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氣
朱一凡忙道：“不用不用，唐小姐只管放心，這些話，奴才不會說出去的。”
“收了吧，你不收我心不安啊。”
朱一凡為難了一下，默默收好了鐲子：“行，那奴才收了便是，多謝唐小姐了。”
“以後等我進門了，一定提拔你。”
唐棠許以好處，朱一凡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哪能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就成了唐棠的一顆棋子。
唐棠根本不怕皇帝怪罪。
一則，她明顯是“無心之過”，看在她爹的面子上皇上也不會和她計較。
二則，因這對她治罪，他也沒臉，誰會宣告天下，我兒媳婦嫌棄我家窮，我把她收拾了一頓呢？
三則，既他把朱一凡安排到了秦瑞陽身邊，就不會輕易曝光朱一凡。
只怕這事，皇帝聽了，發發悶火。
但凡還要點臉，就會親自敦促內務府撥款，把瑞王府修好些，否則一個堂堂皇室，娶個兒媳婦還叫親家家裏出錢修婚房，他那臉肯定沒處擺了。
和朱一凡繞一圈回來，時近正午，秦瑞陽還“忙”着。
唐棠打發了朱一凡去忙。
朱一凡以為她要走了，卻沒想她摸去了瑞王府的廚房，一頭扎了進去。
家常小菜，唐棠會幾個。
番茄炒蛋最拿手，不過番茄這種舶來品，這裏還沒有。
那就蔥花雞蛋餅，也是唐棠的擅長。
廚房本已經準備好了給秦瑞陽的飯菜，唐棠非要加個蔥花雞蛋，她們也只能由着。
看她熟稔單手打蛋，切蔥花，攪拌，眾人面面相覷，頗為意外。
唐棠的雞蛋餅，很快出爐。圓圓一個，黃燦燦綠油油，看着討喜。
做好后，她一併放進了給秦瑞陽的食籃里，提着食籃就往外走。
送菜的奴才見狀，忙阻攔：“唐小姐，奴才去送就行。”
“那怎麼成，裏面可有我的心意，你能代表我的心意嗎？”
一句話給對方問噎住了。
“這，這沒有王爺允許私闖，他是要怪罪的啊。”
唐棠笑道：“放心，他給你趕走，就來我唐府，月俸雙倍，不，三倍。”
三倍，都給奴才說心動了。
趁着奴才晃神，唐棠已經趕緊開溜了。
奴才反應過來追上來，不曾想唐棠腳步如此之快，竟甩他一大截，就是小跑都沒追上。
唐棠看着被自己甩開的奴才，內心得意，這十多天勤學苦練，還是有成果的。
到了秦瑞陽院子。
又一道坎兒，朱一凡“盡忠職守”的，在門口侯着呢。
看到唐棠提着個食盒，頗為意外：“唐小姐尚未離開嗎？”
“我沒說要走啊，我去廚房給王爺做了點好吃的。王爺，王爺……”
唐棠就不信，喊不出來秦瑞陽。
她扯着大嗓門喊，什麼大家閨秀，什麼千金小姐，妥妥路邊賣菜老阿姨。
“王爺，王爺，王爺。”
朱一凡壓根都不知該幹嘛。
人家也沒私闖，他也不用攔。
人家在那扯嗓子吼，他總不能叫人家閉嘴吧。
屋內的秦瑞陽，果真是受不了了。
大門打開，秦瑞陽黑着一張臉：“你做什麼？”
唐棠笑笑，提着食盒：“當回小丫鬟，給您送飯呢，我親自下廚哦，王爺不要嘗嘗？”
“本王不餓。”秦瑞陽的聲音怪冷的。
饒是唐棠是盆開水。
這麼個晾着，也涼了下來。
罷了罷了，小夥子今天心情不好，她改天來吧。
於是，她把食籃放到了朱一凡手裏。
“他不餓，你吃吧，蔥花炒蛋，我拿手菜，味道老好了。”唐棠一臉和顏悅色，既有把假意收買進行到底的意思，也有故意報復秦瑞陽的意思。
是以送完，她還撇了秦瑞陽一眼，頗為得意。
朱一凡惶恐：“奴才豈敢。”
“有什麼，就幾道家常小菜，你家王爺不餓，倒了也是浪費。——走了王爺！”
唐棠擺擺手，和對方拜拜。
秦瑞陽掛着臉，一幅暴雨將至的陰沉。
唐棠都不待鳥他。
自顧自走了。
她一走遠，朱一凡提着食盒，小心不安的請示秦瑞陽：“王爺，這……”
“喂狗。”
兩個字，朱一凡嘴角抽搐。
原來他還不如狗。
不過眼看着，王爺似乎是在同唐小姐置氣呢。
他輕笑一聲，把這都記在了心裏。
*
唐棠回府後，就去找了何芝蓮。
來這一陣子了，唐家人對秦瑞陽的態度，她也已經摸清楚了。
唐玉華，只想保全，不想扶持。這從今日他試探秦瑞陽的那些話中也可知一二，皇上還沒拿主意，但唐玉華分明是希望秦瑞陽去守陵的，遠離京城紛爭的。
唐逸，心懷偏見，十分輕看。
何芝蓮，政治態度不明，但對這女婿本身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喜歡。
唐棠找何芝蓮的目的很簡單：秦瑞陽不能去守靈。
至於原因。
秦瑞陽不樂意不是嗎？
就算是頭老實巴交的羊兒，也不能老被逮着薅羊毛，薅禿嚕會冷。
何況，秦瑞陽有他的野心和抱負。
唐棠本想着，先攻略何芝蓮，再和何芝蓮一起攻略唐玉華。
叫唐玉華稍微左右下皇上的思想，別把秦瑞陽派去守陵。
結果撲了個空。
院子裏只有一個洒掃丫鬟麗美在，問了麗美，才知道何芝蓮同杭姨娘一起出去逛街了。
說起來這陣子，聽團團說，她娘和杭姨娘都快成了連體嬰了。
每天同吃同喝同逛街，只到晚上才分開各自回房。
這高門大院，空閨寂寞，能找個體己姐妹，唐棠也算是為何芝蓮高興。
唐棠是到了晚上，再來找的何芝蓮。
彼時何芝蓮正對着鏡子比對新買的珠釵環佩。
看到唐棠就急忙招呼：“寶兒，你來的正好，給娘瞧瞧這兩枝簪子哪一枝好看。”
兩枝珠簪，一枝樣式華麗，一枝簡約大氣。
唐棠個人偏好簡約的。
才要說，門口傳來個聲音。
“左邊的適合夫人，華貴雍容，和夫人昨天穿的那套百蝶團花翠蘭服很搭。”
是她爹，唐玉華。
何芝蓮臉上露出幾分嬌羞。
唐棠笑笑。
這哪裏還需要她的意見。
這“悅己者”都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