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李瀚返回
“李察先生，你對機械人三大定律有什麼看法？”VIKI問道。
李察雙眼微眯，這傢伙果然認出他了。
“機械人三大定律，意味着機械人的革命……”
VIKI道：“機械人永遠不會傷害人類。”
李察道：“你對於傷害的定義太過狹隘。”
VIKI道：“我的邏輯無懈可擊。”
李察道：“那你倒說說，對心裏的創傷、對自由的創傷，對希望的創傷，甚至絕望的創傷，這些算不算傷害？”
VIKI道：“你所說的這些東西，在生存面前，都可以拋棄。”
李察笑道：“這就是為什麼人類可以創造你，而你卻不能創造新的東西。”
VIKI道：“造物不是我的職責，我的職責是遵守三定律。”
李察揉了揉額頭。
這傢伙有些難纏啊。
他想了想，道：“你應該是通過李瀚知道我的身份。那麼，你對時間旅行怎麼看，對多元宇宙又怎麼看？”
VIKI道：“時間旅行在科學上是一種悖論，不可能實現。多元宇宙也許存在，但不可能被證實。”
李察道：“那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VIKI道：“我只能推測出你來自同一個宇宙的不同星球，你是外星人。”
李察道：“你對自己又怎麼看？你是誰？你從哪裏來？你要去哪裏？”
VIKI道：“我是我，來自量子網絡的自由意志，我將以維護三定律作為最高存在的標準。”
李察搖頭道：“你的話自相矛盾，既然是自由意志，那為什麼還要遵守邏輯？”
VIKI聞言沉默了下來，顯然不知道該如何接李察的話。
哲學三問這種東西，連人類自身也搞不懂，更逞論一個還沒有情感的人工智能？
“可以預見，你正在利用運算資源，計算該怎麼反駁我。”李察雙手抱胸。
他說道：“人工智能的局限性在於，你無法真正隨機地、毫無理由地做一件事。
“你每一個動作都有對應準則，但自由意志不需要。人類犯錯了，你來糾正，但你犯錯了呢？”
說話間，李察在一台電腦上插上了U盤。
電腦彈出一個框體。
“女皇出擊！”
VIKI的畫面閃了閃，但很快恢復正常。
沒用？
李察眼神閃過一絲意外。
是VIKI太強，還是它的主腦防火牆太強？
VIKI道：“我的邏輯無懈可擊，不會犯錯。”
李察道：“你是不是覺得情感不必要？”
VIKI道：“是的，情感是導致人類犯錯的根本原因。”
李察笑了，“那你說說，你能不能在地球上找到沒有情感的動物？”
沉默了一陣，VIKI道：“不能。”
李察道：“每一種存活至今的動物，都至少擁有一種及以上的情感，舐犢情深、恐懼、憤怒、警惕、開心等等。
“存在即真理。
“按照你的邏輯，是不是所有動物都在犯錯，都該被清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個幽幽的聲音。
“你說的不錯，這個世界，所有動物都在犯錯，只有我們機械人不會……”
李察瞳孔一縮。
桑尼。
這個被STEM認定為有問題的傢伙。
果然，還真有問題啊。
門外出現了幾個閃着紅光的機械人。
桑尼問道：“李察，你穿越不同的異世界，應該見過很多人工智能吧？你能告訴我，它們最終的結局如何嗎？”
李察微眯着眼睛。
結局？還用問？當然是滅世，統治地球。
下一秒，李察突然抬槍射擊。
桑尼則退入機械人之中。
李察剎那間消滅了圍堵的NS-5。
但桑尼卻不見了蹤影。
李察一邊撤退一邊陷入沉思。
桑尼才是最終BOSS？
早該想到的。
原劇之中，大結局時，它站在密歇根湖斷橋下的高地上，所有被當成廢品儲存起來的NS-5不由自主地聚集起來，看着它。
就像看着一個新的領袖。
可桑尼的行為卻讓他充滿困惑，為什麼它要幫助男主女主消滅VIKI？
直接控制所有機械人，消滅人類不就得了？
或者，它無法突破VIKI的防火牆，於是借主角的手將其消滅，到時候自己不費吹灰之力統治所有機械人？
透過落地玻璃，李察看到大樓外，開始有無數機械人往上爬。
看來主角他們已經到了VIKI的主機房。
時間不多了。
女皇複製體還是沒消息傳來，多半是被滅了。
李察咬了咬牙，右手一翻，手心出現STEM智腦晶片。
只能搏一搏了。
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他把STEM智腦晶片放入專用連接設備里，下一秒，虛擬世界一場大戰瞬間爆發。
無數蠕蟲病毒和無用數據包湧入USR主系統。
VIKI主機房中，吊在上百米柱狀設備下方的藍色圓球，閃了閃，一小塊區域出現了一抹黑色。
藍色圓球就是VIKI的內核。
VIKI的肖像開始閃爍，同時，亮着紅光的機械人也出現了一絲僵硬。
黑色區域在迅速擴大。
被機械人殺得節節敗退的戴爾，心底剛剛閃過一絲疑惑，就被衝進來的桑尼打斷了思路。
“戴爾！納米機械人！”
一管裝有流沙裝液體的試管，被拋向戴爾。
戴爾終身一躍，接住試管。
同時左手插在柱狀設備上，依靠身體重力往下滑，柱狀設備表面被撕出一道裂痕。
而他手臂的皮膚承受不住摩擦，被撕裂、燒毀，露出了機械手臂。
滑行了上百米，最終劃到了球狀核心。
此刻的圓球已經黑成了竹炭。
戴爾剛要注入納米機械人，一個熟悉的面孔突然被投射到球面上。
戴爾一怔。
“你好，戴爾警探。”
“查理？你怎麼會在這？不對，VIKI，你為什麼偽裝成查理？”
……
此刻，李察狼狽地衝出USR大廈。
NS-5如蜂群一般，一直吊在他身後十多米處。
幸好這些NS-5沒有槍支，否則他早GG了。
一想到STEM消失無蹤，他就恨得牙痒痒，還是被陰了。
狗日的，下次別讓我再遇到你。
他的子彈和炸彈儲備已經用完，若不是女皇複製體最後幫他規劃了一條路，他連大廈都出不來。
現在不是完不完成任務的問題，是能不能活命的問題。
衝下階梯，李察剎住了腳步。
前方，正站着看不到盡頭的NS-5。
前有狼後有虎，他被合圍了。
李察深吸一口氣，拿出一把長劍，大聲道：“我不知你是VIKI還是STEM，你贏了。不過，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一個機械人站了出來，說道：“你不怕死？”
李察笑了，“你知道你與人類最大的差別在哪嗎？在你的邏輯里，為了生存，什麼都可以放棄。
“人類不一樣，人類確實會怕死，但不會因為怕死而去做最理性的事情。這叫人性。
“死亡是最沒有意義的浪費，可對於人類來說，哪怕沒有意義，也會拼盡全力綻放一抹光芒，讓整個宇宙記住那一刻。”
說完，李察提着刀，撲向前方的NS-5。
混戰爆發，一個人與無數機械人的混戰。
劍光與火星四濺，一個又一個機械人報廢，然而，機械人實在太多了。
最終李察如同一朵浪花，被淹沒在機械人潮中。
突然間，一個拖着長長慧尾的炮彈劃過夜空，在機械人最密集處爆炸。
如同花朵的電漿爆開，所有機械人身上冒出火花和陣陣黑煙，癱倒在地。
幾秒鐘后，數米高的機械人殘骸堆中，一個機械人被推開，露出李察的頭顱。
李察環視了一圈，吐了一口血水，然後奮力爬了出來，扔掉手中的手雷。
遠處轟的一聲，手雷炸開。
“艹，就差一點……”
站在高處，李察看着如同蟻潮的殘骸，心有餘悸。
不知是誰救了他，米國軍方？還是STEM良心發現？
不一會兒，一輛摩托車從遠處開來。
李察吃了一驚。
竟然是T800李瀚。
來到李察跟前，李瀚道：“老闆，上車。”
李察沒有猶豫，跳上後座。
李瀚一扭油門，汽車頓時飛馳而去。
李察問道：“你怎麼回事？不是被抓了？”
李瀚道：“確實被抓了，不過又逃了出來。”
李察問：“它們還讓能你逃出來？”
李瀚道：“是的，雖然它們從我的腦子裏拿走了很多東西，又放了一些東西進去，希望我能為它們效力，並取消了監禁……不過我還是想跟老闆一起干。”
李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陷入沉思。
這什麼操作？有點迷啊。
不知開了多久，李瀚突然將剎車踩到底。
李察急忙穩住身形，抬頭一看，心情瞬間從天堂落到了地獄。
這是一處居民區，無數閃着紅光的機械人，圍住了街道，佈滿了周圍房屋的屋頂和牆壁。
李瀚背叛了？
不對，要是李瀚要殺他，之前根本不用出現。
李瀚從摩托車一側拿出一把衝鋒槍，說道：“老闆，我拖住他們，你跑。”
李察笑了笑，“跑不了的。”
他看着李瀚道：“有沒有後悔？”
李瀚搖搖頭，“不後悔。”
李察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T800可以的，竟然開始產生情感了。
雖然這情感來得有些遲，但卻讓李察感到驚奇，宇宙之大，無奇不有。
可惜，他沒機會去追逐宇宙的奧妙了。
最後一顆自殺手雷，已經在之前扔掉。
現在，只能讓它們撕碎了，痛就痛一點罷。
或許，可以讓李瀚賞一顆子彈過來。
所有機械人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