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兇案真相
一年前的兇案已經無人問津,然而李夕月卻一刻都未能忘記,它時時刻刻在折磨着自己的內心。
李夕月的母親已去世多年,父親於一年前再婚,娶妻陳夢,並確定了法定夫妻關係。陳夢比李夕月年長不了幾歲,雖然不具有做自己母親的身份,但一年來的相處也是相互尊重,還算融洽。其實她們認識遠不止一年,在她與李夕月父親確立法定夫妻關係之前就早已相識,當然也是因為她與李夕月父親的相愛關係才認識的。
李勛凱,從父親那裏繼承家業,算不上是慈父,但對女兒也真算不上是嚴苛,這麼多年忙於事業,與李夕月相處的時間也真是不多。
李夕月早有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了微妙變化,頭髮對環境的感知比自己的五感更加精準明晰,她以為這是天賦,是恩賜。
別墅的隔音非常好,李夕月的卧室與其父親的只一堵牆之隔,不論幹什麼,相互之間沒有半點影響。李夕月也不是小孩子,父親與陳夢確立夫妻關係開始同居,床上生活自然也能想地到,也並不排斥,在自己卧室里該幹什麼,還幹什麼。
那一晚睡夢中的李夕月就聽到了隔壁床上的聲音,這令李夕月的熱血驟然上涌,無法壓制,心理防線瞬間崩塌,飄舞的長發直接就洞穿了床頭厚厚的牆壁,襲向隔壁的二人。
當李夕月恢復神智,開始意識到剛剛肯定發生了自己不願意見到的事情。李夕月來到父親房門前,打開了房門。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抑制不住內心湧起的悲痛。屋內濃濃的血腥味讓她不敢開燈,窗子和走廊射來的光亮,已經能夠看清他們已經慘死。李夕月跪倒在門口慟哭起來,哭了好久好久,一直到力盡氣竭。
側躺在地的李夕月終於從悲痛中蘇醒,突然意識到自己必須離開,到沒有人的地方去,自己發瘋時連父親都不能倖免,其他人就更難有活命的機會了。
李夕月換下了睡衣,來到父親房門前,她一遍又一遍地訴說“對不起,爸爸;對不起,陳夢。”然後關上房門離開了。
站在別墅後面的山坡上,看着路燈照耀處的房子,安靜,死寂。李夕月又說了一遍對不起,然後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叢林的黑暗裏。
深山老林里沒有人,卻也沒有食物,李夕月必須選擇自己心平氣和的時候走出深山,來解決自己的生存問題,解決的方式是偷盜。李夕月應該是不缺錢,父親死了,法院應該會對父親的財產做出歸置,自己是父親財產的直接繼承人,自己雖然不知所蹤,但依照法律規定,在一定年限內,自己依舊有繼承權。李夕月不想用錢來買,或許她覺得偷盜更符合自己不知何去何從的流浪者身份。
警察對案發現場進行了勘查取證。他們都發現了床頭牆壁上的洞,發現其上有血跡,來到隔壁房間,也發現了少量血跡,一併取樣並拍了照片。
後來這個案件因為不能理解,就歸檔了。童闕為此還擔心了一陣,如此置之不理,不怕事態失控,再出命案嗎?
幾個月過去,沒有任何相似報導,如今一年過去依舊風平浪靜。童闕也逐漸將精力投到了其他案件上,近期他們在全力偵破走私案,並且鎖定了犯罪集團頭目,就是天弓集團老闆趙長發。警局按兵不動,乃是在等待進一步的證據,也就是他們下一次的秘密交易,只待人贓並獲時,便會立即對趙長發實施逮捕。
由警方的卧底發出消息,他們已經敲定了交易內容,正在商議交易地點。在卧底傳來的消息中,森林公園便是預定的交易地點之一,而且肯定交易就在今天晚上的某個時段。
這一晚,月明星稀,一如平常一樣安靜,蛐蛐的叫聲響徹四周。在這森林公園裏,有一私人鹿場,梅花鹿二三十隻。就在這圍欄的籬笆樁旁,有兩個人正在竊竊私語。而就在他們交談之時,圍欄里的鹿發生了騷動,他們立即看向四周,發現有一黑影在不遠處一閃,退到樹影里去了。這二人見狀立即追了過去,雖然十米開外,可周圍這麼靜,交談肯定能聽見。即使聽不見,他們也不會放過,於是立即追趕。
他們心裏可清楚,他們乾的事都是要命的活。這三更半夜的,遊客早就走了,此時有這麼個人出現,說不準還真就是警察在蹲點。
此人影在樹林裏穿梭如風,後面那人根本追不上。當此人穿出林子,正在穿過一條馬路的時候,一道強光從路的一邊射了過來,令此人眼前白光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眼睛恢復了一部分視覺,同時耳畔也聽到是一輛摩托車駛近。
原來,他見很難追上,便騎了摩托車,希望能在馬路拐彎處截住那人影。這裏的馬路繞林而修,真是九曲十八彎。他沿馬路,走的是圓弧路線,當他趕到林子另一邊時,正好看到有人從林子裏穿了出來,欲穿馬路,再次進入山林,他當機立斷,馬上打開了遠程燈。
在這麼強的光照下,也終於看清此人影是一女子,身材高條,長發飄揚,她不是李夕月,又能是誰。很快,在李夕月背後追趕的那人,也穿出了樹林。
摩托車的大燈還是很亮,不能直視,強光下也看不清騎摩托車那人的臉,李夕月只能半側着身對着此人,兩手臂上都纏繞着一縷秀髮,就像是絲帶一樣。
“你們就當我什麼都沒聽見——”李夕月說道:
“嘭,嘭”騎摩托那人還不待李夕月把話說完,向著她就開了兩槍。
槍聲過後,李夕月沒有倒下。兩枚彈頭隨即落地,李夕月的頭髮為她攔住了子彈。不待此人開第三槍,李夕月抬起左臂,同時手臂上的那縷秀髮快速伸長,纏住了那人持槍的手,右臂上的秀髮,直接插穿了此人的胸口。旁邊那人見狀,怕地發抖後退,然而卻有一身影出現在身後,緊接着頭頂便被一隻手抓住。李夕月手腕扭轉,便擰斷了此人的脖子,此人身體翻了個身倒地,當場斃命。
李夕月沿着馬路向前走去,潔白的月影將她照耀,陣陣輕風令她的發梢飄舞。
警方那邊,卧底又傳來消息,交易暫停,原因不明。嚴陣以待的眾人只得取消行動任務。
天亮之後,已經日晒三竿,警局就接到報案,森林公園有命案,童闕等一晚沒合眼,可也沒有辦法,立刻出隊去現場。
森林公園那邊確實有警察在蹲點,就在鹿場附近,那槍聲蹲點的人也聽到了,彙報情況之後,為確認情形,或許受害者受傷還能救,此人接到指示,去現場查看,要求必須保持隱避。此人到現場后,發現死者兩名,周圍極其安靜。
總部來的指示,命此人立即撤回。警方已知道森林公園有命案,卻不能立即派人趕往現場,三更半夜,剛死了人,警察就到了,不論這倆人什麼身份,有何見不得人的勾當,都會向外界傳遞一個信息,森林公園會不會有警察在蹲點。警局只能等,等到天亮,有人報案時,才能出隊趕往現場。
在現場,勘查人員發現了落地的那兩枚子彈頭,並且測量了它們距那把手槍的距離。對於那持槍死者,他的傷口令何法醫愁眉不展,這傷痕讓去年那起命案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兇手是誰?它又出現了嗎?
警察不會想到,兇手就在那邊的人群里,溪南把李夕月拉到了現場看熱鬧。
警察收隊,回到局裏,經過分析,不但沒有使事態明朗,卻變得更加撲朔迷離。經過痕迹測試,那兩枚彈頭是現場那把槍射出的,兩米多的射程,這也太短了吧,玩具槍都比它射得遠。
“難道兇手穿着防彈衣,死者殺人不成,反被殺?”童闕推測道:
“我更願意相信他會金鐘罩,鐵布衫。”這時何法醫,拿着幾張X光片,和驗屍報告從門外進來了。
“這是什麼話,就算是練硬氣功的,血肉之軀肯定也扛不住子彈吧?”童闕說道:
“童隊看過《射鵰英雄傳》嗎?”何法醫說道:
“看過,什麼意思,要開論劍大會嗎?”童闕說道:
“看看這個。”何法醫說著,遞給童闕一個X光片,然後繼續說道:“九陰白骨爪,像不像,五指印,顱骨被抓裂了。”
何法醫遞給童闕的是一張頭骨頂部的X光片,在片子上清晰地看到有五個指印。
“另一個死者,心臟被撕裂,與一般利器所所造成的傷口相比,有很大地不同。他手部的擦痕,像是絲線造成的。”何法醫把驗屍報告給了童闕,說道:
“你是要說天女飛絲?”童闕說道:
“還有拂塵。”何法醫補充說道:
童闕沉默,然後他問旁邊一位姓杜的成員,說道:“小杜,死者身份查到了嗎?”
“哦,那死於白骨爪的是森林公園鹿場的責任人,或者說管理員,剛接手鹿場,還不到十天,另外那個不是本地人,或者說還沒查到,兩人都沒有前科記錄。”小杜說道:
“昨晚的行動半途終止,會不會與這案件有關?”另一位女成員推斷着,說道:“在森林蹲點的同志回報情況後半小時,就撤消了行動,這太巧了吧,況且卧底發來的消息也提到森林公園是預定的交易地點之一。”
“童隊,怎麼查?或者說往哪兒查?”小杜問道:
“繼續往走私案的方向查,不歸檔,否則我們就無權插手了。”童闕說道:
童闕將這個案子的神秘性給隱瞞了,彙報工作時,忽略掉一些細節,將其定性成了一般凶殺案。
警方卧底靜默了將近一個月,終於又有了回應,他們又準備交易了。時間,地點待定。
警方在預估的交易地點中,將森林公園的位次往後排了,虞美人養生會館,也就是溪南媽媽的會館,將它提到了首位。為此,童闕特意去了溪南媽媽那裏一趟。在溪南媽媽的辦公室,他們有了一次簡短的會談。
“我們知道,趙長發正在籌謀一個併購案,如果成功寧遠國際將會損失半壁江山。”童闕說道:
“既是關係寧遠,為什麼不去找我丈夫,而是來找我?童隊長這邊坐下說吧。”溪南媽媽一邊請童闕到辦公桌前坐下,一邊說道:
童闕坐下,溪南媽媽遞過來一杯水,童闕一看那杯子,很可愛的一個杯子,外側壁上還有個梅花鹿的小腦袋,向外凸起的那種結構。
“這杯子是葉總的吧?”童闕說道:
“怎麼,嫌棄?”溪南媽媽微笑着,說道:
“哪裏!”童闕說道:
“這杯子太可愛,我女兒送的。”溪南媽媽把水遞過去之後,就來到對面坐下,很大方,很文雅,不擺架子,也不翻弄文件,之後繼續說道:“童隊,有話直說吧,有什麼能效勞的,葉琴定付全力。”
“有內部消息過來,趙長發近期將會繼續交易,你的養生會館將會是預選地點之一。”童闕說道:
“那,多謝童隊,我會叮囑那邊,密切注意趙長發的動向。”溪南媽媽說道:
事情說到這裏,讓人心裏產生了一個非常后怕的情形。趙長發也是商界名流,即使骨子裏再如何齷齪,表面上也要裝一裝文人雅士,尤其是對服務員的服務,更該大度。那天他進會館,各種刁難,換做往日,刁難個三五次,也就不會再有人來了。難得他終於有機會離開包間,進而來到四樓,而這四樓基本都是會館工作人員的,再者就是辦公室。他到溪南的房間,該不會是專程衝著溪南去的吧,為了他那見不得人的交易。如此,他對溪南起色心,或許是臨時起意,並非第一目的。幸而,李夕月把他給殺了。
當天,趙長發離開會館,確切地說是李夕月假扮的趙長發離開會館,當時童闕就在廣場休息區的圓桌旁盯梢,桌上放了杯茶,手裏拿了本雜誌。之前,溪南媽媽進館,他也看到了,溪南媽媽眼力也很好,認出了童闕,他們的目光在不同的時間點掃過對方,沒有過多的交流,免得出岔子。
童闕見趙長發正在離開,立即對着衣領處的藍牙耳機說道:“攔路虎,目標已經離開,上前跟住。”
“攔路虎收到,攔路虎收到。”童闕話音落下,他的藍牙耳機里立即有了回應。
趙長發的車繞過廣場中心的噴泉,開走了。這時,拐角處的一輛路虎車啟動,跟了上去。趙長發的車沒開出多遠,就來到了黃浦江邊的廣場,一路上趙長發很少說話,一直都是那姓鄭的在嘮嘮叨叨,大放厥詞。
現在的天還不黑,路燈還沒開,趙長發在等,或者說李夕月在等,等天色再黑一點,跳進江里,有助於自己脫身。而就在這段時間裏,負責抓捕趙長發的童闕等人,又重新做了部署,廣場上分佈了若干名便衣警察,那邊像是在吵架的小情侶就是其中之一。童闕隱藏在暗處,也能看到趙長發,這時他的藍眼耳機里又傳來聲音,說道:“報告3號,杜老虎已到位,能看見目標。”
這位叫杜老虎的同志,是童闕隊裏那個叫小杜的成員,他在江面遠處停泊的那條船上。
天色漸黑,江面視野已經不如剛才,路燈已經打開。這時,童闕看見趙長發接電話了,很快又掛斷了電話,然後就看到他們二人相繼掉入了江中。
童闕心中一驚,總部那邊還沒有傳來他們交易的消息,這邊就突發了這種情況,童闕立即喊道:“便衣,便衣,上前,上前,看看什麼情況。”
那對“小情侶”最先趕到,隨後又到了兩個。總部那邊接線到了童闕這裏,他的耳機中說道:“3號,3號,打電話的是寧遠國際總裁徐晉鳴。”
緊接着,童闕的耳機中,又傳來一個聲音,童闕聽出是局長,他說:“童闕,他們交易了,立即實施抓捕。”
“3號,3號,趙長發落水失蹤,鄭奎無恙。”江岸邊便衣的彙報。
“杜老虎,杜老虎,聽到了嗎?”童闕說道:
“杜老虎明白,杜老虎明白,已經上了快艇了。”童闕耳機中傳來小杜的喊聲。
那姓鄭的還在驚慌,兩名保鏢還在莫名其妙,這時旁邊的便衣都上前,說道:“我們是警察,請跟我們走一趟。”
如果警局總部那邊再早一點發出抓捕令,或者李夕月再晚那麼一兩分鐘跳入江中,那麼恐怕李夕月至少要和警察有一場面對面的衝突了。李夕月跳入江中,脫去西裝革履,散開身上的髮絲,露出自己嬌美的身姿,這時才感到江水原來這麼冷。李夕月身上的內衣從身上掉落,被江水沖走,而她的髮絲重新纏繞在自己身上,形成黑色的外衣,用來抵禦江水的寒冷。
李夕月肺中的氧氣已消耗殆盡,必須到水面上換氣。她剛剛露出水面,便發現有兩隻快艇疾駛而來,轉眼就到了跟前。天色已經昏暗,可是並不妨礙他們辨別那水裏的是位女子,長發還在水面上飄着。
一隻快艇繼續向前而去,另一隻向李夕月慢慢靠來,大約還有三五米,它停了下來,艇上的是小杜,他把手伸了過來,把李夕月拉到了快艇上。
“3號,我是杜老虎,我把她救上來了,江面還沒發現目標的影子。江風,你那邊有什麼發現沒有?”小杜彙報說道:
小杜在船頭駕駛快艇,四處尋望,他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彙報狀況之時,身後有危險正在靠近。李夕月就蜷縮在船尾的地方,起初,她以為小杜他們在搜索自己,因為她疑心趙長發的死已經被發現,她要解決掉眼前這個人,至少要把他打暈,自己才能脫身。
李夕月的一縷頭髮沿着甲板向前延伸,已經很長,這船也不大,基本上已經接近小杜的腳跟了。這時聽到了小杜的彙報,頭髮立即停住了,他們不是在抓自己,難道他們在抓趙長發!李夕月立即將頭髮往回收,收到一定長度而停住,不過看起來還是挺長的。
“請把我送到岸上,謝謝。”李夕月的聲音有點顫抖,可能是剛剛在江里凍着了。
小杜回頭,看見李夕月蜷縮在那裏,於是把自己的外套扔給了李夕月,然後說道:“我們再抓走私犯,或者說我們沒有時間靠岸。”
李夕月的頭髮擋住了她的部分形體,可小杜依舊認出她的衣服像潛水服,卻又不是,太薄了,不能禦寒,而且修長白皙的手臂在外面露着,腿部衣服的邊緣也不是潛水服的樣式,它的邊緣最前端也只延伸到了膝蓋的地方,好像還有撕裂,露着雪白的肌膚。
李夕月蜷坐着,儘可能的把腿部也蓋在衣服下面,小杜的個子還真不太高,衣服還是太小了。
“你怎麼在水裏,如果不是我們,你恐怕要被水沖走了,或者說,這樣的水流速度,即使在廣場那也是很難上岸的。”小杜問道:
李夕月最擔心的就是他問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他,這謊話沒法編,這個季節,江水寒冷,沒有誰會到裏面游泳,李夕月只能避重就輕,她說:“還是快點把我送到岸上吧,總之我不是你們要抓的罪犯。”
“說的也是,他是男的,你是女的,或者說——”小杜說道:
“或者說,是什麼呀?”李夕月試着和小杜閑聊,說道:
“或者說——你很漂亮。”小杜說道:
童闕的隊員,都在線上,一個人說話,其他人都能聽到。這時,耳機中響起了尖銳刺耳的聲音,不知道是誰在調音,還是故意在調音。刺耳的聲音過後,有人在線上大喊:“啊,童隊,衣服,我撈到了一件衣服。”
剛剛的刺耳響聲,讓小杜把耳機從耳朵里拿了出來,掛在了耳邊,耳機里的聲音李夕月也聽地更清晰了。李夕月並不擔心他們撈到了什麼,她擔心的是會館裏還有一具屍骨等着自己去處理,耽擱地越晚越有可能出問題。
天色已經黑透,江面的能見度已經很有限,童闕下令收隊,在那廣場集合。小杜開着快艇最後一個回來,靠岸后,快艇上只有他一個人。童闕對這次任務的失敗,痛恨不已,見小杜一個人回來,臉色很難看,說話帶了火氣,依照童闕的性格那就是嚴肅加嚴厲,他沖小杜說道:“人呢?她是嫌犯,你知不知道?”
“哦,那個——我把她送走了,或者說,我認出了她是誰?”小杜說話是慢性子,就好像語言表達有阻礙,他見所有人都把目光投過來了,繼續說道:“她是李夕月,一年前失蹤的那個。”
童闕連夜對鄭奎進行審問,鄭奎一直重申,水裏有東西,拽住他的腳就往水底拉。對此,童闕認為是鄭奎在拖延時間,而那倆保鏢各執一詞。趙長發的保鏢說是鄭奎把趙長發拉下水的,鄭奎的保鏢則稱是鄭奎往水裏張去時,趙長發要拉住他,沒拉住被帶到水裏的。
幾天後,警方在黃浦江下游淺灘處發現一具屍骨,經檢驗是趙長發。法醫覺得疑點重重,江水裏多為草魚,屍體怎麼會殘破成這個樣子,基本就剩一堆骨頭架子了,況且這表觀特徵也不像是魚蝦咬的,魚蝦咬得不會這麼整齊——警方一頭霧水,開始思考鄭奎的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