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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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思佩緊張到了極致。
忽然,車門把手上的聲音停下了,代之的是手機鈴聲。思佩以為是自己的手機響鈴了呢,卻見車門外的方總背對了車門,在接電話。
方總一邊接電話,一邊朝遠處走去。
思佩抬起頭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這是什麼雪碧,自己只是輕輕地粘了一下唇,並沒有喝,人就這樣暈。
方總打完電話,轉身過來,他拉開車門,卻是錯諤當場:思佩兩眼緊張地瞧了過來。方總反應極快,他笑了說道,剛才接到對方的電話,因臨時有事,我們的談判改天進行。
方總啟動汽車,方向盤一打,作了一個優美的掉頭動作。
小賣店的老闆詫異地看向方總,那眼神,似乎隱含了什麼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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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
同事們的眼光瞧過來,從頭到腳,把思佩瞧得不好意思。
思佩心裏裝有事吶,先前原是請好了假的。思佩欲待離開,卻見方總辦公室里走出一個打扮妖嬈的女孩子。
這女孩走到思佩面前,輕聲問道:“請問,你可是王思佩小姐?”
思佩點頭,回問:“什麼事?”
那女孩笑道:“方總請你稍等一下。”言罷,女孩自我介紹說,是才入職公司的秘書。思佩心裏自嘲道,這真是舊景重現:前任女秘走的時候,也是這般光景吧!
女孩說完,轉身欲去,思佩叫住,她撫了撫臉頰,輕言道:“這裏,似乎不那樣均勻……”女孩不好意思,慌忙跑進衛生間的前室。
此際,思佩想起了前任女秘馮娟。
馮娟離開公司前,那眼光帶了留戀、帶了惋惜,而更多的卻是無聲的淚。
思佩滿滿地不解,這個公司就這般讓人留戀嗎?
好友唐英在手機里悄言道,你是不明白,女孩入職,長得漂亮了,要防止那一雙雙賊一樣的眼睛。
思佩搖頭,眼睛長在那些男孩臉上,如何防止?再說,這樣的情景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大學裏,成班成排的男孩,眼光都會偷偷地瞧過來。還有更大膽的,就那樣定定地盯了你看,你還不能說,我要報警。
這次是唐英搖頭了,她輕輕地告誡思佩:
有些套路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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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人事盧鳳走了過來,請思佩去她的辦公室。
思佩笑問,盧姐,中場了,是不是教練換人?
盧鳳回說,你這個足球迷,什麼事都往那上面想。盧鳳接着道:“公司決定大發展,因此,要招進兩個秘書,連你共三人,方總決定由你來帶班呢!”
思佩輕拍手掌,自言道,哦,不是那個場景重現。
思佩非常現實,她問盧鳳,如此,我肩上的擔子可是加重了。
盧鳳沒有明白思佩的意思,她點點頭,笑說,老闆信任吶,前途可是一片光明。思佩,你好好珍惜吧。
說到這裏,盧鳳的聲音變得低抑起來。
思佩心裏,同情之心,油然而生。盧鳳這個女孩子也不容易,唐英曾悄言道,公司主管人事,是不是的女孩子,那是想也不要想。
什麼意思?
原來,人事掌握了公司進人的大權,在公司各部門中,可謂風光至極。
盧鳳,難道你心中也有什麼難倒的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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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佩進到方總的辦公室。
秘書進到總經理的辦公室,那是再自然不過。可這次,思佩心裏卻是忐忑不安。你知道,身後有多少雙眼睛瞧過來嗎?
還有,方總的眼光會不會如飢餓的鷹隼?
思佩沒敢直視方總。
萬一這一眼,看到方總心裏,看到了他心底的那一握疑團,自己不是更加惶惑。還有,許多次,方總那眼光總是直鉤鉤地看過來,看得你心裏發虛。
漂亮的女孩子心裏總會裝下許多的疑問。
方總卻是顯得落落大方,笑着叫思佩坐下說話。
思佩抬頭問,方總可有什麼事?
四目相接,一瞬間,思佩看到,方總眼裏現出一絲尷尬。這一瞬間,可說是幾毫秒幾微秒,女孩子的細心與上天賦予的敏銳,抓住了這極短暫的一瞬。
方總談到了公司的發展規劃,又說到各部門要加強,人員要加薪,每個員工都要珍惜這一機會。
思佩心裏卻是不着調,方總,平時你安排工作都是直奔主題,一兩句話說完,細節由你們辦事人員去考慮。
末了,方總一句話,驚得思佩差點跳了起來。
方總說,那個談判的事,已明確,改天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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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佩衝出了方總辦公室。
她不能接受方總那個意思,方總後面又說了什麼話,思佩不想聽,她只是模糊地感到,方總的嘴唇在翻動,一大堆朦朦朧朧的話,似明確,又隱晦。
工作需要這樣說話嗎,滑天下之大稽!
思佩跑到街面上,涼風拂面而過,頭腦清醒了一些。
姐姐不是故意不接我的電話吧?
當然不是,思佩知道,許多女孩子都不那樣細心,包括姐姐,還有自己。比較起來,男孩子有時反倒會顯出細心的一面。
就如這次張勇過來,來之前,他曾要思佩的電話,思佩卻是笑笑,她回道:“QQ不是很好嗎?”這裏,思佩再一次顯出了女孩子的衿持。
思佩不知往哪兒去,她知道,張勇還等在賓館中。
思佩心裏,張勇那帥帥的樣子忽地變作方總滑稽的面孔,腦子裏場景變換,就如電影中的蒙太奇。
男孩的心思,女孩不懂,女孩的心思,男孩卻能猜出大半,這便極度的不公平,上天在這兒作了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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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瑤的電話打過來了。
姐姐在電話中說,那個“王子”接到賓館裏了哈,祝你開心!
姐姐真逗,說話簡潔到極致。
思佩要問“好帥”的情形,可姐姐已掛斷了電話。
思佩想飛一般去到賓館,電影電視中有許多這樣的情形,在海邊、在河湖邊、在草原,女孩展開雙臂,飛向屬於自己的幸福…..
思佩搖頭,她在街邊佇立了好久,心情忽然糾結起來。
去,不去,兩個聲音在心裏爭吵着,象兩股浪潮,在心裏不停地翻滾。
思佩心裏終是拿不定主意,她拿出手機,要給姐姐打電話,按鍵上剛按下兩個數字,思佩又關上手機。
思佩想到了好友唐英。
閨蜜應是無話不說,可唐英僅僅是一般好友,一般好友,可以告白這樣的心事?
思佩的閨蜜是大學時的王思華。
有人說思佩思華是兩姐妹,看這名字,還有誰會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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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懷疑的,是自己的眼睛。
思華也如思佩一般漂亮,許多時候,會讓人弄混。
不對吧,思佩思華沒有血緣關係,更不是孿生姐妹,兩人長相會高度相似?
漂亮的女孩子,長相都相似。不漂亮的女孩子,都有其不漂亮的瑕疵。
大學畢業后,思佩沒聯繫上思華,思華忘掉了同窗四年的友誼?
思佩不相信,每當思佩心裏作出否定的時候,她心裏面總會有那樣的聲音出現:這只是一個意外,有一天,思華一定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這個時候想起思華,思佩心裏一會是酸楚,一會是甜蜜。
不想她了,思佩心裏自言自語。
人在許多時候,心裏會編織起矛盾。
思佩心裏遇上拿得起,放不下的情形。
思佩忽然撥通了唐英的電話,她問:“英子,如果你遇到一個難以剖決的問題,通常你會怎麼做?”
唐英嚇了一跳,她還以為思佩是為剛才衝出方總辦公室的事拿捏不定吶。唐英認真地回道:“佩佩,你可是發瘋了,全公司的人都在議論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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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佩當然能夠想到,公司的那些同仁都會議論些什麼。
這一刻,公司中還有一個最尷尬的人,這就是方鋒總經理。
王思佩可是你方總招聘的,你特意要求,必須有大學學歷。這會思佩從你辦公室里衝出,必是有什麼非同尋常的事發生。
雖說,漂亮女孩子身邊必定有許多的男孩許多的故事,可在公司最高領導這兒出現這樣的局面,還是頭一回。
思佩的前任馮娟,人也長得漂亮,方總認為不是大學生,氣質上差了一長截。氣質上差的,漂亮彌補不上;漂亮上差一點,氣質好的,可以不露痕迹地遮去。
會是這個原因,方總招聘了思佩?
當然不是,形象上,思佩一點也不輸於馮娟。
思佩掐斷了和唐英的通話。
手機螢屏上,QQ頭象一直在閃動。
思佩知道,其中有一個頭象,已經等得着急等得發昏,思佩安慰自己,這還沒到發昏章第80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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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佩想求助於爸爸。
爸爸是大學裏的資深教授,經歷了那麼多,必定有好的主意告訴我。思佩感到臉上有些發燒,這方面的事,連媽媽也不方便說,何況是父親。
可是,爸爸媽媽,當年他們年輕的時節,就沒有遇上這樣的事?
這真是老古董的問題,爸媽那時,是上世紀好遠了,聽說,那時的青年男女,說一說話都會臉紅呢!
爸媽他們的經驗,能用到今時?
思佩搖頭,還是去吧。
這個決定,不由天,不由地,只因曾經作了回應。
就這樣過去嗎?
思佩迷茫,這個時候,頭髮一定有些散亂,臉上也定是紅紅白白,那心兒仍在砰砰地劇烈跳動。
思佩暗暗作出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