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蛇之說

第三十八章黑蛇之說

“這個……”胡師傅不確定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想來……以令尊的道行，應該是知道的！”

奶奶插嘴問了一句：“胡師傅既然是黑蛇的兒子，那黑蛇為啥還要用他的魂魄要挾我呢，還說我不把收妖瓶給他，他就不給我胡師傅的魂魄，等胡師傅肉身爛了，魂魄回去也沒用了。”

沒等胡師傅回答，太爺看向奶奶說道：“傻丫頭，他在唬你呢，這世上不光有些人不能信，一些修行的畜生也不能信，你還小，就好好學着點兒吧。”

奶奶聽太爺這麼說，頓時氣憤道：“黑蛇精太可惡了，爹，您打算怎麼處置它？”

“暫且先不管它。”太爺扭頭又看向胡師傅說道：“不管黑蛇過去做了什麼，如今它已被我抓住，再不能興風作浪，現在只剩下你母親的魂魄下落不明，你不如再起一卦，算一算你母親魂魄的下落。”

胡師傅聞言猶豫起來，顯得很不自信，說道：“我幾次起卦都沒算出來，再起卦只怕也沒結果……”

太爺笑了，“之前是被人改了卦象，你再算一次，我保證這次沒人再改你的卦象，倘若還算不出來，那我就把黑蛇拿出來拷問拷問。”

“好吧。”胡師傅答應一聲，太爺和奶奶起身到裏屋迴避，過了好一會兒，胡師傅在客廳里激動地喊叫道：“劉師傅，你們快出來吧，我算出來了！”

太爺和奶奶連忙從裏屋出來了，就見胡師傅一臉興奮，“我算出來了，是黑蛇精幹的，果真和劉師傅先前推測的一樣，黑蛇精讓漁船漏水拖住小仙姑，又等我離開家之後，將我娘魂魄抽走，嫁禍給小仙姑，我娘魂魄這時被它困在河邊一棵柳樹上！”

“好！”太爺點頭道：“那你快去取來吧，你娘魂魄離體時間不長，將魂魄打入體內，興許還能復活。”

“真的么？”胡師傅更加激動了，向太爺道了聲謝，急急忙忙離開了。

等胡師傅走後，太爺吩咐奶奶到裏屋把附魂木人拿出來，太爺自己則將黑蛇的身子放在客廳地面上，用墨汁摻硃砂、雄黃，圍着蛇身畫了一個圓圈。

奶奶將木人拿給太爺之後，問了太爺一句：“爹，您是要審問黑蛇嗎？”

太爺點了點頭，說道：“剛才當著蛤蟆精的面兒，沒辦法審問，眼下蛤蟆精已經離開，我想聽聽黑蛇咋說。”

說著，太爺從懷裏拿出收妖瓶，一手拿瓶，一手拿木人，拔掉瓶口的塞子，將瓶口迅速摁在了木人額頭上，喊了一聲：“進！”喊聲落罷，木人的胳膊腿動了起來，並且越動越快，似乎想從太爺手裏掙脫出去。

太爺甩手將木人扔在了地上，木人快速從地上翻身站起，四下看了看之後，看見了地上的蛇身，撒腿朝蛇身跑去，不過，跑到蛇身周圍的圓圈近前，猛地頓住了，眼睜睜看着離蛇身只剩一尺之遙，卻再也不能接近，木人大急，圍着圓圈來回試了起來。

“你就別費力氣了。”太爺冷冷說道，木人聞言，朝太爺看了一眼，突然轉身朝房門口跑去，奶奶見狀，着急喊了一聲：“爹，它想逃跑！”

太爺笑道：“它若能逃得掉，你爹我這幾十年就算白活了。”太爺不急不躁、穩如泰山，話音沒落，木人已經跑到房門口，門口有半尺高的門檻，沒等它跳過門檻，身子猛然一抽，翻倒在了地上，並且像觸電了似的，渾身瑟瑟抽搐起來。

太爺不緊不慢走過去，把木人從地上拿了起來，就在太爺將木人拿起的瞬間，木人不再抖動，一雙眼睛驚悚地看向太爺，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太爺說道：“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興許我還能把身子還給你。”

太爺轉身坐回了凳子上，木人直勾勾看着太爺，似乎有些不服氣，但也不敢反抗。太爺將它又扔回了地上，木人從地上爬起來，朝旁邊的蛇身看看，沒再往跟前湊。

太爺說道：“我現在來問你，問的對了，你點點頭，問的不對你搖搖頭，不過，你要是敢欺瞞我，我叫你永世不得翻身！”

木人似乎這時才意識到它自己的處境，劉家的門不好進，進了更不好出，最後，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好，那我問你，姓胡的，也就是胡德正，是你兒子的轉世嗎？”

木人聞言，直接點了點頭，太爺又問道：“你將你兒子的魂魄打入姓胡的體內，一是想瞞天過海，讓你兒子投胎成人，二是想報復那老太太，對嗎？”

木人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太爺眉頭微蹙，猜測道：“你先點頭，是說想讓你兒子投胎成人，后搖頭，是說沒有報仇的意思，對嗎？”木人狠狠點了點頭。

“你說的可是實話？”

木人雙腿一彎，居然給太爺跪下了，用手朝上指了指，好像在說，敢對天發誓。

“好，看來是真的，你沒有害老太太的心思，對吧？”

木人又狠狠點了點頭。

太爺隨即感嘆道：“這世上，有些想成人的，卻做了畜生；有些做了人的，卻還不如畜生！”

太爺轉而又說道：“我劉念道當年殺戮太重，如今不想再造殺孽，你若聽我的，我或許能給你們母子指條明路……”

木人一聽，給太爺不停地磕起了頭，太爺看着木人說道：“你這蛇精也算識時務，起來吧，頭就別磕了。”木人聞言，從地上爬起來，老老實實站在了太爺腳邊。

太爺依舊看着它，慢條斯理地說道：“蛇吃蛤蟆，蛤蟆吃蛇，你與蛤蟆精天生宿敵，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想插手，不過，姓胡的那副身子，你別想再要回去了，那原本就是人家蛤蟆精的，眼下……”

太爺頓了頓，緊跟着，詭異地笑了起來：“眼下倒是還有一副身子，可以讓你兒子附在上面，繼續做人，不過，你今後不能再去打擾蛤蟆精，讓他好好給老太太養老，你若覺得行，那咱們就合計合計……”木人一聽，又跪下給太爺不停磕起了頭，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太爺對木人的表現十分滿意，說道：“看你這麼有誠意，那我就先放你出來吧。”說著，太爺伸手拿起木人，在木人腦後輕輕一拍，與此同時，屋裏突然變得一片漆黑，奶奶頓時叫道：“爹，油燈怎麼滅了？”

黑暗中，就聽太爺說道：“靈修出魂乃隱秘之事，凡人不可窺探。”

說話之際，太爺摸到洋火，將油燈點着了，奶奶發現，屋裏憑空多了一團黑氣，黑氣里隱約有個朦朧的人形。這難道就是黑蛇精的魂魄？

黑氣里的人形恭恭敬敬給太爺和奶奶行了一禮，緊接着，一個很奇怪的聲音從黑氣里傳來：“如何讓我兒魂魄復生，還望劉仙師賜教。”

太爺說道：“先別急，我還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請教。”

“請教不敢當，仙師請問。”

太爺問道：“老馬婆家裏那倆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聲音回道：“吃殺生了靈智的老鰲，觸怒天道，報應而亡。”

太爺笑了，“不是你和蛤蟆精其中一個殺了他們吧？”

聲音頓時誠惶誠恐道：“我們靈修殺一人便削一百二十年道行，我與那水虎仙道行都不過三百年上下，豈敢殺人。”

“那之前你兒卧床不起，說是遭了王八精的報復，到底是怎麼回事？”

聲音反問太爺：“劉仙師，此事您沒問過水虎仙嗎？”

“我就想聽聽你怎麼說。”

聲音說道：“我兒卧床不起，乃水虎仙藉助老鰲業力所為。”

聞言，一旁的奶奶插嘴問道：“蛤蟆精和老龜是認識的吧，他在給老龜報仇，對吧？”

聲音答道：“他們素不相識，水虎仙並非在為老鰲報仇。凡是殺傷我們靈修者，便會造下業力，任何一位靈修，都可藉助業力懲治罪人①……我當時想救兒子，卻因老鰲的業力被水虎仙提前奪去，我不能再插手。”

“所以你就狗急跳牆，拘走了他母親的魂魄？”太爺問道。

聲音嘆了口氣道：“我也是無奈之舉，我想讓他還我兒肉身，他卻不還，我只能找上小仙姑，希望通過小仙姑得到劉仙師的幫忙。小仙姑幾次登門，他怕小仙姑看出端倪，一直避而不見，劉仙師您當時又袖手旁觀，我只好拘走他母親的魂魄作為要挾，逼他就範，又改了他的卦數，嫁禍給小仙姑，好讓你們脫不掉干係，插手此事。”

太爺點了點頭：“感情我們父女是被你算計進來的！”

：黑蛇精這句話，在書里解釋起來很麻煩，還容易跑題。我舉一個很形象的例子說，殺人犯，在某個地方殺了人之後，全國任何一個地方的警察，都有權利和資格去抓他。也就是說，殺傷修行畜生的人，任何一個修行畜生，都可以藉助他造下的罪業，對他進行懲治和報復。這在我遇到的邪事兒裏面，雖然不多見，但是也有，明明打死過蛇，報復他的卻是一隻老鼠，老鼠跟蛇沒一點關係，可以說八竿子都打不着。

這就應了那句話——蒼蠅不叮沒縫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