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沈縱眉頭皺得深:“我當時把你……”
話音戛然而止,紀晚好心淡定的點頭,提示他:“把化成紀晚的我錯認成以前的我,強了。”
當時沈縱情緒情緒不佳,被一群狐朋狗友叫出去喝酒,誰知道沾了點東西,嗅到紀晚的信息素后隱約有發.情的跡象。最後是起了結合熱,按着紀晚一直叫他以前的名字。
聽完,沈縱是不佔理的。他閉了嘴,悶頭抱緊紀晚,最後找了個蹩腳的理由自圓其說。
“主要是你,你本來就是我的人,也不算……”
對上紀晚淡然的目光,沈縱默然,重新閉嘴。
紀晚說:“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那個人不是我呢,我跟你也就沒有任何後續了。”
紀晚沒想過跟沈縱要怎麼樣,單單就從如今兩人的形勢倒回去分析。
沈縱痛苦地看着他:“為什麼你非要以一種旁觀者的視角,去理智的分析這種事。”
“紀晚,活的糊塗一點不好嗎?”沈縱在紀晚面前,驕傲到了骨子裏,也卑微到了極點,“你知道嗎,過去我真的生出過放棄你的念頭。”
沈縱苦笑着自嘲:“就在你用假死欺騙我出逃的第一年後,我就想放過自己,同時放過你了。”
“我要什麼沒有,不一定非得是你對不對?”沈縱實誠的告訴紀晚,“沒有你,我一樣可以找其他omega,外面有的是想上沈家門的人,就算不為名為利,也一定會有真的被我吸引對我傾心的omega,你說對嗎。”
紀晚無言相對,但他不認為沈縱自負,沈縱各方面確實出色,有那樣的心氣,非但不會招人嫌惡,更多的人會覺得他天生高傲是正常的。高枝之所以讓人敬仰嚮往,不正也因為多了那一點求而不得。
他的沉默相當於同意了沈縱的話,沈縱繼續說:“那段時間我撤掉所有找你的人力,朋友設的局我都去了,他們塞過來的,介紹的人我來之不拒,一來覺不是非你不可,二則是也許我會遇到跟我更適合的人。”
人都是自私的,當時自負如沈縱,厭惡自己對紀晚的執念。他嘗試接受其他omega的示好,又或者跟性格清冷的omega相處。沈縱設想過也許他不是喜歡紀晚,而是喜歡那種清冷看起來不好接觸的人。
但後來事實證明他輸了,輸給了自己幼稚的心。
他沒辦法忍受別的人對他所釋放的信息素,那一點信息素沾到皮膚髮梢上,使得他抗拒的心理強烈,更別提身體產生的不適所表達的抗拒。
他試過接受幾次,無一例外。
沈縱眼珠轉也不轉,微微一笑。他看着紀晚:“我當時就覺得自己完了,居然非你不可。”
紀晚緘默。
沈縱目光里煥發出另外一種色彩,像燒了兩把火焰,滾燙的溫度將紀晚緊緊包裹:“所以你明白了嗎,無論從生理還是心理上,我只能接受你。可笑的是當時我以為那只是一場夢。”
“倘若不是你,當時的情況一定會終止。”沈縱目光灼灼,“紀晚,你信我一回。”
沈縱的眼睛過於誠摯,人在面對毫無雜質的眼神時,難免會軟了心。
紀晚並非頑石,他點頭,伸手輕輕覆在沈縱眼睛前,聲音很輕的說:“我信你。”
沈縱瞬間就高興了,嘶啞的開口:“很開心抱抱是我的孩子。”
他的目光過於滾燙:“沒想到一次就讓你有了我們的孩子。”
想着曾經在腦海閃過無數個將睡過紀晚的人千刀萬剮的念頭,沈縱只覺得好笑又荒唐,天大的驚喜砸得他整個人都還處在懵的狀態。
當初把紀晚囚在家裏時,他用了措施保護紀晚。紀晚情緒不穩,假如在那種情況意外有了小孩,拿掉對他的身體和精神十分不好,加之沈縱沒想過怎麼做父親,放在二十齣頭的年輕alpha身上,哪個不想着多玩幾年。
沈縱問了個不着邊際的問題:“你……當時為什麼沒拿掉他。”
不想問紀晚愛不愛他,又或者恨不恨他,光知道紀晚給他生了個他們的孩子,沈縱就覺得那點愛恨的情緒變得不重要。紀晚性格有多果斷和執着他最清楚不過,十一年再看不透這個人就是他蠢如頑石了。
沈縱像個大孩子,纏着紀晚問:“為什麼為什麼?”
紀晚目光微微暗了暗:“沒有為什麼,”他告訴沈縱,“最初我也沒想過把他留下,那會兒我瞞過體檢在軍訓,本意就是想讓自己過度勞累,讓他自然而然的走。”
沈縱內心一緊,紀晚繼而說:“可他很堅強,撐過了三個月,我就把他留着了。”
事實真相就是如此的真實和殘忍,偏偏沈縱刀子吃多了,這一點話似乎傷不到他什麼。
他感嘆:“幸好抱抱堅強,你看他現在多乖。”
沈縱微笑,依他對紀晚的了解,這個人自己會製藥,手段還得到研究院那一幫老頭的欣賞,真的鐵了心不要孩子的話,紀晚哪些事情做不出來?況且紀晚自己知道孩子是他的,可還是選擇留下生了他。
沈縱現在的要求真的不高了,他親了親紀晚的眼皮:“前天我還在想以後我們再生一個孩子,現在不想了。”
紀晚涼涼地抖了抖眼皮:“哦。”
看他興緻不高,不喜不怒的表情,沈縱有些喪氣,但很快振作。
“說我自私承認,懷孕辛苦,生孩子辛苦,但一想到你肚子裏的孩子是別人的我就……”沈縱狼狽的移開目光,“所以我是想跟你有個小孩的,不過既然抱抱是我們的兒子,以後就不要了。”
紀晚說:“自私點挺好的。”他如果也當個自私的人,為自己自私,或許就不會活成現今這副模樣。
沈縱惱他:“你就不生氣?我知道你身體不好,可如果我執意對你,並且不讓你拿掉,你也會生嗎?”
“我不想做無所謂的掙扎。”紀晚實話實答,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做下一件事,包括對抱抱,而今能付出的感情依然算淡的,他會愧疚。見沈縱一腔熱情的對他,十一年了,不再是最初的厭嫌,十一年能如此對一個人,無論基於什麼情感什麼目的,他更自愧不如。
沈縱無言,半晌,只問一件事:“那你答應不走了?”
紀晚說:“我能走去哪裏。”
他說話極淡,情緒起伏也是淡的。不算承諾,也絕非對沈縱做保證。但他說出這話,就意味着他不會離開,否則終止了基因改造項目后,不會選擇到沈家這裏。
沈縱定了心,沉沉嗯一聲。
“不走就好。”
紀晚在,以後有的是時間,他花了十一年能讓紀晚甘願回來並且留下,之後的事也只是時間問題。
紀晚再淡,哪怕是塊冰,但他是火,燒不化冰,可有一天總可以把冰塊暖成水。沈縱不需要紀晚投入跟他同樣的感情起伏,不需要紀晚跟他一樣火熱,紀晚好好做自己的一塊冰就好,然後用自己的溫度將他燙成水。
沈縱淡笑,他喜歡征服的感覺,只要紀晚發生一絲的變化,一旦被他捕捉到,更加會乘勝追擊。
“紀晚,你信我一次,我們重新來行不行?我對你的熱情永遠不會消耗殆盡,我非你不可,不懂也沒關係,只要不走,剩下的你慢慢花時間感受。”
沈縱一頓:“最低的打算怎麼也需要再花個十一年吧。”
紀晚看不透沈縱了,由着對方在他眼皮印下一串接一串親吻,摩.挲在脖子后的指腹來回觸碰腺體,有些癢,粗糙的繭子磨着皮膚,起了微微的熱。
沈縱心滿意足,依現在紀晚的態度,雖然看起來不咸不淡,但他真做什麼紀晚也沒硬着去推開拒絕。
門外老將軍來回走動,看着閉門的卧室,下樓跟司機說:“去接抱抱回來。”
沈縱不知道帶紀晚回房后幹了什麼,那麼長時間沒動靜,連到了抱抱放學的時間都不去接人。老爺子想想就生氣,抱抱留給他們照顧一點兒都不靠譜。
去學校的路上,老將軍開始盤算着重新立遺囑,他自己的財產要重新規劃,超過大半都要留給抱抱,等抱抱以後長大了隨便花,哪怕一輩子不做任何事,都能任他揮霍一輩子,過得舒舒服服,不靠那兩個沒良心的父親養。
想着,老將軍十分果斷的拿起通訊器給自己的律師打電話,定了個時間讓他把相關文件帶到家裏。
另一頭律師疑惑:“重立遺囑?”
老將軍威嚴的嗯了聲,心完全偏到抱抱身上:“留錢給我的小曾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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