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另有其怪

第十三章另有其怪

奶奶聞言，心裏狐疑，問道：“作祟的東西不是紅色的么？這、這黃鼠狼也不是紅色的呀。”

太爺說道：“這玩意已經成了精了，想變啥顏色還不是輕而易舉，不過，腦袋終究沒用有石頭硬，被我用石塊給砸碎了。”

奶奶心裏還是狐疑，感覺不太對，又問道：“爹，您這是在哪兒遇上它的呀？”

太爺說道：“我是順着血跡找到它的，這東西在村外有個土窩，我趕到的時候，這件衣裳就在它窩邊放着。”說著，太爺對女孩父親說道：“之前我們在草窩裏遇上你，你手裏沒衣裳，我估摸着就是被這東西叼走了，你過來看看，這件是不是你閨女的衣裳。”

女孩父親朝地上的衣裳看了一眼，連忙點頭：“我從家裏出來時拿的就是這衣裳，這是孩兒他娘的衣裳改小的。”

奶奶卻又說道：“爹，您真的認為，這黃鼠狼就是那紅色的東西嗎？”

“怎麼，你信不過爹么？”太爺又在黃鼠狼的腿上踢了一腳，“它腿上有條刀傷，正是我在河裏割傷的，錯不了。”

奶奶朝黃鼠狼腿上一看，確實有道很深的傷口，並且看着還是新傷，不過，奶奶一臉若有所思，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又問太爺：“那您在這裏等我們多久了？”

太爺想了想說道：“能有半個時辰了吧，殺掉這東西之後我便原路返回，你們卻不見了，我合計着你們要麼隨女孩父親回了家，要麼來了這裏，我就直接過來這裏了。”

太爺這麼一說，奶奶卻越發覺得不對勁兒了，還要說啥，卻被太爺擺手打斷：“你別說那麼多了，事不宜遲，趕緊給女孩喊魂兒吧。”

奶奶咽了口唾沫，把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奶奶隨即告訴女孩父親“喊魂”的步驟，等女孩父親弄明白以後，幾個人走到了大樹跟前。

太爺過去將招魂幡從樹身上解下，草人輕輕放在地上，退到一邊。女孩父親展開棉衣，對着草人距離四五步遠，輕輕喊道：“小玲，回來吧，爹來接你回家了。”等他喊罷，奶奶在一旁邊趕緊拖着長音應一句：“回——來——了。”連喊了三聲以後，女孩父親將棉衣抱進懷裏，不回頭轉身就走。

路上，王草魚一手拎着死黃鼠狼、一手拿着女孩單衣，在面前給女孩父親開路，太爺和奶奶則像兩個護法，一左一右走在女孩父親左右兩邊。

一路無話，幾個人很快來到了女孩家裏，奶奶隨女孩父親一起走進裏屋，女孩父親按照奶奶的指示，將棉衣蓋在了女孩身上。

出了裏屋來到外屋，奶奶交代女孩父親，等到女孩天亮醒來，丟失的魂魄就能回到身體裏了，明天多留意女孩一下，看她還有沒有迷糊的情況，要是還有，可以到河南岸三王莊找他們。

至此，女孩喊魂的法事就算完成了，女孩父親對太爺三個人連連道謝，說要燒火做飯給三個人吃。

太爺沒讓，招呼王草魚和奶奶離開，奶奶站着沒動，對太爺說道：“爹，您覺不覺得，他們家有些不對勁兒。”

太爺看了奶奶一眼，問道：“哪兒不對勁兒了？”

奶奶說道：“他們家裏邪氣很重，先前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這時還能感覺到。”

太爺蹙了蹙眉，太爺向來身上陽氣重，對陰氣邪氣並不敏感，他什麼都沒感覺到。

王草魚聽奶奶這麼說，在一旁插嘴道：“我也覺得不對勁兒，感覺他們家裏比外邊還冷，特別是之前我一個人在外屋等他們倆的時候，就感覺屋裏像有啥東西盯着我，后脊樑都發涼。”

王草魚說罷，奶奶接着又說道：“他們家可能真的有東西，可能就是那紅色的東西。”

“不可能的！”太爺斬釘截鐵說道：“那東西已經被我殺了，它還能作祟么。”

奶奶說道：“您只怕是殺錯了，我們之前來的時候，那東西就在女孩家裏，還把女孩父親嚇暈了。”

“什麼？”太爺聞言臉色微變，奶奶又說道：“您找到那東西的時候，我們恐怕還沒到他們家裏，我們在他們家裏遇上那東西的時候，您恐怕已經把黃鼠狼殺死了，若說那東西遇上我們以後，跑回了它自己的土窩裏，這時偏巧被您找到土窩，並且殺死了它，那等您走到女孩丟魂地方的時候，我們也快走到了，您不可能在那裏等我們半個時辰。”

太爺緊緊皺起了眉頭，說道：“依你這麼說，再從時辰點兒上來算，確實不對勁兒，難不成……這東西有兩隻？”

就在這時候，打算給太爺三個人做飯的女孩父親，滿屋子翻找起來，王草魚好奇地問了他一聲：“小老弟，你找啥呢，丟啥東西了么？”

女孩父親帶着些許怨忿地說道：“家裏的娘們兒不知把菜刀放哪兒咧，整天不丟這個就是丟那個，我還說給三位切菜做飯呢……”

太爺說道：“我剛不是跟你說了么，我們這就回去了，不用給我們做飯。”

奶奶卻對太爺說道：“爹，不如咱們幫大叔一起找找菜刀吧，等找到了咱們再走。”

“什麼？”太爺愕然地看了奶奶一眼，奶奶卻不再理會他，幫着女孩父親在屋裏找了起來。

太爺一臉莫名其妙，喝了奶奶一聲：“枝兒，別胡鬧，咱該回去了！”

奶奶卻笑着對太爺說道：“爹，您也來幫着找找吧，咱幾個人裏面您運勢最高、運氣也最好，說不準您能找到呢。”

奶奶說罷，王草魚嘀咕了一句：“這丫頭，抽的那陣兒瘋呀，大半夜幫人找啥菜刀呢。”

太爺一聽王草魚這話，朝王草魚看了一眼，隨即也喝了他一聲：“你也別愣着了，一起找！”

“啥？”王草魚下巴差點兒沒掉地上，“秉守叔，一會兒天就要亮了，咱不回去了么。”

太爺沒理會他，居然幫着一起找了起來，不過，三個人在屋裏找了好一會兒，卻死活都找不到，王草魚見狀咂了咂嘴，說了一句：“得，你們三個在屋裏找吧，我到院裏看看。”

王草魚轉身出了屋，不過，很快從院裏傳來他的喊叫聲：“噯，院裏放着一把菜刀呢，快出看看是不是丟的那把！”

太爺三個聞言，從屋裏出來了，就見院裏一口水缸上面，放着一把菜刀，女孩父親走過去拿了起來，“就是這把，這娘們兒竟把菜刀放這裏了。”

奶奶笑道：“大叔，既然菜刀找到了，那我們就回去了。”

女孩父親連忙挽留：“你們別走呀，我這就給你們做飯去。”

奶奶說道：“不用了，天都快亮了，我們該回去了，要不然我娘該擔心了……”

離開女孩的家，三個人很快趕到了河邊，等上了船、王草魚把船撐進河裏以後，太爺回頭朝身後的岸上看了看，似乎在看有啥東西跟過來沒有。

看罷，太爺問奶奶：“枝兒，剛才你在女孩家裏是不是發現了啥？”

奶奶連忙點頭，“那東西剛才就在女孩家裏。”

太爺問道：“何以見得？”

“因為他們家裏人都瘦得很奇怪。”說罷，奶奶長篇大論給太爺分析起來：“他們家一家五口，我只見到三口，女孩母親也跟他們一樣瘦的皮包骨頭，她另外兩個哥哥我沒見到，料想也跟他們一樣，他們家裏並不缺糧食，卻還瘦得那麼嚇人，身上又沒有實病，只能是被啥東西吸走了精氣，並且這東西就住在他們家裏，每天都在吸他們。”說著，奶奶停了一下，緩了口氣兒接著說道：“女孩因為太小，被吸走精氣之後魂魄不穩，從車上摔下來便掉了魂兒。女孩父親帶女孩回家以後，女孩丟了魂兒，女孩父親一定跟會跟他們家裏人說，還會說我夜裏要來給女孩喊魂兒，那東西一定把男人的話聽去了，並且那東西應該聽說過咱們家裏的人，害怕我到了女孩家裏之後發現它，所以，它想在河裏把我攔下，不過，它應該不知道您會跟我一起來，它不但沒攔下我，還被您用劍割傷了……然後，它只能去找女孩的父親，把女孩父親弄暈以後搶走衣裳，它的目的不是想阻攔咱們給女孩招魂，而是不想咱們去女孩家裏……”

奶奶說到這兒，太爺點了點頭，說了句：“言之有理”，太爺旋即問道：“那土窩裏的黃鼠狼是咋回事兒呢？既然那東西在女孩家裏，血跡為什麼會到土窩口呢？女孩的衣裳又為什麼會在土窩口呢？”

太爺這麼問，奶奶笑了起來，答非所問道：“爹，我常聽奶奶說，您打小聰明過人，十二歲便考中了秀才，這明擺着的事兒，您不會還沒想明白吧。”

太爺也笑了，說道：“在你執意要幫女孩父親找菜刀的時候，爹差不多也想明白了，眼下我只想聽聽你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