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馬韞吉用他朋友的身份租了一輛房車，正式開啟了跟瞿楊流浪的生活。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行駛了幾百公里了，卻依然沒有一個目的地，這麼一直開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去西天取經。”瞿楊在床上密閉眼神，他忽然覺得這樣居無定所的旅行挺愜意的，沿途的風景慢慢欣賞，車行駛到什麼地方天黑了，就停下不走了，每一天睜眼都在不同的城市，夠新奇刺激。
車內的佈局緊湊合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加上什麼都不用瞿楊操心，他又不缺錢，提了500萬現金放車上的保險櫃裏慢慢用，這日子鮮少有人能比。
他暫時還沒厭倦，或者說，他暫時還沒相好不過這樣的生活還能過什麼生活。
“我們自駕去歐洲吧，你負責開車跑手續，記得一定不能讓我被家裏找到，我我知道你辦得到。”瞿楊一下子心血來潮，反正沒有成堆的公務來煩他，他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
他希望用世界之大，開拓視野，釋放心靈的疲憊。
“真的打算放下了？”馬韞吉問得不咸不淡，內心卻痛苦和嫉恨，瞎子都能瞧出來，瞿楊一心想躲的，其實就只有何鷺馳一人而已。
瞿楊不想回答，將視線移至窗外。
過去了的就讓他過去吧，不可否認的，何鷺馳是他迄今為止唯一用心去喜歡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幻想過未來的伴侶，但是，幻想早就破滅了，喜歡一個人，默默放心裏就好了，再也不會暴露在陽光下，惹自己心塞。
家族企業也不必他去插手了，父親老當益壯，那些病啊暈倒什麼的，說不定就是裝出來的，自己走了，他跟妻子就可以名正言順住到一起，不管是翡翠灣還是瞿宅，愛住哪兒住哪兒。
瞿楊不承認何雪莉，說不恨不可能，但是她肚子裏的孩子跟他有着血濃於水的親情，看在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面子上，也不想再為難何雪莉了，隨她去吧。
不管他們出於什麼目的自編自導這出鬧劇，瞿楊都決定先放一放，待回去時，至少可以坦然無畏地面對一切，做一個提得起放得下的人。
至於何鷺馳，瞿楊已經死心了。
所以，瞿楊可以四海為家，可以浪跡天涯，並且他並不是孤身一人，馬韞吉雖然不是愛人，卻是一個靠譜的朋友，除了有點悶，一路上話少，但是並不影響瞿楊自娛自樂。
他隨手就買了一台新的拍攝器，記錄所到之處的風光。
“開直播吧，要不然你在後邊兒也無聊。”馬韞吉建議道。
瞿楊猶豫了又猶豫，最後還是按捺不住，重新建立了一個小號，取名“航行者日記”，他想，就當是替老馬圓一個夢吧，到時候這個號火了，就送給他，他可以後續利用。
瞿楊擔心自己的聲音被熟人聽出來，更怕被何鷺馳或者家人追蹤，就買了個變聲器，在車上一直搗鼓變聲器，惹得馬韞吉時常笑出聲。
“有什麼好笑的啊？你是不是傻？”瞿楊忘記手裏還握着變聲器，通過它的改變，自己的聲音一下子變成了非常可愛的蘿莉音，蘇蘇軟軟的，聽了心尖都在發顫。
“嗯，我就是傻。你可太有趣了。”
“操，趕緊閉嘴好好開車。”
為了不暴露瞿楊的行蹤，他的簽證特別難搞，馬韞吉託了以前好多關係和熟人才答應半個月內搞定，於是他們就在邊境邊玩邊等。
“誒，老馬，你看，你有1000個粉絲了。”
“不是我的，是你的。”
“我專門給你建立的小號啊，之前不是嚷嚷着要開直播當主角嘛，這不，機會上門，你還高傲的想要拒之門外啊。”
馬韞吉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雖然和想像的不太一樣，但，至少是我們倆。”
“嘖。”瞿楊反了個白眼，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他不喜歡老馬提到跟感情相關的，哪怕無意中帶出來的情緒，都不行，他不是什麼三貞九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只要他願意，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就甘願為他做零，但是瞿楊並不想那麼對他。
可能他並非自己喜歡的類型，也可能自己真的不是同性戀，只是單純的喜歡過一個叫何鷺馳的傢伙罷了。
瞿楊是個正常男人，所以他不可能一直清心寡欲無欲無求。
隔三岔五就躲在車裏的小小洗手間裏，思念着一個給他的一輩子都抹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壞小子。
馬韞吉敲了敲門：“有需要的話，我給凡柯打電話，問問他願不願意跟着去自駕游吧，你這樣……對身體不好的。”
瞿楊被他氣得差點兒陽痿了。
“你他媽的傻逼嗎？你滾遠點，別杵在門口。”
馬韞吉堅持道：“你還這麼年輕，不要把自己憋壞了。凡柯那小子挺單純的，家庭背景也簡單，你把他帶上，路上……也好解解饞。”
瞿楊咬死了腮幫子，想起那個滿身橘子味的男孩，似乎並不討厭他，而且他的按摩手法……真的跟小馳好像，手指纖長，力道適中……
“好，你問他願不願意，我可以給他支付每天2萬，能來就來吧。”
門外的腳步聲遠去，瞿楊對自己神使鬼差的行為感到萬分不理解，當真是饑渴太久了么？
帶個鴨子上路，這樣好嗎？
好不好也沒所謂了，凡柯一接到邀請，竟然馬上買了飛機票趕過來。
瞿楊和馬韞吉接到他時已經是凌晨2點多了，室外氣溫只有幾度，這孩子還穿着一件薄毛衣，一條牛仔褲，除了護照和手機，他什麼都沒有帶。
他一見到瞿楊就興奮地撲了過來。
“哥哥，哥哥，真的是你，我好高興，天啊，我好幸福……”
馬韞吉咳了兩聲：“走吧，先上車。”
凡柯掛在瞿楊身上，怎麼也捨不得放開，幸好車停得不遠，要不然瞿楊得活活累死。
“呼，這裏好冷啊，我還第一次來這個城市。”
“嗯，馬上就有暖氣了，你先穿我的衣服吧。”
“好好好。”凡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接過瞿楊的外套，深深的聞上一聞：“哇，是哥哥的味道，你知道嗎，哥哥，我每天都在等你的電話，每天都在等，自從上次分別之後……我就沒去過那個酒吧了。”
“為什麼不去啊？”瞿楊隨口一問，要不然老馬也不怎麼說話，沒人理凡柯豈不是很尷尬嗎。
“我不想……不想服務哥哥以外的人了，心裏會接受不了，會有落差，會很想哥哥的。”凡柯咬着嘴唇，有一絲落寞，他當然清楚跟瞿楊不可能長久，人家也是偶爾寂寞，找去陪一下罷了。怎麼敢犯花痴，期待長長久久。
瞿楊不知道說什麼了，指了指車廂內狹小的空間問馬韞吉：“人倒是弄來了，可這要怎麼睡啊？”
“讓他睡我那個位置，我就在駕駛室將就一下就行，腳蜷起來照樣能睡。”
瞿楊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不方便去酒店開房，老爸有的是辦法通過全國聯網查到他在這個城市，估計還沒睡下呢，家裏的人就追來了。到時候一切計劃都得泡湯。
但是三個人睡這麼小的房車，簡直太扯了。
“哥哥，反正你呆在哪兒，我就在哪兒陪着你。”
瞿楊揉了揉他的頭髮，命令道：“不要暴露我的行蹤，不要跟你的家人和朋友提及你的去向，當然……你可以提前告訴他們你去旅行了，大約3、5個月以後才會回國。”
“行行行，哥哥別擔心，我上飛機之前就跟家裏人說過了，他們不會擔心我的，我也不會把哥哥的事告訴別人。”
“嗯，廁所在那邊，你去洗個熱水澡吧。”
凡柯飛快的照做。
瞿楊雙手托腮，問老馬：“你不必每次都這樣，其實我……真的不是非要做那事不可的。況且，三個人在這裏……我怎麼做，你他媽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你們做的時候，我可以下車，去別的地方溜達一圈，完事兒你再給我打電話。”
“你倒是周到。”瞿楊嘆了一口氣，擺擺手。“老子也真是瘋求了，想一出是一出。”
“這樣的人生才不會有遺憾，多少人想像你這樣瀟洒卻整日被油鹽柴米的瑣事牽絆，一輩子也沒走多遠，好好享受吧。”馬韞吉說完拿着厚外套，跳下了車。“只給你半小時時間，我太困了。”
瞿楊瞪着他，用口型說：“去死吧。”
“哥哥，我洗好了，你聞聞我香不香。”凡柯光着身子就從洗手間裏蹦出來，嚇得瞿楊趕快別過臉。“你穿好再出來啊。”
凡柯委屈道：“太窄了，乾衣服也沒有地方放，我都放在床上的。”
瞿楊撇撇嘴，“那也得穿上，你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扔到車外。”
“不了不了，哥哥別生氣。我馬上穿好。”凡柯迅速的套上衣服褲子，忐忑的走到瞿楊身邊。
“坐下吧，你這麼高，車都快被你捅個窟窿了。”
凡柯乖乖坐下，一瞬不瞬的看着瞿楊，恨不得把他揉碎了吞進肚子裏。
“你不在那裏做了，那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哥哥，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嗎？你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我絕對沒有二話，而且我保證一定會對你好，一輩子聽你的話。”
瞿楊有一絲恍惚，假如這些話是小馳說的，他發自內心的話，那該多美好啊。
他親吻着凡柯白嫩纖長的手，嘴裏無意識地呢喃着，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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