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251四面殺機

第250章251四面殺機

姬足的擔憂不無道理，窹生出城，原繁是知道的。按照姬足的意思，是想讓原繁去虎賁府住幾天躲禍，但原繁不肯。

原繁堅稱，姬足失去行蹤之後，別人會懷疑到他身上。他若住進虎賁府，那麼，這些人也會涌至虎賁府找人，到時候，窹生不在新鄭的消息瞞不住。被人知道窹生先行一步，窹生就危險了。

原繁甚至懇求姬足，瞞過窹生，別讓窹生知道。免得窹生不顧大局，要調頭回來護他周全。姬足也知道此行兇險，但凡差錯一步，窹生也不能好手好腳達到雒陽，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了祝聃去陪着，又請鄭邴私下看顧。

隔空交鋒，只看誰的心思更為縝密，誰的佈置更高一籌。姬足無力應對新鄭城中的變故，只希望，自己留下的佈置，能起到作用。

如姬足所料不差，他在路上奔命，原繁在宗廟就遇到了麻煩。

武姜疑心姬足躲在原繁身邊，便想找原繁問話。

侍衛身着甲胄，對原繁笑道：“公子，請。”

原繁和祝聃相視而笑，果然來了。按照姬足的叮囑，原繁絕對不能進宮。武姜生性固執，就算原繁咬死不認，她也不會相信。再加上，她不喜原繁，幾次詢問無果下發了火，怕會使出刑訊手段。到時候在臉上刺個字，或者打折腿什麼的，原繁這輩子都毀了。

原繁問：“誰請？”

“君夫人有請。”

“手諭呢？”

“公子，這是口諭。”

原繁拍了拍避膝，站了起來，只道：“空口無憑，恕難從命。”

“公子，你這是要忤逆不孝嗎！你……”

祝聃等的就是這句，姬足臨走時說過，一定會有人說原繁不孝。這時候，他應該……

打人！

只需要打人。

祝聃手一伸，拽了侍衛的胳膊，將人扯了過來，就着手臂一擰，直接提了腰間綬帶一個猛推。剛剛還趾高氣揚的侍衛眨眼便飛了出去，將門口的侍衛全都壓倒。

祝聃還不罷休，閃身一個跳躍過了門檻，直接動腳，將還在地上掙扎的人，一個接一個踢下台階去。可憐武姜派來的侍衛，還沒回過神來，就咕嚕嚕往台下滾。摔得頭昏眼花，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躺在地上，半響沒爬起身來。

原繁負手緊跟着走出門來，居高臨下站在台階上，面無表情道：“宗廟大宮，豈容爾等大肆喧嘩，也不怕驚了天神，冒犯先君。念爾等初犯，饒了性命。”

領頭的侍衛嘶啞咧嘴道：“你，你竟敢，敢忤逆君……”

啪！

一塊臭泥，準確的釘在侍衛的嘴裏，惡臭在鼻腔間上躥下跳，胃裏沸騰不止。侍衛直接噴了酸水，沖得淚眼汪汪，吐得昏天黑地。一旁躺在地上的，趕緊離得遠了些，喉頭鼓了鼓，別開臉，不忍直視。

祝聃拍了拍手，傲嬌道：“嘴臭，活該！羊圈裏的黑蛋兒，都便宜你了。”

這些侍衛都是世家子，更覺得噁心，一個沒忍住，全都吐了。

原繁嘴角抽搐，忍了又忍，才壓了下去，一本正經道：“若有再犯，便提頭祭天吧！”

到底是大宮，侍衛也不敢過分造次，一個個嫌棄的看着地上的穢物，比被狗攆着還跑得快，回宮向武姜稟報。

目送這群人遠走，祝聃高興得意掌拍到原繁背上，得意道：“看，世子說得對吧，果真不能在燕寢，得在這大宮，你才能說得上話，不被欺負。”

原繁嫌棄得看着肩膀，想伸手去拍，又頓時忍住：“你真去羊圈了？”

“我去那兒幹啥，我今天又不想食羊羹。”祝聃回過神來，“你也被我騙了？哇哈哈哈……”祝聃笑得前俯後仰，“鞋底摳的，哈哈，你們都信，哈哈哈……”

原繁翻了個白眼，拍了拍肩膀，沒好氣道：“省些力氣！”

祝聃緊跟着原繁進了門，咂咂嘴，興奮道：“怕什麼，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世子說了，我不用留手，只管盡興。公主也說了，我要能揍得他們爬不出門檻，回來請我吃肉乾。叔揚還說了，我要是能保護好你，回來就教我御馬的秘法。”

抓原繁問話的打算，被祝聃打了岔，武姜氣得拍案而起。侍衛囁嚅着請示，武姜想，等到晚上，原繁終歸還是要回宮的。此時，尹錚正在城中儘力查找姬足的下落，連很多世家也都闖了進去，沒放過。

有人問，尹錚到底在搜什麼。尹錚一概不答。

姬足是祭國世子，身份尊貴，要真是大張旗鼓的點名，就是對祭國宣戰了，不能拿出去明說。也正因如此，武姜的作為被人誤解。

祝聃嚼着肉乾，坐在宗廟的高台上，隔着城門，聽着西城的動靜。儘管什麼都聽不到，他依舊悠然自得：“看吧，世子說的，准沒錯。那老婦看世子不順眼，一點可能都不放過，直直入了世子的圈套。”

“真解恨！”原繁誇讚，“她用謠言構陷窹生，先生還以顏色。我倒想看看，這般大張旗鼓的找人，坐實了申國姜氏謀朝篡位的謠言，她又如何能解！”

祝聃順手撈了撈，摸了個空，眨了眨大眼，無奈道：“沒了……”

“啥？”

“沒肉了……”祝聃遺憾道，“不知虎賁大人晚上會不會帶肉來，不然餓了肚子，我打不動架。”

原繁無語扶額，對祝聃十分無語。為肉賣命，為肉打架，估計天下也僅此一奇葩了。

新鄭城中頓時風聲鶴唳，姬足也沒輕鬆。

儘管邊父安排了一兩行人，從另一條路上直奔潁城，但在武姜的緊密安排下，兩隊人都遭遇了截殺。

一對看着無害的商旅在路邊歇腳，姬足一行路過時，他們突然從貨物里抽出刀劍來，豪不含糊。這一次，路上設置了絆馬索，姬足急急勒了馬韁，逃不過一場廝殺。

姬足和窹生畢竟都是十來歲少年，和成人有些差別。也就兩個少年，只有姬足腰間掛着組墜，所有人都以為窹生是姬足帶着的護衛。刺客自以為得了目標，殺了上來。不過，為了防止姬足使詭計，窹生自然也不會放過。

武姜明確了，目標是二十五人的隊伍，預備的殺手便是翻倍之數，足足五十人有餘。雙方實力懸殊，加之沿途奔波，不一會兒，姬足身邊的人便落了下風，急急往姬足和窹生身邊靠攏，圍成一個圓圈，將兩人團團護在裏面。

姬足和窹生背靠背而立。

姬足手提利劍，喘着粗氣：“怕嗎？”

“不怕！”窹生臉上濺着不知是誰的血水，面容格外堅定，卻雙手握劍，從青筋暴起的手背上，可見他的緊張。

周圍的人護得緊，沒有人透過防禦鑽進來。濃郁的血腥氣在空氣中蔓延，殺戮似乎無窮無盡，沉重的氣息壓抑得人發狂。

姬足果斷棄劍用弓，只道：“我第一次，親手，殺人。”話音剛落，手指一松，利箭離弦而出正中目標，顯出氣定神閑的氣場來，讓窹生心中大定，持劍守護在旁。如此反覆幾次，配合默契，竟也隔着人群傷了幾人。

雙方堅持不下，刀光劍影中，便有人下令：“殺了裏面那兩個小的！”

姬足緊接着一聲大喊：“申國將軍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