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哇!不錯啊,沒看出來你還有這能耐。”司命走到閻三爺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閻三爺卷了卷自己一邊長袍的袖子,擦了擦額間的汗。
長呼了一口氣,抬起頭看了一眼司命:“能耐?這算什麼能耐?老子真正的能耐你還沒見識過呢。”
有了司命的誇獎,閻三爺不禁的有些洋洋得意了起來。
司命看着地上不着寸縷的少女。
“那......這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總不好一直就這麼光着躺在你的大殿當中的吧。”
閻三爺順着司命的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女,扶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擺,稍微整理了一下袖子。
衝著殿外喊道:“陰奴,進來。”殿門口的陰奴聽到召喚,立刻進入了大殿,弓着身子,低着頭:“奴在。”
“你去找一身擺渡人的衣物過來,按那個姑娘的身量找就行。再去領一個定魂桿過來,就說是本殿要的。”
閻三爺指了指地上少女,背着臉對陰奴吩咐道。
“唯。”陰奴應答了一聲,便躬身退出大殿,自始至終沒有抬起頭來。
不多時,陰奴拿着衣物和定魂桿到了閻三爺的跟前:“大人,您要的衣物和定魂桿。只是擺渡人的衣物鮮有女子,您看這男裝是不是......”
閻三爺大手一擺:“無妨,你去給她穿上吧,怎麼說也是燭龍大人的人,本殿和司命君二人多少不合適。”
陰奴躬身一禮:“唯。”便拿着衣物走到女子旁,為她更衣。
“更好衣后,你就帶她下去吧,半日的時間她就醒來了,到時她若是問你她叫什麼,你就說......嗯......”
閻三爺在這個問題上犯了難,通常,陰司的擺渡人都是有着前世前身,甚至還保留大部分的記憶的。
而這個燭龍大人安排到這邊的女子卻不一樣,她不僅什麼都沒有,本來魂魄都是重聚的,又經過數次的清洗凈化。
當她醒轉過來,記憶也好情感也罷當真就是乾淨的不能再乾淨了。
別說她自己對於自己沒有絲毫記憶了,對於她,閻三爺也是沒什麼過多的了解。
他轉過頭看了眼一邊站着的司命:“喂!你知不知道她叫什麼,老子記得燭龍大人說是日後會來找她,這名字老子要是隨便起了,到時候大人他尋老子麻煩怎麼辦?”
司命看了看閻三爺又轉頭看了看正被陰奴更衣的女子,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
“我記得,燭龍大人尋到我那裏時帶着的還是一片火狐魂魄的碎片,那個時候,大人稱呼她的,是小安。”
“小安,火狐,火狐,小安......”
閻三爺喃喃的反覆念叨着這兩個詞,“是了,就叫胡以安吧,雖說聽起來像是個男子名字,可是擺渡人也是少有女子不是。
先去挂名,讓她做了擺渡人再說,這事燭龍大人也沒有詳細交代,沒有名字是沒法掛牌的。
陰奴,衣服穿好了沒,穿好了就帶她下去吧,她醒來之前你就看着她,醒來以後你就告訴她,她叫胡以安,是個擺渡人,然後把那個定魂桿交給她以後。
就讓她去找孟婆莊上的夢希,孟婆莊上有不少擺渡人,那裏會有人帶她的。”閻三爺詳盡的安頓着後面的事情。
陰奴跪在地上更衣的動作停了下來,躬身伏地一禮。
道:“唯。”便繼續給胡以安穿戴着,更衣結束后,便一手扶起躺在地上的胡以安,另一隻手執着那根定魂桿,一步一步的向殿外走去。
待到陰奴離去,司命走到閻三爺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沒看出來啊,心思這麼細,不是你的風格啊。”
閻三爺回頭瞅了一眼司命:“那是,不然待會你走了,老子到哪再抓你陪老子喝酒啊。
老子新得的那壇上好的離殤醉可是不能再放了。
這段時間不能去尋你,老子這酒怎麼喝都沒有盡興了,你是不知道,這不能盡興的喝酒,再難得的就喝了都是浪費。
好在,這次你是不能走了,你我二人把燭龍大人交代的事都辦妥了,後面就是大人自己發揮了。
左右你我也插不上手,你還不快點和老子去嘗嘗那壇離殤醉,饞死老子了!”
邊說著,閻三爺搭着司命的肩膀大步邁出了殿外......
鐘山九陰殿,濃厚肆虐的靈力自大殿由內向外的滲透着,包裹着大殿。
以至於大殿周遭的所有生靈全部奔走逃離,樹木花草剎那間齊齊潰爛,靈力間裹挾着上古的混沌力量,就算是具有極高力量的仙者也是無法靠近的。
玄鹿從司命那邊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他晃了晃腦袋,將落在頭上的腐爛的樹葉晃了下來。
“這樣子繼續下去,混沌力量會把整個鐘山的生機都吞噬掉的,看來不久的時間這裏的大部分生靈都要逃離一空了......,大人這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嗎?”
如玄鹿所說的,接下來的整整三個月的時間,鐘山都被充斥的混沌力量的靈力籠罩着。
三個月的時間下來,鐘山生靈離去了十有八九,鳥獸散盡,花草腐蝕的只剩下焦黑的土地。就算是空氣,都瀰漫著死亡衰敗的氣息。
這對整個鐘山來說,簡直是末日一般。
三月後,混沌散去,整個鐘山恢復了清明的氣息,只是,生機不再。
九陰殿的殿門在衰敗的氣息中打開了一條縫隙,濃重的血腥氣從大殿內散發了出來,一隻血肉模糊的手扶着大殿的門框伸了出來。
接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接着就跌坐在了殿門口,一隻手撐着地,大口的喘着粗氣。
玄鹿因着鐘山上籠罩的混沌力量不能靠近,就一直在不遠處等待着。
畢竟是生於鐘山,長於鐘山,靈智也早早的開啟了,所以他和普通的靈鹿不同。
就在籠罩鐘山的混沌力量消散的時候,玄鹿就開始覺察到了,他雙耳聳了起來,聚精會神的觀察,感知着鐘山的變化。
待到混沌力量消散殆盡,他便邁開四蹄,朝着九陰殿的方向奔去......
一靠近大殿,他便嗅到了空氣中瀰漫的濃郁的血腥氣,心下暗道不好,便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一進大殿,就看到了渾身血肉模糊,坐在大殿門前的燭龍,低着頭,沒什麼反應。
玄鹿一驚,急忙走到燭龍的跟前嗅了嗅。
還好,還活着,只是這血肉模糊的模樣又是因為什麼呢?
玄鹿已經猜到了,因為小安,自從小安渡劫失敗,魂魄消散了以後,它死了,燭龍大人好像也從那個時候死掉了一樣。
活的和一具行屍走肉沒什麼兩樣,只是現在,是真真正正的行屍走肉了。
玄鹿兩隻前蹄曲起,鹿角垂地,伏在燭龍的旁邊輕聲喚道:“大人,玄鹿回來了,大人有何吩咐。”
他有再多的想法也只是心裏想想,問出來?他是沒有資格的。
垂着眼眸的燭龍聽到了聲音,微微抬起了眼,瞟了一眼玄鹿:“哦,回來了啊,事情辦的怎麼樣?”
“玄鹿三月前就將您的藥瓶交付給了緣極閣的那位司命星君,事情已經辦妥了,您放心。”玄鹿尊敬的回答道。
“三月前?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看來剝魂離體的術法果然是不太適合本尊啊。
也罷,左右也已經剝離開了,方才也順利的投放到了陰司黃泉,總歸是不能讓她等待太久啊!”
剝魂離體?果然,眼前的燭龍大人的確是有一縷生魂缺失掉了,玄鹿嗅了嗅,也確定了這件事。
“玄鹿,本尊要回章尾山閉關了,具體多久看情況定吧,要有一段時間不會回鐘山了。
這邊你照看好,若是旁人來訪你就全部推掉,若是司命找來,你就讓他直接來章尾山就行了。”
說完,便站了起來,但動作並不快,念動口訣,催動術法,便騰空而起,霎時間,就在玄鹿的眼前消失掉了。
玄鹿想了想上山時看到的滿目瘡痍的景象,心下便是一陣凄涼。
他不禁想到,一個再無生機的鐘山,他該怎麼和燭龍大人交代,雖然結果是大人造成的,可是大人自己不知道啊。
那位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毀了自己的地盤的燭龍大人,現下正在前往章尾山的路上,兩個地方相距不是特別的遠。
很快,燭龍就到達了章尾山神殿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