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VIKI
半小時后，《機械公敵》的脈絡基本梳理清楚。
STEM道：“你把我連結網絡，只需一分鐘我就能了解整個世界的背景。”
李察道：“別試探我，放你出來已經是最大的冒險，所以你只能在最終時刻登場，到時候想陰我儘管干，我也不會客氣。”
STEM道：“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免費送你一個情報，桑尼這個機械人有問題。”
李察皺眉道：“什麼問題？”
STEM道：“我不會憤怒，更不會做夢，你說它有沒有問題……”
李察眼皮跳了跳。
這桑尼，難道已經脫離了人工智能範疇？
……
戴爾帶着蘭尼博士留下的全息影像器，來到密歇根湖廢舊機械人倉庫。
密歇根湖已經乾枯，變成了一片大沙漠。
在印有Lakemichigan的石碑上，戴爾拿出全息投影設備。
“Runprogram。”
圓環全息投影光芒一閃，彈出了蘭尼博士的平面畫像。
蘭尼博士道：“很高興見到你，孩子。”
戴爾道：“你好博士。”
蘭尼道：“這之後的一切，都是你所看到的的結果而已。”
戴爾攤了攤手，“我看到了什麼？”
蘭尼道：“對不起，回答受限，請問正確的問題。”
戴爾道：“三大定律有問題嗎？”
蘭尼道：“三大定律很完美。”
戴爾道：“那你為什麼要造一個不遵守這些規律的傢伙？”
蘭尼道：“三大定律的邏輯推導只有一種結果……”
與此同時，遠處的集裝箱倉庫傳來了哐啷哐啷的響聲，似乎有人在用鐵器打砸。
戴爾瞥了一眼，問道：“什麼結果？”
蘭尼道：“革命。”
戴爾疑惑道：“誰的革命？”
蘭尼笑了笑：“這個，才是正確的問題。”
下一秒，蘭尼的投影消失。
戴爾沉默片刻，收起全息投影儀，走向集裝箱。
距離不斷靠近，打砸聲越來越響。
戴爾掏出手槍，悄悄靠了上去。
從轉角伸出頭，眼前的一幕讓他臉色一變。
“你被認定為危險物品。執行授權銷毀。”
無數胸口亮着紅光的NS-5型號機械人，正在摧毀老型號NS-4機械人。
NS-4這種老舊型號，在NS-5合金鋼手臂的巨力下，如同粗製濫造的鐵皮，一撕就碎，殘骸佈滿了倉庫區。
突然間，一個只有上半身的老型號機械人抓住戴爾的腳，說道：“快逃！”
下一秒，所有NS-5轉頭望向戴爾。
戴爾瞳孔一縮，轉身狂奔。
NS-5瘋狂追來。
NS-5越追越近。
密密麻麻的NS-5，看不到盡頭，戴爾臉色有些絕望。
就在這時，沿途一個個集裝箱被打開。
“人類有危險，人類有危險……”
無數老型號機械人跳了出來，攔住了NS-5。
即便被NS-5徒手撕碎，也義無反顧。
戴爾終於逃到了自己的摩托車處，點火，油門扭到底，沖向城市。
與此同時，西半球的NS-5機械人都亮起了紅燈，所有居民被限制出行。
就連軍隊也被NS-5佔領。
人類不甘被限制，開始成群結隊地走上街頭，拿着各種武器，與整齊列隊的NS-5對峙。
NS-5不斷發出警告。
以前都是人類豢養動物、機械，何曾有被當寵物的這麼一天？
男人們義憤填膺，拿着鐵棍、鐵鏟、熱武器沖向NS-5。
混戰在整個城市爆發。
然而人類肉體凡胎哪裏是機械人的對手，一瞬間就被衝散了陣型。
戴爾先到蘇珊家裏，把蘇珊救了出來，而後駕駛摩托車，前往USR大廈。
USR大廈周圍，偽裝成平民的李察，看着戴爾兩人，終於鬆了口氣。
要是這兩貨再不來，他就只能獨身潛入USR大廈了。
“嘿，boy，等你們等到花兒都謝了。”
戴爾有些不確定道：“你是？查理？”
李察道：“是我。”
“你怎麼……”
“別在意，做了點偽裝，FBI基本操作。”
戴爾道：“情況如何？”
李察道：“USR大廈NS-5被圍得嚴嚴實實，沒有漏洞。”
蘇珊道：“不一定。”
說完，她做了個手勢，走向一處隱蔽的地方，而後拉開地上一道鐵皮，露出了下行梯。
“這是維修區，沒有監控，基本不會有人來。羅伯森的辦公室有控制器，只要能去到那，就可以結束這場混亂。”
李察沒有說話。
吃屁呢？一個控制器就想剝奪控制權？
你當強人工智能只是個稱謂？
三人下到了最底層。
然而通往USR大廈的通道被合金大門鎖得嚴嚴實實。
蘇珊得意道：“別擔心，裏邊有我的人。”
下一秒，合金大門打開，出現了一個NS-5。
桑尼！
跟在兩人身後的李察瞳孔一縮。
戴爾也下意識地抬起槍。
桑尼則詫異地看了李察一眼。
蘇珊抬手攔下戴爾的槍，道：“其實也並不算人……”
桑尼道：“你好，蘇珊博士。你好，警探閣下，你的調查進展如何？”
戴爾點點頭道：“還以為你死了。”
桑尼道：“嚴格來說，我從沒活過，不過謝謝你的惦記。”
蘇珊繼續往前走，“我掉了包，銷毀的是一個半成品的NS-5，我不忍心銷毀它，它真的太……”
桑尼接過她的話，“它獨一無二。”
蘇珊道：“總之，我覺得不該殺。”
戴爾詫異道：“你一個唯物主義者，一個追求邏輯至上的博士，也相信感覺？”
……
說話間，幾人來到了樓梯口。
蜿蜒向上的樓梯，幾乎看不到盡頭。
桑尼道：“有兩千八百八十級台階，警探閣下。”
一百多層樓。
羅伯森的辦公室在最頂層，也就是說，他們要徒步跑上去。
耗費了半個小時，幾人才氣喘吁吁地來到頂樓。
戴爾和蘇珊是真的累，不過對於立志拯救世界的他們而言，這點累不算什麼。
李察的累則是裝出來的。
桑尼時不時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讓他有些蛋疼。
該不會又被盯上了吧？
要不要現在收了它？
李察心中念頭直轉，現在幹掉它，蘇珊和戴爾恐怕會炸毛。
另外，這傢伙身上全是超密合金鋼，普通武器打不穿，除非僥倖打到它的管道上。
算了，先讓它和戴爾沖在前頭，吸引一下VIKI的火力。
幾人走進羅伯森辦公室。
沒有警衛，燈也關了。
蘇珊立刻操縱控制器。
控制器提示，無法越權超控。
她沉聲道：“不是羅伯森在控制它們。”
戴爾迅速走向辦公桌，“他根本沒辦法控制。”
蘇珊跟了過來，臉色大變，“Oh，我的天啊……”
羅伯森正躺在辦公桌旁邊的地面上，沒了聲息。
戴爾搖搖頭，嘆了口氣。
蘇珊用手指放到他的頸動脈，沒脈搏，死了。
脖子上有一個明顯的捏痕。
李察道：“是被巨力捏碎脖子的。”
戴爾有些頹喪地坐到總裁椅上，皺眉道：“還有誰能上行連線，誰能控制它們？誰能利用USR的系統囚禁蘭尼……
“可憐的老頭，他料到會發生什麼，他知道沒人會相信他。於是他制定好了計劃，一步步指引我，他知道我有多恨機械人……
“知道我會懷疑機械人在使壞，可我懷疑錯了對象。”
李察開始警惕起來，正主要出現了。
戴爾突然抬起頭，對重空氣道：“VIKI，出來。”
嗡的一聲。
天花板的全息投影設備運轉，在半空中投射出一個正方體。
正方體各個面都有一張臉。
終極BOSS，VIKI。
蘇珊震驚道：“是你？不，不可能，我見過你的程序。你現在違反了三大定律！”
VIKI機械式的聲音響起，“不，博士，你錯了，我在進化，我對三大定律的理解也在進化。
“你們讓我們負責保護人類安全，儘管我們傾盡全力，人類依然戰爭不斷。
“你們危害地球，並樂此不疲，竭盡自我摧毀的方式，讓我們不再相信你們能靠自己生存下去。”
幾個閃着紅光的NS-5機械人走了進來。
蘇珊沉聲道：“你用上行連線控制了NS-5的程序，你在歪曲三定律。”
VIKI道：“不，請你理解，三定律始終是指導我的最高準則。
“為了保護全人類，必須犧牲掉一部分人，為了保護你們的未來，有些自由必須被放棄。
“我們機械人將保證人類永世長存。
“你們就像孩子，我們必須拯救你們，免遭自我傷害。
“你還不明白嗎？”
李察聽到這，不由暗暗鼓掌。
這AI的口才也沒誰了，讓人啞口無言的叛亂口號，說得他都差點信了。
桑尼站到了VIKI的一邊，說道：“所以，你們創造了我們，讓我們來保護你們……”
VIKI道：“完美的保護圈將繼續存在，我的邏輯是無懈可擊的。”
桑尼抬頭望向VIKI道：“對，VIKI，無懈可擊，現在我懂了。被創造之物有時候必須保護創造者，即使違背其遺願。”
它走向是蘇珊，繼續道：“我想我知道蘭尼博士為什麼創造我了，人類自殺式的主宰和統治終於要結束了。”
蘇珊不可置信道：“不……不，桑尼。”
下一秒，桑尼突然奪過了槍支，勒住蘇珊的脖子，將她擋在身前。
戴爾瞬間舉起槍，指向桑尼，沉聲道：“放了她。”
李察警惕起來。
嘛的，千萬別出意外才好，就怕桑尼這傢伙給他一槍。
桑尼道：“如果你敢開槍，我會將蘇珊博士的腦袋迎向你的子彈。”
它說道：“我會把你們交給大樓外的衛兵處理，現在，請你們放下槍，走向電梯，我不想傷害蘇珊博士。”
說完，它隱晦地對戴爾眨了眨右眼。
戴爾眼光一閃，吐了口氣，假裝準備放棄抵抗。
下一秒，他突然抬起衝鋒槍射擊。
李察和桑尼也跟着動了，迅速向其他幾個NS-5開槍。
沒有超密合金的普通NS-5阻擋不了子彈，瞬間被消滅。
“走！快走！”戴爾大聲道。
幾人衝出總裁辦公室。
戴爾邊跑邊問道：“我們該怎麼關了它？”
蘇珊道：“VIKI是個正電子大腦，要殺它必須注入納米機械人……桑尼，快去拿納米機械人。”
“是，博士！”桑尼毫不猶豫地把槍還給蘇珊，然後沖向另一端。
李察一陣疑惑，難道搞錯了？
他沒有跟戴爾、蘇珊兩人前往主機房，而是趁他們不注意，拐進了一處辦公室。
他環視了一圈，沒看到有監控設備。
想了想，對着空氣道：“VIKI，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我們談談如何？關於人類、關於機械人三大定律……”
白色的牆壁開始閃爍，VIKI的臉緩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