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司白婆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司白婆婆

第二百四十八章司白婆婆

劉婉晴昏昏沉沉的睡了兩天,第三天才算是緩了過來。

惠嬸得了楊秀的囑咐,沒敢給劉婉晴說楊秀來過的事情。肖沉松在劉氏好轉的第二天就回軍營去了,也沒和劉氏說話的機會。而那兩個丫鬟和啞女當日連正房都沒進過,壓根不知道楊秀來過的事。

所以,劉氏一直到病好都不知道在那一夜,是楊秀在她身邊守了一整夜。

這邊楊秀打定主意要和蘇錦淵談談心,一番打探之後,他便連夜往五原城而去。

蘇錦淵此刻便正在五原與趙玄詳談出兵的問題。其他幾方已經出手了,想來大的變動很快就要來了。

亂世之中,僧兵入世,蘇錦淵作為監管者,當時被忠心的部下冒死救了出來,逃亡路上,不斷折損人手,最後只能孤身前往江南聯絡,其時他孑然一身,且身負重傷,在遇到楊秀之前,他便去尋了一個人相助,那人醫術極高,能救他的命,且值得信任,還是個和劉家淵源極深的人。

司白聖女,是西南十萬大山的山民供奉的神女,象徵著光明希望和健康。

她是當年劉暹族中一兄長之女,要論起來,蘇淺還得喊聖女一聲姨奶奶才是。

劉司白自小體弱卻聰慧,天生對草藥十分敏感,被上一任老祭祀選中帶在身邊教導,從小便離開了劉家,許多年都沒有消息。

楊秀也是在西南遊歷時,和聖女打過交道。當時他誤入蛇巫的毒陣,得聖女相助,后又與聖女聯手打退了蛇巫,兩人因此成為了朋友。

後來也是他答應蘇錦淵去上京教導小世子三年後的一日夜裏,聖女突然找上門來,給了他一些藥方和幾樣保命的東西,叫他看情況將之傳給嫡女蘇淺防身。這時候楊秀才知道聖女的身份,竟然是劉氏僅存的嫡脈族人。

所以,實際上蘇淺得到的那些方子和寶貝,正經說起來,卻是她親姨奶奶傳給她的。

司白聖女醫術毒術都很高超,當時留在江南就是為了替蘇錦淵治病,此次也是跟着蘇錦淵來漠西看看,順便也算是走親戚了。

在楊秀往五原趕的時候,蘇淺也正在招待這位姨奶奶。

蘇淺是一直很好奇她家這個傳奇長輩的。

因着西南劉家的本家之前一直與劉婉晴沒斷了往來,所以劉氏有時候會跟孩子們說說老家的事情。但劉氏也是從小長在上京城的,所以對老家知道的也有限。

所以蘇淺對劉司白口中的西南是十分感興趣的。

那裏與中原截然不同的風土人情和神奇的巫醫,苗醫,蛇巫,蠱巫等等奇人,還有珍貴的植物動物,藥材食材等等,都令蘇淺有種大開眼界之感。

如劉司白這般在十萬大山裡做聖女的女子一生不能婚配,年紀大了,會收一兩個徒弟,也依舊是如她這樣清白伶俐的女孩子,她會教她們醫術,之後由她們奉養老聖女終老,再將衣缽一代代傳下去。

劉司白那些年就是一直在山裏奉養老聖女,直到她壽終正寢才重新踏入的中原。

劉司白算算今年也是知天命之年了,可本人卻一點也不顯老,且有着劉家優良的基因在,長相十分秀美明麗,哪怕因為長期在外風吹日晒皮膚有些淺淺的小麥色,但也並不影響她的美麗,反而令她的樣子更顯神秘。

大概是血脈的羈絆,也或者是劉司白還未找到合適的衣缽傳人,她倒是越看蘇淺越順眼。

她不但將這些年在外面遊歷時見過的病案和疑難雜症的診治手段都挑了些講給了蘇淺聽,還講了一些她這些年在外面經歷的事情,聽得蘇淺兩眼放光,頗有幾分嚮往,甚至連因娘親的事情而煩躁多日的心情也暫時忘記了。

楊秀過來的時候,男人們的事情也差不多談完了。

他沒有去找趙玄,而是令人去給蘇淺遞了個口信,人便離開了王府,來到了城外。

蘇淺有些驚喜楊師傅的到來,可又有些納悶他的態度,但一想親爹和楊師傅本就是朋友,大概他們有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要談才會約在外面也未可知。

她並沒有多想,令半夏親自去前院將楊師傅到了五原的事情告訴了蘇錦淵,也將楊秀的口信帶到了。

隨即就聽說蘇錦淵離開了王府。趙玄命人過來問清了緣由,得知沒什麼不妥,便也沒太在意。

劉司白對蘇錦淵的離開也沒在意,她與蘇淺正相談甚歡,對自家這個嫡嫡親的晚輩十分喜歡,知道她在研究以毒入葯,也從自己的角度給出了一些獨特的見解。

蘇淺簡直是如獲瑰寶一般。

若輪起玩毒的手段,全大慶可沒有一處地方比得過西南的。那裏常年地處熱帶,各種蛇蟲鼠蟻,猛獸野禽,有毒的動植物幾乎遍地都是,長居在大山之中的山民,從小就在山上跑,幾乎每個人都懂得一些毒蟲草藥的知識,更別說是號稱聖女的劉司白了。

蘇淺這一晚上,連趙灝都不要了,直接讓半夏帶去丟給了趙玄,她索性就住在了劉司白的房間,纏着劉司白教她養蟲子玩兒。

趙灝委屈的看着親爹的一張大黑臉,他也是很無奈的好吧。

小傢伙在趙玄的肩頭趴了半天,見親爹一直不理人,小小聲嘆了口氣。拍拍趙玄的肩膀還有自己的小胖胳膊:

“婆婆來,娘親,不理灝灝。不理爹爹。婆婆壞!”

趙玄一皺眉,輕輕拍了下胖娃娃的小屁股:“不許說婆婆壞,阿娘是難得見到自己的姨婆婆,想和姨婆婆說說體己話兒,並不是不理灝灝和爹爹,灝灝可不許再胡說了。”

趙灝崛起了小嘴巴,有些小委屈:“灝灝,聽故事,睡覺覺,沒了。”

他平日裏都是要聽着蘇淺的故事睡覺的,蘇淺肚子裏故事多,聲音也輕柔好聽,趙灝特別喜歡。他今天真的覺得自己好委屈,婆婆來了,自己的故事就沒有了,睡不着了,難受。

趙玄只能哄着趙灝,自己給他講故事哄睡。

可趙玄只會講兵法和打仗的故事,結果是他越講,趙灝的眼睛就瞪得越大,到最後別說是睡覺了,手舞足蹈的都恨不能要起來和趙玄一起出去練練了。可時間到了,身體又鬧着想睡覺了,就很讓他煩躁,越來越煩躁……

趙玄真是沒想到,自家這個一向聽話懂事的小傢伙竟然還有這麼小魔頭的時候。那哭起來要將整個府邸都震暈的刺耳高亢的聲音,令他聽了只覺得頭皮發麻,冷汗直流。

這若是戰場上的對手,他早就一把擰斷脖子了,這噪音可是以前的他最深惡痛絕的東西。

可面對的是自家軟軟糯糯,還長着一雙幾乎和淺淺一模一樣清亮剔透杏核眼的軟包子,他就是連撫摸都下意識放輕了力道,就怕自己粗糙的大手將小娃娃嬌嫩的肌膚划傷了。

他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藝,翻跟頭,做鬼臉,舉高高,耍猴,當大狗……

趙玄感覺自己活了快二十年都沒有這一晚這樣辛苦過,一直折騰到更鼓都敲過了一遍,小傢伙才終於是頂不住睏倦,眼睫還掛着淚珠便睡了過去。睡夢裏還委屈的直抽抽,可把趙玄心疼壞了。

他這才真正體會到帶娃的辛苦。看平日裏蘇淺照顧趙灝無微不至,萬事不假他人之手的樣子,趙玄以為這應該是件很輕鬆很溫暖的活計,可今日他才算徹底了解了,這養孩子真是比打仗還要累人,此刻的他無比想念自家早已仙去的親娘,養兒方知父母恩,古人誠不欺我啊!

如今已經月上中天,趙玄就是再好奇楊秀和蘇錦淵的事情也只得先放在一邊了。好不容易兒子睡了,他也趕緊洗漱一番,陪著兒子一起睡了。

萬一明日還要帶娃,他得養足了精神才行啊!

這小魔頭……就還是很喜歡啊!

這邊王府里倒是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另一邊在城外樹林之中的爭鬥才剛剛開始。

楊秀面對沖他拔劍而立的男人,深深嘆了口氣,伸手將對方手裏的劍尖撥到了一邊:

“你對着我拔劍正說明你心虛!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說對劉氏問心無愧嗎?如果不是王妃一直堅持要找劉氏,你會對她上心嗎?更別提去找她救她了?你恐怕寧願她是早就乾乾脆脆死掉的吧?”

蘇錦淵咬牙呵斥:“楊秀,我念你與我二十幾年的交情,不想跟你撕破臉,也請你不要在我面前談論我與我夫人的事情!”

楊秀冷哼了聲,想起劉氏那一夜危險的高熱,這明顯是鬱結於心,難過自己那道坎造成的。

她在愁苦什麼?在顧慮什麼?如果不是蘇錦淵這道身份捆綁着,如果不是蘇錦淵冒冒失失跑過去打擾她,她怎麼可能遭遇這樣的危險,就差那麼一點兒,她就是死人了……

“堂堂縣主之尊,嫁與你這莽夫,本身便是下嫁,而你本該好好珍惜她,愛重她。可你偏偏要去心疼一個沒臉沒皮的蠢婦。你知道她在上京城裏是怎樣被人嘲笑的嗎?堂堂縣主比不過一個村婦,被夫家嫌棄,不得丈夫疼愛,做婆婆堂嬸的,不修口德,污衊,陷害,做小輩的不敬,不恭,每月還大搖大擺上門去訛詐大筆的所謂撫養費。縣主與你是夫妻,可她不該拿着自己的體己銀子替你們蘇家養那一大家子吸血蟲。什麼堂兒子堂孫子,就沒見過這麼無恥卑鄙的小人。這要是落到你那位姨娘身上,你會如何?還有淺兒和塵兒,小小年紀就一直被至親之人算計,謀害,甚至不惜勾結沈家那個紈絝,我只問你,他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裏?如今你倒是知道那蠢婦的嘴臉了,反過來又想起劉氏了,我只問你一句,憑什麼?!蘇錦淵,你真是好大一張臉。”

楊秀越說越氣,他可是在上京蘇府呆了足足兩年有餘的,自然對府里的事門清,也正是在他的屢次出手相助之後,才知道劉氏母子三人在上京城的處境有多麼艱難。

蘇錦淵被楊秀說的臉紅,也是幸好天黑,看不到他此刻的面色,若不然,就會發現他此刻手壓在胸口,臉色已經有些發沉發黑了。

他狠狠喘了兩口氣才道:“楊秀,我與劉氏再如何都是夫妻,與你沒有半分關係,你不過是我請去教導塵兒的武師傅,別一副為了我們好的嘴臉,站在這裏說我蘇家的是非。”

楊秀狠狠皺眉,他今日本意是來勸說蘇錦淵的,沒想到話趕話的,便越說越激烈起來。

他從前並不是這般暴躁易怒的性子,更加不會為了朋友與其妻子的關係去嚼這種舌根,可關係到劉氏,楊秀就覺得這顆心裏攪着攪着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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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拐個皇帝去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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