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拜師
“趁着紫女不在，你飲酒還真是放肆啊。”衛庄走在韓非的身後說道。韓非喝酒是真的當水啊。
韓非卻不以為然，拎着一壇酒直接就往下灌：“害，你懂什麼，真放肆不在飲酒放蕩，假矜持偏要慷慨激昂。”
韓非不同於他人，一抬頭噸噸噸，酒全撒在了衣領子上。更有甚者，喝酒的時候一仰頭，嚯好傢夥……這人用酒洗了個澡。但是韓非是真的能喝，他就是靠這個積累酒氣的。這一仰頭，一滴酒都沒灑出來。喝了老半天，臉都不紅，渾身上下反倒是一滴酒氣都沒有，似乎都被他體內給吸收了。
此時兩人走回屋內，韓非用另外一隻手一推門，立馬一柄利劍直衝韓非面門，但是無論從出劍的速度還是角度來看，這一劍並非含有殺氣。就算韓非不躲開，想必此人也會收手。
韓非看也不看，兩根手指捏住了來劍，單手提着酒壺，絲毫不耽誤喝酒。喉結翻滾，一壇酒幾乎瞬間就見了底。
酒氣凝聚於指尖，微微掰動劍刃，三尺長劍發出鏗鏘的一聲哀嚎，將此人震退了半步。韓非抬眼一看，是一身夜行衣的弄玉。雖然矇著面紗，但是這股子氣質韓非太過熟悉了。
隨着韓非踱步向前，弄玉慢慢退後。到避無可避之時，弄玉方才出手，但是無論何種劍招，韓非看也不看，煙雨行本就是上乘輕功，小幅度的騰挪讓弄玉的每一劍都落空。
腰間一緊，弄玉回頭一看是自己已經退到了書案上，依然避無可避，但一回頭，韓非的側顏離自己咫尺之間。這種等級上的壓制讓弄玉異常無力，在韓非面前，弄玉還差太多。
韓非動作非常緩慢，朝着弄玉的臉頰伸出了右手。弄玉知道，下一刻韓非就會掀開自己的面紗。之後該如何解釋？如果韓公子不同意自己加入全性呢？那個計劃還能順利實施么？退一步說，韓非真的輕薄自己該怎麼辦？誒？好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念頭……
但是韓非並沒有去揭開面紗，而是掠過弄玉的臉頰去拿桌案上的一小壇酒。
啵的一聲，單手撥開木塞。
“弄玉啊，我這是哪裏對不起你了么？”韓非的話讓弄玉一驚，原來韓非早已認出自己。
弄玉也是正了正身子，緩緩揭開面紗：“公子誤會了，多虧公子讓我與父母團聚。又多次出手相救，公子大恩，弄玉粉身碎骨難以報答。只是……”
弄玉還沒說完，韓非又說話了：“只是想要加入全性、只是想要報答於我、只是想要行刺姬無夜……”
弄玉有些發憷，似乎一切都在韓非的計算之內。愣了好久，弄玉只能苦笑了一下：“什麼都瞞不過公子的眼睛，還望公子成全。”
衛庄倒是在靠在牆上淡淡地看着。
“知道什麼叫全性么？”韓非並沒有同意或者拒絕：“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世俗、框架、秩序、王權、刑法、規矩、禮節、廉恥。這些都是假的。萬物皆虛，萬事皆允。這才是全性。你閱歷尚淺、道行不夠，不成氣候。加入全性為時尚早。”
這個時候衛庄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全性不需要弱者。”
弄玉聽了這話愣了愣，雖說韓非和衛庄同時拒絕了自己，但是此女悟性極其恐怖。有的時候啊，悟性真的和智商是兩碼事。
下一刻，弄玉雙膝跪地：“既然如此，望韓公子收我為徒……”說著便直接三跪九叩。
韓非也沒想到弄玉竟然如此倔強……這種倔強真的是一種骨子裏的倔強。韓非明白她的憤怒。夜幕害的她家破人亡，父親苟了這麼多年，人不人鬼不鬼，母親被迫嫁給了當年的仇人。而自己最後被紫女收留才算保住一命。別看她這麼一介柔弱女子。但是真的決定一件事情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
噌楞一聲，鎖龍出鞘，酒氣從體內溢出，鎖龍劍渾然成了青色。一把將劍插到地上。當弄玉緩緩抬起頭的那一刻，她清晰地看見韓非身後由酒氣瀰漫，朦朦朧朧似乎九條游龍，翱翔於韓非身後。
“我收你這個徒弟，但拜我為師，不興跪拜這一套。我收徒就以‘龍騰四海、雲鶴九霄’這八字排輩。你是我第一個徒弟，當以雲字排輩。現為師賜字為雲，單名一個琴字。從此刻開始，雲琴便是你第二個名字。入門出門，便以賜字為準。若是今後叛變師門，便剝奪賜字。”韓非也算是比較鄭重地說道。
“弄玉雖微不足道，惟願生死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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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我也是第一次收徒，沒什麼經驗，怎麼說呢，不用拘束。我其實想了一下，你算是有基礎的，所以還是先從內力開始修。我這邊正好有一篇適合女子修行的內功心法，我口述，你且記住。名字叫……霓裳心經。你且記住……”韓非說著淌淌淌幾萬字的心法開始背誦下來。
如果荀子在這裏，定會嚇個驚魂不定。原因無他，只因為在荀子教書期間，韓非的記憶力極差，要他背誦一篇千字以上的文章，那就算是要了他親命了。如果說是一萬字以上的文章讓他通篇背誦，那韓非算是當場去世了。
記憶能力太差了。但是現在韓非竟然能夠清晰的記得霓裳心經的每一個內功心法，這算是非常神奇的事情了。
二十分鐘過去……韓非已經二十壇酒下去了。好傢夥，背一句喝一口酒。實際背誦就五分鐘，其餘十五分鐘全用來喝酒了。
“記住了么？”韓非就坐在弄玉面前。
“記住了，師父。”弄玉畢竟有些武功底子。內功心法的好壞總歸能夠體會出來。而且弄玉極其聰慧，韓非只背了一遍，弄玉幾乎全記下了。
“嚯？我不信，你背一遍給我聽。”韓非記性差，以為別人記性和他一樣差。
五分鐘，弄玉背完了。只是有個別的特別生澀拗口的地方有點問題。韓非稍微提了一下便徹底清楚了。
“師父……如果我變強了，可否給我這個機會？”弄玉清楚，無論是刺殺姬無夜還是其他的任務。這些機會得靠自己爭取。
“什麼機會？”
“刺殺的機會。”弄玉直言。
“呵呵……哈哈哈……弄玉啊，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你若真的用心學，這篇心法可以讓你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那些姬無夜手下的那幾個什麼夜幕、百鳥……在你面前只有兩個字，那就是跪下！”
這個話從任何人口中說出來都不可信，但是韓非說出來，這讓弄玉的心頭微微發顫。
這一夜，便是一個通宵。
最近也是實在太忙了，又是百越鬧事又是朝中繁瑣事務，韓非已經兩個晚上沒睡了，再加上弄玉這麼一攪和，多少有些疲憊，清晨時分，韓非最終靠坐於牆緩緩合了眼。
打雷？不……是心跳聲音。感覺自己的後腦勺枕到了一個很柔軟的東西。睡的迷迷糊糊的韓非還望其**了拱。一絲幽蘭芬芳飄入鼻腔。不對！有人！
韓非一瞬間睜開了眼睛，日光稍微有些刺眼。但有一雙玉手緩緩輕撫自己的眼眸上。這個舉動稍微讓自己的眼睛舒服了一些。
“別怕，是我……累了吧，多休息一會兒吧。”紫女那柔和的聲音傳來。
“哇，這麼好待遇？膝枕吶……”韓非美滋滋地說道。
“喜歡么？”紫女說著雙手非常輕柔地揉着韓非額頭上的穴位，起到解壓解乏的作用。
“可以、舒適、到位。”韓非心說有點五星好評的意思了。
由於體位的關係吧，韓非看見的是紫女的……怎麼說呢，評匈而論吧，韓非是真看不見紫女的表情。
“紫女身份卑賤，如若不嫌棄，那往後餘生……都讓我來服侍你……可好？”這已經暗示的夠明顯了吧。紫女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都在打顫，而韓非並不知道她是忍下多麼巨大的羞恥之心。想想……那個保守的年代，紫女說出這話能有多不容易。
“這怎麼行？”韓非頓時坐了起來。回過頭看着紫女：“你以後可是我全性的人事部經理啊！”
紫女愣了一下，最終釋然地笑了笑：“雖然不知道你這個什麼什麼經理是什麼意思，但……我對你來說一定是很重要的吧……”
“那當然！我這邊……”韓非還沒說完，紫女便從後方擁住了他。
“我聽說……你收了弄玉為徒？”紫女接近於呢喃的聲音在右耳炸裂。
“呃……嗯，小妮子天賦還行，假以時日必成大器。”韓非並沒有阻止紫女這種出格的行為。紫女對自己越是沉淪，今後培養起來也就越方便。
“每個加入全性的人，必有留下的原因。弄玉也不例外。”
然而這個時候，弄玉看門進來了：“師父，您醒……呃……”
非常不巧，瞧見了這幅不太雅觀的情景。紫蘭軒是什麼地方？常年混跡於此，耳濡目染之下，就算是一張白紙，也不太純潔了。弄玉一瞧……沒想到自己師父和紫女姐姐竟然是這種關係，頓時驚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