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到底誰作態,心裏自然清楚
啊——
這一聲引來不少人,其中也包括走到外面的沈微生。
兩人視線相對。
沈微生眼眶有點紅,站在高處憤怒從眼角蔓延,可這次很奇怪,他忍了下去。
梁姣絮縮了縮自己的雙手,輕蔑的看着顧鸞凝爬了起來。
她額頭上是血,人卻格外的清醒:“家主這事不怪梁小娘,是我太虛弱了,一時沒站穩。”
梁姣絮站在原地。
她明白了,根本沒有人叫她來!這一切都是顧鸞凝自導自演。
邁下台階的沈微生只是一把抱起了顧鸞凝,路過梁姣絮的時候,更是把厭惡散發出來:“既然不請自來,那就跪在外面,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梁姣絮沒反駁,既然是她中了計,自然要承擔後果,這樣才能長記性。
屋內,篝火燒起,很緩和。
顧鸞凝整個人被沈微生放在榻上,醫者趕來,看了一下傷口,覺得沒什麼大礙,留下一些葯,這才離開。
“家主…”顧鸞凝還沒喊出來。
“什麼都別說了,我給你處理一下。“沈微生拉開她的手腕,幫她塗了塗藥,細緻的為她處理。
“能不能留下來陪我…”顧鸞凝把頭埋在沈微生的懷裏。
沈微生雖沒說話,卻點了點頭,看着顧鸞凝睡過去才走了出去。
梁姣絮跪了一個時辰,雙腿已經麻了。
幾乎要睡着的時候,梁姣絮忽然聽到了沈微生的聲音:“你想不想看看咱們的玥兒?”
咱們?沈微生用了這個詞!
梁姣絮第一次和沈微生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很奇妙的感覺。
“跪久了,起不來嗎?”沈微生走下台階,居高臨下的看着梁姣絮,冷笑連連。
梁姣絮看着他不屑的模樣,這才爬了起來,但終究是跪的太久了,腿一起來,就不知道東南西北,踉蹌着要摔倒。
沈微生拽着她的衣領將她拴在懷裏,邁着步子往房間去。
梁姣絮看着他微微緊縮的眉頭,周身散發著的無比冷意,凍的梁姣絮僵硬着身子。
沈微生說:“若是自己能走就罷了,不能還這副作態,真讓人礙眼。”
“到底誰作態,心裏自然清楚。”梁姣絮偏過頭去。
一路無話,氣氛格外凝重。
沈微生帶着梁姣絮去看了熟睡過後的玥兒。
孩子的燒已經退了,需要安靜的休息,兩人便退出房間。
沈微生又帶梁姣絮去了主殿。
腦海中原主的記憶告訴梁姣絮,這裏是他們第一次在一起的地方。
不好的預感讓梁姣絮心跳不止。
沈微生把她抱在榻上,去拿了處理傷口的藥箱。
而梁姣絮就坐在榻上等他。
內心惶恐不安。
“手拿來,讓我看看。”沈微生扭開一瓶跌打損傷的藥膏雲淡風輕的命令着。
梁姣絮怔愣片刻,她把呼吸放的緩慢:“不用。”
沈微生一把攥住梁姣絮的雙手,把她拉近,將清涼膏體流利的塗了上去:“別動,讓我給你好好上藥。”
梁姣絮一動不敢動。
兩人貼的極近,沈微生幫梁姣絮處理額頭上的傷口,動作格外輕柔。
梁姣絮疼的眼眶打濕,落在沈微生眼底,他冷嗤一聲:“還知道疼啊?”
梁姣絮冷冷地看着沈微生,不管他接下來到底懷揣着什麼心思,她都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再讓他欺負了!
這種事情,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說話!”沈微生森冷的聲音在梁姣絮耳邊響起。
“疼,但早就麻木了!”梁姣絮掰開沈微生的手,從榻上起來:“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身後一雙手溫柔的把梁姣絮拉了回來,攬着她的腰,沈微生向她出血的額頭探去。
梁姣絮偏過頭去:“你想怎麼樣?打我玩膩了?換手段了?左右都是折磨我的,何必如此繞彎?”
梁姣絮感受着頭頂傳來冰窖般的寒意,是沈微生一點點散發出來的冷。
沈微生一把捏住梁姣絮的臉頰,迫使她看着自己,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阿鸞是被你逼成什麼樣子,才會以傷害自己為代價給你創造機會。”
“你很想讓我看到你身上的傷嗎?”沈微生出聲質問。
梁姣絮不回答,只是用那雙充滿血絲眼睛看着他,漸漸地她沒來由的笑了出來。
“呵,看來你也很聽她的話!”梁姣絮掀唇咬在沈微生的虎口上,鮮血淋漓,漸漸嘴裏佈滿血腥氣息。
沈微生蹙眉,一把將梁姣絮丟在榻上!
“你很想讓我關心你嗎?”沈微生的脾氣來的太突然,竟然讓梁姣絮摸不清頭腦。
冷靜!梁姣絮撐着暈沉沉地頭,想要起來。
感受着沈微生骨節分明的手指扯開自己的衣帶,梁姣絮掙扎着起身:“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梁姣絮你在裝什麼呢?”
“啪!”梁姣絮反手就是一巴掌。
涼意暴露在空氣里,帶着刺骨的痛!
梁姣絮現在有點想明白了,為什麼原主會尋死。
眼淚差點掉下來,梁姣絮忍了下來,看着沈微生依舊沒反應又給了沈微生一巴掌:“滾開!”
沈微生微愣,看着梁姣絮那雙恐懼之下又帶着恨意的眼睛。
心裏冷笑起來,這一切不都是梁姣絮最想要的嗎?
臉上的疼痛漸漸緩解,沈微生冷靜下來,弓着身子去拽梁姣絮的雙腿。
梁姣絮掙扎着踹向沈微生的身上,帶着無比決絕的力道,她甚至發狠的說:“別碰我!”
沈微生一把將她拖下榻,被單把梁姣絮縮成一團笨重的模樣,處處狼藉一片。
沈微生很快把梁姣絮拽到了衣櫃處,用力翻找出紗制的衣裳。
彎下身子,沈微生按着梁姣絮的頭,聲音中帶着深入地殼的怒火:“給我母親磕頭,直到我滿意為止。”
梁姣絮努力的揚起頭,眼裏帶着不可一世的堅強:“不可能!”
有一種無形的力道禁錮着梁姣絮的後腦勺,她終於扛不住,額頭已經磕出鮮血。
眼淚倒着留了出來!
梁姣絮在劇烈的疼痛中,忽然竄出原主的記憶。
沈微生的母親死後,他就一直留着母親的衣裳,而原主並不知情,無意間看到這一幕,為了討好他,特地仿做了件一模一樣的。
當時,沈微生怒火中燒,更是讓她在房中磕了一天一夜的頭。
“今日是我母親的忌日!”沈微生的聲音平靜了下來,看着沾染在青石板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