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雨雷的心事
第二天,白雨雷被鳳雲當面數落一通后,乖乖地去縣城給鳳雪買葯去了。這廝本來還略有點不情不願的。可是當鳳雲娘在屋裏隔着窗戶喊了聲:“雨雷,你家那彩禮準備怎麼樣了?”
白雨雷馬上腳下生煙,架着一道祥塵飛出去了。
鳳雲娘兀自在屋裏嘟囔:“這毛孩子,還裝聽不見。你以為你裝聽不見這事就躲過去了?萬事有萬事的規矩。這結婚的規矩,就是彩禮......哎,我年輕時候不也是沒和這天煞的小白臉要彩禮?到過了門天天受他欺負。”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白雨雷去城裏除了買葯,也還準備去轉轉年貨。
就在他瞎轉的時候,路過一個樂器店,一張海報吸引了他的注意。
白雨雷居然在一個音像店的門口看到了王文威的海報。
白雨雷以為自己看錯了,趕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確實是王文威啊,只是,似乎比王文威老了點?
白雨雷看到店門口正好有個姑娘在站着,便問:“小姑娘,這畫上畫的是誰啊?”
“這不是畫,是以前的海報。”姑娘認真地糾正白雨雷,然後補充一句:“誰小啊,你才多大啊你。”
“哦,海報,海報.....那這海報上畫的是誰?”白雨雷沒有得到答案,只好又問了一次。
“這人叫王波,是以前的一個情歌教父。據說是唱作俱佳。這幾天他又火了,原來他這麼多年都隱居在咱們縣裏。”說完,小姑娘故作老成地發出一聲感慨的嘆息。
白雨雷聽這人叫王波,並沒有第一時間聯繫到王文威的父親叫王波。但是小姑娘的最後一句話卻讓他頓時想起來了。
“我們縣裏?啊,不會是河畔村吧?”白雨雷疑惑問道。
“不知道呢。這幾天網上好多他的報道呢。據說他還有一對兒女,兒子已經有對象了。他的歌曲這幾天到處在放,喏,現在放的這首就是......”
白雨雷聽了幾句,只音樂聽到一句歌詞:“......陽光熾熱,唇角很渴......”,感覺這音樂還蠻勁爆的。白雨雷心想,王波叔應該不是這種風格吧,會不是自己搞錯了。
白雨雷於是又問:“姑娘,他兒子叫什麼名字啊?”這次白雨雷刻意地沒有說“小姑娘”。
那年輕女孩說道:“好像是叫什麼王文威,對了,他女朋友名字倒是很特別,叫鳳雲。我還不知道有人姓鳳。”
“怎麼可能。”白雨雷驚訝說道:“王文威和鳳雲我都認識,他倆沒談戀愛好不好。”
“你說沒談就沒談啊,自己不信自己去網上搜搜新聞看不就知道了。”女孩不滿地給了白雨雷一個白眼,轉身進店了。
顯然她看出來了,白雨雷肯定不是來買樂器的。既然這樣,她也就懶得搭理白雨雷了。雖然白雨雷長得帥,可是明顯感覺這大腦不夠用。她可不是一個只注重外表的人。當然,隻字很重要。
白雨雷趕緊把自行車停在路邊,翻開手機就找起來。果然,他找到了很多關於王波的新聞報道。一篇報道特別引他注意,那篇報道充滿諷刺地寫道:“情歌教父家學淵源,兒子未成年已陷入熱戀。”
報道里有王文威的照片,還有鳳雲的照片,還有張倆人在一起的合影,鳳雲正羞澀地朝着王文威笑,而王文威正痴痴地看着鳳雲。
白雨雷失神地推着自行車往回家的路上走。
他先想起了出門前鳳雲娘朝着他喊了一句,又想起昨天直播間裏的十年說,保不準鳳雲已經和王文威私定終身了。
對了,好像鳳雲也抱怨過,自己沒個正經模樣,天天不務正業。
也是,自己雖然是將門之後,可鳳雲並不知道這些。再說了,即使知道,現在自己天天除了吃飯就是玩,連課也不上了。人生最大的正業居然就是陪鳳雲談戀愛。這才鳳雲眼裏,自己哪裏有半點“將門虎子”的樣子?
也許,自己該做些改變了。白雨雷心想。
縣城和河畔村的距離好幾十公里,白雨雷就這麼推着自行車失魂落魄地走了有二十里地,直到天快黑了,他上了自行車車,一邊思考一邊緩慢地騎車回家。
“咦,你就真的只買了的葯啊?”鳳雲有些驚訝:“喂,不是吧你,白雨雷,你從白天逛到天黑,我還以為你會順帶買點年貨回來呢。你呀,這麼小的事都辦不好。”
說這句話的時候,鳳雲其實沒有生氣,她甚至是笑着說的,語氣更像是在對戀人的日常抱怨。
白雨雷沒有說話,只說了聲“忘了”,把葯給了鳳雲就匆匆回家了,甚至沒進屋和鳳雪打個招呼。
鳳雲愣了愣:“這人咋了這是......哦,天夕了,大約是急着回去吃晚飯了。吃個飯有這麼急么。”鳳雲搖搖頭,表示無法理解。
從縣城回來的之後幾天,白雨雷變得異常沉默。
他也不知在思考什麼事情,一會躺着一會坐着,一會又在屋子裏來回走幾步。不過,不管是什麼狀態,好像都沒有能堅持五分鐘。
最終,美蘭忍不住了。
美蘭心想,這兒子這幾天,音樂也不聽了,也不玩手機了,吃飯也吃不了幾口,莫非是病了?
想到“病了”,她心裏倏然一跳,趕緊朝着白雨雷的方向看了幾眼。白雨雷正在屋子裏來回踱步,不過看這步子的頻率節奏頗有RMB風格,應該體質尚可。
美蘭撫着胸口平復了一下心情,又想,莫非和鳳雲鬧彆扭了?嗯,這倒是真有可能。對了,咱家裏一直沒給鳳姑姑那邊彩禮,鳳雲保不住也嘮叨幾句。鳳姑姑那財迷勁兒,也免不了埋怨二小吧?說幾句難聽的,這傻小子保不定在發愁彩禮又不好意思和家裏說。
美蘭越想越覺得自己已經確定了原因。
“和你鳳雲姑鬧彆扭了?”美蘭裝作不經意地問。
“沒。”白雨雷說,聲音異常沙啞。此時他已經把自己的狀態切換成了坐姿,一隻手還托着腮幫子,獃獃望着外面。
外面是灰濛濛的天空。今天是陰天,一如他的糟糕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