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辦事
玄鹿記得剛才司命說的話,那個藥瓶里安置的竟是小安的魂魄?
燭龍大人經常不在鐘山,他自小就經常聽那些在鐘山落腳的朱雀鳥們講燭龍大人和小安的事情。
他記得朱雀說過三百年前長右族引發水患禍亂鐘山的事情,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燭龍大人才誤了小安。
按理來說,一個小小是應劫之日以燭龍大人的能力不可能算錯的啊,可是為什麼偏偏會早了三天呢?
長右一族又為什麼偏偏在那個節骨眼上作亂呢。
據說,後來,長右一族險些被燭龍大人屠盡,若不是天帝阻攔,只怕這長右族從此就絕了……
小安的魂魄這件事也不正常,按理說天劫失敗的,十成十都會魂飛魄散,怎麼小安的魂魄還會在?
莫非,只是破碎了,並沒有消散嗎?
不過,這些種種都不是自己該想的。
既然大人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就要趕緊回鐘山找大人復命了,玄鹿屈了下前蹄,向司命行了一禮,轉身就奔出了殿外。
“喔,這麼快!腳程當真出色,而且還會說話,也不知道鐘山的鹿是不是都是這樣的。
等這件事塵埃落定,我就向燭龍大人那討要一頭來。也不枉我這遭的盡心儘力了。”
看着玄鹿奔出的速度,司命不由的開始想像找燭龍大人討要鐘山的鹿作為酬勞時的樣子了。
邊說著,邊就動身趕往閻三爺那邊去。
“唉,要是有那麼一隻鹿,真不錯。”
司命着一襲青衫,將盛放被燭龍拼湊好的火狐小安魂魄碎片的藥瓶放入了懷中,摸了摸,確認無誤后便動身往陰司的方向而去……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他到了一處陰寒的山澗中,一置身這裏,他便發現周圍開始籠罩着絲絲紫色的霧氣。
着霧氣像是有意識般,當感知到他的神體后,霧氣消散,但很快又凝結了起來,只是成了絲線般粗細。
一頭纏繞在了他的手腕上,而另一頭朝着一個方向蔓延了過去。
他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但也聽說過這種東西,這是“神引絲”,陰司入口獨有的東西。
專門為了神界的人存在的,據說是天界和陰司共同創造的產物,又二者共同管轄。
說起來,陰司、人界、天界……不同地方前往陰司的方式都不同。
陰司的人嘛,簡單,怎麼都能去,凡人入陰司就只有轉世投胎了,而天界的人入陰司的話,就只能跟着“神引絲”的牽引走了。
這樣,才能最快,最方便的進去,否則,就算進了陰司,也不知道會迷亂在哪個地方,到時要想再出來,可就麻煩的很了。
司命看着纏在手腕上的“神引絲”,也沒多想什麼,就隨着它牽引的方向走了,不多時,便入了陰司。
雖說沒少和閻三爺在一起喝酒,但是到他的地盤上還是第一次。
他隨意的拉住一個戴着一雙腳鐐的陰奴到跟前,問到:“你們這個陰司聽聞殿司官有九個,我想找你們的三爺有點事,他的大殿在哪,勞煩小哥帶個路!”
那個陰奴打眼一瞧,就看出這個人不是陰司的人,但看樣子應該和閻三爺相熟,便躬身一禮:“回稟大人,奴就是正要前往閻三爺的宋諦王殿的,大人不嫌棄的話,就隨奴一道吧。”
眼前的陰奴語氣很恭敬,但是面上卻沒有任何錶情。
很早的時候,司命就聽說過,陰司里的確是有陰奴這一類人,都是些可憐的,在整個陰司里最沒有地位不說,而且還永世不得翻身,一直這麼痛苦着,沒有盡頭。
這些人,要麼是犯了大罪的陰官,要麼就是不願捨棄前塵的可憐人。看來眼前的這個就是其中的一類了。
司命聽言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隨着這個陰奴一道去了。
二人七拐八繞的走着,不多時,就到了一座大殿跟前,雖說整個陰司的大殿大多都長的差不多,但是有一個很明顯的地方就是大殿門前的陰噬獸雕像的數量。
九位閻君殿前的陰噬獸和他們各自的排位相對。看着殿前的三頭陰噬獸雕像,司命便知道了自己到目的地了。
沒等他有所動作,身邊的陰奴轉身面向他,深深施了一禮,道:“大人,眼前的這個大殿就是閻三爺的宋諦王殿了,還請大人隨我來。”
這個陰奴說話很恭敬,但是表情和神色依舊是冷冷的,沒有多餘的神態和動作。
司命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便隨着這個陰奴入了大殿。
二人剛走到大殿內殿的門前,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陣的粗着嗓子的呵聲,不用猜就知道這個大聲說話的人是那個閻三爺了。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酒不和胃口,小菜也不和胃口,就連這個椅子也是礙眼的很,哪哪都不對!”
這個說話的人一幅武夫的樣貌,絡腮鬍子,膀身健壯,單袖長袍,一隻肩膀上擔著一張墨色的溟祀豹的豹皮。
若不是頭上還頂着三閻王的冠帽,估計絕不會有人能把他和管理陰司所有陰兵的宋諦王閻三爺聯想到一起的。
“當然是今天我來了啊!第一次來你這地盤,還真是不好找你。”
司命人還未到大殿,就接上了閻三爺的話。
那閻三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時長一起飲酒的好友的聲音,如何聽不出來?
司命興奮的跑進了大殿內殿,而那個陰奴就止步在了內殿門前,聽候吩咐。
“哎呀,我就說今天老子我怎麼感覺哪哪都不對呢,合著是你來了。要不是這段時間受人之託不能到處亂跑,還真想找你再好好的暢飲一番!
怎麼?莫非你是聽說我新得了那壇上好的離殤醉?等不及了?”
殿上的人一拍大腿,站了起來,衝著進來的司命就伸出了兩隻手,作勢就要抱上去。司命看着衝過來的閻三爺,及時的一彎腰,就從他的手臂間溜了出去。
“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事的,一呢不是找你飲酒,二也不是找你敘舊。這個,就是我這次來的目的。”
說著,便從懷中拿出了之前玄鹿交給他的那個小藥瓶,小心的將它遞到了閻三爺的手上。
“是燭龍大人讓我交給你的,說是和你也有所交代了,我想,你說的不能到處亂跑應該就是這件事了。”
畢竟,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
閻三爺接過來司命遞過的藥瓶,放在手心裏仔細端看:
瓶身透明,通體泛着紅光,仔細看是由瓶內發出了,應該就是燭龍大人口中的那隻小火狐了,瓶子上刻着的符文應該就是用來保護瓶內盛放的魂魄不被污染的。
“嗯,是了,沒想到燭龍大人讓我等了這麼久的人就是你啊。
早知道老子我就直接去你的緣極閣了,咱們兩個能痛快暢飲不說,何苦你跑這一趟不是。怎麼樣,老子呆的地方不好來吧。”
閻三爺拿着藥瓶,看了看一旁的司命,打趣道。
“行了,你快點辦吧,這個要很長時間嗎?”
“不用,就一會,很快的。”
說著,閻三爺轉身走向大殿中央,將手中的打開藥瓶放置在大殿中央的法陣圖上,頓時,藥瓶中盛放的血色魂魄開始絲絲縷縷的溢出。
他起身向後退了幾步,盤腿坐在了地上。
他抬手雙手結印,幾縷墨色的線條從手腕間延伸出來,在指間交叉纏繞。
他口中默念着一個決,雙指向藥瓶的方向一指,瓶中的魂魄隨着他的手從藥瓶中整個的出來,在空中變換成一個大概人形的模樣,只是通體分佈着不規則的破碎紋路。
閻三爺雙手運功催動着術法,那個有着破碎紋路的魂魄人形愈加清晰。漸漸的司命發現眼前的那個血色的人形魂魄逐漸的可以看出了相貌。
當魂魄的面目愈加清晰時,閻三爺收回雙手,復又雙手翻動,在胸前快速的結了一個不同於之前的結印。
指間纏繞的墨色線條較之前更加濃郁,他的右手伸出雙指快速的指向血色魂魄。
一時間,他指間的墨色線條根根從指尖迸出,凌空進入了血色魂魄內。慢慢的填滿了那些不規則的破碎紋路。
這時的閻三爺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待到那些破碎的紋路全部填滿,他將手中的術法迅速撤回。
霎時間,那個懸浮於空中的血色魂魄被自身發散出的光芒包裹住,並緩緩的落到了地上,光芒散去,一具裸露的少女軀體就呈現在了二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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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燭龍大大,我想和你要只鹿!”
燭龍:“自己找玄鹿說……”
司命:“真的可以嗎?”(星星眼……)
燭龍:“你說呢?”(冷漠臉……)
司命:“那……那還是……以後再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