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

安慰

球賽的時間越來越臨近,宋祁星空閑的大多數時間都在陪周然打球。

周小雨閑着沒事兒愛跑到操場上看帥哥,能延年益壽。

“誒宋星星,我聽說你和你們班長住一起去啦?”

周小雨是沈戾的頭號迷妹,知道這個消息倒也不奇怪。

“怎麼,你羨慕?”

“我當然羨慕!”周小雨一臉可惜:“要是我是魂穿你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看男神的腹肌了!怎麼樣怎麼樣,沈戾的身材是不是很完美,看了能讓我噴鼻血噴出八丈遠的那種!”

宋祁星對這種腦殘粉不切實際的幻想非常無語:“周小雨女士,請你時刻記住,你是個女孩子,要懂得矜持。”

他嘆了口氣,不屑道:“而且我告訴你,沈戾十分的保守,不僅他不露腹肌,當然,也有可能是沒有,他還不讓我露,不允許有人在宿舍不穿衣服,是個老封建。”

沈戾在周小雨眼中的濾鏡有八百米厚:“不不不,他是關心同學,怕你感冒,可是你卻好心當了驢肝肺。”

“不可能,”宋祁星太了解沈戾的尿性了:“他就是不想別人看到我完美的腹肌,怕我超過他。”

“超過誰?”周然下場休息,來這邊坐會兒喝口水:“反正我們是超不過你們班的。”

“這麼沒信心?”宋祁星:“加把油啊然然,我看你練得挺好的。”

“班長才練得好,我們就是去走個過場,”周然看得挺開的:“而且還要和二中比,那位也是個不好惹的,還是讓大佬去對大佬算了。”

宋祁星最近老是聽到謝千淵的事兒,顧家寶和他打電話也離不開這個人,說就這次籃球賽,一二中的學校論壇都已經開始在堵哪邊贏了。

宋祁星原本對這個人不怎麼感興趣,但現在都在說他,他又有那麼一點感興趣了,這個人會比沈戾還厲害嗎?

宋祁星看完周然,還是回自己班看了一下。

只要有沈戾在的地方就不會缺人,他們這塊兒永遠比別的班要熱鬧很多。

他也沒刻意走過去看誰,隔老遠瞟了一眼,就打算回教室睡會覺。

但就這一眼,讓他再一次深信,沈戾的後腦勺肯定長眼睛了。

他的視線一錯不錯的看過來,正好和宋祁星對上。

明明隔了那麼遠,他就是知道他站在那裏。

不過那只是一次短暫的眼神交匯,沈戾好像也只是偏過頭確定一下而已。

神經兮兮的,不太正常。

宋祁星帶着一種奇怪的感覺回教室了。

在走到教學大樓的時候,他看到了譚茂。

還有譚茂的母親。

今天是譚茂回學校的日子,聽說四班籃球隊已經把他給換掉了。

譚茂的母親沒注意到宋祁星,倒是譚茂一臉陰狠,一副好像抓住了宋祁星什麼把柄似的在那兒獰笑。

面部肌肉一抽一抽的,還學人霸道總裁冷笑,真是丑的要死。

宋祁星沒搭理他這個傻逼,回教室去了。

他睡了會兒。

然後被一陣聒噪的敲門聲給驚醒了。

敲門的正是譚茂。

他砰砰砰用腳踢門,見宋祁星醒了,瞪着他:“出來!”

教室里還有幾個人在學習,宋祁星不想打擾到他們,一臉不悅的走了出去。

他倒要看這傻逼能翻出個什麼天來。

宋祁星兩手揣兜,揚了揚下巴:“有屁放。”

譚茂目眥盡裂:“是不是你讓學校開除我的!”

“你被開除了?”宋祁星有點意外,但隨即又道:“恭喜恭喜啊。”

“你!”譚茂指着他,氣得青筋都鼓出來了:“我就知道是你,廁所的監控肯定是你給學校的,那女的沒那麼大的膽子!”

宋祁星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想想也是,一中可是浮城最好的高中,多的是人脈和金錢,被開除了,不僅不能在一中讀,連別的學校大概率也不會收。

而且學校向來不輕易開除學生,譚茂家裏也算是有點背景,這次不知道怎麼,居然就被開除了?

“你自己欺負女生,怎麼,敢做不敢當?”

“當個屁!誰讓她整天一副狐狸精的騷樣,勾引這個勾引那個,就算有什麼也是她活該!”

譚茂的話和他那張臉一樣令宋祁星噁心,畢竟不是個人,也不值得自己出拳頭。

宋祁星正準備回教室,就見譚茂的母親追了上來。

她伸手就把宋祁星拽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得我兒子被開除的?!”

沈戾打完球,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宋祁星在哪兒。

嘖,又跑哪裏去了。

正好周小雨和周然在,他問:“宋祁星呢?”

周小雨:“報告!宋星星應該回教室去了。”

宋祁星冷着臉,譚茂的母親畢竟不是譚茂,怎麼說也是一個長輩,還是個女同志,他不能動手。

他就被扯的晃來晃去,譚茂的母親因為兒子被開除,正在和學校鬧呢,此刻更是歇斯底里的:“小小年紀為什麼心思這麼歹毒,我們茂茂只是跟女同學開開玩笑而已,你看不慣他,就一定要學校把他開除嗎?!”

宋祁星耐着性子:“你搞清楚,不是我讓學校把他開除的,他自作孽,怪不了誰。”

“就是你!”譚茂有他媽撐腰,更來勁了:“媽,我就和他有過節,這人打過我好幾回了,恨不得早就置我於死地!”

譚茂的母親快四十了才有的譚茂,對這個兒子十分溺愛。

現在譚茂被學校開除,本來她心裏就有氣,如今又聽到寶貝兒子挨了好幾次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巴掌全拍在宋祁星背上:“好啊,我倒是不知道,你家裏人怎麼教你的,這麼沒家教?!”

譚茂在一旁看着解氣:“媽,這種人怎麼會有家教?他剋死他爸媽,沒爹教沒娘養,他連家都沒有,你怎麼讓他有家教?”

彷彿從來沒有一個時候像現在這麼揚眉吐氣,譚茂眼裏劃過一抹狠毒:“宋祁星,你還不知道吧,你這個人啊,其實就是個怪……”

物。

他的話沒說完,突然一臉驚恐的盯着前方。

但宋祁星什麼都沒發現,他就只聽到譚茂說他沒有家教,爸媽是他剋死的。

他再也忍無可忍,捏緊拳頭準備衝上去:“你他媽……”

“別聽。”沈戾站在他後面,讓他別聽卻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交給我處理,嗯?”

宋祁星不願意,拿下沈戾的手:“不用,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今天一定要打的他叫爸爸。”

“不準去。”沈戾拉住他不讓他上前。

宋祁星:“你放不放?不放老子連你一起打。”

沈戾沒什麼反應,但手上的勁兒卻一點沒松:“你下來再跟我慢慢打,現在先離開這。”

說完,他遞了個顏色給後面的人,花生陳朝白子清路風接到眼神,紛紛上前拉宋祁星:“走吧走吧,阿星,班長會處理好的。”

宋祁星開始掙扎:“我不!我要自己動手!”

花生死死抱住宋祁星的腰,拚命往後拖。

鄭義見狀,也加入了拖拽大軍里。

最後宋祁星還是被拽下去了。

譚茂面對沈戾就慫了,往他母親身後躲,譚茂的母親不認識宋祁星,但認識沈戾,這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一時半會兒也沒說話。

沈戾眼神冰冷,黑眸看起來有些陰沉。

他笑了一聲,母子倆不約而同都抖了一下。

“開除你,是我做的。”沈戾承認的很坦然:“找我算賬嗎?”

譚茂的母親還是要比譚茂鎮定許多,立馬換上了一副討好地笑:“我、我們是在跟剛才那位同學開玩笑呢,小沈啊,阿姨我……”

“那天,”沈戾繞過她,問譚茂:“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譚茂不敢說實話,沈戾的樣子像是早就知道宋祁星會變得不正常一樣:“我、我什麼都沒看到。”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種人這麼說我會信。”沈戾說:“那就是瞎子,你不是,但也可以是。”

沈戾找到宋祁星時,他正被一群人圍在小賣部的那張小桌子上,面前擺滿了各種果汁兒。

但他一瓶都沒喝。

沈戾一過去,眾人就非常識時務的走了。

白子清對他做了個口型:快炸了!

等人走完,沈戾坐在了宋祁星旁邊,給他戳開了草莓汁:“喝點這個吧,你喜歡喝。”

宋祁星都不用正眼看他:“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喝。”

沈戾堅持:“你喜歡。”

宋祁星沒動,沈戾問:“還在生氣?”

“他也配?”

“他不配,”沈戾笑道:“不過我配,你在生我的氣。”

宋祁星臉色一變:“誰讓你多管閑事的。”

“我屬狗的,就有點多管閑事的毛病。”

宋祁星難得多看了沈戾一眼,這狗東西怎麼這麼有自知之明了?

他其實也沒多生氣,從小到大用這個事兒說他的人不少,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習慣了。

但習慣不等於接受,他也無數次問自己爸媽到底是不是他剋死的,但爺爺每次都說那只是意外。

沈戾從來沒有去想過宋祁星父母不在了以後,這個人是以什麼樣的心態活着的,或許滿不在乎只是假象。

其實宋祁星心思敏感,缺乏安全感。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這人一變成人魚就這麼依賴自己。

他怕外面所有東西,卻在第一次見自己的時候就交付所有的信任。

“這都什麼時代了,封建迷信不可信,人活着難免都有意外,跟誰都沒關係。”

宋祁星聽得出他這意思,他只是缺少肯定。

現在這肯定竟然還是沈戾給他。

“你真的覺得……我不是生來克我爸媽的嗎?”

“嗯?”沈戾愣了一下。

“你克什麼爸媽?”他輕笑出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帶着些感嘆:“明明就是生來克我的。”

宋祁星:“……”

他最終還是喝了那杯草莓汁。

第一次覺得沈戾似乎也挺不錯的。

他決定了,以後要多去看沈戾打籃球。

準備回去的時候,花生跑到小賣部:“阿星!快去升旗台,譚茂那傻逼說要叫你爸爸!”

“啊?”

譚茂站在升旗台上,手裏拿着一個喇叭,裏面循環播放着“宋祁星是我爸爸。”的洗腦魔音。

等宋祁星到的時候發現升旗台那兒已經有很多人了,都是在那兒看好戲的。

周然朝着宋祁星招手:“星哥,這邊!”

譚茂看着宋祁星過來,眼睛裏的憤恨都快壓不住了,但他卻不敢說什麼。

陳朝:“傻逼,要叫爸爸趕快啊,我們時間可急着呢。”

“哈哈哈哈,真要叫爸爸啊,譚茂是傻逼還是牛逼啊?”

“智障吧可能,我聽說他都被學校開除了。”

“啊?他終於可以不去噁心他們班女生了?”

譚茂有些下不來台,但沈戾就站在不遠處,他也不敢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他對着宋祁星道:“爸爸。”

宋祁星:“……”

下面有人起鬨。

“再叫一聲!”

“太小聲了沒聽見!”

譚茂咬牙,只得再叫:“爸爸!”

“誒!”一群人答應。

宋祁星沒應,他突然覺得,當這傻逼得爸爸挺掉逼格的。

但這不妨礙他笑得開心。

白子清可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譚茂不會無緣無故就答應叫宋祁星爸爸,而且他的眼睛是一直往這邊看的。

他突然就明白了:“沈狗,挺用心啊你。”

沈戾無所謂的笑了笑:“班長的作用就是幫自己班的小朋友出氣。”

白子清:“吹!你繼續吹!”

沈戾接到了他媽媽的電話。

“喂,媽。”

“寶貝啊,你和譚家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他們家的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

“嗯,”沈戾道:“譚茂說我沒有家教。”

方月里:“……”

“哦,媽媽知道了,天涼譚破,你好好上課吧。”

電話剛掛斷,譚茂就走到了面前。

“沈少,爸爸我已經叫了,你答應我的……”

“我答應你什麼?”

譚茂被逼得,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你說會讓我繼續在一中讀書。”

“天真,我的話你也信。”

沈戾當是用這聲爸爸換他的眼睛:“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你的眼睛保不保得住,就不是你說了算了。”

沈戾回教室的時候宋祁星還在和別人討論譚茂叫他爸爸的事,看起來很興奮。

而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一杯草莓汁。

宋祁星看到他進來,用眼神示意那杯草莓汁是誰買的。

沈戾的嘴臉勾了點弧度,心想,也不是很沒良心。

“嘖嘖嘖,”白子清簡直沒眼看:“你們倆是在切磋眼技嗎?”

沈戾坐下,將草莓汁戳開。

他幫宋祁星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宋祁星是他的小人魚,他不想小人魚遭受非議。

但有一小部分原因還是宋祁星,這個人,就當成是他作為小人魚的附加獎賞。

畢竟挺甜。

他說的是草莓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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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汁:說的是誰你自己沒點逼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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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死對頭變成小人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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