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秋風西域-文德入城
待這個青年書生來到近前,周文德起身舉杯,道:“救人脫險,先敬一杯。”然後一口乾盡,
熱情的看着對方;韓文若只淡淡地道:“舉手之勞罷了。”他吩咐店家來了壺酒坐在文德對面,對
酌起來。
文德道:“像你這身法,很是不凡,在涼州中,廖廖幾人而已。”韓文若一曬道:“偏偏我沒有名氣。”文德道:“那也許是因為你根本不想成名罷。”“我不想成名,”韓文若嘆道,“因為我不想成名后帶來的事情。”“哦,這話怎麼覺的暮氣沉沉,老氣橫秋。”
韓文若看了看眼前這個似乎有些失言的傢伙,而那人正用一種開朗的神色看着他,於是反問道:“那你又如何?”“成名,除了你誰不想啊,我當然也想!”文德樂呵呵的答道:“只不過成俗世之名,少不免要求世俗之功,難啊。”兩人相視而笑。
韓文若自稱名叫王陶,是來自荊襄的採購西域貨品的商人,因從小喜武,師從無數,所以武技較好,藉此事來西域觀光,因城門盤查甚嚴,進度十分緩慢,同幾位夥計被堵在城外數日。當他聽了文德自報名稱后,心中暗道:“大概就是你了。”兩人接着聊的十分投機,對各地的風土人情都有一定認識,文德覺得對方不象一個商客,反而象是個浪跡天涯的遊客,言談中時而悠揚,時而激憤。
半個時辰后,城門盤檢又開始了,文德急着進城,無奈下,向韓文若告辭,匆匆離去。韓文若接着走出茶寮,幾名在外樹蔭下歇息的伴當,幾下收拾好行李,敏捷的靠了過來,一行人遠遠的隨文德行去。
文德靠着令牌優先進了城,由於官兵的主力移向郿郡,張濟、李僬和別的援軍陸續到達,這裏對外的局勢緩和多了。儘管並未解嚴,但因為各地的紛紛湧來,人口一下翻了幾翻,市面上倒還比平日裏繁榮了許多。
文德找了一家客棧,安頓好物品,也不休息;下樓就向掌柜打聽城中的衙門位於何處,想速速交了差事以後,去打聽一下涼州方面近幾日的狀況。
聽掌柜說近日來,西涼軍的軍團長中郎將董卓每日只在府中夜夜歌舞,從不辦公,對涼州的事態,毫不關心,只是將麾下李僬,郭汜,張濟,樊稠四部兵馬齊調到此地,據傳要從中提拔一人為其副手,負責平日事務,節制其他將領;在西涼兵團中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這四將,部下軍兵皆過萬人,而且廣交異士,在多年的行伍中斂財無數,有的在朝中也有仗蔭,在西涼都是既富且貴、極有聲名、甚具影響力的人物,就算是其它郡的太守也對這四人刻意結納,這四人本身在軍戰,武藝上,各有造詣,剽悍,強硬更是西涼軍的傳統。
這下,為了這個位置還不知道會斗到什麼地步。說到這裏,掌柜甚有憂色,嘆道:“唉!三日一小架,五日一大斗,要不是還有個張大人在維持着,還不知道亂成啥樣呢!”文德聽了,安慰了掌柜幾句,就出門了。
走在路中,文德心裏想着,在洛陽時只聽聞董卓貪婪,暴燥,但武威名揚,應該不是個昏庸的傻瓜才對。那麼,這樣推來目前的按兵不動就必有所圖,如此做作,看來要重新評價一下他羅!哦
該往左拐了,文德按照掌柜的指點,抄近路鑽進了一條衚衕,他絲毫也沒察覺到身後幾道詭奇的身影正向他掠來。
黃昏入暮,烈陽已成了微醉的胭脂,這片土屋衚衕里光線更是昏暗,文德自顧自埋頭走着;順着路又拐了個彎,這一瞬,眼看衝到他背後的黑影軋然而止,手中閃着寒光的利器正向文德的頸部劃出一條弧線突然不甘的停了下來,不是因為別的,眼前憑空出現了一位優雅的青年,一指按在刀鋒上,使其片寸不得進;這一頓,文德悠哉悠哉拐了過去,安然離去;渾不知已從生死線上過了一關。
韓文若苦笑了一下,哼着一首悠遠而哀傷的曲子,然後他放下手,攏在袖子裏,向四處黑暗的最黑暗處,聲音很小但清清楚楚地道:“都出來罷!”他這句話一話完,黑暗裏一切黑的事物,都動了起來,不但動,而且還動得很快,動得很可怕:就象是蟄伏在暗黑處的怪獸,充滿了殺氣。但是他們都是人。全身被黑色塗得漆暗的人!
黑色的刺客。這樣一來,凡是黑,就是敵人,牆角、簾前、樑上、椽下、垣后、柱旁,都閃現了身影,“殺一個使者動這麼大的功夫!”看着這七八個訓練有素的刺客韓文若感嘆道。迎面而來的就是一片接一片的寒光,韓文若輕鬆的說:“可惜,他死不得的。”然後不知從身上何處拔出了劍,一把短劍;
昏黃的衚衕,血色的晚霞下,驀然抹過奪目晶瑩的劍光,美麗的劍光,流星般的劍光。
然後世界就清靜了。
此刻的文德正踏進了中郎將大人的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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