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絲
“你又落到我手上了。”溫偌湊近九天,用只有二人聽到的聲音道。
九天苦笑:“大人盡興就好。”
“這話說的,次次如此,次次都學不乖。”溫偌似乎很惋惜地搖了搖頭,“與我挑釁,你有什麼好處?”
九天不答,他也很是無奈,能少受一分罪他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可是這人偏好折磨自己,他又有什麼辦法?他說什麼都是挑釁。
此時,慰靈棍已經打完,九天仍舊跪在地上,手上的荊棘短棍也被拿走,兩隻手垂在身體兩側,不可抑制地有些抖。溫偌蹲下身,在他血肉模糊的傷口上按了按,似乎在檢查傷勢,傷口因為這粗暴的動作又有新鮮的血流出,溫偌不慌不忙地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就着流下的血接了滿滿一瓶子。好歹也是鳳族皇室的血,可不是說采就能採到的。
九天撇了下嘴角,很是無語。
溫偌往他的傷口上撒了些粉末,微微刺痛,卻不是□□,又送了顆丹藥到他嘴裏,九天也乖乖咽下,這葯卻不是什麼好東西了。葯一入口便慢慢化開,藥效很快,後背的傷乃至膝蓋下的壓迫感都被放大了數倍,想來是通感的藥物。
“溫大哥,今日用什麼刑?”說話的是銘浩,銘家最小的兒子,當年死的是他的姐姐,芸霄身邊的一個婢女。
鳳棲宮門前的庭院儼然已經成了一處開放的刑室,各色刑具刑架擺在周圍,讓原本別緻的庭院增添了一絲陰森可怖。溫偌掃了一圈,指向一處,“許久未用了,就‘千絲’吧。”
聽到“千絲”二字,九天瞳孔猛地縮了下,臉色也更白了幾分。
溫偌似乎對他這反應很滿意,蹲下身笑了笑,“怎麼?害怕?要不你求我,我給你換個?”
多數來這裏行刑的人都是為了報復或者說解氣,可九天覺得,溫偌與他們不同,他看起來不像多在意自己父親的死,而是單純的來享受愉悅,實驗他新奇的磨人招數或是新研製出的□□。比如千絲,便是他臆想出來的產物。
所謂千絲,是由無數根銀絲組成,銀絲一端拴了鋼針,另一端是一個環扣,行刑時,環扣掛在一邊刑架,鋼針穿過人體,插在另一端刑架上,銀絲便被留在體內。溫偌的醫術很是高明,比之父親有過之而無不及,幾十條鋼針銀線從身體裏穿出,卻不會危及人性命,只是受刑之人便如木偶般一動也不能動,一點微小的掙扎,哪怕是稍微用力的呼吸,都會牽動渾身上下的銀線讓人痛不欲生。更可怕的是,那些銀線被溫偌淬鍊過,遇寒則更寒,遇熱則更熱,他們只需在銀線的兩端製冷加熱,便能讓他在置身在火海冰山,痛苦難當。
九天嘗過一次,終身難忘,以致於看到絲線類的東西便會頭皮發麻,剛剛又被餵了刺激通感的葯,一想到這裏,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是當真挺害怕的,又聽到了溫偌的“諄諄誘導”,左右不過一個慘字,服軟也要不了自己一塊兒肉。九天抿了抿嘴,挺乖巧地開口道:“求大人。”
溫偌一愣,隨即興奮地轉頭衝著銘浩道:“記下來,今兒個他求饒了。”又轉回來,“真這麼難熬?”
九天偷偷翻白眼,皮笑肉不笑,“要不大人您自己試試?”
“我試做什麼?我看你的反應就夠了。”溫偌答的理直氣壯。
九天也沒指望他真試,看着他,等待答覆。
“哦”溫偌似乎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既然你都求饒了,今兒個就免了冰火兩重天吧。”
真這麼好說話?九天有點不信,總覺着哪裏有些不對勁。
千絲需要動用四個刑架,左右兩個稍近些,分別鎖住手腳,溫偌把這叫做仁慈,免得受刑之人挺不住自裁。前後兩個較遠,前面一個從上到下拴了無數環扣,環扣連着線,線上穿着鋼針,便是這些線的起點;另一個刑架豎在身後,孔洞佈滿整個刑架,用來固定鋼針,便是千絲的終點。
九天深吸口氣,緩緩吐出,看着鋼針一根根避過要害穿透身體,最後拉扯着固定在身後的刑架上,只能盡量放慢呼吸來緩解那延綿不絕的痛。待所有針穿完,九天已經被緊繃的線完全固定在中間,兩條腿發軟,他卻強撐着不敢有太大動作。
溫偌走到斜側,手裏握着一節竹棍,輕輕撥弄了下身邊的銀線。這些線均鋒利無比,直接用手觸碰怕是會划傷。九天微皺眉,呼吸略滯了下,又慢慢調勻。溫偌點了點頭,指揮銘浩,“去裏面把我帶的東西拿過來,就一進門左手側,挨着牆邊那兒。”
銘浩屁顛屁顛跑進去捧了個罐子出來,“是這個不是?”
“對!就是它!”溫偌打開蓋子,一股子清甜味兒涌了出來,銘浩好奇,問道:“溫大哥,這是什麼?百花蜜嗎?”
“呵呵,可不是那東西。”溫偌意義不明地笑了笑,“去,抹他身上去。”
九天心裏咯噔一下,隱約有了絲不好的預感。溫偌給他的,從來沒有什麼好東西,哪怕治傷都彷彿上刑,更可況這種時候,恐怕罐子裏的東西比那冰火兩重天還難熬。
銘浩不明所以,卻是一絲不苟地執行着溫偌的命令,一罐子的東西被滿滿刷在了九天身上,見九天好像也沒什麼反應,悻悻然又回到了溫偌身邊。
九天也有些納悶,這東西似蜜非蜜,味道還怪好聞的,當真不像什麼□□。正想着,一陣麻癢直衝腦頂,甚至讓他忘記了千絲的存在劇烈地掙了下。在千絲的桎梏下,旁人看來也不過是抖動的幅度稍大了些,卻讓九天險些驚叫出聲。劇痛稍稍換回了他一絲神智,卻片刻又被麻癢代替。那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程度,九天咬爛了嘴唇也不能緩解分毫,身體抖得如風中的樹葉,唯一沒有受桎的頭無助地高揚着,眼神也是忽明忽暗。
剛剛還小心翼翼控制着呼吸的人,此刻大口大口喘着氣,似乎感受不到身上的巨痛。冷汗早就濕了一層又覆上一層,在身上衝出條條溝壑,頭髮也一縷縷貼在臉上,黑髮下面色慘白。不消片刻,九天的頭猛地垂下,竟維持着站姿暈了過去。
溫偌皺了皺眉,轉身問銘浩“多長時間?”
沒有人回答,溫偌轉頭一看,銘浩還在瞅着九天發獃。又問了一遍,銘浩才回過神來,趕緊回道:“也就一刻鐘。”
“之前的記錄是多少來着?”
銘浩翻出了個小本子,照着上面念,“千絲刑,寒冰一個半時辰,炙火一個時辰,冰火兩重天的話,只有半個時辰。”
“怎麼這麼沒用呢?”溫偌小聲嘀咕了句,看到一邊的空罐子和罐子裏插着的刷子,拿起來往一邊銘浩的手上抹了下。
那刷子上還沾了點九天身上的汁液,銘浩一驚“溫大哥你......啊!!!!!!”話還沒說完,銘浩便扔了手中的本子,空出來的手使勁抓撓那個沾上汁液的位置,沒撓兩下,另一邊手也開始癢起來,他便在地上打滾,一邊打滾一邊尖叫,使勁的把帶有汁液的位置往地上蹭。溫偌看了會兒才起身去抓銘浩,掏出了個小瓶,在他沾上汁液的位置滴了兩滴。
銘浩只覺得讓他痛不欲生的奇癢瞬間便停止了,兩隻手被摩得血肉模糊,此刻忽地疼痛異常,然而他剛剛竟然毫無所覺。一邊吸着冷氣,一邊連滾帶爬出去好遠,躲在柱子後面,銘浩一臉驚恐地看着溫偌,“這這這......這是......什麼鬼東西!”說話還驚魂未定帶着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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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有點萌天兒和溫偌的,哈哈哈,多合適的一對兒S&M啊~~~
九天:我才不是M!!!!
眸子:以我多年的看兒子的眼光,你絕對合適~
九天:找隔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