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

催婚

李矜然聽着皇后這般打趣,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靜靜站在那兒,垂頭恭聽。

李光月見她不同以往活潑,也不像先前那般見着她便立馬跑上來同她撒嬌,擰了擰眉,頗為不滿:“站那做什麼呢?還不快過來。”

李矜然聞言,連忙走了上去,只是怎麼看怎麼覺得身體有些僵硬。來到李光月身旁,也不知曉她要做什麼,只能任由她拉着往鳳椅上坐。

她一個國公府小姐,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坐在了鳳椅上,是不是不太好?

但她小心翼翼地往周圍一瞥,只見周遭的宮人對於這個舉動似是視而不見,也沒什麼不妥,這才放了心,安心地坐在李光月身旁。

“怎麼今日這般安靜,可是身子還有哪裏不適?”李光月見她打進來后便一言不發,還擔憂是不是先前發燒還沒大好,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見手中溫熱,這才放下心。

李矜然搖了搖頭,見李光月雖然面上不顯,仍舊一副端莊之態,可眼中滿是關心之色,便將先前的疏離和些許戒備放了下來。

來之前她便在心中幻想了許多,多年無子,卻依然穩坐皇后之位,六宮之中更是無人敢輕視,除了母家的幫扶外,李光月也定然不會這般簡單。先前她還擔憂李光月會不會不好相處,要是一個不慎惹她不快了,那就不太妙了。

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她多慮了。

想了想,還是伸出手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柔柔道:“姑母我沒事,您不必擔憂。”

李光月的手白皙纖長,觸感軟綿,可以看得出來平時必然保養得十分妥當。

李光月見她此般動作,心情瞬間變好,眉眼間都洋溢着些許笑意,周身的氣息也愈發柔和,“可是先前被你爹罰狠了?知道要收收自己的性子了?”

李矜然沒有回答。依着她的性子,定然不會再像原身那般任性妄為,既然她都這麼認為了,倒也是個不錯的借口。

李光月見她不答,便當她是默認了,雖說女孩子驕縱些也無妨,可太過驕縱了總歸不好,如今朝中局勢未明,若再這般任性下去,萬一發生了什麼事,她也不一定保得了她。

思及此,李光月忍不住嘆了嘆氣,皇上的身子也愈發不好,這般平靜的日子說不得什麼時候便是頭了。

李光月目光落在眼前少女白皙姣好的容顏上,一彎清眸澄澈分明,鼻樑小巧挺拔,紅唇柔軟,任誰見了都忍不住好好疼愛一番,不知不覺中,倒是已經變成大姑娘了。

“然然如今長大了,是時候成婚了。”李光月突然道。

什......什麼?

李矜然猛然抬頭,睜大眼睛,愣愣地看向她。成婚?這話題怎麼就毫無預兆地跳到這了!

李光月沒好氣地戳了戳她的額頭,滿臉嫌棄:“你如今都十六了,還不成婚拖着做什麼,免得到時候年紀大了沒人要!”

才十六就年紀大了?這要換作現代,她也才讀高二好吧!

不行,她要堅決拒絕!

顧不得那麼多,李矜然二話不說便摟住了李光月的脖頸,整個人猶如樹獺般掛在她身上,撒嬌道:“姑母,我不想嫁人!我捨不得您,想留在您身邊,您不要催我成婚好不好?”

她的身軀柔軟,這般柔若無骨地靠着李光月,李光月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化了,雖然不舍,但她終究長大了,嫁人也是早晚的事。她膝下無子,趁着如今還有能力看顧她,倒不如早些為她挑個好夫婿。

是以李光月堅定拒絕:“不行,你娘親走得早,你爹又不肯娶續弦,偌大的國公沒一個女眷能為你的婚事操心,我若不管你,你便一直不出閣?”

李矜然繼續撒嬌:“姑母——人家就是不想成婚那麼早嘛!”

李光月不理會她,繼續道:“我早先便瞧過了,那江太傅家的嫡次子、吏部尚書的嫡長子,還有長安侯家的小侯爺,都是不錯的人選,樣貌端正不說,人也有才華,人品也不錯,從各方面來說都是極為相配,你若覺得合適,改日我便找個機會讓你相看一番。”

李矜然:......不合適,哪裏都不合適。她還要去攻略反派呢!

“姑母,您為何這般執着讓我成親,成親有什麼好的。”李矜然靠在李光月的肩膀上,低聲勸阻。

“那你說成親有什麼不好。”

李矜然聞言,便立馬退了開來,目光直視李光月:“成親哪裏都不好呀!一旦成親,便只能以夫為天,整日縮在後院,一點自由都沒有,姑母,您曉得我的性子的,我斷然做不到這般!更何況,我有心儀的男子了!”

李光月被她這一番話弄得有些出神,仔細想了想,確實如此。她側頭往殿門外看了看,宮牆高築,一眼便望到了頭。她也縮在這後宮大半輩子了,不出意外,她這輩子都要鎖在這了。

李矜然跟着她的視線往外瞧了瞧,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心中有些不解。

可下一刻,她卻恍若明白了什麼,再次看向李光月的目光有些愧疚,低聲道:“姑母,對不起。”

李光月被她這一聲“姑母”喚回了神,看着她滿懷歉意的目光,頗覺好笑:“有什麼好對不起姑母的,不過,你說你有心儀的男子了,是何人?”

李矜然一怔:她也不知道啊,這不過是拿來堵她的借口罷了。

見她不應,李光月忽然屏退了所有宮人,只留一下一個年紀稍大的嬤嬤,而後兀自說道:“可是蕭裕?”雖是問句,但她的神情卻處處表達了肯定。

蕭裕?那是誰?李矜然神情茫然地看着她。

“說到他,本宮忽然想起,他應該快回京了。”李光月頓了頓,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善:“我可警告你啊,那蕭裕雖然文韜武略樣樣皆可,模樣也算極好,但他不是個適合託付終身的人,再者,嫁進皇家也沒什麼好的。”

哦!她想起來了!

李矜然目光閃過一絲瞭然,蕭裕不就是原書男主嘛!這段時間她都在忙着攻略反派,差點便忘記還有原男主這回事了!

“姑母,您想多了,不是他!”李矜然斬釘截鐵地答道。原男主這種人還是去禍害別人好了,她可不想躺這些渾水。

李光月聞言,看向她的眼神充滿懷疑,她不可能相信她的話,畢竟李矜然以前有事沒事便追在蕭裕身後跑。

李矜然見她不信,也不打算解釋那麼多,如今看來,李光月大抵短時間內不會再催婚了,她也是時候告退了。

於是李矜然不等她再說什麼,豁然起身,朝李光月行了個禮,嬌嬌一笑:“既然姑母沒什麼事了,矜然便先告退了。”

言罷,轉身便想溜。

可還沒等她走幾步,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頗具威嚴的嗓音:“站住!本宮允你走了嗎?”

李矜然連忙停下,轉過身後看向面無表情的李光月,“姑母——”臉上佈滿了討饒的意味兒。

李光月見她這般,無奈地嘆了口氣:“也罷,本宮便再啰嗦一句,你可記得別再去找那莫延今的麻煩了,如若不然,本宮可饒不了你!”

她不是要去找他麻煩啊!

心裏雖然這般想,可李矜然卻不敢再多說什麼,只能乖乖應了下來。

李光月見她滿臉迫不及待地想離開,無奈地擺了擺手,表情寫滿嫌棄:“退下吧,省得留在這裏礙眼。”

李矜然福了福身:“矜然告退。”

而坐在殿中的李光月則望着她離開,沒幾步,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視線中。

良久,她才啟唇,說:“然然這孩子像極了本宮年少時的模樣,天真單純,不知天高地厚,還任性妄為。”

孫嬤嬤聞言,笑了笑,“娘娘可沒有小姐那般調皮頑劣。”

李光月沒有立時說話,不知過了多久,她才低低說了句:“是嗎?”像自問自答一般。

她好像,已經記不得年少時那些無憂無慮的歲月了。

*

李矜然自出了坤寧宮,便跟着一個嬤嬤穿過重重宮牆,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她看着環繞在她身旁的宮牆,都不需要如何感受,便已經最直觀地覺得壓抑和沉悶了。想起方才李光月失神地望着殿門外,只覺得心疼。這皇宮大院,不知鎖住了多少女子的一生。

她嘆了嘆氣,不再多想,邁步往前走去。

穿過一道宮門,往右走去時,她忽然停了下來,凝神思索。

剛剛那個身影,好像是.....莫延今?

雖說她與他不過見了一面,可那天晚上他給她的記憶着實印象深刻,就同方才見到的那個人影一般,陰柔狠戾,周身散發著嗜血的氣息。

不管了,去看看便能知曉。

隨即,李矜然二話不說便往回走去,朝着方才那個身影的方向追了上去。

嬤嬤見狀,十分不解:“小姐,您要去哪。”

李矜然沒有回應,兀自向前奔去,眼前又出現一個十字岔口,她下意識往右看去,空蕩蕩地不見人影。接着往左望去,一個身着黑色蟒服的人影豁然出現在眼前,他像是正側着頭同身旁的小太監吩咐什麼事情。說完便將手中的拂塵一揮,作勢便要往前走去。

眼見着他又要離開,李矜然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大喊一聲:“莫延今!”聲音還帶了點喘息,許是方才跑得太急。

眼前的人頓時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神情冷漠。

莫延今朝前看去,李矜然正站在不遠處,對着他笑靨如花。

心下一冷,他就說嘛,誰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宮中直呼他的名諱。

李矜然見果真是他,連忙跑了上去,定定地站在他跟前,嘴角掩飾不住地往上翹,終於見到他了!

莫延今不理會她的反常,冷漠道:“李大小姐,您有何事?本督還需要替聖上辦差呢,可沒這個閑工夫陪您耽誤。”

李矜然見他看向她的目光十分不善,且處處透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倒也不在意,反而又往前邁了一步,想了想,還是換了個措辭,“督公,我等您許久了!”臉上笑得嬌俏。

兩人之間的距離猝不及防被拉進,莫延今心生不悅,下意識便往後退了一步。

見她這般說道,想起她在自己府外已經連續站了幾天,偏偏今早不見人影,還以為她是放棄了,沒成想竟是進了宮。

李矜然見他不回應,笑着繼續道:“督公我找您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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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和偏執太監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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