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嶄新的開始
新的一年，是個嶄新的開始。
但對於商眠來說，有的事卻翻不過篇，比如去年請的假，比如攢下的陳年舊案。
大年初一剛從慕塔回來，大年初二就回到局裏值班，畢竟她是在年底忙得最不可開交的時候請的假，同事幫她值的班，是時候還回去了。
反正曲葵和商明建大年初一就報了旅行團出國，二人世界；江遠和他們吃了一餐飯又回學校去了；至於郁雲初，他被郁長安勒令回家過年。
所以這一年的春節，商眠顯得孤苦伶仃，回局裏還更好一些，至少食堂不會拋棄她，仍舊勤勤懇懇地為值班的同志們服務。
商眠寫了一天報告，覺得自己的思想有了深刻的覺悟，又在廚房吃了一大碗羊肉湯和餃子后，帶着被美食短暫治癒的靈魂和軀殼出了南廈分局。
每到過年，博陵的街道就像被掃蕩過一般，顯得尤為冷清，年味一年比一年淡，商眠站住北風呼嘯的大門口，看着路上零星的車輛，忽然有了恐怖的猜測：大過年的，不會連車都打不到吧？
果然，站了五分鐘，也沒有出租車眷顧，打車軟件也半天沒有響應。
商眠還在想着，要不咬咬牙走回去，臉上忽然被車燈一閃——那車像是故意的一般，那麼寬的路不開，偏偏要走在這邊，可當車越靠近，她臉上的表情越驚訝，最後幾乎是雀躍地跑向車。
於是郁雲初車窗搖下時，就看到商眠臉上堆滿了笑：“見到我就這麼開心？”
“當然開心。”沒有你，可能就要走路回去。當然後半句商眠識時務地咽了回去。
商眠繫上安全帶，才想起：“你怎麼來了，不是回家陪父母過年嗎？”
“我昨天陪他們一天，今天我說陪女朋友，他們讓我趕緊快點走。”郁雲初笑了笑，“那麼，我女朋友要請我吃晚餐嗎？我可是放棄了海鮮大餐來的。”
商眠看着他明亮的笑容，那句“我已經吃過了”被狠狠地咽了回去。
大過年，街上的餐廳不是早早打烊，便是人滿為患，兩人開着車在街上兜了一圈，最後直接在超市買了菜。
兩人都是不會做飯的主兒，最後能做的只有火鍋——底料往鍋里一放，菜洗好擇好，就能上桌了。
上一次的麻辣鍋郁雲初記憶猶新，他沒吃幾口菜，又喝了酒，第二天胃疼得起不了身，這一次為了報復，他選擇了全清湯。
商眠沒有異議，因為她已經吃飽了。
但這一次的火鍋，郁雲初仍舊沒有吃多少。
原本他是想好好吃火鍋的，但商眠毛手毛腳，往湯里加水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衣服，還沒吃飯就先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家居服。
不用一個人孤零零過年，她心情極好，十分熱絡地幫郁雲初燙菜和下肉，還給他調了自己學來的網紅醬：“好吃吧？何小空教我的，一般人我不給他調。”
郁雲初口味輕，這醬對他來說咸了些，但他仍舊點頭。
商眠十分得意，不忘提醒：“你嘴角沾了醬。”
“在哪裏？”他舔了舔嘴角。
“這邊，這邊。哎呀，你怎麼那麼笨。”她說著，伸出手在他的唇邊點了點，郁雲初伸出的舌正舔在她的手指上。
霎時間，兩人都愣在那裏。
商眠像觸電一般，猛地收回手。
她剛洗完澡，頭髮也沒完全吹乾，濕漉漉地坐在餐桌前，因為熱氣蒸騰，臉蛋紅撲撲的。她將舊運動服當成了家居服，或許是因為最近瘦了一些，松垮垮的，有水珠順着鎖骨往下滴。
郁雲初僅看了一眼，便迅速地移開目光。
偏偏商眠這個人嘴賤慣了，見他耳根都紅了，毫無自覺，不忘挑釁：“我都沒不好意思，你不好意思啥！我們郁醫生害羞了！”
“沒有。”
“明明就是害羞，不是害羞，你怎麼不敢看我！”
郁雲初猛地抬頭，眼睛帶着濕潤的水汽，他看着商眠，一字一頓：“商眠，你不要後悔。”
“我有什麼好後悔的，沒想到，我們家郁可愛真的害羞，臉都紅了……”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因為郁雲初已經朝她吻了過來。
一個男人，為什麼有這麼柔軟的嘴唇，她的手剛觸碰到就覺得軟，這會兒兩唇相碰，商眠更覺得自卑，他的唇比自己的還要軟。
許是察覺到她的走神，他的攻勢來得更加迅猛，幾乎是要將她吞進肚子裏一般。商眠向來不服輸，她輕輕地咬了咬他的舌，郁雲初吃痛，卻沒有放開她。
兩人原本是坐在餐桌邊，就這樣你追我趕，一直吻到了沙發上。
商眠感覺他的手一直在自己腰上游移，往上的時候，似乎有些猶豫。
她性格強勢，在任何事上都不甘示弱，直接伸手扯開了他的襯衫。
這下，郁雲初半點猶豫也無，滾燙的唇從她的唇邊移開，一路往下。看着纖瘦的人，力氣卻極大，他握着她的手，她一下子失去了主導位置，任由他攻略城池。
商眠意亂情迷，腦子已經成了一團糨糊，卻不知怎麼想起那被遺忘的火鍋：“火鍋……”
回答她的，是郁雲初壓抑的喘息。
夜，還很長。
那夜的火鍋食材幾乎都浪費了，更可憐的是那鍋，它沸騰了半宿，最後燒乾自動斷電，逃不過被丟進垃圾桶的命運，和它一起的，還有商眠的舊運動服和郁雲初的襯衫。
一晌貪歡，一夜荒唐。
郁雲初醒來時已經是次日中午——餓醒的。
他迷迷糊糊往床邊一摸，冷冰冰的，空蕩蕩的，他嚇了一跳，翻身起來，商眠果然不在。
一時間，他難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好在，商眠不是吃完抹嘴就跑的流氓，她還是給郁雲初留了紙條——上班去了，你再睡一會兒。
她的字行雲流水龍飛鳳舞，帶着硬朗的英氣，一看就是商眠寫出來的字。郁雲初看着紙條在床上坐了半晌，委委屈屈地起床覓食。
一到餐廳，十分鬱悶，昨晚吃剩的食材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的依舊是商眠的紙條——過夜的食物會傷害你嬌貴的胃，不能浪費，我拿到單位和同事一起處理。
郁雲初看着空蕩蕩的廚房，摸着自己同樣空蕩蕩的胃，對商眠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