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烤魚充饑
姬率走出洞口,清晨的山林里,寂靜一片,一絲絲的涼意,渾身舒暢之極。
他想了一下,雷寬應該是傷口感染了引起的發燒,現在能做的是,給他想辦法清洗一下傷口,把傷葯上上。昨天晚上,兩人一忙活,雷寬的傷口忘了上藥。
周圍的環境反正也不熟,姬率隨意的向一邊走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條小水溝,水流不大,卻很清澈。
姬率彎下腰去,用手捧着喝了幾口水。
喝完水,一抬頭,發現對面有一個小水窪,裏面有兩條魚在裏面遊動着。
小河的水不大,那個坑窪挨着小河床,坑窪里的水基本是靜止的,倒是一個很好的生存環境。
姬率看看河岸邊,有不少的碎石頭,他撿起兩塊碎石,沿着水窪和小河的連接部位放下。
盡量不打擾那兩條魚的情況下,一會就放了十幾塊石頭,把水窪和小河隔離開來,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這兩條魚是逃不出去了。
姬率在河水裏把手洗乾淨,從衣服上扯下一條袖子,在水裏洗乾淨,然後拎着濕漉漉的衣袖往山洞回去。
到了山洞裏,雷寬依然在昏睡,只是睡着中,不知道怎麼躺到了地上。
姬率也管不了那麼多,走到跟前,蹲下身子,把衣袖上的水,給雷寬的嘴裏滴了些。
可能是渴的很了,水滴滴在他的嘴唇上,他的嘴唇動了動,把水喝了下去。
一直到衣袖裏再也擠不出水,姬率把衣袖搭到自己的肩頭上,動手吧雷寬胳膊上包紮的布條解開,一看傷口,紅腫的厲害。
姬率取下肩頭的濕衣袖,擦拭傷口。擦完,跑出去把衣袖在水裏洗乾淨,又擦拭了一回,這才在雷寬的那堆零碎里找到昨晚的那個小瓷瓶,把葯面撒到傷口上,重新包紮好。
看着依然在昏睡的雷寬,姬率自言自語道:“我能做的就這些了,能不能活過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說完,姬率到火堆跟前,用一支樹枝把灰燼往一起攏攏,又撒些柴草在上面,煨住火,這才拿着自己的那把刀,又離開了洞口。
再次來到那條小河邊,姬率又搬了些石塊,壘好一條簡易的水壩,完全隔絕了那個小水窪和小河。
他又去拔了些野草,和着河底的泥,把那條小壩抹的不漏水了,用給雷寬擦過傷口的那條袖子,把小窪里的水往外舀。
幹了有一刻鐘,姬率滿頭大汗,幾乎都干不動了。因為小窪里的水少了,那兩條魚似乎也感到了不妙,在那不深的水裏急速的遊動着。
姬率把那破袖子扔到旁邊的草地上,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着那兩條魚說道:“不用白費勁了,我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只好用你們救命了。”
說著話,姬率走過去,用腳撩撥那兩條魚。
受到驚嚇的魚,拚命的掙扎、跳躍,可是,無論如何,他們也跳不出那個小水窪。
一會功夫,可能是跳累了,不管姬率怎麼拿腳去撩撥他們,那兩條魚在水裏就是不動。姬率這才彎腰,雙手抓住魚,把他們扔到了旁邊的草地上。
那魚在草地上有掙扎着撲騰了幾下,躺在那裏不動了,只是魚嘴不停的一張一合。
姬率走過去,抓起一條魚,把魚腮摳了下來,用刀破開魚膛,清理了內臟,又颳去了魚鱗。
姬率原本是不會幹着活的,可是,在那個奇怪的夢裏,他有着一世的經歷,在那一世,他就殺過魚,現在幹起來,一點都不生疏。
宰殺完兩條魚,拿到河裏,沖洗乾淨,他用右手扣着魚鰓,左手拿着那把刀,回到了山洞裏。
雷寬還睡在那裏沒有醒。
姬率把刀扔在旁邊,折了兩個手指粗的樹枝,順着魚嘴把樹枝穿進去,這才對着火堆里的灰燼吹着,把火吹起來,扔了幾根細一點的樹枝,等火燃起來,把那兩條魚放在火上烤着。
一會功夫,山洞裏就飄起了魚香味。
姬率舉着烤魚,不停的在火上翻轉着。
雷寬那裏有了動靜,他翻轉着身子,扶着石壁坐了起來。
姬率扭頭看看,說道:“你醒了,我還怕你抗不過去,死了呢。”
雷寬笑笑,說道:“我命大,死不了的。你給我重新包傷口了?”
姬率回頭繼續翻烤着魚,說道:“昨天晚上你忘了上藥,傷口有些感染,你發燒了,沒有辦法,我給你洗了一下傷口,把那些葯上上了。那葯不多,已經沒有了,你今天得自己想辦法再弄些葯,小心這些傷口要了你的命。”
雷寬看着姬率問道:“我昏迷的時候,你怎麼沒有跑?”
姬率一副小大人的做派說道:“你我既然相逢,又一起共了生死,說起來也是緣分一場,除非你死了,我總是要經管你的。”
雷寬哈哈哈大笑了,說道:“好,好一個緣分一場。怎麼樣,你救了我,我看你是不是也沒有地方去,不如跟我走。”
姬率搖搖頭說道:“我不跟你去,我能猜到,你是山匪。”
雷寬的臉色一下變了,沉着臉說道:“你看不起我?”
姬率說道:“我沒有看不起你,但是,我不想去做匪。”
雷寬說道:“也就是你救了我一命,要不然,敢這樣對我說話,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姬率說道:“等這魚烤好了,你我一人一條,然後,我們各奔東西,就當沒有見過就是了。”
雷寬嘿嘿一笑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山匪,只要我放出風去,說你救了我,還和我一起殺了那三個公人,你猜會怎麼樣?”
姬率說道:“你要敢那麼做,我會恨你一輩子,而且,你會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雷寬不屑的說道:“就你?讓人都扒光了也沒有辦法,還能讓我後悔?看你這細皮嫩肉的,也不像是窮人家的子弟,怎麼一個人在外頭亂跑?你家在哪?你這是幹什麼去?”
姬率說道:“我家是楚丘城的,平時就是讀書,我想有走天下,見見世面,誰知道,第一天就遇到了這些事情。”
“讀書人,怪不了,看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說不定哪天,就被人給殺在那個旮旯里都不知道。”雷寬調侃道。
姬率問道:“天下像你們這樣的人很多?”
雷寬搖搖頭說道:“倒也不是很多,這方圓幾十里,就我們一伙人,都是活不下去,或者是犯了事逃避的。可是,那單個劫道的,坑蒙拐騙的不少,你一個不小心就會着道,說不定就把小命丟了。要我說,像你衣食無憂的,還是趁早回去讀你的書去。”
姬率搖搖頭說道:“我才出來一天,不回去,我小心些就是了。魚烤好了,你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雷寬說道:“拿來我自己吃,哪有那麼嬌氣。”
姬率把手裏的一條魚連同插着的樹枝,遞到了雷寬的手裏,自己也拿着另一條魚吃起來。
雖然沒有任何調料,但是,兩個人都餓了,吃的倒是津津有味。
功夫不大,兩條魚變成了兩副魚骨架。
雷寬扔掉魚骨架,用手抹了抹嘴說道:“你烤的魚真不錯,就是太少了。”
姬率撇了一下嘴,說道:“什麼烤的不錯,你是餓過了,吃什麼都香。可惜太少了,吃不飽。”
突然,外面有人聲,雷寬豎起右手的食指,放在嘴唇上,輕輕的“噓”了一聲,摸起了身邊的鋼刀。
姬率向後輕輕退了兩步,也拿起了自己的那把鋼刀,兩個人都盯着洞口。
外面有人說道:“看,那裏有個山洞,還有煙在冒,去看看,三哥是不是在裏面。”
聽到那人的聲音,雷寬的深情鬆了下來,放下手裏的刀,大聲說道:“是姜槐嗎?”
“三哥,是三哥在這裏。”外面人的聲音里充滿驚喜。
三個人影出現在洞口,雷寬咧着大嘴問道:“你們幾個是怎麼找過來的?”
領頭的瘦削漢子說道:“三哥你引走了那幾個公人,我們也甩脫了其他的公人,就沿着這個方向找過來,在前面的樹林裏發現了三個公人的屍體,我們就沿着路上的痕迹找了過來。咦,三哥,這個小哥是......”
雷寬說道:“這個兄弟叫浩瀚,說起來是我連累他,要不是他,我還干不掉那三個傢伙,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三個人拱手向著姬率行了一禮,說道:“既然是三哥的救命恩人,我們兄弟也要謝過。”
姬率擺擺手說道:“不用了。既然你的兄弟到了,我也該走了。”
雷寬說道:“你真的不跟我去?”
姬率說道:“我不去,我要繼續我的事情。”
雷寬說道:“那好,我不勉強你,可是,你穿着這公服,一出去就會被人捉拿的。姜槐,你那包袱里是不是有衣服?”
姜槐說道:“三哥,這裏是有兩身衣服。”
雷寬說道:“找出一身合適的,給浩瀚兄弟換上。”
姬率身上的衣服,是昨天從殺死公人的身上扒下來的公服,如果遇到公人,確實沒有辦法解釋,他也就不推辭,從姜槐背着的包袱里,找了一身衣服,雖然大點,卻也將就了。
看着姬率換完了衣服,雷寬把一個小包扔過來,姬率伸手接住。
從聲音里聽出來,那是一些錢,姬率想要推辭,雷寬已經說道:“你身上分文沒有,連口飯都吃不着,這大概有一百文錢,你帶上。”
姬率一想也是,不再矯情,說道:“從昨天晚上我一直在照顧你,這就算是工錢,咱們兩清。”
雷寬罵道:“媽的,你把老子看成什麼人了,有恩就是有恩,這點錢算什麼。既然你不想跟我去,快點滾蛋。”
姬率不再說話,拱拱手,離開了。
看着姬率離開的背影,姜槐低聲說道:“三哥,這小子知道了我們的行蹤,要不要......”
說著話,他用手做了一個切割的動作。
雷寬罵道:“混蛋,誰敢?那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能幹那種事情?不過,你們能找到這裏,那些公人也有可能找到這裏,我們趕緊離開。”
在姜槐幾個人的攙扶下,雷寬他們也迅速的離開了那個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