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們嘗嘗,看怎麼樣
距離川東鎮二十多里的前銅山裡,龍台谷龍台寨里,有一夥二百多人的山賊。
這龍台谷,谷前端是一塊開闊地,龍台寨建在谷底端一個巨大的平台上,寨子後面通往蒼蒼的深山裏面,在寨子的左手,還有一條隱秘的小道,道路狹窄,人通過卻沒有問題。
就因為龍台谷前端的這塊開闊地,官兵很難無聲無息的抵達山寨。官兵曾經圍剿過龍台寨,人少了,山賊利用地利之便,反而將官兵擊敗;來的人多了,山賊可以利用寨后和寨左的通道,逃遁而去。
等官兵走了,山賊們再返回來,久而久之,只要這些山賊不惹到官府,官兵也不再來圍剿他們了,放任自流。
此時在山寨大廳里,山寨的三位首領正圍坐在一起,吃着粗糙的飯食,喝着劣質的酒。
二寨主秦剛喝了一口酒,說道:“媽的,過去山前那條道還有商販經過,總能搞到一些東西,現在都不走這裏了,不要說酒了,再這樣下去,連吃的都沒有了,非散夥不行。”
上座的大寨主胡天正也說道:“是啊,出去打劫吧,窮家窮戶的沒有什麼東西,大家戶倒是富足,可是,哪家都養有護院的,不好打。二位兄弟有什麼好的辦法,都說說看。”
三寨主雷寬放下手裏的酒碗,說道:“大哥,二哥,咱們三個兄弟都是粗人,打打殺殺還行,要講究治理山寨,都沒有那個能力。這個事情我考慮了很久了,咱們得找個讀書人,給咱們出主意才行。”
秦剛一搖頭說道:“那些讀書人,把名譽看的比命都重要,哪裏願意跟咱們一樣當殺賊,我不是都已經殺了三個讀書人了,那些傢伙,寧願被殺,都不願意幫咱們。再說了,我看那些讀書人也不咋樣,能治理個啥。”
雷寬說道:“那是我們沒有找對人,干咱們這個的,不能找那些死讀書的人,應該是那種不安分的讀書人。我給你們說過,上次我碰到的那個叫浩瀚的讀書人,我看就可以。可惜,他猜到了我的身份,也不願意入伙。”
秦剛說道:“三弟,不是我說你,什麼時候你也變得婆婆媽媽了,要我說,不管他願意不願意,當時你就應該把他綁到山寨來,不願意,就宰了他。”
雷寬說道:“那怎麼行,他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能那麼不講義氣。你不是已經宰了三個了,讀書人的脾氣你還不了解,他要是不願意,殺人也沒有用。再說了,我們既然要用他幫助我們,就得想辦法讓他心甘情願才行。”
胡天正說道:“老三,你說的理不錯,可是,我們上哪裏去找這樣的人呀。”
雷寬說道:“大哥,找人的事情急不得,我們留心就是了,眼下要解決的是糧食問題,再這樣下去,弟兄們的心就散了,山寨怕是就保不住了。”
胡天正說道:“你想怎麼解決?”
雷寬說道:“咱們是不是去川東鎮打劫一下?這兩年,我們沒有動過哪裏,他們想不到我們敢打劫鎮子,肯定疏於防範,應該能弄回來不少東西。”
秦剛說道:“川東鎮可是有幾十人的護衛隊,不好弄。”
雷寬說道:“這次我去川東鎮,摸清了那裏的底細,他們是有近一百人的護衛隊,平常就是南北兩個城門分別有十人守衛,其他的隊員都各在各家,有事了才集中。我們派三十名弟兄化裝進去,看住了這兩個城門的護衛。再派一百名弟兄,隱蔽在川東鎮的附近,等鎮子裏佈置好了,再殺入鎮子,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一定可以成功。”
“關鍵是,進入鎮子后,鎮子裏有幾戶大戶,這幾戶大戶都有看家護院的,我們不要去動,把街上的商鋪劫掠一番,趕緊出來就行了。”
胡天正說道:“要是那些大戶的護院出來怎麼辦?”
雷寬說道:“所以說要快,剛開始他們摸不清情況,不敢輕易出來,如果我們夠快的話,等他們出來,我們已經幹完活走了。”
胡天正說道:“照三弟這麼說,可以干一票。老三的傷還沒有好利,老二,你和老三一起守衛寨子,我帶一百五十人去干這一趟。”
秦剛說道:“大哥,怎麼能讓你去,你和老三守家,我帶人去。”
胡天正說道:“你去也行,記着老三說的話,一定要快,不要讓人家堵在鎮子裏,那就麻煩了。”
秦剛說道:“大哥放心,我明白。我們雖然乾的是刀頭上的事情,也不會讓弟兄們白白送死。”
胡天正說道:“對了,這兩天不是楚丘城裏來人,讓我們找一個叫姬率的公子,把人幹掉,找到了沒有?”
秦剛說道:“已經派出弟兄們在附近尋找,現在還沒有找到。”
胡天正說道:“讓弟兄們用心抓緊時間找,人家給的報酬很豐厚的,不要讓其他人搶了去。”
秦剛說道:“大哥放心,只要他還在這幾十里方圓內,一定能找到,跑不了他。”
黃翠翠按照姬率說的,買了兩隻雞,又採摘了一些荷葉,把姬率叫到跟前,說道:“我把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先做一遍,我看看。”
姬率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阿嚏,阿嚏”,連着打了兩個噴嚏,揉揉自己的鼻子說道:“這誰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呢,是不是你在心裏鄙視我?”
黃翠翠一撇嘴說道:“我要說你壞話,還用的着在心裏說,我直接就罵到你的臉上。快乾,要是不像你說的那樣,這兩隻雞錢就得你出。”
姬率一邊把黃翠翠準備好的香料我雞肚子裏塞,一邊說道:“人不走運了,幹什麼都倒霉。我這是幫着你掙錢,你還是這種態度,要不是我也需要錢,你就是請我,我也不會教你的。看好了,就這樣,把調料塞進去,抹勻了,腌制最少兩個時辰以後再烤。”
把兩隻雞都弄好了,姬率在旁邊的盆里洗洗手,說道:“你再去弄些土來,等腌制好了,和泥裹起來烤,就行了。”
到了下午,姬率去看了看腌制的雞,覺得可以了,就用荷葉把雞包起來,用一根細線紮起來,這才和泥。
黃翠翠看着姬率笨拙的樣子,挽起袖子,把他往旁邊一推,說道:“起來,你這哪是幹活的樣子,看我的。”
這黃翠翠幹活確實麻利,一會功夫,就把泥和好了,起身說道:“你看看,這樣行不行。”
姬率點頭說道:“可以,你幹活還真是麻利。”
說著話,姬率拿起荷葉包裹着的雞,用泥巴裹起來,說道:“你把這放到灶膛里去,用大火燒,泥幹了,再用小火煨着。”
黃翠翠問道:“要烤多長時間?”
姬率說道:“半個時辰吧。”
把雞放到灶膛里烤着,黃翠翠問道:“你準備在這住多長時間?”
姬率說道:“住上幾天吧,給你把這雞弄好了,我也好分點錢,再到處去走走看。”
黃翠翠不屑地說道:“誰知道你這法子行不行,就想着分錢。”
一個時辰過去,黃掌柜的也從前面來到後院,看兩個年輕人搗鼓的東西。
姬率把兩個泥疙瘩從灶膛里不拉出來,用兩個木棍夾着一個,放到院子裏的石板桌上,撿了一根粗些的木棒,一陣敲打,把裹着雞的泥塊全部敲下來。
敲完泥塊,還沒有打開荷葉呢,一股香味瀰漫開來。
黃掌柜的抽抽鼻子,說道:“不用吃,就聞聞這味,就知道,是好東西。”
姬率打開荷葉,對黃掌柜和黃翠翠說道:“你們嘗嘗,看怎麼樣。”
黃掌柜的伸手撕下一塊雞肉,放進嘴裏,慢慢咀嚼着,黃翠翠也急不可耐的撕下一塊肉,放進嘴裏。
兩個人互相看看,同時點頭:“不錯。”
黃翠翠說道:“就照你這法子烤雞,可是,這灶膛里一次最多只能放兩個,再多就放不下了。”
姬率說道:“你們要是覺得行,我就個你們壘一個專門烤雞的爐子,一次可以烤十幾到二十個。”
黃翠翠說道:“那你趕緊壘呀。”
姬率說道:“你的給我準備壘爐子的料呀,要不然,你拿什麼讓我壘。”
黃翠翠說道:“你早說呀,我現在就給你準備料去,都要什麼料?”
“磚頭和泥土,沒有磚頭的話,用石塊也行。”姬率說道。
“磚頭我們用不起,石塊倒是在鎮子外面有,我去給你找。”說完,黃翠翠風風火火的走了。
黃掌柜的說道:“公子莫要見怪,孩子她媽走得早,就我們爺倆經營着這小客棧,都讓我慣壞了。”
姬率搖頭說道:“沒有關係。”
黃掌柜的猶豫了一下問道:“公子教我們這烤雞的法子,有什麼條件?”
姬率說道:“我和翠翠說過,這法子要是能成,就免了我的食宿費,另外,我要賣烤雞一半的獲利,攢點錢,我還要去別處走走。”
黃掌柜的連連點頭,說道:“行,沒有問題,需要的話,我可以先付你一部分錢。以後,這賣烤雞的錢,都有一半是你的,我給你記着,公子想什麼時候來拿,就什麼時候來拿。”
姬率心頭一亮,這倒是一個法子,就說道:“黃掌柜,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要那麼多了,我要三成的利潤,給你們七成利。”
黃掌柜的說道:“那怎麼行,這法子是你想出來的,三成你不是吃虧了。”
姬率笑道:“不吃虧,這以後養雞、烤雞都是你們父女在做,我什麼都不幹,三成不少了。”
黃掌柜樂呵呵地說道:“那就多謝公子,我們一定好好的做。這兩隻烤好的雞,就請公子用吧。”
姬率擺擺手說道:“算了,我就不吃了。咱們這叫花雞,沒有人吃過,要想賣得好,就得讓大家知道這東西好吃。你把它拿到前面去,讓人把雞肉撕下來,凡是來這吃飯的食客,每人給一點,免費品嘗,同時,你告訴大家,三天後,我們就開始售賣叫花雞,一隻八十文。”
黃掌柜的說道:“八十文是不是太貴了?便宜點,我看六十文就不少了。”
姬率不同意道:“就八十文,一則這是我們獨家的產品,他們有再多的錢也沒有地方買,二則,我們烤制的數量有限,不能賤賣。”
黃掌柜的答應道:“好,就依公子。”
黃掌柜的拿着兩隻叫花雞去前面招呼客人,姬率在院子裏轉轉,看着爐子壘在哪裏合適。
廚房裏沒有地方,肯定不想,只能重新找一個地方,壘烤雞的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