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酒色財氣 第六章 酒色財氣(六)

第一卷 酒色財氣 第六章 酒色財氣(六)

“笑笑先生,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哦,對了,引狼入室,養虎為患。”

徐行一個瞬步移動到了飯桌旁,拿起了一張小靠椅,又一個瞬步移動到了仁天的身後,再一個瞬步移動到了晴晴的身邊,他拉着晴晴的手,非常的安靜等待着笑笑先生給他上最後一節課。

“哈哈哈,徐行,你這個人,有本事,有手段,懂規矩,懂分寸,但是,你這個人說話有個毛病,我挺討厭的,本來就是不會說笑話的人,偏偏要耍弄幽默感。”

仁天坐在了小靠椅上,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時間了。

“你這種情況,怎麼能說是引狼入室,養虎為患呢?”

徐行微微一笑,站在原地,恭恭敬敬的問道。

“請笑笑先生指點。”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雖然內心的想法各有不同,但是這種情況,已經非常明顯了,又沒人是傻子,肯定不會打擾徐行和仁天的對話。

“指點就過分了,隨口說說罷了,按照我的想法,那應該叫,山不轉路轉,路不轉水相逢,該輪到你了,我是攔也攔不住啊。”

仁天眯着眼睛,指了指徐行手上的那塊腕錶,哈哈一笑。

“徐行,你知道為什麼,我要送你那塊腕錶嗎?”

徐行搖了搖頭,事實上,他很清楚原因,但是有些事,最好還是讓別人說出來,畢竟第三方認可,要比自賣自誇更有說服力,也更能震懾人心。

“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是最有可能站在世界巔峰的人,你的武靈,是我見過最強大的,毫不誇張的說,我手下的那些人,和你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徐行微微一笑,眼神掃了一下在場的眾人。

“笑笑先生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介武夫罷了,再者說,異能者和武者本來就是兩種不同的能力者,各有長短,優劣,怎麼能隨意評價彼此強弱呢?”

“哈哈哈,徐行,所以我才說你,不會說笑話,還偏偏要耍弄幽默感,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應該就已經注意到了,就和我在醫館的時候,對你說的那些話一樣。”

仁天摘下了金絲邊眼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看看,我估計你都已經忘記了。”

徐行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故作歉意的說道。

“哎呦,笑笑先生,你看看,我這個人,記憶力有點差,很多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轉眼間就都忘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都以為仁天會生氣,會直接翻臉,但事實上,仁天沒有生氣,更沒有直接翻臉,只是默默的,盯着徐行。

“恰恰相反,我的記憶力非常好,每個人,每件事,只要是經由我手的,一輩子都忘不了。”

“徐行,和你說實話吧,從第一次見面起,我就已經大概的預測到了自己的未來,所以我現在,要把一些,對你非常有意義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仁天把目光從徐行的身上先後轉移到了仁孝,玫瑰,杜康,晴晴的身上,隨後又轉移到了徐行的身上。

“那你最好是講的有趣一點,畢竟,我是非常討厭無聊的故事的。”

徐行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在這種近乎於生死談判的場景之下,他的這個動作,無疑是破壞了整體的氛圍,就連平時一直都以隨性為主旋律的杜康也有些驚訝的看着徐行,徐行也瞥了一眼杜康,二人相視無言,但是又好像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只不過沒人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有趣也好,無聊也罷,我又不是個說書人,不過,我會盡量的,把這個故事講的完整一些,而且,還很有意義。”

徐行點了點頭,說道。

“請吧。”

仁天抬起頭,眨了眨眼睛,深深的嘆了一口長氣。

“唉。”

隨後又端正了一下坐姿,眼神之中儘是空洞和無奈,卻沒有一絲絲悔恨,不甘。

“從哪裏開始講呢,就從頭開始講吧。”

“在諸侯們沒有消亡之前,在九州沒有分化之前,在亂世沒有降臨之前,那個時候,天下還不是這般模樣,那個時候,天下被稱之為九州,名為九州,實為九郡,每個郡,又分為東南中西北,五個縣,這是上古時期,元皇帝一朝所制定的郡縣制,不過,你們肯定是不太了解這些歷史的,所以,我還是用你們了解的歷史,作為鋪墊的背景吧。”

“吳城之南,越城之北,兩城的交界處,有一戶姓仁的人家,這戶人家的老爺,是吳城之主的幕僚,說好聽點,叫謀士,說難聽點,叫奴才。”

“仁老爺有着一個充斥着悲喜色彩的矛盾人生,悲慘在哪裏呢,他的家族,好幾代單傳,幼年喪父,全靠老母親把他含辛茹苦的養大成人,喜在哪裏呢,他有一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好姑娘一直陪伴着他,後來這個好姑娘嫁給了他,做了他的媳婦。”

“年輕夫妻,青春有活力,所以,很快就有了撞門喜,也就是懷孕了,十個月後,嬰兒並沒有如期而至,媳婦每天都撫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內心很焦躁,丈夫卻說,他們的家族有點特殊,每個新生兒都要在母親的肚子裏多待上兩個月,也就是十二個月一胎。”

“仔細想來,那大概是五十九年前的一個秋天,下午三四點鐘左右,一個嬰兒哭哭啼啼的誕生了,仁夫人這次,不僅僅是焦躁了,甚至有點慌亂,畢竟,他生下的這個兒子,居然是個重瞳子,但是仁老爺卻很平淡的告訴仁夫人,他們的家族有點特殊,每個新生兒都有很小的概率,出現重瞳子。”

“本來,老婆孩子熱炕頭,仁老爺可以非常開心的過完他的下半輩子,這就是所謂的平平淡淡的幸福,樂享天倫,不過,正如俗話所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諸侯們消亡了,死的死,傷的傷,失蹤的失蹤,九州分化了,各城的城主,都紛紛自立,號稱是天下正統,但事實上,他們也都是一些反覆無常的惡人,為了權力,連自己的主子都背叛,那些受傷的,失蹤的,基本就是這些人做的。”

“時間過的非常快,一眨眼的功夫,仁老爺也不再年輕了,仁夫人的臉上也出現了不少的皺紋,不過,這也是沒辦法阻擋的事實,畢竟誰都會老,老了,當然就有皺紋了,但是,當年的那個重瞳子男嬰,已經成長為了一個二十歲的少年,憑藉著父親的地位和人脈關係,少年在吳城的核心地帶,中區工作,但事實上,就是作為吳城少主的陪讀書童,也就是在那一段時間裏,少年接觸到了很多鮮有人知的歷史知識,這些知識也確實改變了少年的命運。”

“很可惜,人都是會改變的,那一段時間裏,改變的,不僅僅只是少年,甚至就連仁老爺,也改變了,他帶回來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然後告訴仁夫人,從今以後,這個大着肚子的女人,就是仁家二夫人了,希望他們姐妹二人可以一同服侍,伺候丈夫,哦,對了,同樣是那一年的秋天,下午三四點鐘左右,仁老爺喜得二公子。”

話音剛落,徐行哈哈一笑,很顯然,他已經破壞了仁天講故事的氛圍,“不好意思,沒有忍住,畢竟笑笑先是個說話非常幽默的人,不好意思,請繼續。”仁天沒有搭理他,只是臉上稍微帶着一些哭笑不得,眼神也空洞無比,就好像瞳孔已經擴散了一樣,就在那一瞬間,過去的種種經歷如同走馬觀花一樣,在他的大腦里一幕又一幕的掃過,再回首,早已不見昔日少年。

那是一個,直接改變了仁天一生的夜晚,吳城和越城,突然間全城停電,普通人的物質生活太疲累,精神生活太匱乏,夜間活動除了睡覺,就是打開窗戶看月亮,所以停電這種事,對於他們來說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但是貴族精英們,享受着非常豐富,甚至堪稱極致的夜間生活,對於燈光和美麗的月色,自然是出於本能的依賴和需求,缺一不可,正當公子哥們滿是抱怨,甚至破口大罵的時候,仁老爺終於還是走出了一步險棋,數以萬計的鐵甲軍隊,分別包圍了吳城和越城最重要的地帶。

“沖!”

伴隨着仁老爺的一聲令下,吳城中區幾乎就是在幾分鐘之內被完全攻佔,內院之中,仁老爺逐漸膨脹的野心終於還是爆發了,吳城之主寧死不屈,被仁老爺揮起屠刀,斬下了那顆驕傲,卻無能的頭顱,越城的情況也和吳城幾乎沒什麼區別,在軍隊衝進中區的內院之後,越城之主也被斬下了頭顱,只是,它並沒有相同的驕傲,卻有相同的無能。很明顯,這是個必然會發生的悲劇。

世代更迭之後,吳城,越城合二為一,被一位姓杜的男人所統治,仁老爺和一眾文臣武將,則是作為杜先生的左膀右臂,輔佐他發展城市,可惜,用力太猛,肯定是沒有好處的,杜先生的極端主義做法,引起了許多窮人的不滿,甚至就連一些小富人,都開始哀怨,甚至是抗議,可惜,當年一心想要發展城市,讓老百姓安居樂業的熱血真男人,遭受了十年,權力的侵蝕,魔化,他早已不是曾經的他。

正如同屠龍者終成惡龍一樣,杜先生也終於露出了一直隱藏着的鱗甲,尖牙,試圖用絕對的暴力,來讓抗議者們服從,事情的過程和結局,正如同俗話所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惡龍再兇惡,再猖狂,也避免不了被勇者制裁的命運。

仁老爺和一眾文臣武將被杜先生提前處理掉了,原因很簡單,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種簡單的道理,幾乎人人都懂,杜先生認為,只要把前浪撲殺在沙灘上,那麼後浪就會非常識趣的,乖乖巧巧的知難而退。

但是又有誰能阻止少年勇者赴死呢,他們看不懂,更聽不到。

剛剛而立之年的仁天,為了報仇,和一眾志同道合的朋友結盟,迅速的組建起了一支,勉勉強強可以和鐵甲軍隊掰掰手腕的小分隊,或許真的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仁天舉着正義的旗幟,慕名而來的人越來越多,杜先生則是被扣上了弒君篡位,誅殺功臣的惡名,一正一反,此消彼長。

仁天的復仇軍隊終於在那個全城停電的夜晚,重複了十年前的歷史,仁天帶着一眾盟友進入到內院之中的時候,他放下了父親曾經的佩劍,咣啷一聲,不僅僅是放下了武器,更是拿起了笑笑先生的手段,權謀。

杜先生去了哪裏,仁天也不是很願意提起了,只是杜先生的家人,仁天倒是非常公平的,處理掉了。

當然,凡事也都有例外,一個有些天然呆,甚至不知道什麼叫你爭我奪的小男孩兒,被仁天收養,並且請來了一位頂級的釀酒大師,教導小男孩兒釀酒之術,畢竟,他是這個方面的天才,為了避免在未來,出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仁天陸陸續續的處理掉了自己的盟友,至於他們的子女,能留的就留着,不能留的,那就不留着。

於是,最後留在仁天身邊的,是三個男孩兒,和一個女孩兒,杜家小男孩兒自然是不用多說,深受仁天的喜愛,幾乎所有的寵溺和關心都傾注到了他的身上。

那個小女孩兒,則是完全不一樣的待遇,仁天雖然收留了他,但是對於一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的惡劣行為,則表示不予干涉。

另外的兩個男孩兒,一個被仁天傳授了強大的心理素質和心理博弈能力,另一個則是被培養成了一個絕對服從,絕對忠誠的打手,一條聽話的狗。

至於他們的本來模樣,或許早已被拋擲到九霄雲外去了,哦,對了,現在,他們都姓仁,是仁天的乾兒子。

時間過的很快,而且也不等人,仁天從昔日的熱血屠龍少年,變成了一條養尊處優,外號笑笑先生的惡龍,惡龍的手下,是被稱之為酒色財氣的四傑,他們分別管理着東南西北四個區域,這種情況持續了大概二十年,直到一位破破爛爛的死魚眼矮胖子來到了吳城。

彷彿就是那個瞬間,仁天感覺到了歷史很快又要重演了,命運的齒輪也開始飛速轉動。

東區被架空。

西區,南區主動依附。

北區完全沒有實力可以和這個死魚眼矮胖子一較高下。

毫不誇張的說,只要這個矮胖子願意,甚至只需要一呼一吸的時間,就可以碾壓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人。當然,這其中肯定也包括了仁義,三毛。

歷史沒有如果,只有結果,或許仁天真的是在最後一刻,才有了覺悟和泰然處之的境界,就好像一個惡人,冠冕堂皇的告訴一個少年,接力棒就交給你了,加油,荒誕而又無奈。

“啊。”

仁天這才回過神來,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所謂的疼痛了,只是硬撐着,把懷裏的一封信給拿了出來,額頭上,血液還隨着彈孔一直流出來,不過他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彷彿這些他早已經預測到了,仁天,仁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原本如此。

徐行打了個哈欠,面無表情的說道。

“仁孝,你這動作也太快了吧,怎麼不等笑笑先生把故事說完呢?”

仁孝憤怒的把槍摔在地上,他明明已經解決了心中仇恨,卻好像還是沒有發泄完畢一樣,吼叫着。

“快?這也叫快嗎,我他媽的,慢了三十年,等他把那些骯髒的事全部都說出來,好讓那個爛貨接着取笑我嗎?”

徐行無奈的聳了聳肩,很明顯,又到了他最喜歡的狗咬狗時間。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不然。”

玫瑰瞪着眼睛,緊緊的咬着牙,但是話剛剛說到一半就被仁孝打斷了。

“不然怎麼樣?你和你媽媽一樣,都是爛貨,如果不是,那為什麼要聯合老賊,害死我爸媽。”

這些話,徐行聽的是一頭霧水,雖然他所建立的信息組織還算是比較完善的,但是也僅僅在吳城範圍內有效,很顯然,仁孝和玫瑰應該是收到了其他地方的信息,而這些信息,很有可能是揭露出了一段殘忍的過去。

“閉嘴,都他媽的閉嘴。”

仁孝和玫瑰吵的非常嚴重,充滿敵意的氛圍幾乎已經是到了沒辦法挽回的程度了,正當兩個人要翻起舊賬的時候,一向是以隨性為人生格言的杜康,竟然破天荒的錘了一下桌子,一股恐怖的能量彷彿席捲了整個房間,和徐行眼神之中散發出的殺氣,霸氣不同,杜康的氣場,是一種難以用文字,語言描述的感覺,就好像一位失落在民間的王者,就好像一位被仙界放逐的星君,擁有着與生俱來的領袖氣質,僅僅只是一瞬間,卻也讓徐行這種自負到沒有邊際的人有些刮目相看。

“說的就好像,只有你們的父母被仁天給害死了一樣,我們和他都有仇,但是現在,不是翻舊賬的時候,仁天剛剛死,吳城內部勢必要引起一波動紛爭,外部也一直有人虎視眈眈,等着我們露出破綻,早點決定出誰來當下一個吳城之主,才是當下最重要的事,越快越好。”

徐行聽了這話,心裏面別提有多高興了,看來還是這個大舅哥懂事,知道心疼妹夫,不過,徐行高興歸高興,表情方面還是要管理好的,他只是和往常一樣,微微一笑,然後繼續聽這些人吵架。

“吳城之主,這個事,和我們有關係嗎?你這廢物,自從徐行來了之後,你就直接被架空了,不要說什麼外城,內城,這東區,到底是姓杜,還是姓徐?你自己心裏沒有數?”

此話一出,杜康甚至有些懷疑,仁孝是不是瘋了,當著徐行的面說這種不着邊際的蠢話,真的不像是一個管理者能做出來的事,杜康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了看徐行,徐行無奈的聳了聳肩,示意不用在乎他的感受。

“架空?自古以來,高位能者居之,杜康本來就不如徐行,用不着架空,東區應該是徐行說了算,你說杜康是廢物,那你呢?西區的賭鬼,小偷,成千上萬的人渣,你管理的過來嗎?如果不是徐行,恐怕哪一天,你被人拿刀架着脖子,還要哭着去求人。”

“你他媽的,爛貨,你還好意思說我?我的西區不好,你的南區就好了?一群好吃懶做,出賣色相的東西,小街小巷,隨處可見,如果不是徐行,那些個東西,能從良?能去放棄享受,去紡織廠,漁具廠裏面工作?”

仁孝指了指玫瑰,眼神中的不屑,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早已被馴服,調教完畢的雌性動物,事實上,他也確實非常的看不起玫瑰,過去,只是為了噱頭,和玫瑰演演戲,刺激一下大撈家們消費,現在整個吳城,除了中區和北區以外,三個區域,都已經被徐行改造成了以基礎建設,資源生產為主旋律的地方。

曾經的那些酒瘋子,賭鬼,煙蟲,文人雅士,甚至就連傳承幾百年的貴族都被徐行改造成了一群積極向上,努力工作的好人。現在,想要刺激消費,也都沒有幾個大撈家了,剩餘的十幾個,也基本都是徐行一手扶持起來的,表面上是商人,實際上就是徐行的跟班小弟,最終受益者,就只有徐行一個人罷了。

徐行沒有理會他們,也沒有加入這場鬧劇,他只是默默的,走到了仁天的身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裏暗自道。

“引狼入室,養虎為患,或許,說的就是你和我吧,不得不承認,你是個有手段,有權謀的詭詐之主,吳城在你的手裏,雖然腐敗成風,大撈家們肆意的欺壓普通人,社會矛盾也基本上是處在一個非常危險的邊界線上,但是,不過怎麼樣,你把戰爭從這個小城的多樣化元素里給拿了出去,本質上來說,我應該感謝你,幫我統治了那麼多年。”

徐行用手幫助仁天閉上了雙眼,然後拿開仁天放在懷裏的手,讓人有些想要發笑的一幕,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此時此刻,仁天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但是他卻依然死死的抓住一個信封,徐行下意識的拽了幾下,想要把信封拿過來,連續拽了好幾下之後,徐行有些尷尬,他不想這個信封有所損毀,所以非常有分寸的掰開了仁天的大拇指,取出了信封。他沒有第一時間打開來看,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聆聽着關於歷史的殘忍。

眼看着仁孝和玫瑰越吵越凶,杜康也加入了進去,三個人你來我往,雖然主要是仁孝和玫瑰互相指責,辱罵,但是杜康也翻出來了很多過去的不堪往事。

“翻舊賬嗎?你個酒瘋子,有什麼資格翻舊賬?八年前,你的江邊酒廠莫名其妙的爆炸,一大批東區的無業游民又莫名其妙的奔涌到我的西區,和那些賭鬼,煙蟲大打出手,死傷慘重,我問你,這算不算是你的管理失職?四年前,一個背負着百萬賭債的賭鬼,偷偷摸摸的從西區跑到了東區,我讓你幫忙找人,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故意找人和我的小弟們對着干,我再問你,這算不算又是你的管理失職?還和我翻舊賬,過去我不和你當面提出來,是為了顧全你的面子,顧全大局,好傢夥,你現在反倒是和我在這裏翻舊賬。”

仁孝指了指杜康,事實上,他和杜康沒什麼太大的分別,除了名聲上稍微好聽點以外,基本上也就是個個吉祥物。

“江邊酒廠爆炸,是仁義故意找茬,在運輸帶上做了手腳,才引起了連環爆炸,那個賭鬼,也是你花錢做的一出好戲,忍讓你,不點破事實,那是我為了顧全你的面子,顧全大局,但是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徐行微微一笑,摟着在晴晴在一旁看着,隨性並不是懦弱,或許嗜酒如命也不過是為了隱藏實力而故意展現出來的模樣罷了,難怪杜康是酒色財氣,四傑之首,反觀玫瑰,仁孝,一個是九分天生麗質,一分不甘墮落,另一個是自負,狂傲,聰明過人,現在卻只是一個潑婦和一個毫無素質可言,滿嘴髒話的野蠻人。

“要麼就你們說,要麼就我來說。”

徐行一個瞬步移動到了杜康的身後,左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拖拽着,又一個瞬步,移動到了仁孝的身後,右手抓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像是拎着兩隻小雞一樣,再一個瞬步,移動到了玫瑰的身前,玫瑰見狀,也和杜康,仁孝一樣,非常識趣的安靜了下來。

“我有個好提議,現在,你們三個回去,約在笑笑先生的辦公樓正門門口,能帶來多少人就多少人,一次性,殺個昏天黑地,把以前的仇恨,恩怨,一次性都解決了,我什麼都不管,就當沒看見,行不行!”

三人都沒有說話,剛剛各自爆發出的那種蠻橫,霸道,在徐行面前,就好像是泥鰍鑽了蛟龍洞,嚇的趕忙縮了回去,看着三人逐漸平復了激動的情緒,徐行哈哈一笑,眼神如同機關槍掃射一樣,掠過三人。

“哎呦,那麼嚴肅幹什麼,我開玩笑的啊,你們別當真啊。”

徐行轉過身去,在餐桌旁坐了下來,然後端起碗,拿起筷子,吃了幾口飯,喝了幾口湯。

“舒服。”

三人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徐行對着晴晴使了使眼色。

“哥哥,一起吃啊,這一大桌子菜,光我和徐行兩個人,可吃不完呢。”

徐行沒有說話,只是埋頭吞咽着,正當杜康,玫瑰,仁孝準備走到餐桌旁,坐下來一起吃的時候,徐行已經吃完了,他拍了一下桌子,冷笑着。

“不會吧,不會真的以為,我們可以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吧?”

此話一出,準備坐下的三人,都愣在了原地,這句話雖然很難聽,也很欠揍,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徐行的實力,已經完完全全的碾壓了在場的所有人,一旦他有什麼不高興,眉頭一皺,一呼一吸之間,就是鮮血噴涌,當場斃命。

“剛剛杜康說了一句讓我非常滿意的話,現在仁天已經死了,吳城的內部勢力,應該及時穩定,至於外部威脅,我已經安排好了,相信不出一個月,吳城就可以大翻新了。”

說到這裏,徐行停頓了一下,他用眼神瞥了瞥那三人,然後走到面色凝重的晴晴身後,一把摟住了他,半開玩笑的說道。

“哦,對了,剛剛玫瑰說了一句,高位能者居之,我也非常滿意,吳城的階級構成,在仁天死之前,是以仁天作為統治者,酒色財氣,四傑作為四個區域的管理者,管理者之下,就是大大小小的派系,派系之下,就是大大小小的富人,富人之下,就是那些風餐露宿,食不果腹的窮人,窮人之下,就是被當場動物一樣對待的奴隸。”

“實話告訴你們,東區的派系,富人,已經被我全部處理掉了,聽話的,放到工廠里工作,促進資源生產,窮人也都參加了工作,每個月都有至少三百的工資,加上我制定了一套相對完善的買賣價格表,所以窮人們,雖然都談不上錦衣玉食,富貴榮華,但是至少都有自產自銷的食物可以吃,有乾淨衛生的水可以喝,衣服雖然不是很好看,總好過破破爛爛,工人宿舍雖然不寬敞,總好過睡在大街上。”

“除此之外,只有奴隸的事,沒有完全的解決,大部分的奴隸,都還是跪着的,他們已經習慣了主子爺在他們面前如同天神一般的威勢,也習慣了跪在地上,無條件的被凌辱,無條件的被剝削。”

“不過,這不是重點,因為我打算,在吳城開辦幾家學院,教育開化,這樣,不僅僅可以提升吳城的智慧平均值,還可以讓以後的人,都擺脫奴性。”

夢想很美好,現實很醜陋,此時此刻,徐行還沒有理解到一個最簡單的道理,奴性,從來都不是用教育,文化,智慧可以完全拔除的,它是伴隨着,人性之中,服從強者,崇拜強者的本能,換而言之,在這個世界,強者就是主人,弱者就是奴隸。

雖然徐行已經事先收集到了很多資料書,並且找人把資料書,編寫成相對應的教材,甚至不惜高薪待遇,聘請了那些曾經和自己是敵對關係的貴族們,擔任未來學院的教師,但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光是準備了這些東西,是無法完成他的遠大理想的,就好像謫仙撈月,明明月影近在眼前,卻只是撲通一聲,世間再無青蓮。

“學院很重要,醫院也同樣重要,這些,我雖然都不懂,但是我找到了很多懂的人,我相信,他們可以讓吳城發展為一個重視教育,醫療,分工明確的地方,畢竟,有錢,就有人才。”

徐行一個瞬步移動到了仁天的身後,此時此刻,曾經一呼百應,陰險毒辣的奸雄,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但是他的鐵甲守衛,卻可以影響到徐行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價值觀。

“仁天已經死了,但是,他的三萬普通鐵甲守衛,和五千精英鐵甲守衛都還在。”

或許,徐行並不會事先告訴那三人,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事實上,徐行在穿越之前就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武靈,星塵,穿越之後就只是單純的了解一下關於武靈的歷史罷了,除此之外,他還是一位略懂兵法的武術家,兵法上說,以戰養戰,是一種風險大,回報小,不應該被優先考慮的極限戰略。

歷史上那麼多的天之驕子,都是因為窮兵黷武,失去了最寶貴的機會,所以徐行接下來,要採取軍屯的方式,來重新組成一個用來守衛吳城邊界線的軍隊,當然,這不過是一個想法,還沒有被落實,而且似乎也並沒有什麼被那三人事先知道的必要。

“唉,算了,說了那麼多,我也累了,哦,對了,我要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

徐行停頓了一下,眼神快速的掃過那三人的臉。

“國際慣例,我先說壞消息,首先,從現在開始,你們不再是管理者,說白了,我會在明天宣佈,取消東南西北四個區域的分化,並且以笑笑先生的辦公樓為吳城中心,繼續保留中區這個區域。”

徐行摟着晴晴的腰,聞了聞他頭髮的味道,微微一笑。

“好消息,就是你們三個,要在明天太陽落山之前,搬家搬到中區,笑笑先生的辦公樓後面,是一個大別墅,你們三個,從明天開始,就住在那個大別墅里,我閑下來的時候,就陪杜康喝喝酒,陪玫瑰跳跳舞,陪仁孝玩玩牌,怎麼樣,這個好消息,有沒有讓你們很開心?”

“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嘿嘿。”

徐行哈哈一笑,眼睛一眯,本來就廢除小的死魚眼,更加難看了,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徐行突然又變臉了,表情非常的嚴肅,一絲絲笑容都看不到,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的並不是殺氣,而是一種類似於老闆在給員工開會的感覺。

“誰贊成,誰反對。”

或許用老闆,員工來形容並不是很準確,但是用一方之主,文臣武將來形容,似乎又有些過於誇張。

“...”

那三人並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或許,是在用這種類似於無聲的抗議,來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吶喊。

“我反對,我反對。”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來自內心深處的吶喊,別人是聽不到的。

“好,真好,既然大家都不說話,也不點頭,搖頭的,那我就默認大家全都贊成了,今天的事,我會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也希望你們不要把矛盾繼續放大,聽我的,吵架不如動手,嘴巴不如拳頭,下次有話要說的時候,一定先揮拳。”

“算了算了,就到此為止吧,說了那麼多,我也累了,你們都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抓緊時間搬去大別墅裏面享受生活吧。”

氛圍有些尷尬,杜康是晴晴的哥哥,與徐行的關係相對來說更親近一點,玫瑰和仁孝也是徐行的盟友,但是現在不是了,仁天死了,統治者的位子空缺了,而徐行之所以對於誰來做統治者這個話題閉口不談,只是說了一些關於吳城發展的計劃,階級構成的大洗牌,正是因為他的硬實力放在那裏,難道還要給那三人,來個投票大會,看看他們誰選誰,不可能的,吳城之主的位子,從徐行來到吳城的一瞬間,就已經歸徐行了,只不過時間問題吧了。

看着杜康,玫瑰,仁孝三人離開了杜家小舍,徐行沒有說話,晴晴也沒有和他的哥哥打個招呼,或許,晴晴已經知道了,徐行到底是個什麼人,或許,他也已經知道了,從今往後,這尷尬的大勢,會如何一直影響着無能為力的小勢,弱者服從強者,這種道理,晴晴從一開始就明白的。

但事實上,他從內心深處就非常抵制這種道理,用他的話來說,如果這個世界上大家都一樣,沒有強弱之分別,那麼大家都不用爭搶了,平均分配就好了,不過,在這個亂世之中,這種想法很明顯是錯誤到無限接近於愚蠢的,如果吳城是一個以戰爭為主旋律的地方,如果笑笑先生沒有那麼多的手段恐怖制衡內外的勢力,如果東區曾經的管理者,杜康精心呵護他這個妹妹,如果徐行沒有來到杜家小舍。

或許以晴晴這種純粹的理想主義者,早就被當做口糧給吃了,大災至,人相食,自古以來,比比皆是。

“晴晴,你怎麼不吃啊?”

二人沉默了很久,徐行還是決定把心裏話和晴晴說一說。

“我沒有胃口,吃不下。”

晴晴面色凝重,眼神之中滿是無奈,甚至還有一些嫌棄。

“吃不下,那就先不吃吧。”

晴晴推開了徐行摟在腰上的手,然後走去廚房,拿了幾個飯盒。

“我帶過去,和哥哥一起吃。”

徐行皺了皺眉頭。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

晴晴站在原地,語氣要比平時強硬很多,事實上,晴晴這句話只說了一半,還有一半,本來已經呼之欲出了,可不知道為什麼,晴晴始終都沒有說出來。

“不用你陪我,你去忙你的天下霸業吧,誰家兄妹,誰家心疼,用不着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假惺惺,真令人作嘔。”

徐行已經猜到了晴晴心裏會出現這種想法,雖然他沒有說,但是那個眼神,就是標準的,嫌棄的眼神,和看待的方法,目標的強弱無關,只是三觀不和,理念不和,加上親眼目睹了一次次徐行的過激舉動之後,毫不誇張的說,此時此刻,徐行在晴晴心中的形象,已經和殺人魔,詭詐惡徒沒有什麼分別了,甚至二者合一,都無法體現徐行這種最本能的壞。

雖然晴晴已經明說了,不用徐行陪着他,但是憑藉徐行的身手,要跟着任何一個人,幾乎都是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晴晴在餐桌上帶包了幾個杜康比較喜歡吃的下酒菜,裝進了飯盒裏,然後沿着中街的小路,往杜康家走去,徐行一路上跟的不算太緊,輕手輕腳,並沒有被晴晴發現,一直到晴晴走進了杜康家裏,才放心的原路返回了。

孤獨的站在杜家小舍的門口,他和錢開,獨眼刀疤已經約定好了在這裏見面。

“徐哥。”

“徐哥。”

錢開和獨眼刀疤二人同時打了一聲招呼,徐行沒有說話,只是招了招手,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因為剛剛發生的一些事,略顯僵硬。

“徐哥,你安排的事,我們都已經完成了,今天晚上,就可以繼續下一步計劃了。”

把時間點逆轉回到徐行殺死了仁義和三毛,並且叫來了鐵甲守衛清理現場之後,錢開帶着仁義和三毛的屍體來到了北區的一家拳館,錢開推門而入,四名鐵甲守衛拖着兩個黑皮袋子跟在他身後。

“你們這裏,誰是管事的。”

錢開學着徐行的說話語氣問道。

“是我。”

一個身穿黑色武道服的肌肉壯漢走到了錢開的面前,他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看體格,至少有二百斤,耳朵已經癟下去,變成了一個半球狀態,脖子非常粗,兩條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大腿的比例也近乎於完美,這全身上下的肌肉線條,彷彿就是一套可以提升戰鬥力的盔甲,讓錢開有點心裏發虛。

“不要說那麼多的廢話了,胖子,讓他們把黑皮袋子打開,直接告訴他們事實,簡單粗暴。”

獨眼刀疤看着錢開從一進門的時候,那種狐假虎威的囂張,到現在看到了一個肌肉壯漢,就逐漸低調的模樣,心裏多多少少有點看不起他,但是現在的重點,是快點把事做完,所以他也沒有嘲諷錢開,而是讓他直接用事實來證明一切,按照獨眼刀疤的建議,錢開命令鐵甲守衛們打開了黑皮袋子,兩具屍體僵硬的倒在了地上,因為加了一些特殊的藥物,血液基本已經完全凝固了。

“看的清楚嗎?這個高個子,是仁義,這個矮個子,是三毛。明白什麼意思嗎?”

獨眼刀疤指了指地上的仁義和三毛,又指了指那個肌肉壯漢。

“算了,你也不用明白,你們的老大已經沒了,識相的,就直接歸入徐行先生的門下,如果不願意,徐行先生也不會強求,最多和你們簡單交流一下。”

眼前的恐怖場景,讓肌肉壯漢和他身後的一幫打手們,都有些驚訝,雖然他們也做過類似的事,但是對於仁義和三毛的實力,他們還是非常了解的,至少仁義和三毛一次性對付十幾個普通人那是遊刃有餘的。

“這,這是誰幹的。”

在肌肉壯漢的記憶中,仁義和三毛都是實力出眾的人,他自認為是比較強壯的人,但是在和一群人圍攻仁義和三毛的時候,都是很快就被他們制服了,所以,在他認為,能做到這件事的人,一定是個怪物,但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是怪物,就越有人好奇。

“還能有誰,當然是徐行先生,仁義和三毛主動去刺殺,結果被徐行先生三拳兩腳就給收拾了,說實話,不是仁義和三毛太弱,而是徐行先生太強了。”

獨眼刀疤從內心深處來說,並不是很服徐行,畢竟這個世界上不甘於在人下的野心家太多了,不過對外的話,徐行的實力,完全可以作為狐假虎威的資格,亂世之中,拳頭大的,說話有用,這個簡單的道理,不應該有人不懂。

在一番友好的交流之後,還沒有等錢開和獨眼刀疤說什麼,那些服從的人,就已經主動把那些不服從的人,處理掉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從明天開始,吳城就會成為徐行的地盤,而他獲得地盤的手段,相對簡單。

畢竟仁天沒有向外擴展的能力,當個守成之君,被其他勢力吞併,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至於卑鄙,忘恩負義,濫殺無辜這些形容詞,徐行肯定是無所謂的,說白了,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什麼好人,更沒有說過自己是什麼英雄,不過,歷史的結果,會在未來證明,超世之傑,就是英雄。

“徐哥,走吧,中區那邊,應該也已經準備好了。”

錢開打開了車門,徐行點了點頭,一言不發,雖然他很想抱怨兩句,但是現在的情況,還是比較緊急的,所以他調整了一下情緒。

“徐哥,晴晴姐呢,怎麼沒看到他。”

錢開問了此時此刻最不應該問的問題,按照正常人的思維邏輯,被問到了這種問題,就算是脾氣非常好,非常溫和的人,也會炸毛的,跟不用說徐行這種發起火來非常恐怖的人,但是徐行並沒有生氣,只是若無其事的說了一句。

“他在杜康家裏。”

事實上,兄妹在一起聊聊天是非常正常的事,很多比較寵愛妹妹的哥哥,甚至會在自己結婚之後,還讓妹妹跟自己住一個房子,不過,在錢開的記憶中,幾乎只要他在徐行身邊工作,那麼晴晴就肯定也跟在徐行身後,他也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反常,隨口一問罷了。

中區是吳城的核心地帶,為什麼這樣說呢,如果用東南中西北五個方向來分化五個區域的話,那麼東區就是資源生產地,南區,西區,都偏向娛樂,還有一些特殊服務,其中,北區和中區的關係最親近。

仁天和他的乾兒子仁義,處事方法都比較簡單粗暴,雖然仁義沒有什麼腦子,在權謀方面,完全不如仁天,但是用暴力解決問題的這個壞習慣卻被仁義完美的繼承到了,軍事力量,是維持一方勢力,甚至是維持一個國家的基本條件,只要是在合理範圍之內,軍事越強越好,因為只有你足夠強,才有資格和別人講條件,而在你弱的時候,別人就會過來和你講條件,講不明白,就是一番徹頭徹尾的侵略。

雖然很多人都崇尚和平,但是這個世界,總是不缺少好戰者,他們不把人的生命當回事,只是當做消耗品。對於這種好戰者,除了從物質層面上直接處理掉他以外,別無他法,畢竟這種人的精神力太過於堅強大,意志堅定的人,是不能用嘴巴和他講道理的。

仁天不是什麼兵法大師,毫不誇張的說,他這輩子,指揮過的規模最大的戰鬥,就是在吳城,越城內亂時期,夜裏出擊,殺死了杜先生,和兄弟分化了統治權之後,他就幾乎沒有參與過任何戰鬥,但是他卻是個有眼光和權謀的陰謀家,所謂陰謀家,就是自己偷偷摸摸的做了什麼,但是不給你捉住這個借口,也正是因為偷偷摸摸,吳城獲得了二十多年的短暫而虛偽的和平,就算有一些小打小鬧,也被仁天用方便費給平息掉了。

不過,重點並不是這些,而是仁天完全不懂什麼叫做兵法,什麼叫做軍事力量,他把軍事力量看的過於簡單,過於單一,所以他至今為止,只能把一個人口接近七十萬的吳城,勉勉強強培養出總共三萬五千左右的軍隊,而徐行只是用外城的資源,就已經培養出了一萬多的軍隊,雖然這個情況只是為了應急才出現的,但是比例真的是非常恐怖。

夜幕降臨,中區的景象比起其他四個區域,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是這個想法在徐行看到仁天的辦公樓之後,肯定會徹底改變的。或許用辦公樓來形容這個建築,有點太不合理了,這個建築總共有五層,越往下的,佔地面積就越大,越往上的,面積就越小,屬於是典型的螺旋式樓房,按照錢開和獨眼刀疤的輪流介紹,徐行大概了解了這個建築的情況。

第一層,說白了就是一個信息文件倉庫,吳城四個區域的信息資料,都要匯總進這裏,一些穿着還算得體的職員在這一層工作。

第二層和第一層差不多,也是信息文件倉庫,但是相比於第一層,第二層的信息重要程度就高出很多,關於吳城內部的特殊信息,甚至包括當今天下的各種各類的信息都匯總進這裏。

第三層,是個會議室,一般是招待一些大老闆,不過他們的身家級別,可不是那些酒庄,飯館的小老闆可以比的。

第四層,還是個會議室,不過不是招待一些大老闆了,而是一個專屬於四個區域管理者和外來使者的會議室。

至於這個第五層,雖然佔地面積比較小,但是俗話說,站得高看得遠,曾經仁天就是站在這裏,統治着吳城,不過,現在這些短暫而虛偽的輝煌已經隨着仁天的消失而消失了,畢竟,正如同仁天所說,山不轉路轉,路不轉水相逢,既然已經引狼入室,養虎為患,那麼就請你捨身喂虎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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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塵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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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酒色財氣 第六章 酒色財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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