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演期待感
江拂回到房間后,也許是心情不錯,上網上翻看了好些私信。
上一條微博是劇組發的定妝照,她轉發的,漲了一點粉絲。即便是這樣,也比她以前只是當個網紅的時候要好上不少。
衝勁上頭,江拂修了幾張照片發出去。
玩到後半夜,江拂靠在一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一大早,她又醒了,因為不想再和易夕還有孟執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隨便洗漱過後,江拂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出卧室。
易夕的門還沒開,客廳里也不見孟執,江拂在房間裏轉了兩圈找了紙和筆,給易夕留了個簡單的字條說自己有事先走了。
反正她已經答應留下來一晚了,夠講情面了。
大清早的,吸進去的空氣都涼颼颼的。江拂昨晚沒吃什麼,早上又餓着肚子,她現在的胃裏翻騰。把外套拉鏈拉到最上面,壓低的帽子把臉擋去大半,整個人懨懨的。
剛到樓下,江拂迎面跟易朝碰上了。
易朝低着頭看手機,第一時間沒認出江拂,是江拂往他面前一擋,擋着他上樓梯,他這才戀戀不捨地從手機上抬起頭。
看是江拂,易朝收起手機,不怎麼待見江拂,“幹什麼?”
江拂提醒他,“少跟着孟執摻和。”
她絲毫不懷疑就易朝這種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智商,跟着孟執後面,能被孟執玩死。
易朝一點不領情,這在江拂的意料之中,“要你多管閑事。”
“我知道是他讓你跟我要那麼多錢。”
“那又怎麼樣?你本來就該給我。”
江拂不想跟他討論她欠的錢,她更在意孟執,“你就沒想過孟執為什麼肯幫你嗎?”
面對江拂,易朝一向沒什麼耐心,“他不僅教我怎麼跟你要錢,還給我錢,不比你這種就知道說廢話的好?”
這倒是江拂沒想到的,孟執居然會另外給易朝錢。
她更懷疑孟執沒安好心了,“多少?”
“反正比你摳摳搜搜的給的多。”
江拂也來氣了,“那你以後找他要,反正他也比我有錢。”
易朝瞪着眼,“不行,你給是你欠的。”
他貪婪的模樣一點都不知道收斂。
錢不是給他的,江拂給的錢是給易夕的,她認為孟執的錢應該也是。但這種事情,江拂改變不了易朝不拿,索性她也不管了。
懶得再跟易朝白費口舌,江拂越過他去開車。
如孟執所說,上午江拂的時間是空着的,她回了玲瓏灣,倒頭睡到中午被容栩叫起來。
容栩站在床邊,“你公司的電話打到座機上了,起來接。”
江拂的手機被她關了聲音,一打開好幾個未接來電還有消息,都來自趙汀白。
迷濛着眼接過電話,江拂懶散地躺在沙發上,“什麼事?”
趙汀白說:“下個月你和公司的合約到期,我問問你有沒有續簽的打算。”
五年的合同期限,期間多少公司想替江拂付違約金挖她走,趙汀白都不擔心江拂會不會走。只有現在這次,她問了。
江拂最近忙昏了頭,都不記得這件事。
聽趙汀白這麼一提起,江拂看向在吃午飯的容栩,對趙汀白說:“合約到期了是吧?等我去公司一趟再說吧。”
安靜幾秒鐘,趙汀白欲言又止,最後道:“好,我在公司等你。”
往日無話不談的兩個人,現在接個電話三兩句沒了話說。
通話結束,容栩從她們剛說到的話里理解了事情,問江拂:“你還想留在這公司嗎?”
江拂拖着提不起勁的腿走過去,搖了搖頭,“不想。”
要是放在以前,江拂不是這個答案,就算有白姜在她也願意留下來。
可現在不同,自打她知道裴宿背地裏做的那些事,她就特別想離開,還要離的遠遠的,省得裴宿借職務之便做些什麼事。
比如之前,他想逼她了,弄出個白姜搶她在公司的生存空間。他改主意了,就開始打壓白姜把機會再讓回給她。
這不是整個一神經病嗎?
她要是繼續留在那公司里,裴宿早晚也會對白姜那樣對她。
江拂從容栩的沙拉碗裏扒出來兩片菜葉吃,說出自己的擔憂,“但我怕我想走沒那麼容易。”
“那好辦,趁還沒把程斂甩了,讓他最後幫你辦件事。”容栩乾脆把自己的碗讓給江拂,“程斂找你了沒有?”
“沒。”
容栩見過江拂和程斂兩人鬧矛盾,不過沒這次這麼嚴重就是了,她問:“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江拂來了興趣,沒睡好的眼裏都增了一抹亮,“怎麼幫?”
容栩的本事江拂是見識過的。
當初江拂釣了個男人,那男人以為江拂才是被釣那個,本事也不得了,說自己單身,瘋狂追求江拂。江拂矜持一段時間,差點答應了,因為容栩找上門了。那男人那時正是容栩老公,還是個空有一副皮囊靠着容栩家裏的。
踢了那男人之前容栩盯了江拂好長一段時間,饒是江拂早早在人情世故中摸爬滾打,也險些沒扛住。
要不是說兩人天生是當朋友的料,一來二去,居然從情敵發展成了好友。
而容栩的老公,成了前夫,早不知道被調派到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江拂有時佩服容栩除了感情不順什麼都遊刃有餘,不像她,什麼都沒有,就愛好點男色吧,還在上面栽了個大跟頭,栽的頭破血流的。
“找個女人給他讓你抓現成的,到時候他不僅要死皮賴臉求你原諒還得想盡辦法補償你。”
江拂忙拒絕,“別了吧,搞太大了。”
要是以前她估計能同意這個損招,但她現在不想鬧這麼大,太累。
怕容栩說什麼是什麼真去幹了,江拂又說:“程斂的事先順其自然。”
當下她要先解決了公司的事。
吃過東西,江拂化了個妝去了趟公司。
其實要談也沒什麼好談的,江拂不想繼續待在這,說見面談只不過是方便一點。
趙汀白為了之前的事和江拂之間疏離不少,江拂告訴她不想繼續簽了之後她也沒多說什麼,似乎是早料到這個結果。
臨走前,趙汀白沒忍住告訴江拂:“你要是有什麼想去的公司可以跟我商量商量,我幫你牽個線。”
“不用了,謝謝趙總。”
離開趙汀白的辦公室,江拂給小七發信息,準備下午去劇組。
等電梯的時間,江拂從樓梯間沒關嚴的門縫裏看見白姜鬼鬼祟祟的身影。
想到什麼,江拂放輕腳步跟過去。
走近了聽出來不止白姜一個人,另一個是陳以。
“我已經去見過至娛的人了,那邊同意簽我,但是這邊的違約金得我自己出。”白姜的語氣中略帶喪氣。
陳以驚嘆道:“違約金可不少,你現在哪有那麼多?”
“反正我要離開這裏,”一提到這,白姜的話裏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再待下去我就瘋了!”
江拂靠在牆上聽着,認同地自顧自點頭。
可陳以不了解白姜和裴宿的事,她始終覺得不妥,“但你剛有點積蓄,要是現在走不就是重新開始嗎?到了那邊,你未必能出頭。”
“那我也認。”
白姜心意已決,她跟陳以的關係相處倒是很好,陳以是公司的人,這種事白姜都和她說。
沒聽見陳以的動靜,白姜又勸她,“你這段時間只要幫我想想辦法多掙點錢,到了至娛,我跟那邊把你也要過去。”
後面陳以答沒答應江拂沒聽到,她一轉眼,裴宿無聲無息地站在她身後。
江拂嚇得差點叫出聲,拍着心口,江拂低頭就要走。
裴宿拉住她,不由分說地把她往電梯裏拉。
江拂不想鬧出動靜,跟着他走。
電梯的門在眼前關閉,江拂站在離門最近的位置,“你找我有事嗎?”
“白姜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得知自己一手捧出來的人要走,裴宿的情緒不見絲毫波動。
江拂看他,不懂他的意思,“聽見了。”
裴宿微微笑着,“她只管走,她走了,你跟我,不管到哪我都能讓她廢掉。”
原來打的是這個心思。
江拂不往他打的主意上扯,只道:“你就不怕她把你做的事都說出去嗎?她離開這裏,說不定會找下一個東家幫她對付你。”
“為什麼要對付我?我對她還不夠好嗎?”裴宿一如既往不認為做的事很過分,他甚至沾沾自喜,“要不是我,她能有今天嗎?”
某一個方面,裴宿說的確實是事實,但是江拂不敢苟同。
“她要是會這麼想就不會走了。”
裴宿搭上江拂的肩膀,大半力氣都壓在江拂身上,他毫不在意,“那是因為我不幫她了,我想讓你高興高興,她就要走。”
江拂拿下他的手,“這裏是公司,你能不能別動手動腳?”
“這就動手動腳了?”
好在這時電梯停了下來,有其他樓層的人要進來。江拂往一邊站站,和裴宿保持着最遠的距離。
有其他人在,裴宿沒再說什麼。
一直到到大廳,江拂要離開,裴宿拍拍她的頭頂,沒再整什麼么蛾子,留在電梯裏去地下停車場。
江拂嫌棄他嫌棄的很,本來想到車裏等小七過來,現在怕裴宿再生事端,自己開車走了。
白姜的事,始終在江拂的腦海里停留。
聯想到那回她腦袋被白姜失手砸傷,孟執是幫着白姜說話的,白姜現在又為了跳槽主動去找了孟執,要是真被白姜簽了至娛,恐怕以後她的路更難走。
不過好在白姜現在還在為支付公司違約金髮愁,想必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
江拂鑽了這個空子,想打白姜的主意。
……
自打陳以去帶了白姜,江拂什麼事都不跟陳以商量,連接商業合作都是自己直接接手,要麼交給小七去做。
陳以在江拂這經紀人的名號名存實亡。
有電視劇宣傳的關係在,最近找上門的合作多了不少。江拂挑挑揀揀,選了質量相對高的跟對方聯繫,還去了攝影棚拍了一支廣告。
休息期間,江拂算了算賬。加上容栩幫她把車賣了的錢,江韜欠易家的剩下的那些已經攢夠了。
江拂心裏有塊大石頭落下來,盤算着什麼時候跟易朝做個了結。
她把錢還完了,易朝總找不到別的借口纏着她要錢了。
江拂在劇組的戲份快殺青了,悠閑不少,她便特意約了孟執到家裏。
其實她想過在外面找個餐廳比較好,但那樣顯得沒什麼誠意,她得讓孟執感受到她找他做的事是認真的。
為此,江拂鑽研一番菜譜,做了幾道菜出來,還特地買了幾瓶紅酒備着。
容栩有事不在家,江拂也提前跟她說過,沒人會來打擾。
江拂沒太刻意收拾,一切以日常為準。
到了約定的時間,孟執還沒有動靜。江拂坐不住,來回走動,想給孟執發信息問他來了沒有。又想着自己約人吃飯,態度好一點比較好。
孟執遲到快半個小時,江拂開門前調整了表情,把不耐煩都收起來。
“孟先生,你可算來了。”江拂開門便這樣說。
惹得孟執多看她一眼。
上來這麼喊人,有事想說的意思太明顯。
孟執淡定十分,不主動往上提。
將客廳看過,孟執轉身問她:“什麼事,居然找我到家裏來。”
被孟執打量着,江拂躲避他的視線,帶他到餐桌上,“我自己做的這一桌子菜,肯定只有到家裏來才能吃到。”
長桌上擺着幾道菜還有一份燉湯,每份看着都很不錯。
孟執從不知道江拂會做飯。
幾年前江拂到他的小房子裏照顧過他幾天,從未下過廚。
那時候他沒錢身體也不好,做飯打掃這種事都做不了,江拂說心疼他要照顧他,每每飯點都是從外面帶回一些打包的飯菜。
他以往當她是不會,不曾想是她壓根對他不上心。
孟執站着不動,如墨的眼底寸寸結了薄冰。
江拂沒注意到,上手拉他往椅子上坐,“你遲到這麼久菜估計都涼了,就別站着了,快嘗嘗,我可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你會做飯?”
明明知道答案,孟執依舊問了,就是眉眼間的情緒陰沉沉,似山雨欲來。
江拂道:“會呀,不過很久沒進過廚房了。”
言下之意,都是為了請他吃飯才重新碰這些。
她連碗筷都給孟執拿好,自己在孟執身旁坐下,“嘗呀。”
孟執放在腿上的手攥緊又鬆開,在江拂灼灼地注視下拿起筷子,最後又放了回去,不帶溫度地問:“有什麼事直說。”
江拂抿抿唇,動手幫他夾菜到碗裏,“你先吃飯,我為你準備了這麼多,你不吃都浪費了。”
她在裝傻,忽略孟執漠然的目光,一定要讓他嘗嘗這些。眼睛亮亮的,連期待感都演的充足。
“別這樣看我。”
在易家那次,差點因為她用這種眼神看他發生點什麼。江拂想到了,故意眨了眨眼,“那你快嘗。”
孟執靜靜地看着江拂,片刻才收回眼神,如她所願的嘗了她夾到他碗中的食物。
他想的果然不錯,江拂的手藝不差,至少不會是勉強學會的。
江拂還眼巴巴地望着,孟執說:“還可以。”
“只是還可以嗎?”江拂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不然也不會提出請他到家裏吃飯。
可能是菜涼了,或者是不符合孟執的口味。
這些都不重要了,江拂給自己辯解,堅決不承認是自己的問題:“那可能是你遲到太久,因為涼了口感才不太好。”
現在的情況不正常,孟執是這麼認為,所以他打破江拂刻意營造的和諧氣氛,“到底找我什麼事?”
江拂也覺得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裝了,“我聽說白姜想簽至娛是不是?”
直接說出目的,竟然讓孟執覺得自在不少。他一邊覺得江拂果真善於迷惑人,險些讓他沉浸在剛才的氛圍中,一邊又有種“果然這才是江拂”的感覺,“既然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問我。”
“我不是想問這個,我是想讓你別簽她。”
孟執垂眸看她,好笑道:“我為什麼聽你的?”
江拂面色認真:“因為我和她是競爭關係。”
“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江拂托着下巴,眼睛一動不動地望着孟執,裏面氳着勾人的笑,“你簽她不如簽我。”
到這話為止,孟執忽然感覺這才是她的目的。
孟執沒立刻給她答覆,淡淡道:“你後面有個裴宿,你們公司是他家的,比起我他豈不是更合適?”
“他手裏有白姜的把柄,又沒有我的,我為什麼要找他?”
真要算起來,她還不知道裴宿和孟執哪個更危險,不過從裴宿做過的事來看,她永遠都無法理解裴宿的心思,他也太無底線。
早晚會成為下一個白姜作為結局,她勢必是不會願意。
江拂又道:“還是你不敢跟他作對啊?”
激將法,孟執不上鉤:“要得到想要的結果需要付出。”
孟執的手指碰到江拂的耳畔,江拂在他手下宛如一件正被打量的商品,“我不做沒有好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