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慶嫊大婚
只不過,從今日開始,沈故淵從心裏那份對蘇夙的心疼淡了。
“送她到南方去,出京都五里亭,有人接應。”
秋韞點頭,直接伸手拉起了還跪在地上的蘇夙,頭也不回的將人送走了。
原本,公主府的人還都不懂,慕長歡合適這麼大方了,竟然還將一個女人送到了沈故淵的屋子裏,如今倒是明白了,她這一下,讓沈故淵徹底對她斷了心思。
救命之恩,千金可還!
慕長歡聽了秋韞的彙報,倒是沒什麼感覺,略微搖搖頭,便道:“這女人查查她背後之人吧,總覺得她一個人做不得這些,若沒人教她怕也不敢到攝政王府談條件!”
一個鄉野女子,真有那麼大膽子去闖公主府,便是那天家威嚴和規矩便嚇怕了她。
是誰給了她底氣,讓她覺得自己能在攝政王府,攪.弄風雨?
“曹直言求見!”
剛好,他來了,也就不必讓其他人去做這件事情了。
喊他一進來,瞧着他手上捧着一個托盤,好像十分珍重的模樣,慕長歡便知道他的來意了。
“念個名字出來聽聽!”
天仁帝病重,不能行大婚之禮,慕長歡便同禮部商量了,要在慕氏皇族之中請了一位族弟戴上面具迎娶慶嫊公主,此人需得家世顯赫,父母全在,身體康健,八字相合,慕長歡安排禮部調查起來,今日本該是禮部來通知慕長歡人選,如今曹直言來了,要麼是沒有那麼合適的人選,要麼就是知道慕長歡不太喜歡瞧見他們禮部的人。
“曹直言,曹直言,曹直言!”
慕長歡差點沒掀翻了桌子,臭不要臉的曹直言。
還以為他這是幫人家的忙,沒想到在這兒佔了慶嫊的便宜,不過瞧着他那份坦蕩,慕長歡便也就氣消了。
“怎麼?就你一個自告奮勇的?”
曹直言點頭說道:“公主,您怕是還不知道,慕氏皇族之中這父母雙全還真不多,好不容易有幾個,不是病秧子便是已然成婚的,同陛下年紀相仿實在不多,如今京都閉鎖,他們都在番邦之地,要弄來也不是一兩天的事兒,這京都我給您翻了個遍兒,文武雙全,家世清廉,八字又好……”
念叨了半天,慕長歡瞧着曹直言,那雙美眸看的他都不好意思在自己誇自己了。
“回稟公主,真就我一個了,這禮部尚書進門就抱着我的大腿,非喊着讓我救命,說是怕公主您不高興,搶了您的人,這不用一副柳公子的畫跟我拉了個關係,讓我找您求個情,看看我這個成不成?”
哼!
就這一個人?
明日就是大典了,你說成不成?
“給本宮弄這些花花腸子,你信不信本宮隨便挑個侍衛?”
“公主當然能隨便,但您捨得委屈了陛下么?”
白了他一眼,慕長歡倒也知道他那點小心思,這京都城裏,這一茬的皇親國戚里就算是沒有合適的人,那上一茬呢?還能沒有,分明是他買通了禮部的人,硬生生的將自己塞了進去。
那點心思,慕長歡還能不明白?
他倒是不怕慕長歡生氣,怕的就是此刻不說明白了,讓慕長歡事後知道,那才是真的惹了麻煩。
“成親拜堂,你若願意那便定下,她畢竟是齊越公主,本宮不想委屈了她,便是兩國交戰也沒有為難女子的,讓她留在後宮,是本宮的仁政,便是你也不能是特例,望你明白!”
“公主放心,曹直言絕不會越雷池一步。”
揮了揮手,將這惱人的傢伙給趕了出去。
倒是冬玉聽說了這事兒,心裏有些酸酸的,她剛好當班將曹直言同慕長歡的話全都聽到了耳中。
“本宮要更衣!”
慕長歡開口,冬玉竟然都沒有反應,還是身旁的春懷咳嗽了一聲,這才起身扶着慕長歡進了裏間。
她這般魂不守舍,慕長歡只當她是累了,便讓她回去休息。
冬玉卻是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這又跑了出去,她不敢將這事兒告訴旁人,既然是要給這人帶上了面具,那便是不想讓慶嫊公主及外人知道此人的身份。
代天子娶妻,這事兒在以前都沒有。
如今是給天仁帝沖喜,大臣們自然也是顧不得以前的規矩了,可曹直言是外男,按規矩怎麼也該找個姓慕的來做這個替身,但他非要自己做,仗着慕長歡的寵愛,便給了。
但這事兒不能落在筆上,曹直言讓慕長歡知道就成,其他的,他都一概處置了,絕不會讓今日自己所做的一切毀了慶嫊公主的日後。
慶嫊在院子看着火紅色的嫁衣,滿心滿眼都是痛恨,她不喜歡,所以也不願意多看一眼,宮裏的嬤嬤們站了一排,說是教導她規矩,其實還不是要看着她不能到處亂跑。
“娘娘,您要不要試試衣服,明日可就大婚了,這衣服還沒試過總歸不妥!”
慶嫊脾氣不小,直接給了她一個白眼。
“都是尚儀局捏着我的尺寸做的,那些個綉娘的眼睛多毒,只看一眼便能做的分毫不差,這樣細細量了,還能有錯,若真不合適,拖出去打死便是,何苦來勞累我!”
她這話是一時氣話,可嬤嬤聽了只覺得慶嫊日後若是執掌後宮,定不是個好相與的皇后。
低頭應了一句,又拿起了簪子對着慶嫊說道:“這大婚要用的頭面都是長公主賞的,是她當年敕封燕國公主之時陛下特意上次的鳳頭釵,此釵名為……”
嬤嬤的話才說了一半,慶嫊直接將托盤拽到了地上,看着嬤嬤一臉吃驚的樣子,她笑的格外的開心。
“我都不喜歡,我可是未來的皇後娘娘,你就那這些破爛的東西來糊弄我?是不是想要挨板子?”
嬤嬤瞧見這一地狼藉,心裏知道慶嫊這是心裏不痛快,故意找事兒,可她抬出了自己的身份壓着嬤嬤,她也只能跪下聽訓。
這院子裏面沒有誰能夠真的壓住這位未來的皇後娘娘,但說什麼她比慕長歡還要更尊貴,雖說這位分的高低並不能真的說明尊貴不尊貴,但至少她是明上的皇后,絕不是她一個嬤嬤可以造次的。
她跪着一點點的收拾。
等着人去通報慕長歡知道,這主兒可是一點也不好伺候,瞧她這個架勢,若是讓她心裏不痛快了,是不是明日還要大鬧婚禮,那可是整個慕氏皇族的臉都丟光了。
聽了這個消息,慕長歡一點不覺得意外。
今晚上,她若是不哭不鬧騰才要奇怪,慕長歡扶着春懷的手,到了她的那個院子,看着滿地的狼藉,還有跪了一地的嬤嬤丫鬟們,慕長歡讓人收拾出一片乾淨地方,坐下來,看着她。
“去本宮的庫房裏,在挑最好的首飾來,就讓咱們這位齊越的小公主,高高興興的砸,砸夠了,才能高高興興的上花轎!反正本宮有錢,任性!”
慕長歡這話一出,慶嫊狠狠的瞪她。
“你以為我砸夠了,就能夠順你的心意上花轎了?”
慕長歡搖搖頭,隨手一招春懷拿着一碗湯藥放到了慶嫊的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知道你不甘心,明日也不會乖乖上花轎,所以本宮給你準備了這個,唐景瑜叫它乖乖水,喝下去,就會任人擺佈,明日這位嬤嬤全程扶着你,走完流程塞進洞房就行。”
什麼?
這不是讓自己毫無反抗能力?
“慕長歡,你也太狠了,我哥他不會同意?”
你哥?
慕長歡笑了聲。
“慶辰已經成了刀下亡魂,他若是不同意,那你讓他晚上託夢給本宮啊!”
“你!”
慕長歡故意不提沈故淵,這是有心避開,還是怕其他人知道?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慶辰,我說的是我的親哥!”
哦!
慕長歡笑着看向慶嫊說道:“他是手握重兵能夠打敗燕國百萬雄師,還是武功冠絕天下,能夠從本宮這兒將你輕而易舉的帶走?你可曾想過,他同你一樣身陷囹圄,都得靠着本宮的庇護才能活!”
什麼意思?
慕長歡果然是在軟禁着沈故淵。
“一日夫妻百日恩,慕長歡你怎麼能這麼狠!”
狠?
慕長歡只怪自己不夠狠,在她知道沈故淵身份的那一刻,就該殺了他,而不是一直心軟拖到今日,讓他們覺得自己這位燕國公主隨意拿捏。
“一日夫妻百日恩,白日夫妻似海深,如此情深似海,為何還要披着假面與本宮相見,到底娶了本宮的是沈故淵還是你嫡親的哥哥慶陽,看來你承認了,他是敵國探子,潛伏在本宮身邊,就是為了謀我燕國!”
慕長歡忽然翻臉,在場的人跪了一地。
“你,你怎麼說出來了?”
慶嫊忽然察覺到,此刻的慕長歡可是半點不留情面了,她將這話說出口來,這麼多耳朵都聽到了。那豈不是這個秘密遮蓋不住了?
這段時間,沈故淵在蓋着這個秘密,慕長歡也在蓋着這個秘密,可如今,她自己掀開來。
為了什麼?
“本宮之前要依仗他的權勢成為攝政公主,如今不需要他了,自然不必替你們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