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太爺計劃

第三十六章太爺計劃

奶奶忙問：“老奶奶的魂魄是被大黑蛇收走的嗎？”

太爺反問道：“難不成，你以為魂魄真是你爹我收的呀？”

奶奶困惑道：“那……那蛤蟆精怎麼算出來是您收的呢？”

太爺說道：“你也不動腦子想一想，別人有本事改了蛤蟆精的卦象，你爹我就沒本事改他的卦象了嗎？”

“啊？”奶奶頓時恍然大悟了，“原來是這樣呀，可是爹……您為啥要改他的卦象，讓他算出來是誰收了老奶奶的魂魄，不是更好嗎？”

太爺笑了，“若是讓他算出來了，他還怎麼陪我演戲。”

“演戲？”奶奶又迷茫了，猜不透太爺到底想要幹啥。

太爺吹出煙袋桿鍋里的煙灰，重新填上新的煙絲，一邊抽着煙，一邊不緊不慢給奶奶說道：“蛤蟆與蛇，本來就是宿敵，蛤蟆吃小蛇，大蛇吃蛤蟆，當年的蛤蟆精，差點兒被大黑蛇給吃了，而如今姓胡的附在蛤蟆身上，黑蛇不但沒吃他，還要幫他，這是為啥呢？”

奶奶想了想說道：“因為胡師傅認識咱家的人，想讓胡師傅來找咱們，借咱們家的手，除掉蛤蟆精。”

太爺搖了搖頭，說道：“從表面上看，黑蛇是想通過姓胡的，借咱們家的手除掉蛤蟆精，但是，要往深了想，這姓胡的，會不會和黑蛇認識呢？”

奶奶眨巴了兩下眼睛，她現在不過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腦子當然沒有太爺這個老江湖想的多。

太爺又說道：“當年，老太太臨盆產子，蛤蟆精等在床前，誰在窗戶外面喊了一聲？又是誰讓姓胡的魂魄先蛤蟆精一步，鑽進了嬰兒身體裏呢？”

“難道是……大黑蛇？”

太爺微微一點頭：“我看也只有它了，從蛤蟆精與姓胡的話里推測，黑蛇與姓胡的一定有極深的淵源，我若猜的沒錯的話，黑蛇此刻還在門外盯着咱們。適才蛤蟆精找上咱家，黑蛇就在門外盯着，所以，我故意將蛤蟆精引進家裏，改了他的卦象，讓他跟我翻臉，我又故意在街上收了蛤蟆精，這就是演戲給黑蛇看的，如此一來，黑蛇以為借我的手除掉了蛤蟆精。我讓你去村外送魂，目的就是想知道黑蛇到底在不在，若是在的話，它一定會現身見你，還會讓你把姓胡的魂魄帶進家裏……”

太爺說到這兒，奶奶徹底心裏明朗了，不過，奶奶冷不丁問了太爺一句：“爹，蛇蛻放在我身上，您真的能聞到腥味兒嗎，我怎麼聞不到呢？”

太爺笑了：“爹聞不到腥味兒，不過，爹現在給你解釋不清楚，等你到了爹這個年齡，你自己就明白是咋回事兒了。”

奶奶見太爺不想回答，轉移了話題，又問道：“爹，您說黑蛇精真的會和您見面嗎？”

“不好說。”太爺抽了一口煙，嘴裏吐着煙說道：“爹年輕時不光殺過人，也殺過不少修行的靈畜，身上的殺氣太重，這黑蛇不見得有膽量見我，不過，就算不見我，它也會想辦法見你，到時候，你別招惹它，看它到底想幹什麼，不管什麼事，你都答應它，回來一字不落的告訴我……”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還沒出來，奶奶便被太爺打發出門了。

太爺對奶奶說，姓胡的身子不能一直在家裏放着，這要是讓官府知道了，還以為咱殺了人呢，你到鎮上買幾尺白布，用白布將姓胡的身子裹了，晚上趁着夜色運回他自己家裏去。

奶奶拿着太爺給的大洋出門買白布了。

這時候，天色蒙蒙亮，奶奶剛走出村子沒多遠，迎面過來一個滿身黑衣的人，黑衣人裹的很嚴實，頭上還帶着草帽，口鼻也被黑布遮擋着，帽檐低垂，奶奶不僅看不到這人的口鼻，連眼睛也看不到。

黑衣人走到路中間，把奶奶攔了下來。

奶奶身後就是村子，只要喊叫一聲，村裡就會有人出來，所以，奶奶並不懼怕黑衣人，並且，奶奶感覺這黑衣人有些眼熟，之前好像在哪兒見過。

“小姑娘，一大早你要到哪裏去呀？”黑衣人開口問道，口音很奇怪，不像是本地人，但奶奶卻能聽明白，奶奶沒有回答他，反問了他一句：“你是誰？”

黑衣人嘿嘿一笑：“我就是黑蛇仙呀，你別害怕，白天我只能穿成這樣兒出來。”

奶奶聞言，再次打量了黑衣人幾眼，頓時想起來了，怪不得看着眼熟呢，之前在河邊見過，就是他把一群孩子從河裏趕出來的。

奶奶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好奇了，過去只聽我高祖和太爺講過，修行到一定時候的靈畜，可以化成人身，沒想到自己今天能親眼見到，與此同時，奶奶想起了太爺昨天交代過她的話，奶奶問道：“您還是為了胡師傅來的吧？”

黑衣人點了點頭，說道：“一是為了他，二是因為，我的真身不能與你講話，只好變成這樣來見你。”

奶奶又問道：“您想跟我講啥話呀？”

黑衣人沒有回答，問道：“你先回答我，一大早你要上哪裏去呀？”

奶奶回道：“我爹要我到鎮上買白布。”

黑衣人頓時疑惑問道：“買白布做什麼？”

奶奶回道：“我爹說要把胡師傅的身子用白布裹了，晚上送回他自己家裏去。”

黑衣人“哦”了一聲，又問道：“你家老爺子把那位假胡德正的魂魄抓了之後，弄哪兒去了？”

奶奶回道：“還在收妖瓶里封着呢。”

聞言，黑衣人似乎想到了啥，立刻問道：“那你昨天夜裏在村外十字路幹什麼呢，不是給那假胡德正送魂嗎？”

奶奶回道：“不是送魂，那是……那是我爹讓我去送胡師傅身上的怨氣，他的魂魄還在我們家裏呢。”

黑衣人又“哦”了一聲，說道：“那你能不能把他的魂魄拿出來給我呢？”

奶奶遲疑了一下，說道：“我爹看得緊，我怕拿不出來。”說罷，奶奶緊跟着問了一句：“您要他的魂魄幹啥呀？”

黑衣人說道：“他是邪修，魂魄倘若不能妥善處置，將來還要為禍他人，並且，若是由你們來處置，將來你們全家都會遭報應，你把他的魂魄給我，我自有辦法處置他，還不會連累到你們家裏人。”

奶奶又遲疑了一下，說道：“可是……收妖瓶在爹那裏，我若拿出來會被爹發現的，對了，我爹不是讓胡師傅給您稍話說，他想跟您見一面，要不，您親自去找他，讓他把收妖瓶給您。”

黑衣人說道：“人妖殊途，見面就不必了，再說，我只信任你，你一定有辦法拿到收妖瓶，對不對？”奶奶露出一臉難色，“我、我沒有啥辦法。”

黑衣人聞言，立刻問道：“那你不想讓胡德正的魂魄回到身體裏了嗎？”

“想呀！”

黑衣人說道：“想就聽我的話，胡德正的魂魄就在我身上，你只要把收妖瓶拿給我，我就把胡德正的魂魄交給你，你看怎麼樣？”

奶奶還是露出一臉天真的難色，說道：“我爹看得緊，真的不好拿呀！”

黑衣人聞言，似乎失去了耐心，說道：“你只有兩天時間，收妖瓶拿給我，胡德正魂魄還給你，不然這麼熱的天，胡德正的肉身很快就會發屍，到時候就算你拿回魂魄也沒用了！”

黑衣人這話不假，肉身放的時間長了，魂魄就算回去，肉身也不能用了，黑衣人這時明顯是在用胡師傅的魂魄做要挾。

奶奶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奶奶點頭道：“我會想辦法拿到收魂瓶的，不過，拿到之後呢，我去哪兒找您？”

黑衣人說道：“你不用找我，只要你出了家門，我自然會來找你，記住，這件事除了你，不能再讓第二個人知道。”

“好。”奶奶點了點頭。

黑衣人轉身走進路邊的草窩裏，身子往草窩裏一蹲，消失不見了。

奶奶看着黑衣人消失的草窩，愣了好一會兒，恍惚間，就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場晨夢似的，隨後，給自己穩穩神兒，繼續朝鎮子的方向走去。

在鎮子上買到白布，返回家裏之後，奶奶老老實實、一字不漏的把遇上黑衣人的事兒給太爺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奶奶問道：“爹，您說我該咋做呢？”

太爺想了想，說道：“要不是姓胡的母子摻和在裏面，黑蛇與蛤蟆的恩怨咱們根本沒必要管，眼下……只能先把蛇精也收了再說，它不是想要收妖瓶嘛，你今夜就拿給它，不過，必須在咱們村東的小廟門口給它，等它出現之後，你站到小廟門裏，不要出來。去的時候，帶上一捆香，務必要在黑蛇到達小廟之前，將香在廟門前的香爐里點着，記住了嗎？”

奶奶點了點頭，“記住了……”

是夜，太爺找來王草魚和王草魚的兩個兒子，四個人一起動手，用白布把胡師傅的身子給裹了。而後，趁着夜色，抬着胡師傅的身子來到河邊，放到漁船上，划船渡河。

太爺和王草魚他們走了之後，奶奶拿上收妖瓶和一捆香悄悄出門，直奔村東小廟。

來到小廟門前，奶奶第一時間在廟門口的大香爐里把香點着了。青煙裊裊，香燒到一半的時候，大黑蛇出現在了小廟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