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大婚
這或許是朝歌城中第一次,從皇城中從人出嫁。即便是從前的公主,也是駙馬入贅。
而今,出嫁的還是前朝女帝。
她自動退位讓賢,說是要讓能者在正位。沒想到竟然讓冷宮中的李明婧出來做了新帝。不僅如此,她退位的第一個條件,就是重新審理言家叛國案。
隨着真相的層層撥開,言家終於在十多年以後得到了清白。
她退位的第二個條件,就是要讓新帝勤政愛民。最緊要的,便是廢除掉她從前立下的,沒有武功的百姓被稱之為‘白條’這種沒有民權的條列。
最後的條件,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就是她要嫁給瑾王殿下。
這是當初她在女帝位置上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的。
他來提親,她便嫁。
今天陽光燦爛,春日炫彩。天空中的雲朵都是連綿不絕,像是在為她慶賀。
姚笑笑坐在自己太清宮後院的池子旁,竟然莫名有些戀戀不捨。
從前的她,最害怕的就是在這裏。每一天都活得心驚膽戰。現在要走了,她卻有些不舍。不過環視一圈周遭。
她不舍的,似乎只有這一汪泉水。
雖然日頭還尚早,又加上大病初癒,她的身體依然有些虛弱。可是人還是忍不住把腳放進了水池裏。
一股涼意上頭,只竄到心間,讓她忍不住顫抖了兩下。活像個小貓一樣,搖頭晃腦。
這樣子,被翻牆而來的人看得清楚。他就坐在牆邊,聲音不大不小地說,“要是不舍,我住太清宮也不是不行。”
聽見這個聲音,她愣愣回頭。
看見人時,更是無奈一笑,“殿下,今日你我大婚。你竟然還要這樣翻牆,會否有些不妥?”
“不妥?”
人從牆頭跳下來。艷紅色的婚服上綉着鴛鴦和合歡花。顯得非常隆重,要不是他把裙邊卷在腰上,看起來應該是很喜慶的。
但為了翻牆便利,他只能把衣角都塞到腰間。
朝姚笑笑踱步走去時,英姿颯爽,風采卓絕。讓人不禁感嘆,好一個翩翩少年。
直到他蹲在水池邊,一副浪蕩子弟的嘴臉,對着她的耳朵疑惑道:“還有姚姑娘覺得不妥的地方啊?”
“當然,你今日娶親前翻牆而來,就是不妥。”
她嘟着嘴,一臉不高興。雙手交叉,很是不想搭理對方的樣子。
別人成親,那都是三拜九叩行過天地才入洞房,窺見新娘之貌。
他倒好,直接略過了所有環節,來到她的面前。
誰料,氣還沒有生起來,就聽見旁邊的人懊悔着說了一句,“我怕你後悔,所以特意來看看。”
“沒想到你也講究這些傳統。我以為你我已經行過夫妻之實,你會不在意這些。”
姚笑笑有些氣餒,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是帶着生氣的語調說,“很重要的好不好。”
李墉將她抱緊懷裏,輕撫着她的後背,淡淡安慰道:“知道了,我現在就走。”
聽見他說要走,又忍不住拉着他的衣服,不想讓他離開。一分鐘都不想分開。
嘴裏也誠實,“時間還早,再陪我一會。”
“姚姑娘,你最近似乎很是粘我啊。”李墉如是感嘆。
有人抬起頭,眉頭緊皺盯着他看,“不願意嗎?等我嫁進親王府,我可是一息都不會離開你身邊的。”
對方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將她抱得更近,聲音飄渺,“這可是你說的啊,要是反悔,我可是要狀告當今聖上的。”
他難得開玩笑,也讓氣氛變得溫馨了起來。
姚笑笑的腳感覺到太涼,便從水池裏拿了出來。李墉眼疾手快,直接把她的腳拿到自己懷裏。
可是她一看是婚服,趕緊挪開的很遠,“不行不行,一會該弄髒了。”
說著,自顧從地上站起來。她這一站,同樣款式的婚服瞬間及地。
李墉往下往上看呆了。目光是獃滯的,但是嘴上利索,“好美。”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誇自己,忍不住有些臉紅,害羞低頭,晃動着一隻腳道:“你今天也很帥。”
話音剛落,她就被人懸空抱起。
直接抱緊了內殿中。婚服是好看,卻遠不及她。李墉見到此情此景的時候,忍不住想要有失君子的風度和分寸。
只想把她吃干抹凈。
姚笑笑嘴上抗拒,“李墉,馬上就到吉時了。”可身體卻比她自己城市得多。
不斷回應着他的動作,一次又一次地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悸動和愉悅。
終於到了最後,李墉緊盯着她,眼底突然閃過一抹沒來由的悲傷。而這抹悲傷,被她看得清楚。
捧起他的臉,什麼都沒說。就只是看着他,毫不動搖,堅定的眼神里只有他汗流浹背的身影。
那一刻,誰都不知道,她的一顆心也都碎了。卻不想讓眼前的人感受着離別的悲痛,她只想自己去承受,想讓他在最後的日子裏每一天都是開心的。
這麼想着,她揚起身子,吻上了他的嘴唇。
嘴裏還不斷重複着一句話,“李墉,你要每一天都過得開心。”
“沒有你,開心不了。”他像是知道什麼一樣。將自己的臉埋進了她的脖頸處。
今日,還是過了良辰吉日,可兩個人該行的夫妻之實是一點沒有耽誤。
只是有八卦之人論起今日之事非時,總是一臉緋色。都說瑾王殿下和前朝女帝是一起從太清宮裏出來的。宮人們都清清楚楚地聽見內殿中的旖旎春色。
而兩個人出來時,那婚服皺得不成人樣了。
可是他們才不在乎。繼續往親王府的方向走。
當馬車落定,眾人看到姚笑笑的時候,都不禁長大了嘴,他們以為的殿下心中的江湖女子,竟然是前朝女帝。
更是恨不得鞍前馬後地服侍照顧。但李墉才不願意假手於他人。
直接將人從馬車一路抱回了內院。熟悉地地方,他的心情才逐漸好了一些。馬上,他的心情就更是好得飛上了天。
只因為身邊的人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招數,恭敬地在他面前福了福身子。
柔聲道:“相公,還望以後多多照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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