瘋魔了要和她不死不休的模樣。

原先圍在姜清筠身邊的幾個婢女在戚雲瑋出事時就四下散開,見着戚雲荷衝上前想要算賬,兩個膽子大的就想上前攔住戚雲荷,以免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卻不想姜清筠及時反應過來,先她們一步。在戚雲荷靠近時,率先抬手扇了她一巴掌,落掌清脆,甚至比之前那巴掌更狠。戚雲荷獃滯一瞬,尖叫了一聲后更加瘋魔,想再度上前時,卻被姜清筠一句話說得愣怔在原地,一動不動仿若僵化。

“今日誰指使你們來挑釁的,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姜清筠不動聲色地收回已經微微紅腫的手掌,湊近戚雲荷說道:“因果業障,你好自為之。”

不僅是因為她哥哥的傷勢,更是今日失敗后,他們所要面臨的境況。

姜清筠後退一步,不再理會戚雲荷。她不是天真到被人算計挑釁,全身而退後還能以德報怨勸誡對方的人。經歷過上一世的背叛和痛苦后,她更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掌柜的,晚上還煩請關好客棧的門窗。我先回房休息了。”姜清筠微笑說著,不再理會身後的狼藉。可等到她轉身時,之前站在二樓的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掌柜的聞言連忙點頭,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連聲應是。見事情徹底平息,他趕緊讓店小二去請連州最好的大夫過來診治。

這戚雲瑋是知府大人的侄子,橫行慣了,要是死在他的客棧里,那他的罪責就大了。

*

二樓,另外一間廂房裏。

男人坐在桌前,抿着一盞茶,姿態悠閑。而站在他身後的隨從,看着他的眼神帶着幾分不同尋常的怪異,但也不敢表現得很明顯。

“公子您看方才的事情……”身後的人不確定地問了一句,等着男人的回復。畢竟是在外,為了避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稱呼要改口。

他家公子向來都很少和女子接觸,以往那些費盡心機想要吸引公子注意力的人,無一不以慘淡結局收場。更別說是一位萍水相逢的人了。

可是剛剛,公子不僅耐着性子看完了一整場的鬧劇,竟然還出手幫了那女子一次。着實匪夷所思,也不是他的作風。

“連州知府不用留了。”男人說完繼續品茶,昏黃燭火搖晃,映照在他臉上,不減他身上絲毫的朗雋,卻又平添了幾分晦暗。

身後的人聞言毫不意外地應下,又猶豫着問了一句,“方才那位小姐,要派人去查嗎?”

男人的手一頓,放下茶盞,緘默思索着。良久之後,他才彷彿下定了決心,“不用。有緣日後自然會再見。”

宮闕春深,人心難測,一面之緣而已,來日種種還尚未可知。況且,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確認。

*

姜清筠的廂房內,辛夷一回來就從掌柜那裏知道發生了什麼,回到廂房后就替姜清筠仔細檢查着,生怕她受了一點兒傷。

“奴婢就出去一會兒,怎麼就這樣了?臨走前奴婢明明讓孫媽媽照顧您來着。”辛夷帶着哭腔說道,她就是去採辦些近日會用到的物什,帶着侍衛找一個距離客棧不遠但又能落腳的地方,結果一回來就看到客棧一樓一片狼藉。

孫媽媽正是姜清筠的奶娘,夫家姓孫,其他婢女侍從都習慣稱她一聲孫媽媽。

“我沒事。”姜清筠好笑地摸摸辛夷的頭讓她安心,卻又在聽到奶娘名字的時候,眼底掀起一片陰雲。

前世奶娘因為她的兒子,選擇了站在她的對立面,掙扎着卻又心甘情願的供那些人指使,構陷罪名嫁禍在她父兄身上。上一世她以為奶娘是在她嫁去侯府後才倒戈的,如今看來不過是早有預謀的事情。

只可惜,這枚棋子不能丟。

“有人鬧事的時候,奶娘去找人幫忙還沒回來。你明日讓幾個人去城裏尋一下她,務必尋到。”姜清筠說得認真,辛夷收住眼淚點頭應下,沒多久就出了廂房。

燭火將熄,姜清筠輾轉反側卻始終睡不着,總覺得自己像是忽略了什麼事情,但又着實想不起來,令人難受的很。始終沒想出因果的她,最終還是難捱睡意,沉沉睡了過去。

*

三日後,連州放晴,萬里無雲。姜清筠回京的路一再耽擱,臨行前託了封信去京城,便加緊行程趕回京城。

五日後,馬車距離京城城外,不過三十公里的距離。

一路鮮少停頓,姜清筠靠着靠枕闔眼昏昏欲睡之時,車夫敲了敲馬車邊沿,輕聲請示着:“二小姐,大公子身邊的竹庭求見,說大公子有事要和您說。”

哥哥的人來了?

姜清筠睜開眼,挑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后又放下,“讓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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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偏執皇帝的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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