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花貓計劃

第十四章花貓計劃

太爺話音一落，船尾搖槳的王草魚大聲說道：“你們都想明白咧，我還沒聽明白呢，到底咋回事兒呀！”

太爺回頭說了王草魚一句：“你耳朵可真長①！”

奶奶則對王草魚說道：“女孩父親發現菜刀不見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是那東西讓黃鼠狼給它當了替死鬼，菜刀是被它偷去的，是它用菜刀割傷了黃鼠狼，並且把血一路灑到黃鼠狼的土窩口，還把女孩衣裳放在了那裏，它想讓咱們以為黃鼠狼就是它，等咱們殺了黃鼠狼，就不會懷疑到它身上了，它可能沒想到咱們會分開，爹一個人順着血跡走了，咱們倆去了女孩家裏。”

王草魚聽了眨巴了兩下眼睛，還似乎有些鬧明白了，王草魚說道：“枝兒，今年真的才十歲么，你腦子咋這麼管用嘞，那咱到女孩家裏的時候，它為啥不躲起來，還敢出來對咱們動手呢，要不是秉守叔這把短劍，咱們恐怕現在已經沒命咧。”

沒等奶奶回答，太爺說道：“這種靠吸取活人精氣修行的畜生，受傷之後也需要吸取活人的精氣療傷，你們去的時候，它一定正在吸取女孩家裏人的精氣，急於恢復傷勢，不想卻被你們撞上，只能狗急跳牆了，我估摸着，這玩意兒一定他們家裏的畜生成精，要不然不可能只吸他們家裏的人。”

奶奶點頭道：“爹說的對，我到女孩家裏的時候，他們母女倆睡的都很沉，我掐她們都沒把她們掐醒，可能就是被吸去精氣才昏睡不醒的，咱們在女孩家裏的時候，它也在，它巴不得咱們早點走，我說要幫忙找菜刀，它就把拿走的菜刀放到了外面的水缸上，它覺得咱們只要找到菜刀就會走，等咱們一走，它就能繼續**氣療傷了。”

“不錯。”太爺贊同地看了奶奶一眼，和奶奶一唱一和：“不過，畜生就是畜生，再怎麼修行，也不如人聰明，若是咱沒能找到菜刀，也不敢確定它就在女孩家裏，找到了反而把它暴露了出來。”

王草魚徹底聽明白了，錯愕地看着父女倆，感覺這倆都不是省油的燈，王草魚隨即問太爺：“秉守叔，你說啥畜生成精是一身紅呢？是不是他們家裏的大公雞？”

太爺擺手道：“雞不會水，即便成了精也不碰水，若說紅色的畜生……恐怕只有蛇了，不過，蛇不可能長的像狗一樣，也不可能有四條腿，我感覺它應該是頭帶毛兒的畜生。”

奶奶連忙問道：“會不會是只紅毛狐狸？”

太爺頓時一愣，“別瞎說！等把地里的莊稼收完了，抽空再到他們家裏去一趟，畜生修行可以，為了修行害人可就不對了……”

幾天後，太爺地里的莊稼收完了，太爺帶着奶奶和王草魚，王草魚是自己非要跟過來的，太爺拿他沒辦法。三個人先到黃河北岸的劉庄去了一趟，找到我高祖倆弟弟家裏的人，把那幾畝地送給了他們，太爺以後再也不種了，然後，順路朝女孩家的村子走去。

女孩家的村子就在劉庄旁邊，等於是劉庄的鄰村，兩個村子挨的還挺近，太爺對這個村子也不算陌生，但並不知道村裡還有女孩這麼一家人。

來到女孩家裏的時候，已經快晌午了，主要是在我高祖倆弟弟家耽誤了一些時間，高祖弟弟家裏的人不想讓太爺三個走，非要留三個人吃晌午飯，高祖這時剛剛過世還沒幾個月，那些侄兒們、孫子們知道太爺心裏難受，都想安慰安慰太爺，這時高祖倆弟弟家裏在世的只剩下我太爺的晚輩，連一個同輩的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離開劉庄，來到女孩家裏。女孩家裏人對太爺和奶奶的到來，顯得很意外，不過，還算熱情，他們家裏晌午飯這時剛剛做好，女孩父親張羅着太爺三個坐下吃飯。

奶奶這時見到了女孩的兩個哥哥，一個十來歲，一個七八歲，也都瘦的皮包骨頭，十分嚇人……

太爺推遲不過，招呼奶奶和王草魚坐了下來，當然了，太爺三個人的心思沒在吃飯上面。

飯菜盛好，太爺沒動筷子，直接開門見山問女孩父親：“你們家裏養着啥牲畜沒有，包括貓狗在內。”

女孩父親聞言就是一愣，顯然沒想到太爺會問他這個，女孩父親回答道：“家裏除了養着幾隻雞，啥牲畜都沒有，過去倒是養過貓，可都養不活，後來也就不養咧。”

太爺聞言，心下不解，女孩家裏既然沒有養牲畜，那作祟的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又會是個啥呢？

奶奶這時問道：“家裏過去養過幾隻貓？為啥都養不活呢？”

女孩父親回道：“俺們家裏人都不喜歡貓狗，養貓也是想叫它抓老鼠，誰知道前後養了五六隻，養不大就死咧，有一隻好不容易養大了，也不知道為啥丟咧，後來俺們就不養了。”

女孩父親說完，太爺又直言不諱說道：“我們這次過來沒別的事兒，就是來你們家裏看看，老弟，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有沒有覺得，你們家裏人與別的人家不一樣。”

女孩父親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沒覺得有啥不一樣的，就是俺們家裏人瘦了點兒，咋吃身上都不長肉，命苦唄。”

太爺點頭說道：“你們家裏人瘦的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更不是命苦……好吧，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依我看，你們家裏人之所以瘦，是被成了精的玩意兒吸走了精氣，那玩意兒就在你們家裏！”

“啥？”女孩父親一聽，差點兒沒把手裏的碗掉地上，太爺繼續說道：“就是給你閨女喊魂兒那天，你在路上和家裏看見的那東西。”

女孩父親聞言，渾身哆嗦了一下，“劉、劉師傅，你的意思……那、那妖怪就、就住在俺們家裏？”

“不錯。”太爺點頭道：“老弟，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讓我們在你們家裏搜一搜，找到那東西，咱給它做個了斷。”

女孩父親戰戰兢兢把手裏的碗筷放下了，“劉師傅，你們三位今天過來，就是為了來俺們家找妖怪？”

太爺再次點頭：“這是為了你們家裏人好，我們不忍心看着你們家裏人再給那東西禍害。”

太爺說罷，女孩父親沉吟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居然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道：“劉師傅，我看還是算了吧，俺們家裏人都沒事兒，我不想沒事找事干，閨女上次丟魂兒的事兒，我今天再謝謝您，您三位趕緊吃飯吧，不然飯就涼了。”

太爺跟奶奶對視了一眼，父女倆心裏明白，女孩父親是給那東西嚇怕了，眼下他們家裏人都沒事，他不想惹是生非。

太爺從凳子上站起了身，對女孩父親說道：“老弟既然這麼說，那我們便不打擾了，告辭了。”

女孩父親連忙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似乎鬆了口氣，說道：“你們把飯吃了再走呀。”

太爺淡淡道：“不吃了，我們不是來吃飯的！”太爺的語氣里多少帶着一絲“怒其不爭”。

離開女孩的家，走在返回河岸的路上，太爺問奶奶：“枝兒，這次去他們家，你發現啥沒有？”

奶奶回道：“沒發現啥，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他們家為啥養不活貓呢？”

太爺笑道：“我也在想這個，他們家裏既然沒養牲畜，又養不活貓，那隻能說明……是他們家裏的老鼠成了精。”

王草魚聞言，插嘴問道：“秉守叔，有紅色的老鼠么？”

太爺看了他一眼，尋思了一下，說道：“我年輕時在南方倒是見過一種‘赤鼠’，背紅腹白，體型與家鼠相仿，善於攀岩，十分好鬥，敢與草蛇相鬥，這種‘赤鼠’在咱們這裏也不能說沒有，只是很少能見到。”

奶奶問道：“爹，您不是說畜生成精后都會變幻么，不見得真的就是一隻‘赤鼠’吧？”

太爺點頭道：“有些成了精的玩意兒，只要年頭兒夠久、道行夠深，修出一身赤紅皮毛也是有可能的。”

奶奶又問道：“那您說女孩他們家的事兒，咱該咋辦呢？”

“咋辦？”太爺露出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說道：“有道是民不告官不究，他們自己都說沒事兒了，咱還管啥呢，因果隨他們去吧，萬一他們牆下也埋着個死人、又是一樁復仇的冤案呢……”太爺這麼說，讓奶奶無言以對了。

王草魚無比好奇地問道：“啥死人？誰家牆下埋死人啦？”太爺和奶奶同時看了看他，誰都沒理他。

回到家裏，轉眼來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全家人熄燈睡覺，不過，奶奶躺在自己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想起瘦骨伶仃的小女孩，渾身上下皮包骨頭弱不禁風，都不知道她能不能平平安安長成大人，覺得他們全家人非常可憐。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偷偷從鄰居老馬婆家裏借來一隻大花貓，將大花貓拴上繩子，藏在了房后太爺放酒和雜物的地窖里。

到了晚上，吃過晚飯，奶奶跟太爺說，想出去一趟，太爺問她去幹啥，奶奶說，自己膽子太小了，每次都被死人嚇着，想到村外亂葬崗里練練膽兒……

。耳朵長：喻指愛打聽事兒、愛聽小道消息，有啥事都想往跟前湊，聽上一耳朵。還喻指耳朵靈光，大老遠就能聽見別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