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這天為了慶祝淇淇的粉絲漲到500萬,瞿楊讓馬韞吉去鎮上買了食材,晚上在小院裏燙火鍋,外婆吃不了辣,瞿楊就親自用砂鍋燉了鴿子湯。然後三個年輕人就在院裏胡吃海喝,侃大山。
瞿楊覺得不盡興,大晚上還讓老馬去買酒,結果淇淇把腌鹹菜的高度白酒抱了出來,心中一直放不下的瞿楊自然一喝一個醉,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胃裏火燒火燎的,想吐又吐不出來。
馬韞吉把溫水遞到他嘴巴邊:“酒量差就別逞能啊。”
瞿楊踹了他一腳:“老子是海量。”
馬韞吉不與他計較,端着已經打翻的杯子又出去倒了一杯。“難受就先喝點溫水吧。”
“不喝,你別他媽的獻殷勤了,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么,你對我好,不就是想上我嗎,我告訴你,你沒戲,你滾吧,離開這裏,我不需要你陪着,我不要……”瞿楊歪歪斜斜的倒在床上,平時特別講究的一個人,此時此刻也全然不顧形象,沾着塵土的鞋子在床單上蹭來蹭去,還滿嘴跑火車,聒噪得要命。
“嗯,我就一門心思想上你。你最好老實點,要不然,我可要趁人之危了。”馬韞吉不是軟骨頭,但是既掙錢又能陪伴自己喜歡的人的工作,他無法抗拒,平時克制了又克制,就是怕冒犯了瞿楊,令他生氣。
可今天,他太想親一親那紅艷艷泛着水光的唇瓣了。假如瞿楊再敢拿身份壓他,真的就豁出去了,即便當一次流氓無賴也要把心愿了了。
“滾開,我還要喝……誰把我酒杯拿走了……”瞿楊醉得眼神渙散,意識迷糊,看到馬韞吉手裏端着一個杯子,他一把就奪了過來。
“我還能喝,我沒醉。”他仰着頭,豪邁的喝起來。
不難看出,他就是存心買醉。
“老子、老子海量……再……再來一杯。”瞿楊抹了一把嘴,把杯子扔到棉被上,然後就一頭栽了下去。
“行了,你別鬧騰了,我去給你打熱水,洗洗乾淨再睡。”馬韞吉拿走了杯子,一會兒又端着一盆熱水進來了。
他知道瞿楊愛乾淨,每天必須洗澡換衣服,但是今天這種情況下,洗澡不現實,擦一擦將就着吧。“把衣服褲子脫了,我幫你擦一下。”
連說兩次瞿楊都沒反應,看樣子是睡著了。
馬韞吉把盆子放好,坐到床邊,替他脫了鞋,解開了皮帶,又脫掉了他的外套。
高度酒在瞿楊身上的效果可謂相當可怕的,此時他是從頭頂一直紅到了腳尖,瓷白的皮膚透着淡淡的粉,因為說話過於激動,臉上脖子上都浮上一層密密的小汗珠,看上去甭提多誘人了。
哪怕是個鋼鐵直男瞧見都有可能把持不住,想嘗嘗這樣的肌膚、這樣的男人到底是啥滋味,更別說在島上就對瞿楊產生別樣心思的馬韞吉了。
他體內立時升起一股熱浪,搓着毛巾的手不停的發抖,最後他實在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靜下心來裝着多麼清心寡欲,坐懷不亂。
扔掉毛巾,馬韞吉急迫地將瞿楊壓在身下,低頭重重吻上他的唇瓣。
“小……馳……小馳……”瞿楊的眼睛只勉強睜開了一條縫,瞳中儘是迷茫的波光,沒有焦距的看着面前這顆放大了的腦袋,流出了兩行熱淚。
天還沒亮,瞿楊就被尿脹醒了,他打開枱燈隨手抓了件外套就跳下床,腦袋有些痛,他隱約記起昨晚放開喉嚨喝的豪邁,難怪這麼難受。
“咦。”地板上空空如也,老馬不見了。
瞿楊揉着眼睛,往廁所走,結果在房門外發現了蜷成一團的老馬。
“天,你要嚇死人嗎。幹嘛睡到這裏來了。”屋外淅淅瀝瀝下着雨,正值深秋,氣溫驟降,他躺在堂屋的一個角落,幾面都灌風,難怪蜷起來,像個怪物。
馬韞吉嘟噥了一句,把被子蒙住腦袋,裹得嚴嚴實實。
瞿楊懶得理他,衝到廁所釋放完畢就打着哈欠回了屋。但是他躺在床上,睡不着了,他酒醒了,基本想起睡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情。瞬間就彆扭得不行,難怪老馬搬出去睡了。
繼續擱一屋獃著,實在也難堪。
瞿楊覺得,不能一直讓他這麼跟着自己了,找個機會,讓他走吧。
天亮了,雨天正好取一些外景,淇淇要留下來照顧外婆,因為老人一到下雨天關節就疼,走不了路,上廁所吃東西都挺不方便,瞿楊說:“你別去了,我跟老馬出去就行,鏡頭不多,大約2小時我們就回來了。”
“好,我在家裏準備吃的。”淇淇的眼睛在瞿楊臉上身上掃了好幾回,看不夠似的。雖然知道他們倆永遠不可能湊到一對,但是欣賞美好事物的本性是坦坦蕩蕩的。
淇淇像一個賢惠的小媳婦,為他披上蓑衣,撐開雨傘,囑咐老馬帶上水和乾糧,還有攝影器材,才目送他們上路。
瞿楊覺得,或許這就是生活的本質,普普通通,無欲無求。他想今天找個機會跟老馬說清楚,然後讓他離開,自己則留下來,幫着淇淇錄製視頻。
他或許想把在商場沒有用上的激情和腦子都傾注在這個被人稱道過的技術上,也算圓自己的夢。
忙碌了一個上午,終於把瞿楊心目中的幾個重要鏡頭錄製完畢,他們在一棵大樹下避雨,順便喝點水,歇個腳。
“老馬,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我知道。”
“呃……”瞿楊搓了搓手,打算說道別的話了,繼續發展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既然對人家沒有那種意思,多多少少還想保持朋友的關係,就不要等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沒有轉圜餘地。
馬韞吉看見瞿楊頭頂沾了一些泥屑,靠了過去,正想伸手替他弄乾凈,瞿楊卻嚇得閃到一邊。“你想幹嘛!”
馬韞吉尷尬的杵在原地,騰空的手是繼續伸過去也不是,縮回來也不是,說實話,瞿楊的每一次有意無意的拒絕,都深深的刺傷他,他就像永遠都捂不熱的一塊冰塊,寧願融化掉,也不會在你的關懷下有所打動。
“別碰他!”當一個高大的身影毫無徵兆地從樹后躥出來時,瞿楊和馬韞吉的臉色同時驟變。
“你、你為什麼……”瞿楊拍了拍自己的臉,他真的有那麼一刻是以為自己在做夢的。何鷺馳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大山裡,他來幹什麼?
他僵硬的握緊了拳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何鷺馳,最後一眼見到他的時候,他還瘋狂的朝自己揮舞着拳頭,面目猙獰,他恨不得揍死自己。
心理上的痛遠遠超過身體承受的爆虐,瞿楊如臨大敵。
“快走。”馬韞吉反應過來,一下子擋在瞿楊面前,眼睛能噴火似的瞪着不速之客。
瞿楊咬着唇,徑直衝進了雨簾,為什麼這個人要陰魂不散的跟着自己呢,還想再打一架?還想如何羞辱他?他對這個人避之唯恐不及,飛快在田埂上抄近道,一身泥濘也在所不惜。
“楊楊,你別跑。慢點兒……”何鷺馳沒心情跟這個白痴馬墨跡,他的眼神太明顯,他們的對話太可疑,不過這些都可以秋後算賬。
什麼都沒有楊楊重要,可他又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楊楊、楊楊……”何鷺馳追到雨中,卻被步伐奇快的馬韞吉攔下,他勃然大怒:“你什麼意思?你以為你攔得住我?”
“何先生,瞿少爺不想見你,請回吧。”
“你算老幾?給老子閃開!!!”何鷺馳寒聲道,順勢推了馬韞吉一把,打算再去追瞿楊的時候,腳下被什麼東西一掃,若不是反應快,這一下就肯定摔下去了。
馬韞吉畢竟是通過專業訓練的,出手相當快,他唯一的目的是牽制住這個人,給瞿楊騰出逃跑的時間。但願他足夠聰明,別留下什麼蛛絲馬跡才好,但是既然何鷺馳已經找到這兒了,遲早也是會找到淇淇的家。
兩人身材差距不大,一個打鬥嫻熟,一個年輕體健,一個以防為主,一個卻發了狠。
何鷺馳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個禍害,假如不是他從中作梗,楊楊那麼單純一個人,怎麼可能想到很多不該他想的東西,甚至他還懷疑之前楊楊坐着直升飛機離島,棄他不顧,極有可能就是這個男人挑撥離間,說了什麼令楊楊不高興的話。
之前一直以為他是在替姐姐做事,很多巧合都沒有仔細追究,還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交給他,讓他還給楊楊,沒想到這個人處心積慮……一直挖坑給他跳。
“我警告你,離我的楊楊遠一點,別再找什麼借口接近他。”
“這輪不到你來決定,別忘了,背信棄義的是你,見異思遷的是你,提出分手的也是你,你才應該遠離他,不要再來打擾他的清凈。”馬韞吉眼中閃過一絲激憤,雖然他在許多細節上推波助瀾,可始作俑者終歸是何鷺馳他自己。
就好比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樣,是他自己選擇不信任和放棄的,怨不得別人。
何鷺馳氣急攻心,起風的拳頭先一步拂到對方臉上,馬韞吉矮身一躲,下盤穩紮,一把抓住了何鷺馳的胳膊和肩膀,猛地往後一帶,但是何鷺馳的身高體長,行動敏捷,絕對不亞於一個專業的對手,想徹底扭轉基本很難,他頓時轉變策略,用肩部去撞擊何鷺馳的胸口,砰咚一聲,倆人雙雙摔倒在地。
兩人在雨中無聲打鬥,誰也占不了對方更多的便宜,但都擔心着瞿楊的安慰,他沒有打傘,跌跌撞撞消失在山間,萬一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在這裏拼得你死我活的兩個男人可能都會心疼得死。
何鷺馳高大的身材直接摔在了馬韞吉身上,用手肘壓住他的胸腔和肺部,正面被雨水沖刷的馬韞吉悶哼一聲,被他壓得眼冒金星,但他迅速地用飛起一腳,精準的角度直接擊中何鷺馳的耳部,他慘叫一聲,一隻胳膊夾住了馬韞吉的脖子,拳頭朝着他肚子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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