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給他一刀
第2章給他一刀
她立刻伸手按住。
“你做什麼?”池央抬頭,眼神清澈而凌厲,彷彿能夠一望見底。
謝止淵反手一捏,順勢和她來了個十指相扣,騰出另一隻手來繼續解衣服,“你還有三顆扣子的時間。”
謝止淵是個瘋子,愛好就是拿人生做賭,這一點謝家上下都知道。
“兩顆。”他幽幽道,指尖掐上她的腰肢。
池央眯眼,冷眼看着他,毫不懷疑他會說到做到,真在這裏把她剝了。
“一顆。”他笑,眉眼裏染了幾分惡劣的笑。
“我見過你的照片。”她終於開口,趕在肩頭裸露之前。
謝止淵動作果然停了,清列目光投在她的臉上,“哦?”
“因為好奇第一世家的公子哥是什麼樣的,所以花錢買了照片。”池央道。
不算完美的借口,但勝在做得到。
因為外人只是少見謝止淵,並不是沒有人見過,再加謝家名聲在外,操控着各大城市的醫藥行業,卻讓人連個本家都找不到,這讓不少人起過窺探欲,私家偵探一年要接下無數個有關於謝家的委託。
“謝止淵。”池央突然開口,輕輕叫了一句。
柔軟的腔調瞬間撞進耳膜,帶着絲絲甜味,繞着唇齒久久不散。
謝止淵斜眼看她,她也抬眼望去。
燈光透過梧桐樹葉,打下斑駁的光影,那張精緻的臉忽明忽暗,帶着獨屬於男人的清冽和堅毅,還混着幾分少年的慵懶和痞氣,雜糅在一張臉上,明朗而豐富,讓人挪不開眼。
池央突然撐起身子,襯衫跟着動作往下滑,露出雪白的肩頭,輕輕俯到他的耳邊。
“我不關心你深夜來池家做什麼,今天我就當沒有看見過你,你也當沒見過我……成嗎?”
他斂眸,被細膩的圓肩晃花了眼。
就這一秒失神的功夫,懷裏的人驟然翻身,刀尖在光影中一閃,橫上了謝止淵的手臂。
“嚓啦!”
長袖被一刀割裂,血液瞬間滲透出來。
他下意識縮回手,女人的腰肢趁機後撤,動作凌厲而迅速,隨後毫不猶豫地跳進了夜色中,整個過程被算計得剛好,沒有一絲疏漏。
閃電橫空,帶起雷聲陣陣,等下的細雨飄搖,襯得夜空中奔跑的人影更加輕巧和靈動。
——她就這麼跑了。
不僅跑了,還給了他一刀。
謝止淵伸出手,手臂上那道傷口深可見骨,空中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開來。
半晌,他突然勾唇,眼底因為這腥紅的顏色而覆上一層淡淡的瘋狂。
“呵,夠狠的。”謝止淵低低開口,對着月色攤開了指尖。
一條項鏈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垂落,在半空中彈了彈,銀吊墜上還刻着“央”字,還有年份,上面有許多陳舊的磨痕。
央……池家有個瘋癲痴傻的三女兒,似乎就叫池央?
看來,這趟冉城之行不會無聊了。
……
池央回到了房間,暗罵一聲。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以她現在的身份,謝止淵想要搞她簡直輕而易舉,那傢伙睚眥必報,她得儘快找個靠山才行。
她看向窗外,雨還在沒完沒了地下,天空卻即將泛白。
重生到這具身體裏兩天了,池央將身體裏的記憶消化完畢之後,她根本無法想像原來的池央都在過什麼樣的生活。
池家是書法世家,到這一代已經沒落。父親池家肅為了錢財權勢娶了母親季婉婉,卻在季婉婉連生兩個女兒之後將人軟禁在閣樓里,接了懷着龍鳳胎的小情人進門,縱容繼母虐待虐待池央姐妹,導致池央的記憶中除了瘋傻的那四年之外,全都是無盡的黑暗和痛苦。
更巧的是那位繼母的名字叫盛綺,是她盛昭然的親姑姑,多年前因為偷盜東西被趕出盛家,她向來看這個姑姑不順眼,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用這種方式遇上。
也好,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吧!
她盛昭然可不是什麼吃虧不吭聲的人,有仇就要報,被欺凌了就得干回去!她用了池央的身份,就要讓池家這些狗雜碎把吃進去的東西都吐出來,不死也得剝層皮!
天亮了。
池家肅是被一聲尖叫吵醒的。
“怎麼回事?”他從床上翻了下來,迷迷糊糊去摸眼鏡,盛綺也裹了衣服起身,長捲髮散落肩頭,年過四十也看不出歲月的痕迹,身段依舊妖媚窈窕。
“好像是樓下。”盛綺細長的柳葉眉皺了皺,“不知道這幫下賤東西在大驚小怪什麼!我下去看看。”
池家肅也跟上腳步,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大廳。
兩個傭人嚇軟了身子,癱坐在地,看見盛綺之後連忙往她的方向爬。
“夫人!夫人……”
“叫喪呢!晦不晦氣!”盛綺一腳將她踢開,尖銳的眼神往門外看去,眼皮驟然一跳。
門外躺着一個血肉模糊的身體,看裝束竟然是池家的傭人,幾個保鏢臨門站着,見狀上前兩步,對着盛綺彎了彎腰,臉上卻沒什麼恭敬的態度。
“盛夫人早上好,秦少讓我們把人送回來給您,還帶了句話。”
“他說您要是沒有誠意聯姻就算了,犯不着拿這些臟眼睛的貨色來搪塞他。”
“什麼?”盛綺不解地看向地面,話頭驟然頓住了。
大廳里一片死寂,只有地上的人在扭曲呻吟。
女傭全身都是鞭痕,傷口觸目驚心,微微掙扎着抬眼,嘴唇蠕動着,看着像是去了半條命。
盛綺心裏驟然一駭——這不是她昨晚秘密派去捆走池央的傭人嗎!
“紅果,這是怎麼回事?!”她厲色轉頭,看向身邊的胖傭人。
“我,我也不知道啊……”胖傭人無措道,“昨晚確實送過去的人就是二小姐,不知道怎麼會變成……”
“什麼二小姐?這事情和央央有什麼關係?”池家肅皺眉。
“我一會兒再和你解釋。”盛綺扔下一句,壓下心頭的驚動,上前扯出一個笑容道,“這位先生,麻煩你回去和秦少解釋一下,這事情可能是有什麼誤會,我一定查清楚,今天的晚宴上會親自和他道歉!”
保鏢瞥她一眼,轉身走了。
盛綺心裏的火氣頓時冒了上來,轉頭吩咐:“去把池央給我找出來!”
人既然沒有送去秦宅,那就還在家裏!她倒想看看中間是除了什麼么蛾子,才讓這兩個廢物連個傻子都捆不住!
“盛阿姨,你找我嗎?”清冷的嗓音驟然在身後響起。
盛綺和池家肅同時扭頭,表情瞬間凝固。
池央赤足站在樓梯上,頭髮還是亂成一團,身上穿着的還是破舊的襯衣,被洗褪色的印子在肩頭斑駁着,臉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傷口和淤青,一雙眼睛青黑透亮,泛着平靜的冷光,嵌在那張巴掌大的臉上,顯得尤其攝人。
“央央?!”池家肅嚇了一跳,“你,你……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