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渣知青
不過雖然心裏樂開了花,陳福生還是故作沉穩地說道:“又何必弄這麼麻煩?你們喜酒都辦了,孩子都懷了,那張證領不領都一樣的,咱們村子裏有幾個人領證的?日子不還是照樣過?”
然而聽到陳福生的話后,蕭漳卻有些急了,他滿臉認真地說道:“爸,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只有領了證我們才是合法夫妻,是被國家認證的,誰都反不了悔。我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你們可能覺得我撐不起這個家,但是我保證,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來做一個頂樑柱的,請爸和媽給我這個機會。”
陳曉月見陳福生說不打緊的,她也有些急了,跟着幫腔道:“是啊爸,阿蕭說他沒有安全感,不就是一張紙嗎?咱們去領了也就是了,這也能讓阿蕭安心不是?”
許小鳳知道自家姑娘不會說話,但是也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憨,啥叫讓蕭漳安心呢?這傻姑娘還看不出來,蕭漳說是領證是要她安心呢。
村裡人結婚打不打結婚證其實都不打重要,畢竟是一個村子的人,也不怕對方整出什麼么蛾子來,對方再有什麼歪心思,也逃不出去。
可是蕭漳可不一樣,他是城裏來的知青,當初做上門女婿,有一半兒原因大概是因為知道回城的希望不大,所以才妥協了。
但是要知道這回城的政策一天一個樣,誰知道過段時間是不是所有的知青都能回城了?若是蕭漳生了回城的心思,豈不是要丟下陳曉月一個人了?
別說這種事兒不會有,隔壁的幾個村子多的是結婚的知青一去不回的,有個證總歸是有個保險,大家的心也都能安下來。
“可別亂說話,阿蕭這是給你個保證,你說你懷個孕成天胡思亂想的,阿蕭這不是來安你心了嗎?”
陳曉月聞言,抿了抿嘴唇,偷偷地笑了起來。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陳曉月已經徹底將心放回了肚子裏面,再也沒有前段時間的惴惴不安,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蕭漳對她的感情,她知道蕭漳是在意自己的,跟她一樣期待肚子裏孩子的到來。
患得患失的情緒消失了之後,陳曉月重新變得開朗了起來,原來因為懷孕而瘦弱了許多的身材也慢慢變得豐腴了起來。
她的變化村子裏的人都看到了,見她現在的氣色變得越來越好,整個人又恢復了過去的活潑開朗,有不少跟她相熟的,便笑着問她是不是吃了啥好東西。
“哪裏吃了啥好東西,就是最近心情好,所以這氣色也就好了,人家不都說了,懷孕了之後得想開一些,心寬了可不就胖了?”
陳曉月靠在村口大榕樹下的石碾子上,跟相熟的幾個朋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
圍着陳曉月的基本都是跟她年紀相仿的姑娘,農村結婚早,陳曉月因為招贅的緣故,直到二十二歲才結婚,在這些人中已經算是晚了的,其他的這些姑娘們早就已經生過孩子了,有的肚子裏面甚至都已經懷上了第四。
陳曉月是個直腸子,有什麼想法基本都是擺在臉上的,從前那段日子她一直心事重重的模樣,雖然啥都沒告訴她們,但是大傢伙兒都能看得出來她有心事兒,只是那個時候她性子倔,有事兒都不願意說出來,大家雖然看出來了,可也不好問,現在瞧着陳曉月心情不錯,跟她關係最好的李興蘭便用開玩笑的語氣問道。
“月兒啊,你前段時間是咋滴了?我那會兒不好問,現在看你好了,便問問你,那會兒你在操心些啥?”
李興蘭和陳曉月懷孕的月份差不多,她吃得好睡得香,身體跟吹氣球似的胖了起來,往陳曉月跟前一站,她都快有陳曉月兩個大了。
現在也不是那種特別困難的年月,條件雖然談不上有多好,但是吃喝都是不愁的,家裏虧誰都不會虧有了身子的媳婦兒。更別提陳曉月的爹是村子裏面的生產隊隊長,又極其疼她這個閨女,怎麼著也不會虧着她的,而陳曉月反倒比懷孕前更瘦了,就算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
其他幾個姑娘也齊齊看向了陳曉月,等待着她的回答。
陳曉月也沒瞞着大傢伙兒,她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輕聲說道:“也沒啥,就是前段時間總覺得阿蕭他對我有些冷淡,我懷了孕,就喜歡胡思亂想,覺得阿蕭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不過後來我們說開了,阿蕭那兩天忙着其他的事情,抽不出功夫所以才冷落我了,而且他跟我一樣,也有種患得患失的心情,總覺得我是因為無人可選,才選了他這麼一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所以為了讓我安心,昨兒我們去鎮子上把結婚證打了。”
聽了陳曉月話幾個姑娘面面相覷,覺得陳曉月說的每一句話都懂,分開了就讓人有些聽不懂了。
蕭老師竟然也會擔心陳曉月不是正經跟他過日子,隨時都想要換人?
開玩笑的吧,蕭老師雖然身體弱了一些,啥重活兒都幹不了,可人家是城裏來的知青,又是個文化人,長得又好看,雖然過去高冷了一些,看起來不太好接觸,不過人家都說了,那是內秀,現在跟大傢伙兒熟了,就露出了真實的模樣來,那溫文爾雅的氣質簡直甩出了村裡這些糙老爺們兒一條街。
雖然陳曉月長得也好看,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她配人家蕭老師,還差一些勁兒。
不過他們倒是沒有想到蕭老師私底下是這樣的人,看來他對曉月是真心實意的,想來也是,要不是真心實意的,哪裏能巴巴地去做上門女婿?想必他是真心喜歡陳曉月的,所以才會如此上心。
圍着陳曉月的這些姑娘們順着她的話捧了陳曉月幾句,又把蕭漳誇了誇,直逗得陳曉月笑不攏口。
而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李翠梅的眼中,卻讓她恨得牙痒痒的,看着陳曉月臉上那扎眼的笑容,李翠梅忍不住想要上前撕爛她的臉。
難怪這段時間蕭漳都不來找她了,原來是陳曉月這個狐媚子哄住了蕭漳。
蕭漳那麼好的一個男人,怎麼就偏偏娶了陳曉月?還說什麼蕭漳為了讓她安心,所以才去領了證,分明就是她逼迫着蕭漳去的,否則的話,以蕭漳那驕傲的性格怎麼可能去跟陳曉月領證?
這段時間李翠梅心裏面一直堵着一口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原本她跟蕭漳之間還真沒有到那一步,只是這幾天她越想越不甘心,倒是變得有些魔怔了起來。
眼見着陳曉月那滿臉幸福的模樣,李翠梅只覺得十分扎眼,她忍了又忍,終究沒有忍住,大步朝着那一群人走了過去。
“你這心情是好了,可惜蕭老師要顧及着你的心情,倒是讓他自己受了委屈,不過也難怪蕭老師不開心,你肚子裏面的這孩子也不跟他姓,一個大男人哪裏能受得住這樣的委屈?你這做媳婦兒的不好好體貼體貼自己男人,反倒是擱這兒委屈上了,你說你矯情不矯情?”
大傢伙兒原本和樂融融地說這話,冷不丁地卻有人冒出這麼一堆煞風景的話來,聽到這話后,陳曉月的臉色陡然一變,李興蘭急忙安撫道:“月兒啊,別聽她瞎說,蕭老師對你很好的,你放寬心。”
安撫了陳曉月一番后,李興蘭立馬轉頭看向了出聲的人,當發現說話的人是村裏的寡婦李翠梅后,李興蘭插着腰朝着她喊道:“李翠梅,你知道啥就在這裏胡咧咧?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咱們小姐妹說話有你什麼事兒?不知道別人說話亂插嘴是會挨雷劈的嗎?”
李興蘭是個潑辣性子,對着陳曉月這個小姐妹願意好聲好氣哄着,對着欺負自己小姐妹的,她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
李翠梅懶得跟李興蘭吵,她翻了個白眼兒,看向了被李興蘭護着的陳曉月,繼續往她的心口上面扎刀子:“曉月啊,不是我說你,你看看這滿村的媳婦兒裏面有誰像是你這樣的?不關心自己的男人不說,自己倒是在那兒嬌里嬌氣的,也是人蕭老師性子好,要是換了其他的男人,你看你還有沒有這個好命矯情。”
李翠梅嫉妒的要命,可是為了防止這些女人們看出什麼不對,只能忍下了自己的委屈,佯裝成打抱不平的樣子,為蕭漳叫屈。
李興蘭被她這欠兒噔噔的樣子氣得不輕,捋起袖子就想上來掐人,結果卻被陳曉月給攔了下來。
“好了,阿蘭你甭生氣,阿蕭對我好,有人眼紅也是正常的,畢竟咱們村的男人很少能招到像是阿蕭這麼體貼的,落在外人眼中,可不就覺得我在蜜罐子裏面了么?”
她三言兩語安撫好了李興蘭,這才扭頭看向另一邊兒的李翠梅,滿臉認真地說道:“翠梅嫂子,你說的挺對的,不過阿蕭願意寵着我,他說我是他媳婦兒,就該被他寵着,他心疼我,不願意我太勞累,為了安我心,願意跟我去領證,他還樂意看見我變得越來越嬌氣。”
停頓了一下后,陳曉月想到蕭漳說的那些話,白皙的臉頰上飛上了兩抹紅暈來,這讓她本就生得好看的容貌更多了幾分嬌艷之色。
“阿蕭還跟我說了,他別的本事兒沒有,但是寵着我的本事兒還是有的,他還說了,別讓我去跟別人家比,他就樂意這麼寵着我。”
李翠梅:“……”
她是來給陳曉月找不痛快的,誰能想到最後卻被陳曉月糊了一臉恩愛?她一口一個阿蕭,一口一個願意寵着她,她是什麼意思?擱自己跟前炫耀的嗎?
李翠梅氣得要死,險些忍不住把自己和蕭漳的那二三事兒說出來,然而當著這些人的面兒,她卻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她還沒忘記自己寡婦的身份,在沒有跟蕭漳通好氣之前,這事兒是絕對不能露出來的,這麼想着,李翠梅生生地將怒火給壓了下去,臉上露出了一抹假笑來。
“是么?那姐姐我就在這裏祝福你了,希望你永遠能被蕭老師寵着,讓你永遠都做個嬌氣的小媳婦兒。”
陳曉月笑了笑,認真地說道:“謝謝嫂子的祝福,借你吉言,阿蕭一定會永遠寵着我的。”
李翠梅:“……”
她是在誇她嗎?反話聽不出來嗎?!
李翠梅覺得陳曉月的腦子就是榆木疙瘩,聽不出別人的暗諷,她怕自己繼續留下來會被陳曉月活活氣死了,便轉身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看着李翠梅氣沖沖離開的背影,陳曉月臉上一片茫然之色:“我說錯什麼了嗎?怎麼翠梅嫂子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李興蘭哈哈笑着拍着陳曉月的肩膀,樂不可支地說道:“月兒啊,我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一手,你可真是個大寶貝兒。”
原本以為陳曉月要被李翠梅添堵,沒想到最後她卻生生地把李翠梅給氣走了,想到那人最後黑得跟鍋底似的臉,李興蘭就忍不住想笑。
做了那麼多年的寡婦,李翠梅這性子倒是越來越擰了,她是一點兒都見不得旁人好,只要見着人家小兩口恩恩愛愛的,就非得上來給人添堵。
村裡不少剛結婚不久的小媳婦兒都被她給攪和過,新媳婦兒麵皮薄,也不好說啥,有那心眼兒小的,就直接存了心,跟自己男人鬧起了彆扭。
人家日子不好過了,李翠梅就開心了,還到處宣揚她看人看得准,知道誰誰家的日子能過得好,誰誰家的日子過不好。
那是她自己看得准嗎?分明是被她給挑唆的。
現在是新社會了,又不像是舊社會一樣阻止寡婦再嫁,她想男人自己再找一個嫁了就是,何必盯着人家那恩恩愛愛的小兩口,成天上趕着給人去上眼藥?
陳曉月可是給她們出了一口氣,大傢伙兒甭提多高興了,又圍在一起熱熱鬧鬧地聊了起來。
卻說李翠梅越想越生氣,越想越不甘心,原本是準備回家的,結果最後腳步一轉,直接朝着村小學的方向去了。
她跟蕭漳之間的事情還沒完呢,把自己撩撥的春心蕩漾,他倒是抽身去跟自己的媳婦兒恩恩愛愛,真以為她是好欺負的嗎?
今兒蕭漳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她跟他絕對沒完。
大不了就把事情鬧出來,她光腳的可不怕蕭漳這麼一個穿鞋的。
李翠梅窩在草叢裏面等了很久,一直到學生們都走完了,她方才出來,把蕭漳堵在了教室裏面。
“蕭漳,咱倆的事兒你到底怎麼打算的?今兒你要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跟你沒完!”
蕭漳一臉的莫名其妙:“李嫂子,我跟你能有啥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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