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是哥兒不是哥
一切的變故始於高悅入宮伴讀的第三年,也是他十一歲,三殿下周斐琦十三歲,鎮東將軍李景十四歲那年。
這三年的宮廷伴讀對高悅來說,就是從一開始的團搶到團欺再到團寵的曲折歷程。究其本質,也是小孩子成長過程中心理變化的自然規律。只不過,那個時候身在其中的幾位當事人,誰都沒有察覺罷了。就拿李景來說,估計他自己都沒想到,三年前那個被他每天戳一戳都會偷偷躲起來哭鼻子的小糰子,會在不知不覺間長成一個蘭芝玉樹般的少年——人群之中,只要高悅在,那必定是最光彩奪目的存在。
李景每天看不到高悅,會想他;看到高悅,他就會忍不住想看他笑,只要高悅一笑,李景就會心花怒放,不自覺跟着人家高興起來。大抵少年心事,皆是由此而來。
這一年,高悅十一歲,李景十四歲。
他不再是小糰子,他也不再欺負他。
相反,李景不知不覺從一個欺負者變成了保護者。他對高悅的保護到了何等程度呢?只看當年高悅下學后在宮門外被寶國公家的公子孫纏上,而李景二話不說把那公子孫打得滿地找牙就不難看出,十四歲的李景對高悅的保護已經初露獨佔所有物的霸氣。
少年英勇,意氣風發,做事衝動卻欠考慮。若是李景能預料未來,那天就斷不會為了痛快而選擇那等簡單粗暴的手段料理公子孫。
李景是皇后李氏一脈最出色的小輩兒,公子孫惹不起他,那口惡氣自然就要在其他人身上討回來。高家雖也是名門望族,到底是‘江南’高家。在平京,高家的勢力那時還並不顯赫,加之宮中唯一的依仗三殿下的生父也已過世多年,高悅雖是高家送進宮的伴讀,在宮外也不過是住在當初在戶部任職侍郎的表叔家裏。
高悅這樣的背景,公子孫又怎會放在眼裏?公子孫自那日在李景面前吃了虧,便一連數日盯上了高悅。在宮裏高悅身邊從來都圍着一群人,李景、梁霄、柳清歌,甚至三殿下周斐琦都對他呵護有加,公子孫自然沒有下手的機會。於是,他便把動手的機會定在了宮外,他想得很明白,那群伴讀再怎麼上心高悅,難道還真能日日夜夜跟着高悅住進高府么?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說起來,公子孫會纏上高悅,一開始還真得是被高悅的皮相所惑。他以為憑高悅那個出挑的長相必定是哪家的小哥兒,他哪兒能想到這是位尚書房的伴讀呢?不過,高悅就算不是哥兒,單那一身風華絕代的風姿也別有一番韻味。再說了,公子孫打聽過,高悅今年才十一歲,是不是哥兒還真兩說。
公子孫雖也年紀不大卻是個典型的京都紈絝,整日醉心聲色犬馬,早就不復少年純真。他為了對付高悅,最近搜羅了不少‘好東西’,其中有一樣‘小丸子’深得他心。這東西普通人吃了頂多就是身體發軟,哥兒吃了那是直接就可引發情潮,且一發不可收拾。
這高悅是不是哥兒,用‘小丸子’一試便知。公子孫靠坐長塌,手上惦着一個白玉小瓶,心中想道,高悅啊高悅,你可千萬別落到我手裏,不然,呵呵!
因有這一手,公子孫盯高悅盯得更緊了。數日後,還真讓他逮到了一個機會。那天老皇帝要抽查幾位殿下的功課,李景作為皇親也被一併拎走。其他幾位伴讀下學后互相告別,坐上自家馬車各自歸家。
少了李景從旁護着,高家略舊的馬車很快便淹沒在了平京熙攘的街頭。馬車穿街拐巷,向南城高府而去。平京北富西貴,城南和城東算不上什麼好地段,乃三教九流集結之所。
高悅原本靠在車裏假寐,忽聞一聲馬斯長鳴,車身一陣劇震強晃,高悅緊緊把住窗框才沒被甩下車去。好不容易震動停了,他還沒來得及問是何事,那車簾就被挑開,一下衝進了兩個蒙臉的漢子,一方娟帕捂了高悅口鼻,就將人拉了下去。
那娟帕抹了蒙汗藥,高悅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就已人事不省。等他再睜眼時,已到了一間陋室內。此時天已大黑,遠處隱隱傳出狼嚎之聲,可見他應是在郊外。
這陋室什麼也沒有,僅一張錦帳床,鋪着厚實的被褥。此刻,高悅便躺在這張床上。他第一反應是很熱,渾身虛軟無力,想要爬起似乎都要用盡渾身力氣。然而,高悅試了數次卻最終都跌了回去。無奈之下,高悅顫聲呼救,這次終於有了回應,不多時這陋室的房門被人推開,高悅的驚喜還沒湧上心頭,在看清來人是誰后,立刻又沉到了谷底。
“是你?”高悅戒備地往後挪動。
“呵呵,”來人正是公子孫,他輕笑着走到床前,坐於床邊,一手挑起高悅下巴,一手輕撫上他的耳廓,“沒想到嗎?很驚喜吧?放心,我這會兒不會欺負你……我會等你顯出原形,等你心甘情願地求我,不然,有什麼意思呢?你說是不是?我冰清玉潔高尚無比的高公子?嗯?”
“變態!”高悅憤懣怒罵,“無恥!”
公子孫竟充耳不聞,只抱胸靠在床柱上,貓兒戲鼠般欣賞高悅此刻的窘態。
高悅被劫,高家那位戶部侍郎的表叔已經急瘋了,這會兒正到處求人幫忙找人。這消息很快傳進宮裏,幾位考完功課的殿下並李景聽聞后也立刻加入了尋人大隊。別人怎樣也好,李景卻是立刻反應過來,這事的始作俑者恐怕就是那公子孫!
李景簡直要氣炸了,一人一馬拎着寶劍殺氣騰騰地直奔寶國公府。倒是三殿下周斐琦雖也明顯焦躁,卻反身回了御書房,向皇帝老爹討了一隊御林軍,直奔高家馬車遇襲現場,一通調查后,很快收到線索,得知有兩名大漢搶了一位公子往南郊那邊去了。
周斐琦心思縝密,想着這事若與寶國公的孫兒有關,那公子孫必然是將人帶去了南郊寶國公府的某處莊子,這樣一來,搜索範圍再度縮小。寶國公在南郊只兩處莊子,周斐琦爭分奪秒立刻兵分兩路,迅速將那兩處莊子同時圍了。
果不其然,還真讓他猜中,高悅就是被公子孫帶來了這其中一處莊子上。
此時此刻,高悅早已被高熱迷濛了神智。他從來沒有這麼熱過,也從沒有這麼難耐過。他只覺得身體變得很陌生,好似有數不清的蟻蟲在啃噬他的皮膚又疼又癢,他不住在自己的身上抓撓,瘋了一般撕扯自己的衣物,可就算這樣也無法緩解這種折磨。
最奇怪的是,高悅感到有什麼奇怪的水液正如蛇一般從一個他羞於出口的地方往外鑽,順着他的雙股之間緩緩地淌了下來。這令他覺得很噁心,骯髒不堪。
耳邊是嗡嗡嗡的鳴響,夾雜着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那人不斷在他耳邊‘嘖嘖’有聲,‘你看看你多賤?比窯子裏的那些野禽還不如’‘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嗎?就、是、個、下、三、濫、的、騷……’‘小賤人,你還不求哥哥疼你嗎?’‘媽的,手拿開!都這副爛樣子了,還抓什麼褲子!’
高悅感覺自己在做夢,夢裏他一直在大喊‘別碰我,滾開!你才是下三濫,你才是下1賤’,之後他感覺有人打了他的臉,他鈍鈍地沒有痛感……之後他聽到有人哀嚎,無數人影突然出現在視野內,他嚇得縮到牆角不敢動彈。
周斐琦一腳踹開那間陋室的門,正看到公子孫騎在高悅身上,一巴掌打到了高悅臉上——
!!!!
周斐琦只覺的視野在那瞬間立刻紅了,他都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麼衝過去的,等他回過神兒時,手裏正拎着公子孫的頭髮,公子孫的下巴似乎被他打碎了,有鮮紅的液體正滴滴噠噠落到地板上。周斐琦嫌棄地皺了下眉,一把甩開公子孫,這才往床邊走去。
周斐琦的腳步在床邊停住,只因他看着此刻縮在床角,滿臉驚慌,卻又咬緊嘴唇,強忍着不敢出聲的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這屋裏充斥着一股濃烈的百合花香,周斐琦原本以為是什麼葯的味道,這時站在床邊才發現這香氣竟然是從高悅身上散發出來的!!
單是這個香氣,足以說明高悅的身份了——他是個哥兒,一個正處於情潮中的哥兒。
高悅是哥兒這個事實,原本是周斐琦這幾年來私藏於心的隱秘,他甚至每天都在這麼期盼着,然而當這份期待在此情此景之下成真,周斐琦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正常的哥兒,在十五、六歲會開始分化。高悅,才十一歲啊,他還這麼小,就……
周斐琦眼看着高悅在他靠近時又往牆角拚命擠的舉動,已知高悅此時神智不清又全神戒備,眼下首要的是打消他的戒備,先把人帶走儘快醫治才行。
於是,周斐琦向高悅伸出手,柔聲喚道:“悅兒,別怕,是我,我是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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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悅:我小時候可沒遇到過這種BT,我天生就接觸恐懼症。
悅兒:[○?`Д??○]你什麼意思?
高悅:呃,其實就是,你辛苦了,你要不要考慮跳槽,換個媽?
悅兒:??
高悅:就是投奔人型代碼啊,那傢伙雖然偶爾腦袋也抽,不過是親媽。
悅兒:那我要當皇帝,她能給我開後宮嗎?
高悅:……沒看出來,你是這樣的小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