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女情深
第9章父女情深
這樣的表情王大夫不是第一天見了，從他收了關氏的錢財為她效命開始，王大夫已經不知見過多少次這樣的表情，只是每次見，他都覺得有種蝕骨的寒意，不知道這尚書府里又有誰要倒霉了。
“好了，這沒你事兒了，下去領賞吧。”關氏有些不耐煩地對着王大夫揮了揮手，便轉身走了。
見關氏離開，王大夫回過頭來看了眼那幽靜的夕月閣，心裏久久不能平靜，他有些不確定當初的決定是否是正確的，真的會像關氏說的那樣，一切順利嗎？
關氏離開后不久，便有丫頭來報說老爺回來了。
舒雲汐將自己剛剛泡好的茶盞輕輕放在托盤裏，對婉彤說：“我們去給父親請安吧。”
舒長懷從早朝回來后就徑直去了書房，最近黨派之爭尤為激烈，尤其是太子和六皇子之前的明爭暗鬥非常明顯，大臣們也都紛紛站隊，雖然原皇後母家兄長原致衡是當朝丞相，但六皇子的生母肖貴妃盛寵不衰，其母家兄長肖簡乃是南伯侯，手握重兵。
雖然在外人看來舒長懷與太子一黨走動頻繁，但是在他的心中還是在不斷的衡量着各方的利弊。
不過昨天的晚宴上，老奸巨猾的舒長懷發現太子殿下居然對自己的愛女舒雲珞十分關注，這讓舒長懷動起了心思，如果珞兒可以嫁給太子為太子妃的話……
正在思量着這些，便有小斯進來通傳，說四小姐前來請安了。
舒長懷先是一愣，他都多久沒見過那個孩子了，那個他和悠雅的孩子，曾經也是他十分喜愛的孩子，可是自從悠雅離世，那孩子就神志不清，甚至做了很多瘋狂的事，導致他越來越疏離，疏離到好像有將近三年沒有見過她了……
“讓她進來吧。”舒長懷從剛剛回府就聽說，說這丫頭神智恢復了，他並沒有太過在意。
門帘從外面輕輕掀起，舒雲汐帶着婉彤走了進來，動作優雅且不失沉穩，走到舒長懷面前微微福身，低眉頷首，輕聲道：“汐兒給父親請安。”
“汐兒，聽說你的病好了，快起來讓為父好好看看。”舒長懷略有些激動地扶起舒雲汐，眼前這個女兒畢竟是他曾經最最疼愛的。
舒雲汐緩緩地抬起頭來，當舒長懷看到舒雲汐那清新靚麗而又有些沉靜的面容時不僅一愣。
真的是太像了，她和悠雅長得真的是太像了，雖然不似林悠雅那樣傾國傾城，但是她身上的氣質卻和林悠雅有着驚人的相似。
舒雲汐回過身來，從婉彤的手中接過茶盞，動作優雅地遞到舒長懷的面前，“這是女兒親手泡的茶，雖然手藝不佳，但也是女兒的一番孝心。”
接過茶盞，舒長懷感嘆地說道，“乖女兒，這幾年都是為父疏忽了，苦了你了。”
“父親說的是哪裏話，女兒痴傻三年，如今清醒過來，竟覺得那三年不過是一夜時間，現在的記憶還停留在娘離世前緊緊抓着孩兒的手，跟父親說，要父親好好善待女兒……”舒雲汐說著便低下頭，清澈的美眸含着霧氣，彷彿受了委屈卻又極力不想表現出來的樣子。
舒雲汐的話就像是一記悶棍狠狠地打在了舒長懷的心頭，他猛然想起三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林悠雅躺在床榻上，已經氣若遊絲。即便如此，她還是用盡全力抓緊自己的手，囑咐着一定要善待他們唯一的女兒。
但是轉眼他就將痴傻掉的女兒丟在了尚書府最偏僻的院落里，那時她才十歲，這一丟就是三年，任由她自生自滅。
不知是老天垂憐還是什麼，這孩子不僅好了，而且已經出落成一個美麗大方的少女，舒長懷抬手輕輕撫摸着舒雲汐的頭，他此時的了內心滿是對這個女兒的愧疚，“好孩子，以後為父一定會好好善待你的。”
“父親……”舒雲汐抬頭望着一臉慈愛的舒長懷，眼角悄然劃過一顆晶瑩的淚珠，將這個受盡委屈的四小姐演繹得淋漓盡致。
“老爺，您回來了。”隨着突如其來的聲音傳來，關氏已經掀了帘子走了進來，見到楚楚可憐的舒雲汐時，神情一頓，眼神中劃過一抹厭惡至極的狠戾，但很快就消散掉了，裝作慈母的樣子走了過去，很自然地再次拉起了舒雲汐的手。
舒雲汐警覺地盯着關氏伸過來的手，不動聲色地迴避掉了，並對着關氏福身，“汐兒給夫人請安。”
抓空了的手不着痕迹地收了回來，關氏和藹地看着舒雲汐笑着問道：“是來給你父親請安的？”
“是，早晨去怡湘居請安時，祖母特意吩咐過，汐兒不敢忘。更何況汐兒的病已經好了，四處走動也無妨。”舒雲汐恭敬謙卑地回答道。
“即便好了也要多養養，王大夫不是說了你身子還弱，昨兒又掉進湖裏受了寒氣，更是要多加休息，千萬別落下什麼病根才是。”關氏看似慈愛的目光，像是一對冷箭射向舒雲汐，彷彿要將她刺穿一般。
“你母親說的對，汐兒還是多加註意身體才是。”舒長懷盯着舒雲汐那依舊有些蒼白的臉，心想若是調理得當，想必汐兒的容貌也不會太遜色珞兒，剛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老夫人曾提了一嘴想要讓汐兒嫁給榮王，當時他根本就沒往心裏去，但此時仔細打量着汐兒的容貌，再想想榮王又是汐兒的救命恩人，或許這條路真的行得通。
“是，女兒聽父親的話，這就回去休息，明天再來給父親請安。”舒雲汐在舒長懷的精明的眼光中看到了明顯的算計，剛剛建立起虛假的父女情深瞬間就涼到了腳底。
向舒長懷和關氏行禮之後，舒雲汐帶着婉彤離開了書房，向夕月閣走去。
正值冬季，天氣寒冷，舒雲汐裹緊白色狐裘領大氅，走進了夕月閣的大門。
吳媽的動作很快，經由她挑選來的幾個丫頭小斯都在各自忙碌着，遇到舒雲汐的時候也是恭恭敬敬的行禮。
舒雲汐心裏清楚，換走了一批關氏的人，又來了一批老夫人的人，好在老夫人覺得她現在還有些利用價值，所以這些人也都對她很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