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一)
薛定邦扶起前田克里斯,從水池裏站起來。
兩人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馬鹿野郎!”前田克里斯頭髮濕噠噠的,緊貼光滑的額頭。他氣哼哼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衝著酒店比劃了一個國際友好手勢。
薛定邦逮住魔術師的手,另一手抓着衣兜里的懷錶,滿臉都是抱歉:“你有覺得……冷嗎?”
“嗯,不冷!比起來這個,定邦桑……”前田克里斯用力甩了甩腦袋,發梢上的水珠四散飛濺,“你真的是黑傑克嗎?”
薛定邦垂下眼,看着他仰着寫滿好奇的小臉。
前田克里斯睜着小鹿似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巴眼。
他睫毛上掛滿水汽,雙手拽住薛定邦衣袖,好似名好奇寶寶般,期待着薛定邦的回答。
“或許是……但,那只是個外號罷了。”薛定邦看着他那副小動物的模樣,忍不住把他晃蕩在額角的劉海撩起來,掛在他精緻漂亮的耳朵後面,“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那樣叫我,我只是去玩了一把牌而已。”
“你是黑傑克!你真的是黑傑克!”前田克里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薛定邦,滿臉都是崇拜,他興奮得抓住薛定邦的袖子不斷拉扯,“我竟然見到了傳說中的黑傑克!而且黑傑克還拿到了黑傑克!”
這小傢伙開心得無語倫次,他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現在是一副什麼樣子。
時值夏季,兩人都穿得十分單薄。
他們被拉斯維加斯之王的盛怒波及,給丟進酒店門口的噴泉水裏,渾身上下浸了個通透。
現在,濡濕的布料緊貼皮膚。濕透衣物幾乎沒有任何遮蓋身體的功能,和什麼都沒穿之間,又有了幾分遮遮掩掩的情趣。
所以,當薛定邦垂眼去看前田克里斯時,屬於他身體的秘密,透過白襯衣,幾乎看得一清二楚。
他纖細腰肢,有着難以比擬的優美線條,挺翹的小屁股,如果後面有個尾巴,現在肯定在搖擺不停。變幻莫測的噴泉秀燈光掠過,為他白皙光滑的肌膚染上各種色澤。
“我還是有點不明白——你為什麼底牌是黑桃A,還要棄牌投降呢?”前田克里斯還毫無知覺,仰着脖子靠近薛定邦,他呼出一口口熱氣,吹在薛定邦冰冷的肌膚上,“一張花牌,一張黑桃A,明明是直接獲勝的黑傑克呀!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呢?”
噴泉水從他們身邊噴涌而出,水柱隨着音樂和燈光開始起伏變化,宛如舞蹈。
細碎的水珠從他們頭頂灑下,前田克里斯連連追問,如櫻桃般色澤嬌嫩的嘴唇不斷開闔。他嘴唇上的掛着露珠般的水滴,在變幻的燈光下,如同寶石在他唇上閃耀。
“定邦桑,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在意呀!”前田克里斯又靠近了一些,他呼出的熱氣撲面而來,嘴唇上的水珠隨着他的動作滑落滾動,“到底為什麼嘛!你明明贏了,為什麼還要投降呢?為什麼呢?”
音樂很吵,鼓點聲太大,太過於激昂。每一下,都在狠命重擊心臟。
薛定邦垂下眼瞼,看着掛在他睫毛上的水珠,隨着他眨眼而飛濺滴落。薛定邦看着水珠掛滿他微張的水潤紅唇,閃耀惑人光澤。
宛如誘惑水手墮落的塞壬海妖。
對,他果然是塞壬海妖。
薛定邦低下頭,慢慢地湊了過去。
眼前的小動物繃緊身體,微聳的雙肩止不住地顫抖。薛定邦握住他的小手,強壓在他的胸口上。他渾身激顫,眼球震顫得尤其厲害,彷彿散了光,對不準焦距,再也看不清其他人。
前田克里斯抬頭望着薛定邦,胸脯隨着呼吸劇烈起伏,眼睛裏有星辰閃耀:“哈啊,好奇怪……我心跳得好快。”
音樂隆隆作響,心跳跟着它的節奏,在薛定邦耳畔轟鳴。
他幾乎要被那巨大的聲音給吵聾,本能地想要捂住跳動的鼓膜,卻被海妖黏住了般動彈不得。
高壓水柱激起大片水花,紛紛揚揚的小水柱弄得他們滿臉都是露珠。前田克里斯的那雙小鹿般的眼睛裏,起了一層薄霧。他睫毛顫抖得好像振翅欲飛的蝴蝶,呼吸聲甚至響過震耳欲聾的音樂。
“定邦桑……”前田克里斯顫抖的身體,緩慢靠近薛定邦的臉。他虔誠地閉上眼睛,紅潤的嘴唇上掛滿的水珠,每一顆都可以倒映出整個世界。
漂亮得令人炫目的色彩,在他唇下流動,如同咬一口就會破掉的櫻桃般誘人。
他帶着近乎於獻祭的表情,微微張開嘴唇。
貝殼般的牙齒,粉嫩嫩的舌尖,在他口腔中若隱若現。
他呼出的熱氣,噴洒在薛定邦的鼻尖。幾乎要融化一切理智的熱流,在他們之間傳遞。
音樂擂動心臟,發出巨響,震動越來越強烈。
薛定邦半闔雙眸,緩緩湊近前田克里斯。
“克里斯,你住哪兒?”薛定邦的嘴唇繞過他臉頰,停留在他耳畔,聲音都低沉了好幾度,“我送你回家。”
“定邦桑,你……你弄得我耳朵裏面發麻。”前田克里斯睜開眼,雙手捂住自己發燙的臉頰。他發自內心的羞怯表情,簡直就是撩撥人類衝動的烈性藥物,“我住的地方不遠,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們,可以到我那邊去……”
“先出去吧。”薛定邦深吸一口氣鎮定神色,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外拽,“這地方不安全,萬一漏電了就慘了。”前田克里斯動了動嘴唇,看上去想要反駁,薛定邦先一步搶答,“而且,就算不漏電,被高壓水柱打中了也不是鬧着玩的。”
一般來說,噴泉裏面的燈光都有安全措施,可以防水。
但是總有個電路老化之外的意外情況,被電擊致死也不是沒有可能。還有這些作表演的高壓水柱,也不是人體可以直接承受的強度。
他們被丟進來的地方不會被水柱噴到,可長久呆在這裏,也難說會沒有意外發生。
前田克里斯抿着嘴唇點頭,表現得意外乖巧。他和之前強吻薛定邦那種自信滿滿,意氣風發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看上去不像他,薛定邦想。
但薛定邦很快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自己也才是今天剛剛認識他而已。
“你都濕透了。”從噴泉出來,兩個人都滴滴答答滴着水。薛定邦撩開前田克里斯貼在額頭的劉海,“我們得先弄乾身體。”
他的額頭很漂亮,劉海撩起來的話,看上去更加可愛。薛定邦在心裏這樣評價,臉上依舊掛着慣用的和藹微笑。
前田克里斯雙眼一瞬不瞬,亮晶晶好似有星辰在其中閃耀:“遵命,黑傑克先生!”
正如前田克里斯所說,他的住處離酒店不遠,但薛定邦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近到這種地步。前田克里斯帶着薛定邦穿過巷子,下了個斜坡,從酒店後門的消防通道進去,再往下兩樓,來到空曠且巨大的房間。
“你住這裏?”薛定邦捏了捏眉心,“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是酒店的地下車庫。”
“是的呢,什麼都瞞不過你。”前田克里斯眨了眨眼,“我住在車子裏面,這裏一天只要十美元,要去秀場也非常近哦!這邊走,我的車子和房子都在這裏。”
前田克里斯扯住薛定邦的袖口,像是獻上什麼寶物似的拉着薛定邦一溜小跑,來到一輛面刷着鮮嫩綠色和黃色相間條紋的包車面前。
“這是我的房子!”這輛車和前田克里斯本人一樣嬌小,應該是一輛六座小車改裝而成。長度不超過三米。前田克里斯拉開車門,甜甜地說,“裏面有些亂,請不要介意。”
車子被改裝得十分精緻,和前田克里斯給人的感覺一樣。
門後面有三個小小的壁櫥,裏面的雜物堆放得很整齊。除了駕駛位,車輛中沒有多餘的位置。一張和火車卧鋪差不多的窄小床鋪佔據大半空間,碎花床單一點都不皺,床上還放了個貓爪子抱枕。床頭柜上有個小巧的冰箱,冰箱上有台DVD,車窗上掛着十四吋的小電視。
床下面,堆着各種箱子,其中就包括了薛定邦在昨天下午見過的魔術箱。
薛定邦伸進衣兜,摩挲着冰冷的懷錶,態度也和懷錶一樣冰冷:“你好好休息,我得走了。”
“定邦桑!”地下停車場慘白的燈光照在前田克里斯臉上,他羞怯的潮紅已經褪卻,換上了有些失望的表情,“你不進來嗎?”
“你如果有什麼為難的地方,”拇指擦拭掉懷錶外殼的水漬,薛定邦小心打開懷錶,看見表面上沒有沾上水,悄悄鬆了一口氣,“可以給我打電話。”他掏出手機,甩掉水珠,“能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嗎?”
正在解紐扣的前田克里斯手上一頓,失望的臉上立刻掛上驚喜。
“當然可以!”從褲兜里掏出手機,前田克里斯苦着一張臉,眉毛皺成一團,“開不了機……”
“能給我看看嗎?”薛定邦湊到他身邊,笑得親切又溫和。
前田克里斯輕抿嘴唇乖巧點頭,雙手將手機奉上:“麻煩你啦!黑傑克先生。”
“你再這樣叫我的話,我就丟下你不管。”薛定邦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臉上依舊掛着和藹笑容,“克里斯,你的手機好像因為進水燒壞掉了。我會賠償……你在做什麼?”
正在脫衣服的前田克里斯一頭霧水,瞪着小鹿一樣的眼睛歪斜腦袋,滿臉迷惑不解:“我……我要換衣服啊。總得先得脫掉濕的衣服吧?”
“這裏是停車場,有監控會看見,也隨時會有人來。”薛定邦扶了一下額頭,可能是因為剛剛在水裏泡過,停車場的冷風吹得他有些頭疼,“你要在這裏脫光,然後換上乾的衣服?”
“弄濕車子容易,弄乾就麻煩啦!”前田克里斯揉了幾下衣角,顯得特別委屈,“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我當然知道這樣沒私隱,可窮人哪兒有私隱可言呢?”
他說得句句在理,薛定邦無法反駁,只能說:“我給你找個換衣服的地方。”
“那,定邦桑……”前田克里斯兩根手指小心捏住薛定邦的袖口,聲調軟軟糯糯,帶上了幾分撒嬌的意味,“可以去你家嗎?”
薛定邦愣了愣。
原本薛定邦是想要帶他就在酒店裏開個房間,但出於他們剛剛被扔進噴泉的待遇,這明顯不是一個最佳策略。
況且,薛定邦的住處,條件也並不好。甚至連獨立的衛生間和浴室都沒有,只有每層樓的住戶共用衛生間和浴室。他不喜歡住酒店,就隨便找了處便宜的短租房。
酒店總是太高太冷,薛定邦還是喜歡窄小溫暖的地方。
況且在金錢和享樂方面,薛定邦並不是特別在意。
“抱歉啦,讓定邦桑為難了是嗎?”看見薛定邦的猶豫,前田克里斯眼角含淚,帶着點小委屈地咬住下唇,“我也不是一定要去的,我可以就在這裏換衣服。”
薛定邦覺得,自己今晚可能真的是被塞壬海妖迷惑了。
當然,他也在試圖用理性說服自己——這可憐的魔術師因自己受了苦,還要在公共場所換衣服。前田克里斯因為自己受了牽連,當然需要一些回報,作為給這名無辜男孩的彌補。
“好吧。”薛定邦終究見不得他那副可憐樣兒,微笑着對他伸出援手,“去我那裏,雖說比不上你可愛的房車,至少你可以不用在大庭廣眾之下換衣服。可我沒有你換的衣服,去找幾件可以穿的乾衣服來。”
得到回應的前田克里斯,和只小鳥兒一樣歡欣雀躍。
他飛回自己的房車裏,好一通翻找。鼓搗了一會兒,他弄了個半新不舊的紙袋子,裝着那點可憐的東西,和只要出門散步的小狗似的蹦躂下車。
“我準備好了!”前田克里斯伸出手,紅暈再度爬上他的臉頰,“牽,牽着手走,可以嗎?我不認識路呢,定邦桑。”
薛定邦輕輕抓住他的手腕,溫聲說:“好。”
夜晚的風吹過濕透的衣服,快速帶走人體的體溫。可寒冷並沒有影響前田克里斯的興緻,相反他興緻還挺高。
一路上,薛定邦低垂眼瞼,透過睫毛觀察眉眼彎彎的前田克里斯。
帶着這隻小鹿,他懷着複雜的心情打開了房門。
他租的房間非常小,只是一間單間。一張單人床和一個桌子和配套椅子,以及一個小衣櫃就是這件房子的全部傢具。
“這就是是定邦桑的房間嗎?”前田克里斯卻像是看見了宮殿一樣,雙眼閃閃發光。他旋轉身體,靈活地避開薛定邦走了進去,“我可以進去嗎?不好意思,打擾了!”
前田克里斯快速蹬掉濕漉漉的鞋子,動作靈活地蹦進小屋子裏。
房間很窄小,唯一的凳子上還掛着薛定邦之前洗過在晾乾的外套。
沒有坐的地方,前田克里斯顯得有些局促。
他們回來的路上,衣服和頭髮都被風吹過,比剛剛從噴泉裏面爬出來好一些,只有褲腳還在滴水。
薛定邦轉過身背對他:“克里斯,你可以坐在床上。你先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找吹風機把頭髮吹乾。”
穿着濕漉漉的衣服本來應該很難脫下來,可前田克里斯熟練得很,脫得飛快。
薛定邦是個做事很有條理的人,他的吹風機一直都放在同一個位置。只要打開抽屜,就可以很容易找到。
不過這麼幾秒鐘的時間,前田克里斯竟然已經扒得光溜溜地坐在床沿。他光滑的臉蛋掛了晚霞,小鹿般的眼睛裏滿是期待。
“這是定邦桑的床啊。”魔術師纖細修長,靈活有力的手指,輕輕地在床單上摩挲。他歪斜腦袋,對着薛定邦笑得分外勾人,“和你真的很像呢!”
薛定邦皺了皺眉,他不覺得自己和這張鋪着素白床單的冰冷床鋪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你先把頭髮弄乾。”薛定邦別過頭,避免去直視對方的身體。他蹲下來拉開桌子下面的行李箱,從裏面掏出一根浴巾,放在桌面上,“這根浴巾還是新的,沒有用過,不嫌棄的話,你可以用。”
說完,他把吹飛機往床上一扔,快步走了出去。
隨着關門聲響起的,還有他身後前田克里斯的小聲抱怨。
晚上站在走廊,穿堂風吹拂而過,凍得薛定邦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夜晚漫長又黑暗。
薛定邦原本以為,前田克里斯很快就可以弄好,然後離開。但,時間過去很久,他還是沒有出來。
薛定邦站得有些腳軟。衣料冷冰冰,緊貼肌膚。他動得難受,又站得累,裏面依舊沒什麼動靜。
他摸出兜里的懷錶查看,時間已經是半夜三點多。
不想再等待,薛定邦摸出鑰匙,剛湊到鑰匙孔,就從裏面傳來了聲響。
門鎖一動,只穿着一件單薄T恤的前田克里斯站在門口。
前田克里斯臉頰的紅暈,兩隻手緊緊抓住堪堪遮住腿根的T恤下擺。
“讓你久等了,定邦桑。”前田克里斯眼角眉梢都是風情,他的眼角微微發紅,抬眼軟軟地瞧了一眼薛定邦,“你想要進來嗎?”
他柔軟的嗓音,好像只小貓。
而且還是一隻,抱着毛線球,抓着,撓着,喵喵叫着,幸福得在陽光下直打滾的小奶貓。那的幸福的呼嚕聲傳達到人的耳朵里,也撓得人心裏痒痒的。
這是薛定邦自己的房間,他當然要進去。
“時間已經很晚了,克里斯。”他的柔聲細語,絲毫不帶責怪,“如果你不想馬上回去,今天晚上可以睡在這裏。”
背對前田克里斯解開紐扣,薛定邦終於可以把讓他感覺難受的濕襯衣脫下來。
“我幫你把濕衣服掛在窗戶外面,那裏有晾衣繩,”脫下濕衣服之後,薛定邦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拉斯維加斯天氣足夠乾燥炎熱,明天應該就可以干。”
“要毛巾嗎?”前田克里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嗯,可以。”薛定邦含含糊糊地回答,他話音剛落,溫熱的身體就貼了上來。
滑嫩高熱的小臉,輕輕貼上薛定邦後背,小手順着精壯漂亮的肌肉線條,小心翼翼地細細描摹。“定邦桑的身材好厲害哦。”
前田克里斯軟軟的呼吸,噴洒在背心,微涼的鼻尖若有似無蹭過蝴蝶骨,“這肌肉,怎麼練的呀?”
瘋狂而又激烈的心跳再度佔據了薛定邦的感官,他幾乎聽不清楚前田克里斯說了些什麼,只感覺自己快要被那個聲音給吵聾掉。
“克里斯!”薛定邦轉過身,使勁磨了磨后槽牙,逮住在後背作亂小手的手腕,用力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盡量用心平氣和的聲音說,“能睡的話,先睡會。”
小鹿一樣的魔術師,受到些許驚訝。他身體震顫了一下,化為加快的呼吸,和浮現在白皙臉蛋上的雲霞。
“定邦桑……”細嫩指尖輕輕點在薛定邦的胸口,前田克里斯抬眼仰望他。那漂亮臉蛋上,表情孺慕,聲線微顫,“胸肌也好厲害呀!和定邦桑的床一樣,硬邦邦的呢!”
薛定邦感覺有什麼東西哽在喉頭,魔術師的指尖似乎帶上了電流。從他接觸過的地方,神經性電流噼啪作響,如同奔流洪水般流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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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田克里斯:啊啊啊,你是個石頭腦袋!
薛定邦摸摸自己腦袋:我的腦袋,由皮膚、頭髮、肌肉、骨骼、大腦和血液以及組織液組成。
前田克里斯:你沒看見我正在誘惑你嗎?
薛定邦:看見了,但我不接受。有問題嗎?
前田克里斯:……(完全無法反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