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靈獸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兒，還不快逃命，非想要拖累死我們才開心么？”
程婉見那師兄妹兩個不半天不見動靜，頓時就起了火，瞪眼就是一頓呵斥。
“我……我們……不是不想逃……是……使脫了力……你們走吧……別管我們了……大恩大德……我們來世……”
身後，少女委屈幽怨的聲音響起。
“……”
廢話一大堆，要不是瞧着你們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師兄妹情意上，鬼才願意多管這閑事兒！
程婉更加惱怒，救人就要救徹底，這樣算怎麼回事兒？她剛想要開口說話，一頭巨狼已經按捺不住，縱身撲了過來。
“找死，畜牲！”
程婉把氣一股腦兒全撒在狼身上，雙腕一抖就迎了上去，兩道光華閃電般刺入巨狼的肚腹。
“嗷……”
巨狼一聲慘叫，被程婉奮力一腳踢出去多遠。頓時一股血腥氣瀰漫於空中，巨狼的肚子被剖開好大一條口子，黑血噴得到處都是，連腸子都流出來一大灘。
“呃……”
程婉捂着鼻子往後退，血腥氣太重了，熏得她直想吐。
誰知道那頭狼真是兇悍異常，即便受了重創依舊是搖搖晃晃站起來，依舊作勢欲撲。
“師妹，小心！”
齊桓急忙閃身把程婉護在身後。
兔子急了還要咬人，何況是這樣兇猛的野獸。
說不出是什麼原因，齊桓對狼群忌憚得很，隱約總感覺它們似乎與普通的狼大不相同。
他並不是溫室里的花朵，也見過血、殺過人，可即便是死在他手裏的江湖客，在氣勢上也遠遠不能和這一群狼相提並論。
這一群畜牲，不僅狡詐而且不要命，隨時隨地能和你死磕，這就太叫人驚懼了。
不僅如此，齊桓隱隱能感覺出這群野畜似乎是靈智已開，已經不能用野獸來稱呼，反倒是用‘靈獸’或者是‘半人獸’形容更加貼切。
“師妹，你不是對大荒州熟悉得很么，那裏的狼有這麼兇殘狡詐么？怎麼感覺它們像人似的……”
“沒有啊……大荒州的狼凶是凶，可也沒有這些畜牲這麼……這麼……奇怪……”
程婉雙手緊握一雙短刃，死死盯着那頭伏在地上、肚子底下流着一灘腸子、受了重傷，卻依舊是一副不死不休模樣的巨狼。
它的一雙狼眼死死盯着程婉，裏面全都是無邊無際的仇恨……
仇恨……
滿滿的仇恨……
程婉被齊桓這麼一提醒，驀然發現這群狼果然不同尋常，除了被她重創的狼極度仇恨地盯着她，其它群狼的目光卻各不相同：
有的目光中滿是警惕，小心翼翼；有的則是一副幸災樂禍；還有的則是滿目狡詐；甚至那頭體型最為巨大的，其眼神更加複雜，目光不住在她們四個人身上打轉，似乎是正在盤算怎樣把他們四個一一攻破……
每頭狼神態表情不一，卻絲絲分明……
這還是狼么？
這分明是一群披着狼皮的猛人啊……
程婉越看越驚訝，頭皮一陣陣發麻。
她猛然想起自己閨中蜜友曾經和她提過的一件事，頓時只覺後背發涼，脫口失聲驚叫起來：“靈獸門……難道這群畜牲是靈獸門……不可能……怎麼可能……應該不是……”
她這一聲驚叫聲剛剛脫口而出，群狼卻似乎是聽懂了她的話，目光中閃皆過一絲詫異，但隨即又是凶光大盛，甚至大有嘲諷蔑視的意味，一頭頭皆是低聲咆哮，躍躍欲試，似乎馬上就要撲上來把她們撕成碎片。
齊桓把眾狼的異樣看得一清二楚，心裏也是震驚不小。雖然他從來沒聽過什麼‘靈獸門’的名頭，可聽程婉的口氣，顯然連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丫頭都對這個門派很是忌憚，再看看眼前這一群畜牲全然不像是畜牲該有的模樣，恐怕這一次真是惹了不該惹的麻煩……
“師兄……這事兒恐怕有點兒麻煩，其中有好多事情我一時琢磨不透，不如咱們還是先回去……”
程婉緊握兵刃，靠近齊桓小聲兒囑咐，目光一瞬也不敢瞬，緊緊盯着眼前的狼群。
這小丫頭說話的口氣前所未有的鄭重其事，更加讓齊桓驚訝不已。
他剛想要開口說話，那頭受了重傷的狼猛然一躍而起，直撲向程婉，全然不顧肚子裏不斷滑出的內臟……
風勁風急，血腥氣更濃，頃刻間瀰漫整個狼肆。
群狼聞了這股血腥氣頓時神情大變，一個個吃了葯一樣，嘶吼着紛紛猛撲過來。
齊桓早就警惕萬分，一見狼群突襲而至，大吼了一聲，雙手雙劍齊齊殺出。
他這一次使出的劍法兇猛異常，是把恆山劍派十幾套劍法中最兇猛不要命的劍招全部整合為一套，甚至比舊招還要更猛、更拼、更不要命！
既然敵人不要命他就更不要命！
這套劍法的名字就叫‘不要命劍法’。
名字雖然俗氣不雅觀，可當真的是不要命，何況還是雙手雙劍，威力加倍。
只見齊桓像着了魔一樣，雙手舞動起兩團劍光，把程婉和那一對兒不認識的小男女護在身後，他自己則像瘋子一樣迎着群狼撲殺過去。
不只是劍法瘋狂不要命，齊桓更是把恆山派的輕功也施展到了極致。在一片黑暗中他就像鬼魅一般漂浮不定，在狼群中殺進殺出，忽東忽西。
“嗷……嗷……嗷……”
狼群頓時沸騰，發出的嘶吼聲愈發憤怒慘烈。齊桓雙手中的雙劍殺招迭出，更把數招大殺招合而為一，所向披靡，大殺四方！
齊桓此時就像是一尊魔神，一尊嗜血魔神，手起劍落，不斷收割一頭頭巨狼性命。
剎那間，血腥氣迅速濃稠，鋪天蓋地。狼頭、狼牙、狼蹄、狼皮、狼血……漫天飛舞，就連天上慘淡的月亮都被蒙上了一層血紅。
“啊……師兄……齊桓……”
程婉大驚失色，面對如此瘋狂暴躁的師兄，小丫頭除了震撼和崇拜，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甚至都插不上手相助。
師兄把她保護得妥妥貼貼，完全不用她伸手。
“師兄小心……”
程婉只能緊緊盯着齊桓，生怕他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可師兄過處寸草不生，狼群反倒是被逼得節節後退，有不要命的剛往前一衝，不是丟了腦袋就是斷了四肢，最輕的也是被削去大片大片的皮毛……
疑似靈獸門的畜牲在師兄面前竟然弱得像小綿羊……
“你們兩個，還不快走，還傻看什麼？”
程婉瞅空兒急忙扭頭呵斥那一對兒師兄妹，他們兩個此刻完全被齊桓不要命的劍法嚇傻了，目瞪口呆盯着齊桓滿心裏只剩下震撼。
這少年究竟是誰，看着年紀也不大，怎麼劍法如此凌厲，更難得的是他怎麼能如此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