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正主走了,還有安福跟趙統領呢。
趙統領就是幾年前護送謝崢前往潞州的趙寬,如今在肅王府當護衛統領。
祝圓不知道安福這老貨會怎麼忽悠她,打算把趙統領也叫過來,倆人一起問,總能問出些情況。
安福卻搓着手,道:“何須勞煩趙統領,王妃有何想問的,問奴才便行了。”
祝圓挑眉,問:“那,先說說你家主子怎麼突然把你留下。”
安福只遲疑了下,抬頭,掃視一圈,確定這屋裏只有幾名王妃心腹,遂小聲將事情稟報了一遍。
祝圓聽得心臟砰砰直跳,徐嬤嬤、夏至等人更是直接白了臉。
安福說完話后,屋裏安靜了許久。
半晌,祝圓終於回神。她咽了口口水,道:“寧王,當真要——”
安福做了個噓的動作,笑道:“中秋夜呢,王爺們自然也要進宮的。”
祝圓詫異,正想說話,外頭傳來腳步聲。
是去洗果子的白露回來了。
祝圓意會,強笑着轉移話題道:“也不知道王爺今晚要吃到什麼時辰,估計回來我都睡了吧……哎,今晚啊,你們幾個都來陪我賞月。”
“誒!”
知道謝崢那邊危機四伏,祝圓也沒了過節的心情,只是,今夜或許不會尋常,她也不敢早睡,只能打着賞月的名號,領着大夥在院子裏吃瓜果零嘴聊天。
正好今天祝圓讓大廚房給府里上下都加菜加肉,倘若有事,也算是戰前犒賞了——祝圓苦中作樂地想道。
吃過晚飯,祝圓照舊扶着肚子四處晃悠,直到微微出汗了,才坐到院子裏。
夏至已經將院子捯飭得很舒服了。
皦日居是肅王府里最大的院落,光是院子面積,就可比擬後頭的花園。
不光面積大,還好看。假山流水、□□林蔭,西北角還有一小塊空地,是謝崢平日練武的地方。
夏至已經提前將那邊的東西撤走,換上十數張大桌,上置瓜果點心和月餅。
四周也不再是單調的空地,沿着牆根林木擺了許多盆栽,間或還有漂亮的大瓷缸,上面飄着浮萍。除此之外,就是高高低低的燈籠,照得這塊空地亮如白晝。
這裏是招待王府幕僚、管事的家眷,以及有頭簾的管事嬤嬤們,其中甚至還有數名護衛領隊的家眷。
除了此處,她還另外在前院佈置了一處院子,專門招待府里的幕僚、管事等,那邊的人,自有安福及趙統領帶隊,無需她去關照。
她畢竟即將臨盆,若不是謝崢臨走扔了個大雷,她也不會在大好中秋,擾了大家的團圓。
現在沒法子,她只能讓這般安排,別的不說,王府太大了,若是真亂起來,這麼多人分散開來,指不定就……
她先把人集中起來,府里護衛就可以收縮保護圈,盡量把所有人都護住——肯定還有許多當值之人,她卻不好做得太明顯,若是事後被人扒出來,謝崢跟她都跑不了。
安福跟趙統領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帶着人在前院吃吃喝喝,也將女眷家人全都送到她這邊院子——全王府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王妃所在的皦日居,王妃這般做,就是考慮了最壞的情況,他們恨不得進來磕兩個頭呢。
祝圓落座后,跟眾人略說了幾句吉利話,便發話讓他們各自閑聊賞月,無需顧及她。
這一年多來,大夥已經對她也有些了解,知道她性子隨和的很,加上逢年過節祝圓都喜歡見見她們,給她們送點節禮啥的,因此,今晚的賞月宴雖有些突然,她們依然穿着光鮮亮麗地過來了。
看到佈置得漂漂亮亮的園子,和滿滿當當的瓜果、點心、甜湯以及月餅,更是驚喜不已——沒想到有一天,她們這樣的人物,也會被堂堂王妃招待。
驚喜歸驚喜,十幾桌人,還是有些拘謹。
祝圓也不多說。
因在場有許多孩童,年紀小的白露幾個早早得了她的吩咐,領着這些孩子在空地上玩遊戲。
孩子嘛,玩起來哪裏還記着長輩吩咐的尊卑有別,很快便玩瘋了額,尖叫聲歡呼聲幾欲震破蒼穹,甚至逗得大人們都跟着嘻嘻哈哈起來。
祝圓在邊上看着,見此情況才暗鬆了口氣。雖是迫不得已,她還是希望大家的中秋能過得開心些……
與皦日居這邊的女眷不一樣,前院不是謝崢幕僚,就是安福等心腹太監、管事,還有趙統領等幾位護衛。
還不能喝酒。
故而這賞月宴,吃得是索然無味,所有人都神思不屬,偶爾有人提起話頭,也是前言不搭后語,幾次下來,大家便歇了說話的心思。
一時間,十幾桌人竟然都安靜了下來。
氣氛正自沉悶,陡然一陣孩童尖叫歡呼聲從正院方向傳來。
眾人抬頭,循聲望去。
黑暗中,皦日居那邊燈火通明,映得天空都亮了幾分。
孩童的歡聲尖叫,還有婦人們的笑聲在安靜的夜裏格外分明。
“我聽着,彷彿有我那頑劣孫兒的聲音。”幕僚之一遲疑道。
“哈哈哈,何止,肯定也有我那小女兒的,她皮實得很。”
“看來那邊熱鬧得很啊。”
“害,好好的中秋……咱們可不能輸給女人們,來來來,以茶代酒走一個。”
“喝酒沒見你這麼積極?也別光喝了,猜個拳,看誰喝茶喝到吐!”
“來,我就不信了!”
……
前院很快也跟着熱鬧起來了。
趙統領、安福及吳先生等人坐在一桌子,這般情況自然盡收眼底。
吳先生朝皇宮方向舉了舉杯子,笑道:“王爺好眼光。”
在座都是聰明人,瞬間便意會過來。
安福率先跟着舉杯:“敬咱主子的好眼光。”
“敬王爺的好眼光。”
眾人紛紛跟進,然後一飲而盡。
“哎,這茶真的太淡了,待……我定要喝個痛快!”
“一起一起!”
正說話呢,一名護衛飛奔進來。
趙統領神情一凜,輕聲道:“來了。”
***
祝圓畢竟快臨盆,孕後期會出現的尿頻癥狀,她也逃不開。
故而,等宴席氛圍好起來了,她便扶着腰慢騰騰挪回屋裏,解手。
剛解決完生理需求,出來便看到滿頭大汗的安福。
祝圓心裏一咯噔,不等他行禮,便問:“宮裏是不是出事了?”
安福行了個禮,然後才搖頭,道:“奴才不知。”
祝圓皺眉:“那你着急着慌地做什麼?”
安福苦笑:“稟王妃,咱王府,被包圍了。”
祝圓:……
好傢夥,這個答案更刺激。
“看來咱家王爺果真招恨。”她忿忿道,“回頭定要給他一頓好果子吃!”
安福苦笑:“奴才也盼着這一天。”只要他家王爺平平安安回來,王妃並小世子安安穩穩的,才能看到這一天呢。
“會有的!”祝圓深吸了口氣,“跟我說說,外頭什麼情況?”
“是。”
祝圓邊聽安福細說邊走出院子。
隔着假山小池,依然能感受到那邊的歡快和輕鬆。
祝圓嘆了口氣,朝擔憂的夏至道:“去給他們也說一聲,今晚這月亮,賞不了了。”
寧王的兵,直接攻到門口了。
徐嬤嬤過去沒多會兒,那邊的歡聲笑語便停歇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幾聲驚呼。
然後隱約還有哭聲傳來。
祝圓嘆了口氣,朝穀雨道:“起風了,在外頭獃著涼,你把人帶去西廂那邊,瓜果點心都一併送過去,讓她們在那兒歇着吧。”
“是。”
祝圓想了想,又道,“孩子多,若是地兒不夠,東廂那邊也開了。”
“是。”
“去吧。”
祝圓站在門口呆了片刻,回身,坐到大堂上,問安福:“府里的侍衛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趙統領已經在大門那邊指揮了。”
“嗯。其他地方呢?萬一那些歹人從別處進來呢?”
“各門都有護衛守着,還有巡邏隊伍四處走動。”
祝圓皺眉。她沉吟片刻,皺眉道:“太分散了。將府里其餘人等集中到旁邊院子,加上前邊,護衛們便只需護着三處院子,壓力小一些。”
安福不贊同:“現在還散在各處的,基本就是些婆子粗使,何必折騰這一番?”不過是些門房婆子之流,沒了就沒了。
雖然知道這狗太監冷血得很,聽了這話,祝圓還是沉下臉:“不管做什麼、出身何處,只要在我肅王府當差的一天,就是我肅王府之人,我身為王妃,豈能置他們於險境而不理?”
安福抹汗:“這……奴才主子臨走前吩咐了,您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旁的都……外頭的護衛隊是輕易動不得呢。”
祝圓一個眼刀子剜過去:“你傻啊?他們有手有腳,還有一把子力氣,一個兩個單獨行走肯定危險,十個八個走一起呢?十幾二十幾個呢?”
安福恍悟,一擊掌:“對,把人挪過來,還能給這邊守院子!奴才這就吩咐下去。”
祝圓:……
行吧,他愛怎麼想怎麼想。
安福離開后,祝圓便撫着肚子坐在大廳里,提心弔膽地等着。
皦日居畢竟離王府大門遠得很,大門的動靜絲毫傳不到這邊。
她呆坐在那兒,輕輕撫着腹部,心神慢慢鬆懈下來。
然後才後知後覺地察覺,腹中竟然有些隱隱作痛。
她頓了頓,扭頭問徐嬤嬤:“嬤嬤,什麼時辰了?”
徐嬤嬤估摸了下,道:“回娘娘,約莫剛過戌時。”
剛過九點。祝圓再次摸了摸腹部,苦笑:“那看來,接下來這裏要交給你跟安福——”
“誒,奴才在。”方才出去的安福正好進門,笑着行了個禮,“稟娘娘,已經安排好了一隊巡邏衛,他們會從東邊過去,一路將府里各處人馬接過來。”
“那就好。”有一隊護衛隊,安全係數更高了。希望這些人能撐到他們過去。
有了這一打岔,祝圓反倒又不慌了。
她鎮定道:“別的事情先不慌,現在,讓人找劉大夫過來。”
安福不解。
徐嬤嬤手一哆嗦。
祝圓深吸了口氣:“我要生了。”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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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慘了,舌頭都焦黑了兩三天還沒褪,我查了下百度——黑苔是臨床上很少見的一種舌象,是多系統多種疾病發展過程中的一種體征,多見於疾病的嚴重階段,歷來有見黑苔者“百無一生”之說。
百無一生!!!
很好,查完百度,我命沒了。
唏噓。
然後今天正在碼字,有朋友說,我被掛論壇了。
為啥呢?
因為晉江抽了,我掛出去的請假條,出現在別人的文上(笑哭.jpg)
然後十點了,還沒撤掉,那位樓主問,我就想知道你這請假條撤不撤,說話算不算數……
囧。
這是什麼神奇的抽法,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